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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目送我们进了屋子,然后替我们关上了房门。
我微微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彭老爷子不让他进屋?
还有,上次我来的时候,屋子里就黑乎乎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彭老爷子的面孔。这第二次来,屋子内还是黑洞洞的,我依旧只能听到彭老爷子的声音,看不到他人是什么模样。
难不成,他让我们等着,就是故意要等天黑,我们看不到他?
想到来了两次,彭老爷子都是故意挑选天黑的时候?
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跟金殿龙两人在屋门口站定,朗声开口,“老爷子,我和我朋友进来了。不知道您老人家叫我进来,可有什么吩咐?”
我说完之后,金殿龙见四周黑洞洞的,一时有些紧张,也想张嘴说话,被我拽了一下,他好奇看看我,终于还是没有张口说话。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彭老爷子并没有让我久等,很快就开口回答了我,“年轻人,你是为了救你朋友,对不对?”
我心说我来了就告诉你我是为了救我朋友的,你现在还问,但嘴里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彭老爷子,“老爷子记得不错,我就是为了救我朋友才来找老爷子的。老爷子专门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我愿意把二魄给你朋友。”彭老爷子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张口了。
我吃了一惊。
彭老爷子叫我回来,我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可我万万没想到,彭老爷子一张嘴,居然这么让我震惊!
“老,老爷子,您,您这是……”我太过于吃惊,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没想到您叫我回来,是为了这件事。”
彭老爷子没有说话,静静等我说完,才淡淡说道:“我已经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尝遍了人间百味,也见过了人间百态,继续活在这尘世对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这么简单?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老爷子,您这实在太,太让我意外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救你朋友?”彭老爷子见我还在客气,毫不客气打断了我的话,冷声问我。
他的语气让我猛然一凛,立刻郑重其事开口,“老爷子,我就算拼尽全力,也想救我朋友的。”
这句话说的没错,我千里迢迢来找彭老爷子,就是为了帮金殿龙恢复神智。
彭老爷子立刻接嘴道:“既然你就是为了你朋友来的,那就不要再犹豫,直接开始吧。”
直接开始,开始取他的二魄吗?
“老爷子,我还有一个请求。”我稍稍思索了片刻,立刻张嘴道:“如果老爷子肯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就会按照老爷子的嘱咐,用老爷子的二魄帮助我的朋友,如何?”
那彭老爷子大概没想到我居然还会替条件,他稍稍愣了愣,随即张嘴道:“那好吧,你有什么请求,说来我听听。”
我清了清嗓子,“老爷子,我来见了您老人家两次,您每次都没有让我看到您的容貌。如果您要帮我朋友的话,我想看看您老人家的容貌。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却不知道您是谁,这不符我做事原则。”
说完之后,我静静等着彭老爷子回应。
很长时间,彭老爷子都一声不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催促,耐心等待着。
等了很长时间,彭老爷子还是没有说话,金殿龙现在是小孩子心性,彭老爷子长时间的沉默让他有些着急,终于忍不住拽了拽我的胳膊,低声说,“咱们走吧,我不喜欢在这里呆着。”
“小龙,你再稍微等几分钟,等老爷子回个话,咱们就走,好不好?”我知道让金殿龙等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不容易了,现在听他急着要走,立刻柔声安抚他。
就在我安抚金殿龙的时候,彭老爷子忽然开口了,“我到底是谁,就那么重要?”
“没错。”我拍了拍金殿龙的手,示意他稍微安静一点,然后抬头对着彭老爷子的方向说道:“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老爷子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们也不会强迫,但还是要谢过老爷子肯出手相助之恩,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彭老爷子还是一阵沉默。
我们又等了许久,我终于深深鞠了一躬,诚恳道:“既然老爷子为难,那我们就不强求了,就此别过,我带小龙离开这里。”
说完之后,我拉着金殿龙扭头朝门外走去。
金殿龙早就急着离开这里了,听说我要走,立刻就兴奋了起来,脚步飞快朝门外走去。
就在我们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们身后响起了彭老爷子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打开灯就是了。”
他刚说完,屋子内的灯,刷一下就亮了!
后记5 彭老爷子是谁
我说想要看看彭老爷子的容貌,他一直沉默,我不想勉强,带着金殿龙就要离开屋子。
可就在我们快要跨出屋子的时候,屋内的灯刷一下就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我和金殿龙一下子就闭上了眼睛,停顿了片刻才终于适应屋内的光线,一起睁开了眼,转身朝身后看去。
根据刚才彭老爷子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很快就找到了彭老爷子,在看到彭老爷子的脸时,我还是大大吃了一惊,脱口说道:“居然是你!”
屋子没有多大,彭老爷子就坐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张太师椅上,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正微笑着看向我。
他居然就是在万巷街带着日本人的那个黑衣男人!
“你居然就是彭老爷子?”一时间,我还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彭老爷子,跟那个带着日本人四处找东西的黑衣男人联系起来,但我知道没错,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隐隐带着熟悉,我却一时没有想起来居然是他!
说是彭老爷子,可他年龄看起来只比我大十来岁而已,根本没有任何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彭老爷子笑了笑,声音平淡,“怎么,看你一脸惊讶,没有想到是我?”
“彭老爷子隐藏的很深,我自然没有想到就是你。”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我的声音立刻冷淡了下来,“不过我有没有想到是你,我也忘不了你做过什么!很抱歉,即便你肯给小龙二魄,我也对你的二魄没有丝毫兴趣!”
说完之后,我拉着金殿龙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金殿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我为什么态度忽然就冷淡了下来,被我转身拽着就走,他愣愣跟在我身后,低低叫了我几声,声音带了满满的疑惑。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彭老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扬声道:“怎么,帝尊的怒意如此盛,居然连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了吗?”
我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彭老爷子,声音依旧冰冷,“哦?彭老爷子居然还想着要解释?那您倒是说说,您为什么会带着日本人去那里?你可别忘记了,你是咱们国家的人,你居然跟他们勾结在一起,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有些事情可以原谅,而有些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原谅!
“你说的没错,在你看来,我做的那些事,绝对没有被原谅的可能性!”彭老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我的双眼接着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若是我不去,他们自会找别的人过去。我去了,我还能做些什么,你敢保证其他人去了,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吗?”
我愣住了。
他说的没错,如果鬼子国真的想要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彭老爷子不去,他们也会找王老爷子李老爷子去的。听彭老爷子的意思,他并没有要跟鬼子站一队,只是为了搞搞破坏,不让鬼子们得逞?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的错怪了他。
“那好吧,既然彭老爷子如此说,那我倒有兴趣听听,当时彭老爷子去万巷街做什么了。”见彭老爷子脸色真诚,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拽着金殿龙一起转过身来,找了两把椅子坐下,客客气气对彭老爷子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老爷子不必着急,慢慢道来就是了。”
彭老爷子见我和金殿龙一起坐下,微微颔了颔首,这才缓缓将过程给我们讲述了一遍:
原来,几年前,鬼子就有人找到了他,说要请他出山当向导,如果彭老爷子愿意,鬼子那方可以给一大笔钱。
当时找到彭老爷子的鬼子,叫山本一郎。这个山本一郎不仅是个中国通,而且还知道彭老爷子已经活了几百岁的事实,他亲自登门拜访,将来意说明,还让手下在彭老爷子的屋子摆放了好几箱钱。
到底是活了几辈子的人,那些钱虽然多,但彭老爷子知道来者不善,就好奇问山本一郎,只是当个向导而已,怎么就会给他这么多钱?
彭老爷子活了几百岁,早就成了人精,他心中虽然怀疑山本一郎的目的,但却没有明说,只是推说自己身体最近不太舒服,让山本一郎另请高明,免得耽误了他们的事。
这一番话说的颇为客气,既没有拂了山本一郎的面子,也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去的意思。
按道理来说,山本一郎应该知难而退才对,可这个山本一郎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他不但没有着急,还在彭老爷子家附近找了一处宅子住了下来,天天来磨彭老爷子。
到了最后,山本一郎干脆威胁彭老爷子,说如果彭老爷子不去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不仅彭老爷子活不了,彭老爷子那些后人也活不了!
彭老爷子一听就急了,他知道他活这么大岁数,已经违逆了天意,所以早早就跟亲人们撇清了关系,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遭到天谴的时候不用连累他们,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山本一郎竟然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底细,用亲人来威胁他。
这个时候,彭老爷子对山本一郎已经厌恶戒备到了极点,但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不得不跟山本一郎周旋,说自己并非不愿意去,只是山本一郎花那么高的价钱只是请他当个向导,他有些疑心。
彭老爷子把话都说开了,那山本一郎才哈哈大笑,说彭老爷子真是个聪明人,他让彭老爷子带着人去,不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除了彭老爷子,谁也不行,那一大笔钱,自然就是为了彭老爷子效力出的。
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许多。
彭老爷子就问,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他出马。
那山本一郎也不多说,只说让他带着人去万巷街,然后到了该怎么做,他们的人自然会告诉彭老爷子,不需要彭老爷子操心。
彭老爷子当时就骂了一句娘,这小鬼子分明就是跟他打马虎眼,不让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到时候他按照鬼子的意图走,就等于被鬼子牵住了鼻子,想要脱身都难了!
但彭老爷子不是一般人,他活了几百岁,见识自然也比一般的人要多的多,从山本一郎说的地方,他也隐隐听说过几句,心想好歹算有个方向,到了要是小鬼子强迫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不让他们一个活的出来,这样他们即使想报告给山本一郎,也没有机会,他那些亲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老爷子,这就是你跟着他们去万巷街的原因?”听彭老爷子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其实你去之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彭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没错,这山本一郎狡猾无比,怕我因为民族情结拒绝他,就干脆不告诉我,等到了地方再说。那时候我骑虎难下,只能跟着他们的法子走,然后想办法迂回了。”
我点点头,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凝神问道:“老爷子,只是我当时觉得,你好像并没有跟他们敌对的意思。若是你今日不说,我还以为你就是他们的人呢!”
我记得当时彭老爷子的表现,确实让我误以为他就是鬼子国的人!
“看来,你还是在怀疑我。”彭老爷子也不着急,只是微微笑了笑,“那若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后记6 为什么肯给二魄
想到当时彭老爷子跟那些鬼子们在一起的情景,我对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没想到,彭老爷子没有着急,反而反问我,如果换做我,我会怎么做。
“老爷子说笑了,若是换做其他,我自然好商量,只是关系到鬼子,有咱们的民族情结在,所以就问的仔细些,希望老爷子不要见怪。”我也没有客气,话说的也比较直接,“如果老爷子想让我相信,那自然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就好了啊。”
彭老爷子抬眉看看我,目光深沉。我没有躲避,也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们两人对视了很久。
许久之后,彭老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没有白活这几百年,看人还是挺准的,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好,既然你怀疑,那我就把鬼子的意图原原本本告诉你就是了。”
我点点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