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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公子被弹劾,皇上一力压下,可是最近越来越激烈,以顾丞相为首的大小官员不断向皇上请辞,本来有贤亲王帮助皇上!但是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却改变了主意,决定先缉拿公子归案,再行定夺,而且也准备将夫人们软禁起来!”水仙一口气将一段话说完,中间毫无停顿,而且非常之流畅,末了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起伏不定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难道皇上也迫于压力,要倒戈相向了?”沈嫣嫣轻掩小口,不由娇呼出声道。
苏雯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立刻小脸变得惨白,有些惊慌地道:“那我们怎么办?马上离开吗?云哥哥到底去了哪,怎么还不回来……”
杜馨兰见状,忙抱过苏雯雯,轻轻拍了拍她的粉背,安慰了几句后,随即望向水仙,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冷静地沉声道:“水仙,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还提早通知我们离开?”
此言一出,其他几女也纷纷朝水仙看去,目光中大多是不解之色。水仙脸色骤然一变,她银牙轻咬下唇,猛地“扑通”一声下跪,泫然欲泣道:“水仙本来是皇上派来暗中监视公子与夫人们的,实在对不起公子与夫人,水仙只求夫人们相信这一次,立刻准备好离开楚府避一避,求你们了……”
水仙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滴在地面上,心中一片黯然,她知道要是自己的好姐妹得知自己一直就在暗中监视她们,无论是谁都不会好受。所以她如今是一片悲苦,但是只要她们能相信自己,赶快逃离,那她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了,她心怀愧疚,根本觉得自己无颜以对她们。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杜馨兰却轻叹一声,幽幽道:“果然是这样!水仙,你先起来吧!”
赵淑芳连忙上前,将水仙拉了起来,嗔怪似地望了她一眼。
沈嫣嫣见水仙梨花带雨的粉脸上,还带着愕然不解之色,轻轻一笑,缓声道:“其实以夫君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想不到皇上将水仙你们送到府里来的真正用意呢?”
“其实这也是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之处,即使皇上信任非云,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安排暗子在非云身边。如果非云没有任何异动,那自然是相安无事,欢喜结局,但是如果非云有异心,那水仙你们就会成为最有利的棋子!”杜馨兰不亏是个女强人,沉浮在商海中,早已令她有了更多的经验,凭她的阅历,还是能明白这些所谓君臣之间的潜
规则。
水仙先是震惊,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随即回过神,抹了把眼泪,又悲泣道:“可是水仙还是欺骗了夫人们,瞒着夫人们……”
“好了!水仙啊,你也是被逼无奈,我们又怎么会怪你呢!”赵淑芳温柔地劝道。
杜馨兰拉过水仙的手,轻叹一口香气,幽幽道:“非云他都明白,他不会怪你,我们也不会怪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今天收拾好东西,趁夜离开楚府!”
杜馨兰当然相信水仙,不然她们这些日子在暗地里搞的小动作如果一被发现,肯定会被提前软禁。只是她不明白,照道理皇帝不可能把这种大事也告诉水仙,毕竟水仙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而且还是放在她们身边的棋子,就算她是皇帝,她也不会告诉水仙。
是以,杜馨兰又奇道:“水仙,这件事皇上应该不可能告诉你,那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夫人……是太后暗中传消息给水仙的!”水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几女的脸色又是一变,当然这次是吃惊较多,连苏雯雯也不例外。沈嫣嫣更是直接手捂檀口,不敢置信地道:“太后?太后怎么会帮助我们?”
这回连杜馨兰都觉得匪夷所思了,按理说她们与太后并无什么深交,太后不会因为绣罗庄的那些情趣内衣而故意传消息给水仙来救她们吧?这实在太说不通了,可是她们又怎么知道,太后却是楚非云暗中的情人呢,如今楚非云的妻子们遇到危险,太后不能明面帮助,但至少暗地里将消息透露给她们提前知道,这还是能办到的,毕竟她是一国太后。
“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看此情形,无论如何我们今晚也得走!不然要是皇上以我们为人质,非云必定会投鼠忌器,到时我们只会成为拖累非云的累赘!”杜馨兰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道。
“那惜若那边怎么办?”沈嫣嫣无奈叹口气,旋又想起了林惜若,不由问道。
回答她的,倒是赵淑芳,只听赵淑芳安慰道:“放心!惜若不会有事的,她毕竟是镇南王之女,怎么也是郡主身份,皇上不会动她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皇上软禁我们,其实也只是想缉拿夫君,然后进行审判,对于我们而言,皇上也并非有意要伤害我们。”
“事不宜迟!现在便开始准备起来,该拿的带上,其他一律不要了!”杜馨兰在这个家中还是很有威信的,此时立刻吩咐众女道。
苏雯雯应了一声,就忙向自己房间跑去。水仙感激地望着杜馨兰她们,她们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如此毫无间隙地对待自己,从不防备,这令她很是惭愧。只是经过这一次,水仙再也不会为朝廷做事,她已经打算生死都随自己的男人以及她的好姐妹们,如果皇上真要杀楚非云,她一定会站在自己男人身前,哪怕只是为他挡一下也好!
重新再回到楚非云这边,夏初音在楚非云的外伤基本痊愈的情况下,便带着楚非云急急忙忙赶路离开。小雅、小倩等孩子则被夏初音的属下收留起来,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虽然两个丫头特别不舍楚非云离开,不过为了治好他的内伤,也不得不如此。
夏初音只带了几个女弟子,便雇了一辆马车,匆匆朝临安城出发。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离开虞昭县城之时,后脚就有官兵跟进,张贴皇榜,缉拿通缉要犯。更不巧的是,谭启文心情烦乱地在街上晃悠,却正好看见了皇榜。
一开始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皇榜就要离开,可是他脑中蓦地闪过一张脸,顿时令他的脚步一滞。他骤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贴近皇榜,仔细看着上面所画要犯的画像,那画像绝对是出自一流画师之手,当真是铁画银勾,不止将此人的相貌描得栩栩如生,更是不失神韵,将那人的气质也表现出来。
“竟然是他!”谭启文想起了夏初音所救的男人,记起了他的相貌,不由失声道。
呆楞了半晌,谭启文才露出一个阴笑,目中尽是怨毒之色,他小声地自语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他就死定了,哼!臭女人,不识抬举,本公子看上你,竟然还胆敢拒绝,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谭启文控制不住,嚣张地放声大笑起来,似乎见到了楚非云被送入天牢的凄惨模样,而自己则拥抱着美人。
周围的人一见谭启文傻笑起来,纷纷侧目,全都以为这个人是神经病,不约而同低声骂了句:“傻子!”
谭启文此时早就沉浸于自己的幻想,哪还管那么多,忙从皇榜前的人群中退了出来,带着自己的护卫们就离开,一路上基本是冲刺着向本地衙门跑去。真是为难了他这个文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进了衙门,直接把自己见到了通缉犯的事告诉了本地知县。
这知县也不是好鸟,盗圣威名虽然大,可是知道楚非云现在基本是以钦差大臣身份出现,是以这知县也不太清楚两人就是同一个人。而且着知县本来也是收受贿赂之辈,对楚非云这个盗圣自然是怕得紧,现在有机会捉拿此人,那还不赶紧?
一时之间,夏初音还不知道,楚非云已经置身险境之内。她几乎是日夜赶路,想尽早赶到临安,找华定邦救治楚非云。而得到通缉犯消息后,官府自然有所行动,先是怕人通知上面,随后派官兵去抓捕楚非云,顺便一路通知过去,楚非云的两个身份,无论哪个都是官场中不少人的眼中盯,他们不趁机落井下石,将楚非云置诛死地,那才奇怪!
《盗香》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四面楚歌
第一百九十章四面楚歌
“师父,已经得到了消息,楚非云被带去临安了!”徐逸尘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师父,地点仍旧是那个鬼斧神工的花园之内。
那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蹲在花圃旁整理,一会翻翻土,一会浇浇水,别有一番闲情逸致。中年人在听到徐逸尘的话后,没有丝毫停顿,手中的动作依旧闲雅自若,行云水流。
“师父!”徐逸尘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欲言又止道。
中年男子就似没有听见徐逸尘的话般,淡淡地吩咐道:“皇帝已经下旨,楚非云在劫难逃,没有必要你现在去出手。让千面双煞去给他们帮个忙就行了!”
徐逸尘微阖双眼,片刻后平静地道:“是!徒儿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好好修炼,次你的葬花决虽已有不小的成就,但离真正的大乘之境,还相差甚远。”中年男子的动作似信手拈来,声音也变得柔和清雅起来。
徐逸尘告退而去,整个人就像一阵轻风,消散在花园中。中年男子唇角逸出一丝微笑,仿若万般诸事皆在掌握之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深邃,一片漆黑犹如黑洞一般,可是那黑色就像耀眼的宝石般,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辉。他脸上原本淡然的表情,慢慢变得忧郁起来,那一份饱经沧桑,却非常人可以体会,古井不波,似看破了这红尘世俗。
夏初音一路上赶着马车,楚非云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神色有些呆滞,双眼无神,似乎身外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赶着路的时候,他就在颠簸的车厢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是他的六识却暂时封闭起来,没有任何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夏初音每每见到楚非云没有了以前那潇洒的风采,就觉得心酸,自己心爱的男人变成如今这般失魂落魄,真的令她伤心欲绝。幸好被她遇到了,不然以楚非云如今的样子,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真的要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想起来她就觉得一阵后怕,她真的不敢也不想再离开这个心爱的男人。
当接近临安城时,夏初音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当一个人陷入绝境时,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被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抓住。虽然现在夏初音还未到这种程度,但是楚非云的受伤与失忆,还是让她很是悲伤。
马车直奔妙手堂,华定邦一向长居于临安,因为江南一代,风景秀丽怡人,气候温和湿润,很符合华定邦本人的胃口。
在门口停下后,夏初音扶着楚非云下车,踏上门前石阶。楚非云觉得眼前有点熟悉,一手捂着额头,眉头皱了起来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里就是妙手堂!非云,你与华前辈华神医他们很熟,华前辈之弟子风笛乃是你的朋友。华前辈医术高明,冠绝江湖,即使是皇宫御医也未必比得上,他一定能治好你的,你放心吧!”夏初音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楚非云,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楚非云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晃了晃脑袋,不舒服地道:“这里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夏初音也是心思细密之人,闻言后,脚步也顿了一下。不过这时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是两个下人,其中一人上前不卑不亢地道:“两位是来治病的吧?不过,不管两位有什么身份,老爷都是一视同仁,还请两位依照规矩候诊!”
“当然!”夏初音被那人的话给转移了心思,当下她只是很冷淡地应了一声。
“两位,请!”那人也不在意,与另一个下人在前面带路。
夏初音将楚非云的手臂绕过自己的玉颈搭在香肩上,半抱着自己的男人,跟着前面两人朝里面走去。在即将要踏进大门的刹那,夏初音似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心念如电,一闪即逝,她发现进了临安城后就有种无形压抑的氛围,表面上看似平常,可是似乎在暗处隐藏着什么。
前面两个下人毫不迟疑地大踏步迈入大门,夏初音把眼神留意在他们的脚下,此时顿下脚步,淡淡开口道:“两位请慢!我还有一事相问!”
“不知道姑娘还有何事?”刚才说话的下人,此时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道。
夏初音轻拥着心爱的男人,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据我所知,华前辈在临安的妙手堂中,并无太多的高手,阁下一个在门外迎接来人的下人,竟然有如此轻功,不知是何道理?”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但是掩饰得非常之好,立刻就故作一副愕然神态道:“对不起,姑娘!小人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