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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天使们的远征
与此同时，南方大陆，北海岸边。
一列列白色的军舰，整齐地停靠在浅海处，无数生物忙忙碌碌地在海岸和军舰上跑上跑下。远远看上去，长达几十里的海岸被白色的军舰排满，犹如冬日的白雪一般。数量之多，远远超过常人视野所能容纳之量。
菲姆特百无聊赖地在岸边趟来趟去，海风吹其他白色的羽翼，有几片羽毛飘飞下来，他低头弯腰捡起一枚扇贝，托在掌中看了看，然后用力把它捏成碎片，展开手指，让碎末散落在风中。
他左肩膀处随之忽然一疼，一月前那个精灵留在自己左肩上的伤仍未完全恢复。一想起此事，他就觉得像是有人在他脸上狠狠闪了一耳光，这真是莫大的耻辱，那种低等的生物竟然让自己从引以为傲的天空落入了那黑臭的海水之中。他甚至觉得没脸再去见妮西娅，一想起当时她蹙着眉头把像死狗一样的自己从海水中捞出来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菲姆特！”不巧的是，那令自己耳红面赤声音的主人，就在这时候在身后想起。他回过头，却错愕一愣，在妮西娅的身边，一位身穿光洁盔甲的天使正在她的陪同下缓步走来，四只巨大的白色羽翼在他身后地威武地展开，圣洁的纯白光华，在风中像雪花一样卷绕飘舞。
菲姆特忙正了正容，紧走两步来到那个四翼天使面前，一手放在胸前，躬身道：“您好，梅尔普利上校，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对于您的到来，属下真的感到万分荣幸。”
梅尔普利点点头，眼神中颇为关切地问：“怎么样？菲姆特上尉，肩上的伤不要紧吧。”
“谢谢您的关心，神的圣光护佑下，属下这点小伤已经没有事了。”菲姆特垂首道，眼中隐隐现出感激的神色。
梅尔普利看了看海边一望无际的船只，叹息道，“之前圣廷为了平息叛乱，将大部分兵力都投入了对抗黑翼军的战斗中，对安吉亚力的控制上显得有些放松。这一年来，整个南方大陆，全靠你们二人支持，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这一年来你们所创下的成果，还真的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想不到在你们的努力下，南方大陆已经完全统一并归属圣廷。这份功劳当真不小，待北方平定后，计划启动之时。我必会在神面前大大表奏你们的功绩，为了圣廷而付出血汗的勇士，理应受到奖赏。”
“这是圣廷赋予我等的荣耀之职，能为圣廷贡献一点微薄之力，无论何时何地，我和妮西亚都感到无比荣幸。”菲姆特恭谦道，眼中却划过一丝欣喜。
“听大人的话，莫非是威胁着托伦的叛乱已经平息了？”妮西亚眼睛忽然一闪。
“不错。”梅尔普利微笑着点点头，“这场时日旷久的圣战，最终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那些反叛的堕落天使们已经和他们邪恶的土地一起，从高贵的托伦大陆上，永远地落入了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堕入邪道的路西法和他的追随者们，丑陋的黑暗最终还是掩盖不了神的光辉。”
“哦！感谢神，感谢圣光。梅尔普利大人，也感谢您为我们带来了这个好消息，这样我的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妮西娅双手交握在胸前，激动地说。
“是啊，的确是个令人愉快的消息，这样我们也可以不再忧心，将精力全部投入到大陆的工作上去。”菲姆特也道。
“其实一开始你们就不必心存担忧，因为圣廷的胜利，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必然的，路西法那如同星火般的光芒，怎能与太阳相媲。他身为圣廷的总天使长，却公然与神作对，这是他应得的下场。”梅尔普利道，“这次圣廷派我下来，就是协助你们尽快完成安吉亚力的火种栽种工作。对于这件事，虽然你们的进度不算慢，但圣廷那边仍是有些等不及了，因为黑翼军的突变，回归计划为此搁浅了整整一年。神这次传下圣令，让我们务必在半年内完成北方大陆的栽种，对于那些愚昧不化，执意悖逆圣廷旨意，在神的光耀下却不知感恩的生物，无论用什么手段，如果不能令其屈服，便将其毁灭，那样的生命，不配继续存活在这片大陆之上。为此圣廷特地允许我带下一支前锋小队，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他挥了挥手，不远的山坳下登时飞起一片白色的身影，依次落在他身后，三十个天使逆着风收拢羽翼，一摆披风，敛住了他们腰间金黄的佩剑，朝着梅尔普斯齐齐行了一礼。他们肩部的盔甲上刻着金色的圣锤徽章，象征着豪迈而不可撼动的勇气，那是天界先锋——神之美德——力天使的徽记。
梅尔普斯从地上掬起一捧黑黢黢的泥土，放在鼻子下带着的亲昵的表情深深闻了闻，“很快，您就能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我们作为您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您的怀抱之中。请您再忍耐一下吧，母亲大人。您本来的美丽面貌，不需要多久，一定会得到恢复。”他望着遥遥无际的海平线，眼眶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仿佛万里之外的北方大陆就在眼前。
当林风再次踏上南方大陆的土地时，眼前的一切却并非自己来时所见到的那样，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景象，海边陡峭的山崖和碎石斑驳的岸让他难以相信那次漂流竟会让他偏离紫月国这么远。
他将小船拖上岸，把船里的东西清了清，所带的干粮在几天的航行中已被小球弄得狼藉不堪，到处都是只咬了一口的水果和变成碎酱的鱼肉。林风抿着嘴摇摇头，从中拣出几块能吃的东西，眼下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虚灵之狱的入口还不知在哪里，身后那个还在船舱顶上呼呼大睡的家伙虽然知道位置，却不能通过描述来告诉他的主人。这让林风苦恼不已。
“喂，要走了。”林风把它抓过来，在空中晃了晃，小球迷迷瞪瞪刚睁开眼，便放了一个响屁，林风立刻条件反射地把它丢在了地上。
383。 入口
“你来过这里吗？仔细看看，可以的话试着算一算，告诉我这里离虚灵之狱的入口还有多远？”他皱着眉道。
小球像是被主人摔蒙了，坐起身子环望了四周好一会儿，才咂了咂嘴道，“这里……好像是，似乎……不清楚。”
“去死吧。”林风骂了一声，几天来的航行，已经让他彻底对这个家伙没了脾气。满口脏话，屁话多多，关键时刻颠三倒四，稀里糊涂，坏点子却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变。这是林风唯一能想到对它的形容词。他现在已经严重怀疑这家伙究竟能不能把自己带到那个所谓的魔界去。
一波海水涌了上来，小球被冷水一激，像是清醒了一些，扑棱棱抖了抖身子，忽悠悠升了起来，“感觉好像是这边吧。”便朝一个方向飞去。
“你确定？”林风怀疑地说。
“好像是确定。”小球飞回林风身边，从他手中的包里拉出了一个苹果。
这是什么屁话！等于没说。林风翻了翻白眼，他握了握左手，感觉数日来的黑暗元素的不断沉淀，力量已经恢复了不少，看来这股邪恶力量的再生比起楚楚对它的净化要快得多，这让他心里多少有底一些。
跟着小球在黑岩遍布的乱石山脉中走到夕阳落山，眼前仍是一望无际的岩石荒野，林风终于忍不住道：“走了这么久，你心中还没个数吗？至少该也告诉我还需要走多久吧，我们只靠步行，像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肚中暗骂，这家伙说是已经活了几百岁，有时候给自己的感觉就像几岁的孩子一样。
飞在前面的小球没有说话，林风拍了它一下，它转过头，小小的豆眼透出些许认真：“主人，到了这里，你一定要按我们之前说好的，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这是为你的安全，我可不想你出了什么事，是因为我把你带到了这里。”
“知道了，不就是那件事吗，我说了，可以委屈一下。”林风道。
“那好，现在第二件事就是不要说话，静静跟着我走就好。”小球小声道。
林风微微侧头，意识向四周扩散开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看了看小球，它脸上呈现的却是少见的紧张。
“好。”他轻轻点了点头，小东西眼中关切的目光，却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主人请跟着我。”小球说完，小眼睛一瞥四周，浮在空中向前移去。林风跟着它刚踏出一步，便感觉周围环境中的能量忽然一涌，有什么东西在乱石嶙峋中一闪而过。
黑暗气息。他心中一紧，刚才这些东西潜伏的很好，丝毫没有将行迹显露出来。但一移动却难免再抑制住能量的波动。可以感觉到，这些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在旁边监视着自己。
恶魔吗？如果是，那又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林风看着小球的背影，从它刚才神态举动中可以看出它是知道这事的，也许不需要自己操太多心。
主仆二人在乱石山中走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前方一座黑石小丘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崖，前方的路就在这里终止了。林风心中大是奇怪，方才自己在远处眺望时，明明看到眼前的原野茫茫一片，一直延伸到很远处，怎么才走了不大会，突然会冒出这个深谷来，这么明显的景象，自己刚才竟没有发现。而且这里并非崇山险峻，只是平原地带，在这里出现这样的深谷，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他展目望去，映着暗淡的天光，只见断层那边漆黑一片，竟是望不到对岸的路。
小球像是没有看到前方没路了，还像以往一样向前飞着。林风心知此时不敢大意，当下一语不发地紧紧跟着它。
小球慢慢来到断崖边，停住脚步，细细的箭状尾巴抖了抖，林风知道这是它传给自己的暗号，便收心敛气，作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
小球双手在空中分转画圆，召出一个紫色的圆形法阵，它口中低低吟唱着，眼前的景物忽然一阵模糊，像水汽一样氤氲起来。漆黑的深渊在林风眼中慢慢起了变化，露出了原本平稳坚实的土地。
原来如此，前方的土地本来是存在的，只是在幻术盖蔽下隐去本貌而已，原来恶魔就是用这种方法隐藏自己的领地，防止外人的入侵。如是平常人，对这黑不见底的深渊必然无胆踏脚上去尝试。
“现在紧紧跟着我，别乱走。”小球小声道，向着前方飞去，林风跟着它踏在隐而忽现的土地上，只感觉脚下软软的，似乎并非寻常地面。他脚下一动，不小心把一颗小石子踢得滚了出去，那粒石子在前方道上跳了几跳，忽然一拐，弹到了旁边的土地上，像是没入了水中一般，倏然消失不见。
林风心中一惊，又拨了块小石下去，还是同样效果。看来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深渊之上，竟是被施加了两道双重幻术，也就是说这个深渊原本存在，但只有中间一条路可以走过，恶魔们先用第一个幻术创造出地面的假象来，然后再用第二个幻术隐去地面，再次现出深渊的本貌。如此一来，如果有人误打误撞发现了路径的所在，便先会触发第一个幻术，让人放松警惕从而踏入不存在的土地，殒命于此。但无第二个幻术，人平白无故地被好端端的土地吸下去，难免引人怀疑。
看来恶魔心机之深，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林风微微感到一阵后怕，若不是有小球在，即是自己寻到了此处，也未必能够安然进入。
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一震，一股无形之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迫过来，林风没有心理准备，不知出了何事，下意识便要起身跃起。但那股力量已经容不得自己挣扎，如同漩涡般将他包裹住拖坠下去。
384。 初入
随即而来的呼呼风声让林风顿时明白自己正处在一个传送阵中，等到风声渐消，他睁开眼，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的黑石台阶横列在他面前，每一阶都有一米多高，宽阔的阶身一直向上延伸，直至一座巨大的石门前。
耳边扑啦啦一阵乱响，两只遍体赤裸通红，身高足足有数丈高，头生弯角的的恶魔扑展巨大的翅膀，落在林风和小球面前。其中一个晃了晃手中的钢叉，盯着林风看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
“人类？”他好笑地望了同伴一眼，“误打误撞闯到这里的人类，老子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到过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碰到这么稀罕的事，难道老子要交好运了？”
“好运？我看是厄运也说不准。”他瞅着林风，眉头微微一皱，和以往跑到这儿的人类不同，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慌和恐惧，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上下打量着他们，对自己在守卫竞选中脱颖而出的狰狞面孔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表现出好奇的神色。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如果来的是个小妹妹还好，妈的，偏偏是个男人，看来除了折磨折磨他解解闷，或是卖他去奴隶市场外，在没有别的用处了，不过这样的东西，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他迈动着牛蹄子，朝林风踏出一步，地面立刻震颤起来。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