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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伤病书生双眼平行的位置。
伤病书生左右两手并指捏诀,好象轻轻挑了甚么东西那般地顺势往两旁平伸而出,左右开分。
那个已经浮于他眼前的“叹银泪”,在缓缓地旋转中,立即如斯响应,从比拳头稍微小些的银亮液身上,分出了两滴约有指头大小的亮点,从叹银泪闪耀的光芒中左右拉出,宛如有两条无形的细丝,钓了两滴液身出来一般,景象之奇,简直好似在变戏法那样。
“飞龙先生,‘叹银泪’虽然是一种金属软液,但是它既然又叫做‘女娲泪’,就是指其几可称为天神之物,透铁破铜,宛如穿纸,飞龙先生注意了……”
伤病书生在说话之时,脸上的颜色从苍白中透出一股暗青,而且转眼间变得明显起来。
当他把话说完,双手捏诀,曲肘甩腕,拙指弹出。
原本从“叹银泪”中分拉出来的那两滴银亮稠液,突然随着伤病书生弹指的动做,咻地一声,竞往两边拉起了亮亮的两条长线,飞射而出。
台下的众位修真们,眼见伤病书生这两滴分出来的“叹银泪”,并未射向前方的飞龙,而是一左一右地分射而去,都有点搞不清楚伤病书生在搞甚么东西。
要射的话,不是也该射向那个飞龙先生吗?怎么会往两边的空处射去?
众人正在思量不透,忽然就发现那化成两条亮线,流飞而去的“叹银泪”,这一会儿已是在左右远方拉了个回旋,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从左右两方对着飞龙长射而来。
经过了这一段距离的加速,伤病书生注入“叹银泪”中的左右各两千道气机,瞬间震动而出,小小的银液被激荡得出现了七层相叠的银雾,破风加劲,就从两边带着亮然响起的尖厉长啸,声势一转而为惊人之威,自左右夹击而来。
“叹银泪”的亮点虽小,但是回旋之后,银雾蓬放,尖啸如泣,再来的威力经让台下的修真们映眼入耳,脸上凛然了。
老天!就这么地转一转,怎么那两滴小小的“叹银泪”,倒好似化成了天上飞来的银雷了?
所有的修真,看见滚雷左右同来的威势,心中不由得抽紧了起来。
飞龙在这时,很快地往左右望了一下,两眼中露出了灿灿地紫红亮光,还是和之前一样,半步不退,双手同出,往两旁一分,就好象要接一个丢来的球儿那般,一付兴高彩烈的样子。
长飞而来的左右两团已蓬然化雾的“叹银泪”,就这么正正地击中了飞龙左右张开的双手手掌之上。
台下的众修真们,这回可算是心里有了准备,连忙在退出一段距离的座位上,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身子,好象这样就比较能闪过爆放而出的震波力量一般。
不料这回的结果却是大出众修真们的预想,但见那左右两团被震波引出的蓬然银雾,在距离飞龙左右张开的双手之外约三四尺的地方,就宛如被一堵无形的气墙给挡住了那般,“噗噗!”两响,银雾翻滚连连,却是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
接着在银雾之中,陡然银星两点,穿雾而出,射进了飞龙的手心之中。
然后那两团银雾,便像是被甚么强大的力量给反激而回一样,“蓬蓬!”两响,朝外飞弹而出。
大出意外的众修真们,才刚从位子上直起身子,却又没料到反弹而出的那两团银雾,就在这时,所有挤压在其中的气机,同时崩散,但听轰然两声,银雷倏然间化成了两条长达近四五丈的熊熊火龙,密密地气机爆放声嗤嗤连响,四千道暗劲外喷而出,把坐在附近的那些修真们,给连人带椅地整个掀了出去!
好在银雾所化的这两条长长的火龙,其实并不是真的火,而是强烈的气机被飞龙瞬间凝起的气墙给层层外弹了开来,崩散的气机由于太过密集,磨擦着空气,以致起了烈烈的虹光强芒。
而且由于飞龙的气墙潜力,把伤病书生的真元暗劲给外散了开来,所以这两条长长的宛如烈火般的虹光,虽然看起来猛烈异常,但是真正的威力,十成中已经被化去了九成。
即使是这剩余的崩散潜劲,对才刚松懈了下来,突变却又倏然而来的台下众修真来说,还是吓得他们心中惊骇,尚未来得及做出甚么反应,一群十几个人,两群总共二十几个人,已是连人带椅地被掀翻了过去。
台下顿时人影和椅子横抛摔飞,现场的两边立时大乱了起来……
哎哟叫痛声,惊呼提醒声,闪避带风声,混成一团。
虽然会场一南一北的两边乱成了一片,但是坐在别处的其余修真,却在这时看到了飞龙双手虚合,有那么两点银亮就在他手掌心里旋旋地闪着银色微芒。
之前飞龙在举手想要阻住“叹银泪”所化起的银雾之时,飞龙的神念已是先一步渗入了“叹银泪”之中,惊讶地发现,“叹银泪”小小的滴身之中,竟然密密地压缩了各两千道的气机暗劲。
飞龙立即聚元集气,瞬间同时在左右两手的手心之中,各自聚起了整整四千道的压缩气机,在肉眼难见的密密交错劲力中,几乎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在“叹银泪”散放的闪亮银雾中,莹然出现了两点淡淡的紫红。
当“叹银泪”的雾光,和飞龙手心之中,那两点几乎难以目见的紫红莹光相撞的前一刹那,紫红色的淡点突地抢先一步,蓬然轻爆,左右合计八干层的气机,瞬间由敛缩转为外拉,准准地锁住了“叹银泪”周围的七伤病气,一牵引一锁拉,霎眼间整个抽扯化散……
这两点“叹银泪”,就被飞龙这么生生地化去了伤病书生灌注在其中的四千道压缩气机潜劲,同时真元运力包锁,让这两滴“叹银泪”不由自主地脱出了拉开的气机牵引,直直地飞往飞龙的掌心之中,同时在穿透他手掌之前,缠力突现,丝丝而绕,终于控制住了这两个小小的叹银泪,让它在飞龙手心上净净而转,旋旋滚动,熠熠地闪着银色的亮光。
从“叹银泪”化雾如雷滚滚,长飞而来,直到飞龙聚起元气,破力散劲,其间的过程,虽然快得不及眨眼之间,但是里面每一丝力道拉锁内劲的精准与复杂,却是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当那两滴“叹银泪”,落入了飞龙手中的气机控制之时,他的注意力即刻就在这一瞬间透入了手掌上的“叹银泪”之中,然后他才陡然地发现,这两滴看起来像是流体的银色软液,其实却是不折不扣的金属物质。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种物质,只要适当地注入真元潜力,将其流体凝住,这个看起来软软的软液,就可以在瞬间转化成世间最坚硬的金属之一,穿钢破铁,确实可说是费不了甚么吹灰之力。
而且这种物质还有另一层特殊之处,只要是“叹银泪”还是处于这种软液状态,或分或融,几乎可以有无限的组合。
当他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便即聚气扣劲,双掌虚合,让这两滴叹银泪,缓缓地互相接合。
但见两滴“叹银泪”,才方一接触,立即就宛如两液相合般,马上混融成一颗银亮的滴液,丝毫没有任何曾经分开的痕迹。
飞龙正在惊奇世上物质的神妙之时,突然传来了伤病书生的轻叹:“碎金流银变形冰,许为真人界兵器中,质性最为幻异的三大武器;尤其此三者的透劲特性,更是让此三兵之中的每一个最细微的部份,都能运布着最密接的内劲……若不是本宗此时亲身得见,实在难以相信,天下间竟然有人可以将本宗密渗进‘叹银泪’中的四千道暗劲,宛如剥开柚子皮那般地层层拉离,最后让‘叹银泪’恢复成原来的软液状态……就像飞龙先生方才所做的那样……”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得到,七伤宗主伤病书生的这一段话,语气里面已是很明显透出了他心中的震惊与敬佩之意。
绝大部份观战的修真,方才除了见到银雾化为长丽狂烈的虹光,在南北两方引起了一阵混乱之外,实在是察觉不出这里面到底发生了甚么玄妙的事。
因此他们在听见伤病书生暗带尊敬的话语之后,都不由得心中讶然。
不过他们瞧不出来,台上的宗主级人物们,可不会瞧下出来。
在台下一些比较细心的修真们,暗中观察着那些宗主们的脸上神色,这才发觉,说话的虽然是七伤派的宗主伤病书生,但是好象有下少宗主脸上都透出了极有同感的神情。
甚至有些比较沉着脸的宗主,已在这时轻轻地皱起了双眉。
这位飞龙先生功力之高,显然大出一些宗主的意料之外。
七伤派的宗主伤病书生,功力岂同小可?再加上他的七伤病气曲折回绕的特性,素有盛名,不料居然会被这个飞龙不知道用了个甚么手法,把密布压缩着七伤病气的那小小两滴“叹银泪”,给这般生生地抽离化解尽净,还原成不着一气的软液状态。
有几个宗主,已是在心中忍不住悄悄自问,如果今天站在飞龙位置上的,是他们自己,对于七伤宗主使出来的这么一招,虽然还不至于不知道如何应付,或是承接不下来,但是要像飞龙这样,赤手在瞬间化尽小小的两滴“叹银泪”中所有压缩的七伤病气,自忖实在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么说起来的话,飞龙现在已经由伤病书生自己所说的话,证实了他这一波的攻击,已是被飞龙给完全破解了。果真如此,那岂不是说,这个飞龙,别的不谈,至少也不会比自己这个宗主差到哪里去了?
真人界甚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功力至少是宗主级的顶尖高手?
怎么之前一点也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难道他真的就是凤阴魔宗的凤音鸣宗主和黑羽魔巫宗的拜月巫王,口中所说的吸化神魔吗?
但是看他方才以压缩对压缩,伤病书生的气机还有那两滴小小的“叹银泪”当做聚劲的依归,而飞龙的气机却是完全凭空凝形,没有任何的物质助力,如此居然还能够这样就把伤病书生的压缩气机给生生拉开化消,看那紫红两色气机的质性,倒还真有点像是阴阳和合派听说是后来才由紫柔宗主重新发现的正统紫阳赤阴真气的气机特性,反而一点也感觉不出有甚么吸化的特性。
面对像七伤宗主这样的对手,要说还能把自己真正的真元特性,隐藏得这般丝毫不露,实在是这些宗主们心中很难置信的一件事。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飞龙先生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反应状态看起来,他不但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潜隐狡诈,让几个起誓必要堵住吸化神魔的宗派怎么也堵不住,深沉无比的吸化神魔;说得更实在一点,这位飞龙先生还更像是一位刚踏入真人界不久的雏修。
但是他如果真的是一位初引渡到真人界的雏修,却又如何会有这么一身已经证实绝对是属于宗主级顶尖高手的深厚修为?
在惊觉飞龙一身深奥的功力修为之外,一连串的问题,马上就被心思细腻的各派宗主所考量到了。
只是对于这样的问题,这些心中困惑的宗主们,一时还找不到甚么切确的答案。
所以他们只有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以一种完全不同的眼光来看台上的那位飞龙先生了。
飞龙自己,倒是一点也没想到那些宗主们心里的各种念头,听了伤病书生对他所说的话,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连忙开口问道:“七伤宗主,你说的‘碎金流银变形冰’,指的是甚么东西?”
伤病书生对于飞龙会问出这种问题,现在好象也不再觉得有甚么奇怪,便即笑了笑说道:“这是真人界里,以兵器本身的组成质性最为特异著名的三种武器……飞龙先生应该可以猜得出来,这里面说的‘流银’,指的当然就是本宗手上的这个‘叹银泪’了。而三大异质兵器中的‘碎金’,指的就是八残门宗主残破心所用,十大魔刀中的‘碎心刀’,散而复合,合而倏散,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变化莫测……”
飞龙听到这里,两眼不由得就很自然地往同样坐在东方厢座,四肢中有三肢已残,脸上戴着个骷髅面具的八残宗主残破心望去,但见他有点破旧的骷髅面具后面,透出两道沉沉的目光,一声也不吭,实在瞧不出他在心里想些甚么。
这个八残宗主,不但两只手都是铁钩,连脚都有一只是铁柱做成的义足,实在是让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样一个只剩下一只腿的人,是要怎么使刀?
而且看他周身上下,也没有甚么地方是配着一柄刀的,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八残门,以前不是叫做七残门的吗?”飞龙眼见到三异兵中的“流银”,质性如此特殊,心中实在是很想瞧瞧所谓“流金”的碎心刀到底是长得甚么样子,但是他又发现八残门的残破心宗王,四肢断去了三肢,一下子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只好问了句以前他听九鬼姑说起十大魔刀时,所提到的讯息。
伤病书生有点意外地望了望飞龙一眼:“飞龙先生看来也不是对真人界真的完全陌生嘛……”
飞龙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呃……啊……这个这个,其实这个也是我最近才听九姑长老说起的……”
伤病书生见八残门的残破心宗主只是以沉沉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