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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宁可他只在翰林院任职。我晓得你会说你爹是为我们好。”
“我看我爹宁可吃苦,也不想再清闲渡日。娘别总把我爹当作谪仙什么的,他是您的丈夫。既然投胎到红尘中,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都该尝到。”
王芷瑶直言:“我是宁可要一个富贵,有本事的夫君的。万一将来有难处,爵高位显也能方便些。什么岁月静好,只求平淡的过日子这种话,您别相信。尘世哪有平淡的时候?何况我看我爹也乐在其中,眼下虽是难了一点,可您不该泄气。”
“瑶儿……”
“办法都人想出来的,遇见难处想着回避,退无可退的时候,您怎么办?遇见挫折难处,想办法解决,如此才是人生。”
王芷瑶按住蒋氏的胳膊,轻声说道:“外公不见得能护着咱们一辈子,一旦外公故去,蒋家的根基便塌了一半,您还能过平淡的日子么?外公在朝廷上不是没有政敌,此番爹几次三番阻止马巡抚还不是为了维护外公?趁着外公还能压住阵脚,便是犯错也有机会补救。爹和舅舅表哥们也多了成长的机会,等到外公年老,他们已经可以支撑起蒋家,到时候就是外公享福的时候了。”
“虽然爹身上的出尘谪仙气息少了。可您不觉得他更有吸引力了,能护着妻儿,闯下一番事业的男子才可为夫。整日无所事事,只晓得花前月下的人……不可为夫。”
“尘世间就没一方净土。自然养不出真正的仙人。”
“瑶儿有没有想过,其中存在的危险?”
“有危险,排除不就好了,就是什么都不做,出门在外也有可能被马车砰到,这是不是危险?”
王芷瑶抿了抿嘴唇,“我也不想瞒您,三少是一定要领兵出征的,我怎会不担心他的安全?其实以陛下对他的宠爱和出身,便是从文。或是这辈子只做三少,日子也会过很平顺安稳。”
此时,她不怀疑就算是乾元帝病故,顾天泽也能有富贵日子过。
乾元帝不是个不会安排后事的帝王。
新君登基,顾天泽纵使不会过得如现在一般‘嚣张’。他也会衣食无忧,不会被新君清算。
“他可以整日陪着我。”王芷瑶淡淡的说道:“可那有什么意思?眼看着三少身上的光彩消失?”
“顾大人和你爹不一样。”
“都是男人嘛。”
王芷瑶笑道:“还是师徒呢,三少如果不是把爹看得很重,他不会拜师的。”
哪怕是因为王芷瑶。
“娘有听到爹的抱怨?”
“这倒是没有,只是我看你爹苦闷……听说如今朝廷上争论不休。”
“很正常。”
王芷瑶回了一句:“自古以来,朝廷上就没有平静的时候,庸官和贪官……呵呵。娘,都不是好官呐。”
“可是……”蒋氏仿佛明白了什么,哑然的看着王芷瑶,“世上怎能没有贪官和庸官?人性本是贪婪的,瑶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爹一直想刷新吏制,此时不是很好的机会?吏制的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选官的人不是神仙,不可能算到人心里去,也不可能推算出他将来是庸臣还是能臣。虽然每个青史留名的名臣都有点瑕疵,可我没听过这些并不能成为他们贪污索贿的挡箭牌。牧守一方,安民理政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吏制是千古难题。就算是在高度发达的社会,贪污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其实吏制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
蒋氏默然了一会,“等你爹回来,你把这些话跟他说说,瑶儿,娘是不是很没用?”
“您让我爹没有后顾之忧,又擅长经营,怎么会没用?人无完人呐,娘!”
“可我看你什么都懂。”
“学而不精,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
王芷瑶自嘲的说道:“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关于革新吏制的方法都不是她能想到的。
她可不是王芷璇,什么‘发明’都敢安到自己头上去。
傍晚,王译信一身疲倦的回到府邸。
他刚坐下喘口气,王芷瑶把早就准备好的清咽润肺,败火润喉的汤水摆在他面前,“我晓得爹嗓子不舒服,特意给您准备的。”
“……咳咳。”王译信有几分感动,抿了一口后,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唇边荡一丝苦笑,“你别把一切的好东西都弄到一碗汤水中去,味道……特别。”
“管用就行,我特意问过大夫,说药理并不冲突。”
“……”
王译信推辞不过,只能把爱女的一片心意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别说,汤水还挺管用。
起码王译信的嗓子清亮多了,淤积在胸口的闷气也消失许多。
“爹,娘很担心您。”
“嗯。”
“爹同娘是要过一辈子的,两情相悦也禁不住想法不同路。娘也不是蠢人,您有些话可以同她说说。”
“又让你为我和你娘操心。”
王译信感慨道:“瑶儿啊,本来你该……”
“天真无邪?不理世事?”王芷瑶撇嘴道:“你就不怕我真做了一只小白兔后被大灰狼生吞活剥?日子可以过得无忧无虑,但这里……”
王芷瑶比了比自己的脑袋,“不能停下来。”
“鬼丫头。”
王译信敲了王芷瑶额头一记,莫怪瑶儿能吸引顾三少。
“鬼丫头是谁得女儿?”
“自是我的。”
“爹叫鬼老爹么?”
“……”
王译信囧囧有神,过了好一会,叹道:“鬼?哪里称得上鬼字?”
王芷瑶学着算命批八字的高人,掐着手指。口中喃喃自语,随后眼睛明亮,“爹小有不顺,下月必然逢凶化吉。大富大贵哦。”
“你……”王译信神色正经许多,盯着王芷瑶好半晌,“你怎会知道?”
“我知道什么?”
“瑶儿……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顾三少……”
“爹,我就那么蠢?你方才还叫我鬼丫头来着。”
本来王芷瑶也没十足的把握,但见王译信的样子,便晓得自己猜对了,“以陛下的性情,能让他退步的事情极少。”
乾元帝明显是在傲鹰,不仅熬在漩涡中心的王译信。同时他也想看看,朝中大臣的动向,往进了说,可以借此机会革新吏制,往远了说。乾元帝也在琢磨储君人选。
吏部号称六部之首。
强势的吏部尚书足以同内阁阁老们抗衡。
吏制有是所有人的焦点,只要是对皇位有念头的皇子都不会忽视吏部的更迭。
不是乾元帝强势,篱笆桩子扎得紧,吏部早就被皇子们攻陷了。
王译信食指点了点王芷瑶,“虽是晓得陛下的用意,每日同人争论,每日被人指指点点。为父甚是不舒服。”
“做大事的人才会备受瞩目。”
“……”
王译信摇头笑了,“把你的功课拿过来。”
“爹……您很忙,还要同我娘谈情,功课……还是……”
王芷瑶低头盯着鞋尖,软喏喏的说道:“等您有空再看。”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再忙。也要教好你。瑶儿,你是不是没写?”
“看您的样子很累,我您你弹首曲子听,刘大人都夸过我弹琴意境非凡。”
王芷瑶又不是超人,从不多的信息中推断出乾元帝在傲鹰的结论。她哪有功夫写大字?
没等王译信拒绝,王芷瑶让人抬琴过来,坐在古琴后,弹奏起舒缓的乐曲。
王译信听着听着,慢慢的合上眼睛,不大一会功夫便睡熟了。
她弹奏得不是催眠曲……太不给面子了。
本想转琴调,瞄到王译信熟睡的俊脸,舒缓的眉头证明他睡得极是安稳,他也不容易,王芷瑶慢慢拨动琴弦,舒缓的乐曲充斥着整个书房。
*****
“放下。”
“姑父。”
顾天泽讪讪的把折子放到原处,高举双臂道:“我没碰。”
乾元帝斜着身坐在龙椅上,“好大的胆子,敢偷朕的奏折?”
“我还给您念过折子呢,这几份折子都是内阁送过来的,看到的人多了,也不差我一个。”
顾天泽拧紧眉头,丝毫不像是为自己偷看奏折狡辩,“如果我让人问阁老,您又该生气了。偏偏把折子放在明显的位置……不就是……”
“所以你就做了偷儿?”
“……看看而已。”
乾元帝唇边存了一分笑意,“阿泽你还没成亲就晓得向着她了?别跟朕说是你自己要看的,朕不会信。”
吏部这点事儿就算闹翻了天去,顾天泽也不会在意。
“您说过,有官员让您不满意,大不了换人做,国朝不缺想做官,能做好官又忠心的人才。您什么时候下旨?整日嗡嗡嗡,吵死了。”
“阿泽不觉得看他们争来争去得很有趣。”
乾元帝玩味的说道:“做皇帝也会无聊。”
“您不怕闹得太大,不容易控制?”
“混小子,小看了朕。”
乾元帝顺手拿起御案上的果子砸了顾天泽一下,“朕还怕火不够旺,全天下的百姓都晓得这场争论,朕的安排,主张才有可能深入人心。左右最近国朝也没急需处理,事关民生的大事,让他们辩一辩,也可让朝臣明白,怎么做官。”
顾天泽啃果子,嘎巴嘎巴的脆响引来乾元帝的目光,“挺脆的。”
“行了,这盘果子都归你。”
乾元帝让人把整盘子的果子送给顾天泽。
“您忙着,臣先走了。”
“别给你师傅送信,阿泽,王译信朕是要委以重任的。”
“您就不怕把他压垮了?”
“这点波折都受不住,也不配得朕另眼相看。朕托付朝政的重臣,最关键的一点便是韧性,有不受外人影响的韧性。”
“知道啦。”
顾天泽背对着乾元帝王摆了摆手,身影很快在门口消失。
正好,顾天泽出门就见到怀恩公公同二皇子站在一起。
二皇子对顾天泽始终有心结,不过他已经知道如何隐藏心事,“顾表弟。”
“二皇子殿下。”
顾天泽像往常一般,拱手见过二皇子,并没多言,同他擦肩而过。
二皇子见到跟在顾天泽身后的内侍捧着的果子,眼底划过一丝嫉妒,这盘果子,连高贵妃都没从乾元帝手中讨来。
怀恩公公心细如发,同二皇子道:“陛下正忙着,还请二殿下一会再过来。”
“怀恩公公一直侍奉父皇,我只问一句,父皇最近对朝廷上……”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二殿下慎言。陛下的心思,奴婢不敢猜,也猜不出,奴婢不敢胡乱应付二殿下。”
怀恩公公毕恭毕敬的行礼后,转身进去侍奉乾元帝。
二皇子盯着地面好一会,一甩袖子离去。
都怪顾天泽,要不怀恩公公不会一个字都不透漏。
高贵妃曾经对怀恩公公有恩。
二皇子想借着以前的关系同向怀恩公公探听几句,谁想到顾天泽突然出现,怀恩是个老滑头,怎可能再多言?
“该死的,顾天泽!”
二皇子虽然不知乾元帝真实想法,朝廷上的争论极有可能影响未来国朝的吏制,二皇子对帝位有心,无论如何他也要插足其中。
秉承着二皇子想法的皇子很多,其中四皇子也在其中。
不过,因为他早就同马巡抚认识,又见了王芷璇,得了王芷璇的书信,四皇子同谋士商量,是不是支持马巡抚的论调?
****
顾天泽亲自把果盘的果子一颗一颗放到果篮中,如同擦拭随身宝剑一般认真。
“把果篮送文正伯府。”
“交给七小姐?”
“不,送去给师傅。”
顾天泽嘴角勾起,“败火!”
“三少爷……”
“你不必知道。”
眼睑盖住了他那双深沉的眸子,顾天泽轻声道:“太后寿日将近,据说太后会把命妇闺秀在留上一整日,我不想她在宫里出事。”
“是,三少爷。”
第一百九十九章 齐聚
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顾天泽一样深知乾元帝的心思,然众臣子也明白,无论他们在朝廷上如何辩驳,绝不可党同伐异。
他们只能在朝廷上打嘴仗,绝不能做任何额外的手段。
否则,不管他们多有道理,乾元帝也会让厂卫捉拿他们问罪的。
在两房辩白这段时间,厂卫一直冷漠的视线遍布整座京城,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同时,辩驳不能影响政务,谁要因此懈怠政务,一样会被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