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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巨口猛然一张,就把旱魃修练多年的元珠给吞进了肚里,然后顺手再把萎缩的心脏连着密密的蛆虫塞进嘴里,就这么津津有昧地嚼吃了起来。
爬得它满头满脸,满手满身的黑白尸蛆,也在它长吸一口气下,转眼化进了皮肉之内,什么都不剩。
在它作完这些事之后,巨大的身形陡起,边长吼出声,边伸出巨手,凌空摄起了那个之前被它变形时崩落的摩那鬼王面具,接着弹腿而起,飞身而去。
一向横行世间,裂体食人不可胜数的千年玄灵旱魃,终于在这一次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中,正式在人间消失了。
当飞龙在此地现身时,只看到了旱魃胸腹被洞穿了两个大洞、真正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
元珠被夺,这下即使是活了数千年的异物旱魃,再也尸变不起来了。
飞龙有点楞楞地望着旱魃的尸体,真的没想到和蛟魔这么地对峙耽搁一阵,竟会出现这种让人惊讶的突起变化。
以旱魃如此罕见的强大力量,居然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夺去元珠,就这么地毁在这里。
旱魃这么—死,很多事情可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邪不死派厂知道会不会愿意接受旱魃这个样子?
他们还会以月荷来交换失去元珠的旱魃吗?
蛟魔之前说它会再来找旱魃,如果看到它变成这样,会不会以为元珠是被我拿走的?
飞龙站在旱魃的身旁,想来想去,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找不到主意,转眼突然看见了在周围宛如遭到超级风暴袭击的断裂碎木中,死了不少野兔野鼠野猪等的生物,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九鬼飞辇中时,为六位长老示范的转活试验。
驱动旱魃所有功能的元珠一去,它就完全和一具死尸无异,那么飞龙能不能够像让刚死的野兔转活那般,也让旱魃活转过来?
即使没有了旱魃元珠,就算它被自己给驱活了过来,还能叫做旱魃吗?还会有旱魃以往的特征吗?
飞龙忍不住又望了望旱魃胸腹中的那两个大洞,立即觉得事情真是困难得让他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如他之前所说的,要想再将生命状态驱起,必须先修补让其生命状态消失的损坏部位。
否则就算是生命被他驱动了起来,也是马上就再度丧尽生命之气的。
就像一部坏马车,要想让其恢复到之前的运行状态,当然就应该先把马车坏掉的部位修好,否则就算是硬让它走,保证也是马上又停了下来的。
可是这个旱魃胸膛和肚子都被挖成这般德性,谁还知道它正常时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旱魃乃是非常特别,由死转活的特殊生物,和我所知道的一般生物的生命状态截然不同,对于这种情形,我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想着手要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的。
飞龙站在那儿望着旱魃的尸体搔了搔头,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试试再说。
不管怎么样,先从现在它破碎的尸身了解一下,总也是好的。
即使是有了这些问题,飞龙的性子可是想到就做,也不会顾忌什么。
于是飞龙便就这么地站在旱魃的尸身之前,凝神聚念,将振动扩散了开来……
他马上就发现无法从旱魃的尸体中感应到任何的活体振动。
之前旱魃还能活动时,飞龙就察知了旱魃虽然是由尸变而生,可是显然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诸气相合的凑巧因缘,竟就这么地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振动,也就是所谓的死尸受阴气腐气煞气相激,变成了旱魃。
以飞龙之前对旱魃接触的了解,旱魃虽然是由死尸所变成的,一般的传说也是认为基本上旱魃还是死的,但是飞龙为了躲开旱魃天生的感应对他神念追踪的察觉,曾经仔细地观察过旱魃的神念振动层次,因此飞龙知道其实旱魃虽然是由死尸之气凝聚而成,但是它自己本身却不是死的。
只是旱魃无论是神念意识,或者是肉体振动,都是处在一种非常缓慢而且隐晦的层次而已。
所以简单地来说,死尸气、腐败气、阴煞气,三气相合,加上天地精气,竟激活起了旱魃这种怪异的生物。
之前飞龙为了不让旱魃察觉出自己的神念追踪,所以并不曾切入旱魃的意识之内,后来察觉有异赶来时,旱魃已是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因此飞龙说起来对于旱魃体内的生精状态,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此时它的尸身残破,所获得的讯息就变得更少,想要重新驱动起旱魃的生命迹象,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飞龙发现在自己的周围,又有了新的变化。
大约有十几个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在潜近了自己和旱魃所处的地方……
就在二三十步外,一大片残树断枝之间,毫无声息地躲着一群人,正在暗中充满怨恨愤怒地盯视着还在那里细察旱魃生体振动状态的飞龙。
“咒巫子,你没有看错吗?把黑羽咒巫吸尽精元的凶手,就是那个人吗?”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奇怪衣饰,头上插着两只黑色的羽毛,乍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在头上长了两只角般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袖子非常宽短,腰部收束得很紧的衣饰样子和一般常见的不同之外,在头上绑着一左一右两只长长黑色羽毛的,是一条很宽的金色带子,在带子上还画了—些符录。
“禀金巫,弟子绝对不会看错的,虽然只有在那个凶手临走时,望了匆匆的一眼,但是因为那个人的模样很特殊,所以弟子非常确定……没错,绝对是前面的这个人,把师父全身精元给抽吸尽净,以致周身枯稿而亡。”回答的也是一个男人,他的装束也和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都是宽大而却只有短到肘间的怪袖,服装看起来像是外袍,但是偏偏又在腰间以黑带紧束。
除了他头上绑着的是一条黑带子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头上插着的黑色羽毛只有左边有一只而已,不像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那般左右都有。
而且两颊上还用白色的颜料刺了两个圆,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多了两个嘴巴一般,显得很有些怪异。
“现在夜色是将明前的黑暗,空中日月皆无的空档,咒巫子你有没有看错?如果那人真的是吸尽咒巫全身真元的凶手,怎么还会楞在哪儿动也不动?会不会是你只看了一眼,所以没有看得很清楚?”这个说话的是个年纪看起来约有四十岁的女巫,长发也不像一般地结着各种型式的发髻,而是编成一条一条很细的小辫子,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头发特别的粗。
她的头上也同样插着一左一右,两根颇长的黑色羽毛,服饰都和最先开口的那个金巫一样,只是她额上绑着羽毛的带子,是红色而不是金色的。
最特别的要算是她眼尾已经有点细纹的双目瞳中,透着一层暗橙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莹莹地亮着,让人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那个咒巫子听了这个女人的话,连忙又开口说道:“禀瞳巫,弟子之所以会这么确定,是因为虽然之前弟子只有望了那个凶手一眼,可是那个人身穿黑衣,身材高大,而且最特别的是,那个凶手在脸上还戴着一个鬼脸面具,瞳巫请看,不是前面那人,还有哪个?”
“瞳巫,这样瞧来,咒巫子应该是没有看错了,前面这个人也是身材高大、身着宽松的黑袍,而且也在脸上戴了这么一个鬼面具……咒巫子说得没有错,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这次说话的,也是两只羽毛的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在头上束羽的带子如雪般地银亮,看起来比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金带子的金巫还要更显眼一点。
那个有着暗橙流芒的瞳巫叹了口气,说道:“银巫,不是我不相信咒巫子,而是前面的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看错,可能就是九幽鬼灵派中的第二高手,以‘都天天鬼’法术闻名的鬼符祖师……”
其它的十几个人听得吃了一惊,头上绑着银带子的银巫立刻大喜地道:“那不正好?以前本派不是就和这个鬼符祖师有过过节,这次恨上加仇,可以一次算清……”
十几个人里面有另外一位在这一群衣着奇特的人之中,算得上是唯一的美丽女郎的女子,这时也嘻嘻地笑道:“瞳巫的眼力真是不错,上回和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的,就是我和现在在宗主那儿的香巫两人而已,瞳巫是没见过的,竟也能认出这个鬼符祖师……”
这位女郎看起来约有二十七八岁,宽短的大袖露出了两截白生生的手臂,长得极为姣好美丽,除了头上也插了两只黑色羽毛外,过肩的长发编成了又细又长的发辫,配上那一身特殊风味的服装,倒也透出另外一种的妩媚韵致。
瞳巫听了那位女郎的话,苦笑了笑:“嫔巫,真人界会戴面具的,不超过十人,这个修罗鬼面具,正代表了鬼符祖师的身份,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瞳巫岂不是白叫的?”
“殡巫,既然你上回和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修为大约如何了吧?”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位头插双羽的女巫,年纪看来跟瞳巫差不多,看起来约四十岁。
除了眼饰和其它人一样之外,最奇特的是,她居然在怀里还抱着个用布包着的婴儿,边说话还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像是怕把他吵醒的样子。
那个颇透着异地风味的美丽嫔巫听了这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说完,马上就点了点头回答:“婴巫说得没错,我们是有稍微交过手,说实话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比我要高一些,但是也没有许多,因为上次是和鬼符争夺那个现在被他们叫做鬼灵四宝之一的绿烟生魂珠。当我和派中的心巫、言巫、香巫,病巫、疯巫、恨巫以及现在横死的咒巫等,本派宗主座下十四巫里的八巫齐出,正在与南方真人界的第二邪门蛊虫宗和南方潜龙坞的人展开争夺时,被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暗地施法,先一步偷偷地把绿烟生魂珠给弄走了,而且他溜得特别快,让我们其它三派都没有追蹑上,听说后来有被南方正派之头的白羽圣巫宗的人跟住,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也没有了下文……”
“这么说来的话,搞不定那绿烟生魂珠现在就在他的身上,那咱们还在等什么?趁早一次算完许多帐,别等他们九幽鬼灵派的鬼子鬼孙跟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位说话的人,是众人之中,个头最大的彪形大汉,浑身肌内贲起,大约只比飞龙矮半个头而已,也是双羽插头,宽大的短袖在他粗壮的臂肌上,好象也没有那么宽大了。
这位雄纠纠的大汉,除了服饰外,在手上还拿着一支特别长的三节长棍。
这只长棍的长度非常长,真的三截都拉直的话,大约会超过大汉的两倍高,即使是现在三棍合折,也有到他腋下的长度。
而且这只三截棍在棍头、棍尾和三棍相接的地方,都绑满了黑色的羽毛,乍然看去,只会以为是一只两头镶羽的棍子,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战巫说得对,既然这个凶手早就是和我们有过节的旧冤家,我们干脆现在就杀过去,剖腹沥心,为咒巫报仇!”
现在说话的人,是一位衣饰双羽都和众人一样,但是他的脑袋却是半发不生,而且整个纹满了黑色的符录,因为这些刺纹太密,让这人的整个头部远远望去就像是个全黑的脑袋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近一些去看,就会发现这个纹头人连面目上都是密密的怪符,连脸都显得黑黑的,又让人觉得凶悍阴森无比。
对于那个战巫和那个整颗头都纹得黑不拉叽的人已经有点磨拳擦掌,迫不及待就要扑杀鬼符祖师的态势,瞳巫突然伸手摆了摆地说道:“战巫头巫你们先别急,依我看这里面还有点蹊晓,替咒巫报仇固然重要,可也得小心谨慎一些,别因为性急而坏事……”
那个看起来很有点急燥,脑袋都是黑纹的头巫,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瞳巫,偏你有那么多顾忌,嫔巫不是也说了,这个鬼符祖师就算是功力比她高,也没有特别高到哪里去,我们现在这里七巫同至,难道还怕他妈的翻上天?”
现场除了金巫、银巫、瞳巫、缤巫、婴巫、战巫、头巫等七个头插双羽的怪人之外,其他还有八个人,都是头上只插了一只黑色羽毛的人,看起来不用说,都是这些双羽巫人的弟子辈。
除了之前的那个像有三个嘴巴的咒巫子之外,剩下的七人每个都和前面双羽巫人好似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那般。
金巫后面的是另一个只佩了一羽,金带圈额的男子,银巫也是一样后头跟着一个,瞳巫身后的那个除了头戴一羽之外,两眼的暗橙色芒也比瞳巫淡了一些,而美艳的嫔巫后面同样也有一位插了一只黑羽毛的美丽女郎,婴巫则无独有偶地,在身后也跟着一个抱婴女子,战巫和头巫同样都有个一羽弟子跟着。
这一群人,一羽二羽地加起来,共有十五个人,距离飞龙约有二三十步远。
瞳巫听了头巫的话,严肃地点头说道:“我正是有点担心这个鬼符祖师会飞上了天哩……”
金巫素知瞳巫在派中案来就以眼力高明着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