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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多半个小时的出租车，我们终于到了富云县城，都久没有停下来歇脚的意思，说他天黑之前还要赶回他们村子，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他们村子。
我们本来就是冲着万巷街去的，但这万巷街居然是在偏僻的苗寨内，如果没有都久当向导，我们只怕是要绕弯路，所以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说要跟都久一起回去。
我们三个人主动掏了一笔钱，雇了一辆面包车一起朝箐台村赶。
在大巴上见识了都久的手段后，金殿龙对都久就特别佩服，在去往箐台村的时候，他抢着替都久提着两个巨大无比的编织袋，一直兴冲冲撵在都久身后，问东问西的问个不停。
见他如此殷勤，都久倒也没有像在县城那么面色严肃了，除了大巴上如何预言到大巴要出事之外，其他的倒也耐心回答了金殿龙。
富云县距离箐台村倒不是太远，只是去往箐台村的路很难走，除了一小部分的水泥路之外，其他的竟然还都是土路，这土路坑坑洼洼的，面包车不停的颠簸，我们坐在后排差点都能从座位上蹦起来。
就在我差点要被颠的吐出来的时候，都久说到了。
我当时已经被颠簸的难收到了极点，听都久说到了之后，我立刻就奔出了出租车，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直到觉得胃里稍微舒服些后，才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打量了一番之后我才发现，我们现在竟然站在了一座半坡前！
坡上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弯弯曲曲朝深处蜿蜒而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因为是深秋了，半坡上郁郁葱葱的长了半人多高的野草，掩映着这条小路，更显得幽深荒凉。
“都大爷，你们村子呢？”金殿龙提着两个编织袋，看了看眼前的山坡，好奇问，“你们村子在这山坡深处？”
都久已经迈步爬上了半坡的小路上，看了看日头，挥挥手示意我们跟上，“山里黑的早，咱们得抓紧点时间，赶在天黑之前到家！”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左右，都久却说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只能说明，箐台村在山里很深的地方，我们还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到。
“都大爷，别说你家在深山里了，就算在原始森林，我都会把你这东西给送回去……不过都大爷，以后你出来少带点东西，毕竟你年纪大了，再走这么远的山路会很累……”金殿龙提着两个大编织袋，屁颠屁颠跟在都久身后朝山上走去，嘴里不停絮絮叨叨说道。
我故意落下了一截，低声问冰冷男，“小龙的腿，能支撑得住吗？”
我记得金殿龙上车前说，让冰冷男给他点东西，能支撑几分钟就行，而我们坐火车到邓明市，又赶了这么远的路了，看着金殿龙死活要抢着提那两个编织袋，我有些不放心。
“我给他吃的药丸，可以持续几天。”冰冷男也迈着修长双腿朝山上走去。
我这才放下心来，紧跟在他们身后朝山上走去。
这山坡又陡又险，虽然有一条小路，但因为周围的草丛太深，很多时候小路被掩的都看不到了，而且有些地方几乎就是直上直下，走起来相当困难。
都久走在最前面，不停替我们趟着草，引着我们朝前走。即便我们四个人的脚程都不慢，但因为这山路实在太难走，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我们遥遥看到一个寨子的时候，天色竟然真的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苗族的寨子，虽然天色昏暗不清，但依旧可以看到寨子四周被密林环绕着，环境幽静，矗立在寨子各处的竹楼古朴而简单，在幽暗的灯光下，更显得神秘让人向往。
都久家的竹楼在村子最前面，我们几个人越过了一道木栅栏之后，很快就到了都久家的竹楼前，遥遥就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正站在竹楼前，看到我们过来就惊喜喊了一声，“阿爸，是不是你回来了？”
这身影本来就够妙曼了，响起的声音居然也脆甜好听，只听得我们精神一震，金殿龙本来累的就要瘫倒的身体，居然也有了力气，大步朝竹楼的方向走去。
那女孩子发现我们一行人回来之后，她竟然一扭头又钻进了竹楼内，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是，还有几位小哥一起。”都久瓮声瓮气回答了一声，带着我们到了竹楼前，“素素，你饭做好了没有？我们都赶了很远的路，饿了。”
说了之后，都久才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这是我女儿，素素，山里女孩子没有见过大场面，害羞，你们不要见怪！”
金殿龙立刻摇头，“怎么会，是我们太唐突了，三个大男人没打个招呼就跟着你回来了，待会儿我们向素素姑娘正式道个歉，希望她不要见怪！”
又客气了一番，都久才领着我们走进了竹楼二楼，竹楼里的灯早就开了，将竹楼内的情景照的一览无余，二楼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干净无比，窗明几净的，看来都是那位叫素素的女孩子的功劳。
就在都久让着我们喝了好几万米酒之后，素素终于端着几个菜上了楼，款款走到了我们跟前。
灯光下，我们终于看清楚了素素的长相——水一样的腰身，水一样的眉眼，清灵灵的让我们三个大男人都是眼前一亮。
素素并没有停太长时间，又因为我们三个陌生人脸红的不敢抬头看我们，给我们端好了饭菜，又急匆匆下楼去了，我们只来得及惊鸿一瞥，但只这一瞥，就够让我们回味很长时间了。
那晚我们吃饱喝足，又在都久安排的房间躺下后，金殿龙直勾勾看着我和冰冷男，忽然说了句，“师兄，锋子，我恋爱了。”
第3章 眼波如水
金殿龙的话，把我和冰冷男都惊住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脱口问，“你恋爱了，跟谁恋爱了？”
一向性格跳脱的金殿龙，被我这么一问，居然好像还有点羞涩，半晌才说了一个名字，“素素。”
“你不会吧，咱们才刚刚到这里，你才见了人家一面，就恋爱了？”我愣了愣，翻了个身，苦笑，“你这恋爱的速度，比你脱裤子都要快！”
金殿龙本来已经躺下了，听我这么一说，他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声道：“喂，我是认真的，我对素素一见钟情不行啊。锋子，你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你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你给我记住啊，素素是我的，你们两人都不准跟我抢，连想都不能想！”
我苦笑，我现在变成了这副鬼模样，来这里本来就是寻找我的身世之谜的，哪儿有心情去谈恋爱。冰冷男照例没有说话，他平时话本来就少，更何况跟情爱这种事有关。
金殿龙对我们两人的反应还算满意，又拉着我们聊了大半天素素，无非就是很少见过这么清纯如水的女孩子了，素素水灵灵的，眼神又怯生生的，看着就想好好保护她之类的话。
我和冰冷男当时也没太当真，金殿龙才二十岁出头，性取向正常，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心生爱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看金殿龙兴致颇高，我也只能时不时配合配合他。
金殿龙却越说越兴奋，说了大半天之后，他干脆下了床，“算了，反正睡不着，我找素素培养培养感情去，跟你们两个人再干劈情操都没有用！”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在箐台村这样的苗族村子里，已经算时间很晚了，大半夜的去找一个女孩子培养感情，很容易被都久和素素误解的。
我张嘴就想叫住金殿龙，可他已经一溜烟出门了，我本来想追出去拉他回来了，可冰冷男说金殿龙做事有分寸，不用担心，我这才忐忑不安躺了下来，等着金殿龙回来！
才刚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村子里忽然有狗叫了起来，叫的声音很急，很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刚开始还是一只狗在叫，后来就变成了十几只一起叫，声势颇为壮观，在这寂静的箐台村听起来就特别刺耳，惊的我和冰冷男都猛然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屋子的小窗朝外面看去。
因为我们现在住在竹楼上，都久家的竹楼地理位置本来就高，所以视野特别开阔，一眼扫过去，就见村子内到处都是密林丛生，幽静神秘，一轮斜月挂在天空，清凉的月光洒在村子，更显得幽深难测。
我们扫了一圈，什么异常都没有看到。
片刻之后，金殿龙忽然回来了，进门之后又赶紧关上了门，急声问我们，“都久不在竹楼……我刚才路过都久的房间，就想着要不找他去聊聊，可他的门没有锁，我推开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人！”
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满眼好奇，这么晚了，都久能去哪里？
“那素素呢？她在不在屋里？”我立刻追问，“刚才外面的狗叫的挺凶的，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我们在房间内从窗口往外面看，视野有限，没有金殿龙看到的开阔。
金殿龙搔了搔脑袋，竟然有了一丝难为情，“我，我到素素的房门前了，不好意思敲门……天都这么晚了，我一个大男人敲人家姑娘的门，很容易被误会的。”
也就是说，金殿龙不知道素素现在在不在房间！
冰冷男思考了片刻，推开门朝外面走去，“我去看看她在不在屋里。”
我和金殿龙都没有阻拦，冰冷男很快就走了出去，但也很快就回来了，我们没有开灯，但我和金殿龙却能感觉到冰冷男有些不太自然，金殿龙急急追问，“师兄，素素在不在房间？”
“在。”冰冷男本来就话少，现在更是惜字如金了。
“那她在干什么？”金殿龙好奇追问，“她是不是睡觉了，要是睡觉的话我就不去打扰了。”
冰冷男停顿了半晌，终于挤出来四个字，“她在洗澡！”
我呆了呆，金殿龙是彻底呆住了，呆了片刻忽然问了一句，“师兄，你，你都看到了？”
冰冷男也实在，居然还点了点头，“看到了……没多看。”
现在我们三个人身处异乡他家，环境幽深难测，而刚刚的狗叫声也显示村子里刚才不太平，可听了冰冷男的话后，我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而且觉得冰冷男简直可爱到爆了，他怎么能这么实在，还告诉金殿龙看到素素洗澡了，但却没有多看？
果然，金殿龙听了冰冷男的话，直接要暴走了，“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看素素洗澡？她，她是我女神，我第一次长这么大一眼看中的女孩子……”
看金殿龙声音不自觉提高了，我赶紧低声劝他，示意他冷静些，现在我们对这箐台村还有都久他们父女一无所知，还是小心些为好。
金殿龙也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相信素素会有什么问题，低低替素素辩解，“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素素的眼睛多干净，就知道她有多纯真。锋子，你不能因为咱们之前经历的坏人太多，就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坏人。”
我默然。
没错，经过这些事之后，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我对周围的人还有碰到的人，都不自觉抱了满满的戒心，不再单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单纯的人。
冰冷男忽然开口了，“狗不叫了。”
我和金殿龙立刻侧耳听了听，没错，刚才还叫的很凶的狗们，忽然就停止狂吠了，外面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像是那狗叫声从来都没有响起过似的。
“睡吧，小心些就行。”冰冷男先上了床，镇定自若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躺下了。
我和金殿龙对望了片刻，也各自上了床，各自躺下了。
躺下很久，外面始终是风清虫鸣，带着农村特有的静谧和感觉。
金殿龙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问我，“锋子，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我默然，脑海中却闪出了石晓楠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瞬间就变的柔柔的……只是，石晓楠算不算我喜欢的女孩子？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说，像素素这样的女孩子，该怎么追才好？”金殿龙终于问到了正题上，显得无比烦恼，“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好像用以前追女孩子的那种手段追她，都像是对她的一种羞辱一样，真他妈的，第一次为怎么追一个女孩子烦恼！”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也没有追过女孩子，而且这个时候更没心情想这些情爱的事情。
见我没有什么兴趣，金殿龙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赶路赶的也累了，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天亮。
我是被院子里的劈柴声给惊醒的，扭头没看到床上的金殿龙，我立刻站起身朝院子里看去，就见素素正在生火做饭，金殿龙赤着精壮的上身，正挥汗如雨的在劈柴，劈一会儿就扭头看看素素，若是素素看他，他就赶紧笑笑，满脸的讨好。
看来，金殿龙竟然像是真的上了心，居然大清早起来帮素素劈柴去了。
我和冰冷男也不好再多睡，两人一起起了床，一起朝楼下走去。
“师兄，锋子，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