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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说王芷璇不知在何处,就是四皇子都被皇上赶去守皇陵,谁又能瞧得上他?
不是旁人还顾及几分王译信,以他上次乡试的表现,以及如今的名声。这次乡试门都不一定进得去。
眼盲心盲的祖母文氏早就不知把曾经最看重最喜欢且亲自抚养长大的孙子忘到何处去了。
王端瀚比王端淳还大上一岁,王端淳已经娶妻生子,他……嗣母纳兰氏倒也为他张罗婚事,可新娘人选不是小门之女,就是商户千金,王端瀚怎能受此侮辱?
就算比不得王端淳娶尹薄意之女,也总能得个朝廷重臣的闺秀吧。
他以不愿分心的借口拒绝嗣母纳兰氏的好意,纳兰氏见此,更是一心扑在自己的儿女上,懒得过问王端瀚的任何事儿。
他在王家地位尴尬。毕竟他是王译信的骨血,王家人不会亏待或是欺负他,但王家长辈也不会管他或是优待他。对他一惯是水波逐流,他爱如何便如何。
这段日子王端瀚已经想明白了,面子,尊严,骄傲屁都不算,王译信在京城为王端淳会试造势,即便王端淳还没回京,京城已经听闻他的才名,兼具尹。王,李家众长。便是名声比王端淳更好的举子都满眼的欣羡。
这次会试,王端淳被看作最大的热门之一。
王端瀚在酒肆听到这话。心如刀绞,宿醉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高中状元,以庶子身份迎娶高门嫡女的情景。
王端淳夺了他的一切。
他如今只能跪在抛下恨意,尊严,骄傲跪在王译信面前苦苦哀求,求曾经把最好的一切捧在他眼前的‘父亲’给自己一点机会。
王端瀚以为自己以前就算不靠王译信的扶持,依然可以位列京城四杰,尝尽人情冷暖,他才恍然大悟,离开王译信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不敢再叫王译信父亲,跪着爬两步,拽着王译信的袍袖,含泪道:‘四叔,求求您帮帮侄儿,帮帮王家。”
王译信长叹一声,一直没开口,他同王端瀚一样,心思百转千回,眼前王端瀚衣衫褴褛,饱经风霜,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同他相似的眉眼满是凄苦之色,很难想到几年前王端瀚是一位才高八斗,俊秀煌煌的少年郎。
是不是心疼?
王译信是心疼的,王端瀚不是屡次三番伤他,算计他,陷害他的王芷璇!亲生儿子落到如此境地,就算是被亲生儿子捅过一刀,王译信也会觉得心痛。
但是……眼前的一切该怪他?
他没有为偷偷的为王端瀚谋划前程?安排学院?
他自觉比上辈子对王端淳更尽心,如果他此生再把王端瀚收在身边,他午夜梦回怎能有脸想念儿子?
“瀚哥儿,你为何要来寻我?!”
王译信甩开王端瀚的拉扯,缓缓的合眼,“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王家。”
就算王译信可以忘记前生同王端瀚分道扬镳的争吵,忘记今生王端瀚做了多少的错事,他始终无法忘记王家族人是怎能对自己的。
当年……他承担了一盆盆的脏水,任人唾骂,王家为讨好太子,竟然逼死了蒋氏,也有此……他一辈子无法洗清罪孽,瑶儿再不肯原谅他。
“我已经给族长去信,分宗了,以后王家是王家,我这支将另奉祖宗,迁居京城。”
“四叔!”王端瀚忍不住大哭,“四叔啊,您不能这么做,想想侄儿……您只需要抬抬手,侄儿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以前都是侄儿的错,看在……看在血脉的份上,您不能不管侄儿。”
“来人,送瀚哥儿回去。”
王译信起身往外走,王端瀚绝望之下飞扑过去死死抱住王译信的大腿,“……我不敢叫您父亲。可您真得我亲爹呐,儿子纵使有错,您就眼看着儿子被人践踏?眼看着儿子娶粗俗的女子为妻?眼看着儿子穷困潦倒?您不是狠心的人啊。您说过会给儿子最好的一切,您的一切会交给我继承。我不敢求太多,也不敢同淳哥儿比,您就不能稍稍的怜悯我一点?”
“您把我生出来,却又不管我,为何当初要生我?为何不再我初睁时,把我掐死?也省得我受尽……苦楚。”
“您不该是心狠的人。”
“你错了。”王译信摸了摸王端瀚的后脑,自嘲的叹息,“世上最狠心的父亲就是我!最偏心的父亲也是我!瀚哥儿。如果有上辈子,我会疼你宠你,这辈子我没办法……对你没有办法。”
“来人,送他回去。”
王译信的力气比王端瀚大得多,很容易拉开他,极速离开。
王端瀚伏地嚎啕大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侯府的下人好半脱半拽得把王端瀚送出府门,王译信听到回禀后,缓缓的说道:“以后不要让他再登门,也不必同我说他的消息。”
“是,侯爷。”
“慢。”
王译信抬手。目色复杂,“还是让人跟着他罢。”
“侯爷?”
“我怕他被谁利用了。”王译信道:“我同阿泽太过耀眼,树敌太多。难免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要不奴才将瀚少爷送去庄子上?”
这才是解决隐患的最好办法,在王译信的庄子上,王端瀚不缺吃穿,反而会过得比眼下好。
王译信经过多年的经营,家底颇丰,王端瀚今日得穿着便是侯府的下人都看不上眼儿,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果真贫苦。
“不让他参加乡试,他会疯的。”王译信叹道。“让人盯着,有异常速速回禀我。”
“遵命。”
晚膳时。王译信虽然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但偶尔的晃神。发愣让人看着揪心,王芷瑶不知王端瀚来过,“爹是想娘了吧。”
“……”
王译信尴尬过后,感激的向顾天泽一笑,不是阿泽帮他瞒着,瑶儿一准会多想,好不容亲近的父女关系,他不想因王端瀚再被破坏了:“当我是你和阿泽新婚燕尔?”
王芷瑶羞红了脸,“我不信娘回京,您还能保持一本正经。”
“我想得是朝廷上的事儿。”王译信解释:“一会我同阿泽去书房,瑶儿,你先回屋歇息,外面的事情本就不用你操心。”
“您可不能累到三少。”
“就你心疼他?!”
王译信让人扶着王芷瑶离开,转头说道,“阿泽……”
顾天泽放下茶盏,扬起漆黑深沉的眸子,“您的挣扎,我想我能明白几分,这也是您的性子,若您真是铁石心肠,小七同您也没今日。我也是即将做父亲的人了,血脉延续的触动……很美妙,也很不可思议。”
王译信拍了拍顾天泽肩头,苦笑道:“你现在自是感觉美妙,等生下来,养大了,你就明白,做个好父亲很难的,阿泽,我也不知道现在做得是不是对的,左右我不能再后悔,就这样罢。”
顾天泽勾起嘴角,看来他的计划要改一改了,不能再让王端瀚总是在京城出现……王家祖上不是琅邪王氏?
祖籍可不在京城燕京,把王家送回老家,可比顾家送去云贵简单许多。
第三百七十五章 笑话
乌衣巷在当年的建康,按照今日国朝的地理位置来说,在江南南京。
顾天泽笑意更浓上几分,江南乡试被北六省更择取率更低,王家年轻一代不努力绝无高中的可能。不过江南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王家迁移回去,起码不会过得太贫苦。
比顾家准备去的云贵更适合居住。
“阿泽……”
“嗯。”
顾天泽眨着无辜的眸子,“岳父又事?”
王译信反倒弄得不大好意思,“你方才想什么?”唇边的笑容好让人心冷,他才不由得问了一句。
“军中的事儿。”
“宁远侯?”
“岳父不必担心,宁远铁骑不大听话,我还压得住。”顾天泽自信的一笑:“没事,皇上既然给宁远侯留下最后的机会,我自是听陛下的命令。”
看看宁远侯怎么把最后的富贵折腾没了。
“小心为上,西宁公也是为军中好,并非有意保着老将让阿泽为难。况且他入宫也是我和瑶儿同意的,阿泽……我们并非只想着外人,你比谁都要紧,无论是名声,还是功绩,不容任何人非议。”
“我是小孩子分不出好赖?!”顾天泽俊脸上露出恼意,“岳父这话让人伤心,于公于私,外祖父做得无错,他为小七同我操心,好处都给了我们,我若是怪外祖父,还是人子?”
顾天泽起身就往外走,王译信一把拽住他胳膊,声音拉得很长,“阿泽……”
“我没把岳父和外祖父当作外人,也请你们莫要把小婿当作心胸狭窄,不知好歹的外人。便是外祖父打我手板,我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被父辈打手板,教导为人的道理。一直是顾天泽求而不得的。
乾元帝太宠他,他也在皇帝面前太谨慎。从没犯过过错,所以从小到大父辈没人打过他,自然定国公也没全心为他着想,为他安排前程,更别提保护他了。
“也许,我父亲有过,可惜他同我的想法差太远。他给我的保护,教训。我理解不了,也无法遵从。”
顾天泽看着王译信道:“您不擅长兵事,不懂兵书,我同你说兵书战法,你是一点都听不懂,甚至在您心底未必能看得上我麾下的大头兵,按照陛下所言,你不懂将心。但你对我的维护,费心为我安排的心意,我……很感激。天算说过。我在这两年有死劫,不晓得他是不是同岳父说过,你总是在为我忙着。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王译信本不求顾天泽感激,然今日女婿说出这番话来,他心底亦有感动,畅快,对一个人,可以不求感谢,但若那人把一切当作理直气壮的正常事,也让人伤心不是?
“我不否认瑶儿是主因,可是我也不希望见国朝的将军死于算计。”
顾天泽死得在悲壮。再轰轰烈烈,再有功劳。他也……死于力战而亡,乱箭穿心。尸身都无法补全,这也是乾元帝愤怒到极致的原因,哪个长辈舍得见到自己的孩子落得这种下场?
就算乾元帝用赤足真金为他补上身躯,为他制造铠甲,也让乾元帝心情好些,所以乾元帝只能杀人泄愤。
他不高兴,那么国朝的人就都别笑了。
算计?!顾天泽面上装做很听话的样子,心底却很不以为然,在国朝谁能算计到他?
岳父还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不知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以及默默的安排,这些事……他也不打算说给王译信听,不是怕岳父走漏风声,不相信岳父,而是岳父本就不耐烦党争,清高的习性没怎么变。
人心险恶,心性复杂和朝政的暗流,还是少同岳父说得好。
“三少爷……”
阿四在门口低声道:“国公府有消息。”
顾天泽回头问道:“又弄出什么事?”
“是……说是太夫人准备给二老爷娶冥妻。”
“什么?!”
顾天泽很少理会定国公府的消息,一是信任王译信的作为,二是知道得多了,更伤心,何必为不相干的人伤心,三就是他也晓得岳父不怎么地道的暗算定国公。
他管不也不是,不管仿佛也不好,权当作不知道,不过问,装傻装得彻底。
但是,今日给早逝的二伯父娶冥妻?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王译信尴尬的咳嗽两声,小声道:“是亲家母,看来亲家母身边有高人指点,阿泽……既是冥妻,也算是明媒正娶,你为顾家子,又在京城,不妨护着瑶儿去看看。你若不在的话,我是死活不能让瑶儿去国公府的。”
“哪家的闺秀?”
“国子监祭酒之女,太夫人让人给三少爷送信,请你务必去一趟,三少奶奶也要去,这是国公夫人说过的。”
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这……这哪是做妾的?
“司徒夫人该如何?”
“听说老夫人已经顾不得司徒夫人了,府里最近没少有稀奇事发生,老夫人做梦都梦见二老爷来哭,寻了好几个和尚,道士都说二老爷在地下过得不好,缺人陪伴,受人欺凌,老夫人只能选择结冥亲。”
阿四把听来的消息说出来,“国公爷倒是拼死反对,可是老夫人一意孤行,国公爷不能不遵母命,只能暂时委屈司徒夫人。”
“暂时委屈?”顾天泽唇边自然而然的多了一抹嘲讽,暂时委屈经常是自己父亲说得话,这话被父亲用在很多人身上。
他还记得自己在宫里被欺负了,见不到皇上,姑姑也不愿意为自己出头得罪当时圣宠极高的高贵妃,好不容偷偷的跑到进宫的父亲面前……他的父亲见自己身上的伤口,很心疼,但却搂着他说,暂时委屈你一些。
他傻过,天真过。以为亲生父亲说得是暂时是一日,两日,谁知他忍了大半年还依然被人欺负……他忍不了。也不懂得暂时委屈,他开始争夺乾元帝注意力。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