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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宛如在“青冥虚空”中“飘浮”的龙魔几人所坐的这个座组,忽然间就完全换了个样子!
那是耸然的高山,白皑的雪冰,放眼望去,一支支尖尖的,而且直竖入天的山脉,披着银色的寒意,交错成一幅绝美但又凉冷渗人的“雪峰”景像!
上方是清清的蓝天,下方是蒙蒙的水烟,看不清楚的地面,宛如画境里的天边……
龙魔他们这个时候的座组,也就是那一块好像特制的巨大蒸糕,竟也好像被尖细的山顶给这么样地“顶”住了那般……
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山巅!
既然这是一种由“元芒”所组成的景象,那么当然就不用去考虑龙魔他们现在所坐的这个座头,到底是怎么跑到如此的山顶之巅了。
不过,虽然问是无须多问,但那种四人竟是如此坐在“雪峰之尖”的惊人景象,还是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绝美清冷的雪白世界……是一种由千万年冰雪所凝结而成的孤寂。
上下无底的虚空高悬……则是另一种摇摇欲坠的自然心惊。
选择了这个景象的,是青焰天灵修……
而这个时候的他,却也正坐在软糕般的椅座上,以一种深受震撼的眼神,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景象。
“这……这……真的是太美了,不是吗?”青焰天灵修以一种喃喃的语气说道。
龙魔之前就看得出来,青焰天灵修真的是非常喜欢“人间”。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有点惊讶地发现,他不只是“喜欢”“人间”……
事实上,他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着迷”于“人间”的景色……
但同样的,他也可以说是真正能够“欣赏”“人间景色”美丽之处的天灵修!
这一点,从现在青焰天灵修脸上的那种“沉醉”的表情,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出来。
这其中,反而是老姚,似乎已经颇习惯这种安然静绝的景色,所以脸上倒没有太多的特殊神情。
他轻轻地转过头,看了龙魔一眼,似乎是在问着他,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个地方,尖峰如笔,密密杂列的景象,他以前在“人间”有没有看过……
龙魔很自然地摇了摇头,就当成了回答。
到底这种景象是那一位“易肴大修罗”虚构的,还是真实的,龙魔都没有办法切确知道,又怎么看得出这是什么地方?
“诸位,您看这样的景色,还可以吗?”
这是在座旁的“膨哥”,所问的问题。
不过他这话才刚说完,很快地,他便又马上接着下去说道:“在‘人间’,这样的景色下,气候会变得极为寒冷,因此最适合的是火腾腾的热食……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先来四道各种味觉都不相同的冷碟,将这种冷意透入心胸,后面的热食才更能够显现出真正的味道!”
龙魔等人,当然都没有什么意见。
只有青焰点了点头,很直接地询问说道:“你现在所做的建议,是一般性的建议,还是依据我所选择的这种景色而特别设计的菜色?”
“回青焰天灵修的话……”膨哥还是非常亲切地微笑着回答说道:“饮食之道,是不能事先有什么‘预计’菜色的……因为每一个人所喜欢的‘味觉系统’基础都不一样,‘状态’也随时不一样,因此,很难有什么特定的菜色,是预先就设好的……那种设定了就拿来给每个人试吃的菜色,绝对没有办法达到最极致饮食享受的……”
这一番话,连龙魔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因此,反倒是龙魔在这个时候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指,当你遇见了某位客人的时候,你还要先探测一下这位客人的所谓‘味觉系统’的‘状态’如何,然后再依照当时的情况,配合上他所选择的背景,最后才做出菜色建议吗?”
膨哥微微一笑,同样是非常自然地就表示了肯定的意思:“正是这样的,龙天灵修……”
有了臂间的那么一个“传讯臂章”,走到哪儿好像大家都认识他,龙魔也已经开始觉得没什么稀奇了。
只不过当龙魔听到膨哥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后,忍不住便又继续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么我们三个人现在的味觉系统又是如何?”
膨哥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龙魔等了一下没有回答,抬眼一看,居然见到了膨哥正苦着一张脸,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你怎么啦?”三人里面,大概只有龙魔,总是会忍不住把这些“元芒塑人”当作是真人,因此不自禁地就这么问道。
“客人的味觉系统,原则上是不好告诉客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旁边听着的青焰,皱了皱眉说道:“这话怎么说呢?为什么?”
“因为……”膨哥又停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回答说道:“因为,其实所谓的这种‘味觉系统’的测试,根本就没有一个所有人都一样的标准……我们‘易肴台’有‘易肴台’的标准,但是其他的食店,也同样有其他食店的标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非常没有固定模式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并不鼓励将我们所测试出来的客人‘味觉系统状态’告诉客人的原因,因为这样做并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一点,龙魔了解了之后,倒是很不在意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了,所以你要我们点的四道正菜前的冷碟,应该就是要尽快掌握住我们的饮食喜好,然后才好在后面做一个调整,是不是?”
膨哥这时也显得有点诧异地点头说道:“龙天灵修说的一点也不错……那四道冷碟,正有这样的作用在里面,不过除了对三位天灵修的味觉系统喜好做出各种测试之外,这四盘冷碟还有将味觉感受‘磨利’的作用!”
“将味觉感受‘磨利’?”
对于这样的说法,不只是龙魔听不懂,连青焰和老姚,也同样都摸不着头脑,因此这样的询问,几乎是三个人同时开口。
膨哥又点了点头:“不错,味觉感受在真正享受美食之前,一定得要先非常仔细地‘磨利’,让它变得极端敏锐……这样才能够让每一道精致的菜肴,都产生最大的享受!”
龙魔听得愣了愣,便又很自然地问道:“你说的‘磨利’,是要怎么样‘磨利’啊?”
膨哥对于这一问,似乎恰恰是询及了他最擅长的部份,因此马上就滔滔不绝地说道:“吃东西在‘人间’,可以说谁都会吃……不过要说懂得让‘吃’的艺术达到最高的境界,变成人生菁华的极重要部份,则便是少之又少了……会有这种文化与习惯的,通常都是在极尊豪富之家,而且还得有长久以来的精神文化层面的修养,才会有那种等级,产生这种认识。一般来说,稍微有点水平的人,在进食正餐之前,喝点软酒、用点小菜、尝些前餐,其目的就为了要让后面的正餐变得更加美味,而特别设计出来的……因此,主菜之前,所有的餐前酒、菜、汤,目的都在提高味觉的感官敏锐度,而不是降低‘饥饿的程度’。而同样地,也因为有这么一个可以发展的空间,在人间才会有各式各样的‘餐前开胃文化’出现。”
对于膨哥现在所提的这一点,一向喜欢“人间文化”的青焰,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一回头,看到后面的老姚,一脸茫然的模样,便想到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来慢慢研究,然而现在却并不适合,因此便即催促着膨哥说道:“餐前、餐中与餐后艺术,我们以后再细谈吧!现在这些先别提了,你就把四道冷碟送上来……”
膨哥点头应是,伸手轻轻一摇……
龙魔、青焰和老姚,三个人的面前,忽然就这么样“唰”地出现了一个平面的方型软质石片。
不过这个石片,才一出现,马上就“嘶啦”一下,往上拉开,转眼变成了一个桌几,而且上面还各自有着四道绿叶磁碟,内盛四种不同内容的鲜艳油亮菜果。
龙魔低头一看,很仔细地注意到,这果然是四种味道完全不同的冷碟小菜。
在膨哥的示意下,龙魔和其他两位天灵修,很自然地就用碟边精致的水晶尖叉,各自选了一点放进嘴里。
龙魔把这四种不同的冷碟小菜,放进嘴里时,就非常注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比……
这四盘冷点,一个有点像花生,但却像滑蛋般柔软,一入嘴就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轻甜,有一股比花生浓郁,同时掺了些牛奶般的香气,好像要从脸颊的两边渗流出来那般地令人难忘!
连龙机这么少“吃东西”的人,都不由得为那种入口之后所生出的美妙感受,而觉得深深迷醉……
同时,龙魔也清楚地感觉到,这种甜香,锁定了一种特别范围的波动,就好像是一圈一圈看不见的涟漪那般,从口部往身体的四周散漾开来……
如果不是龙魔非常仔细地注意着体内波动的变化,他简直就要以为,只不过是如此一口,竟让他好像掉进了某种温暖的水潭去了一样……
那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特殊感觉。
这种波波不停的震动,很快就探尽了它的波动范围内,以及龙魔的体内所能够产生的所有回应……
而且,这种回应,马上就转成了某种非常特殊的沉潜讯息,像个秘密暗流那般地,传到了龙魔对面,也就是膨哥的意识之中。
发现到这一点之后,龙魔就知道他该试着再吃第二道冷碟了。
那是一种很脆很脆的青瓜,碱碱的,辣辣的,还带着一点烧烤的香气……
这种味道在刚吃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吃进嘴里,稍等一下,就会发现那种淡淡的腌辣味,就好像从嘴里散出来的温暖阳光那般,是那么好像引动了火山下的热浆,让人整个肚肠都立刻“咕噜咕噜”地活动了起来!
然后,从嘴里就像喷泉一样,浮起了一层迫不及待还想“再吃一块”的饥渴需求!
龙魔从来也没有“饥饿”的感觉,因此特别觉得这种冲动,来得这么新鲜、这么强烈、这么无法抵挡……
就在这一瞬间,从进到这个“饮食艺道”之中来以后,所接触到的什么“饮食是人生菁华之一”、“正餐之前,要先将感官磨利”等等让他本来就有点“似懂非懂”的说法……
忽然之间,龙魔竟因为这么一碟腌辣瓜,而带出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他好像总算比较能够了解所谓的“饮食之道”,果然极为奥妙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再次伸出水晶尖叉,再吃一块这种“怪瓜”的时候……
膨哥居然摇了摇手地提醒说道:“膨哥很诚意地请天灵修不要再吃第二块了……须知一切感官的刺激,要达到极致,一定就得懂得‘留余’……因为这种‘留余’,将会使得一切进入永难忘怀的至美境界……”
被膨哥这么一提,龙魔才发现,有“再吃一块”这种冲动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旁边的老姚和青焰,同样都举起了水晶叉,这时正都有点领悟,但又同样有点尴尬地互相望了一眼。
彼此无声地哈哈一笑,三人同时把水晶叉从第二道菜上移开了。
这一道菜的讯息波动状态,和引起的反应,在方式上都和第一道菜非常类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道菜的震动范围,很明显地和之前的那一道甜点完全相异。
同样的,这一道菜在龙魔的体内所引起的变化与反应,都被非常准确地记录,而且送到了膨哥的神识讯息层之中去了。
接着,就是第三道、第四道,一是带着微酸的,像果冻般的软糕,简直让人一吃就觉得口中津液如潮而现,几乎无法遏抑;一是极为特殊的淡淡苦辣圆果办,不过那种淡苦一入口,竟让人觉得有一种浓味直透脑门,然后在鼻腔盈盈绕绕了许久,差点让三人说不出话来……
这两种味道又各自不同的冷碟,一切反应与过程都和前两道差不多,记录与讯息同样在隐晦中传到了膨哥那边……
龙魔这时才总算确定,这四种冷碟,就是奠定了所谓“人间饮食艺术”的四种基本的味属特性。
当龙魔同样清楚地知道了膨哥的这种测试方式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对整个“人类的味觉系统”,有了一个非常基本、但极为完整的了解。
当龙魔还迳自沉浸在自己的体会之中时,忽然听到了青焰的声音在这时对着膨哥说道:“测完了吗?”
“膨哥已经测完了……青焰天灵修。”这是膨哥非常恭谨的回答。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把所测得的我们三个家伙所谓的‘味觉系统状态’说来听听吧……”
青焰这样的话一说完,龙魔和老姚,马上就觉得大感兴趣了。
是呀,自己的“味觉系统状态”,会是什么样子呢?
龙魔和老姚,在青焰一问完,立刻就注意倾听着膨哥的回答。
膨哥的样子,原本看起来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当他注意到龙魔等三人那种非常“期待”的眼神时,不由得就沉默了一会儿,仍后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说道:“三位天灵修真的想要知道吗?”
“当然啦,你就快说吧……”青焰的回应是立即的,而且也带着一点不耐。
点了点头,膨哥最后终于回答道:“青焰天灵修的味觉系统,显然是最典型的‘新进天灵修’状态,因此可以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