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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苦笑道:“等一下,我好象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我说……你今年才多大啊,就……这么复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的话?就算求婚,也应该是男士主动吧。楚蓉眼神中掠过一丝诧异,凝目望他良久,不解地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如果你不想和我家联姻,为什么要接近我?”
周天星怔了半晌,这才回过味来。心道从前还真是小看这女孩了,貌似单纯,其实早就在那种家庭环境下被熏陶得很不单纯了。这倒并不代表楚蓉年少老成,只是一种由周边环境长期养成地思维定式。
这一点也容易理解,从豪门大族中走出来的千金小姐,毕竟和寻常百姓家的子弟不同。比方说红楼梦里地那些主角们,其实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用现代的话说。都是些小屁孩,谈情说爱却一个比一个强,就是这个原因。
渐渐收起轻视之心,仔细整理了一下思绪,斟酌着词句道:“楚蓉,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刻意接近你。嗯。把话说开了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发生那种情况地,我地意思够明白了吧?”
楚蓉脸上立刻露出极度失望之色,紧抿着嘴唇过了一刻,点头道:“好,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在自作聪明。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不过我还是想最后和你赌一次,输了这么多回,至少让我嬴一回吧。”
周天星笑了,也点头道:“好吧。周天星从来没看过球赛。有时在电视上看到足球转播,都会在第一时间换台。从这一点上说,周天星可说是男人中的异类了。和他相比,楚蓉却是个女性中地异类,对足球地喜爱甚至超过了时装美容。
这天晚上,两个异类一起来到市区一所大型体育场,观看当晚在这里举行的一场甲A联赛。首都队对江东队。
一进球场。周天星就有点困惑。放眼望去,足可容纳万人以上的体育场中。稀稀拉拉,冷冷清清。很明显,上座率不足两成。
不由抬腕看了看表,发现只差几分钟就开场了,忍不住转向走在身边的楚蓉,问道:“你确定这是甲A联赛?”
楚蓉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白痴,一看你就是从来不看球的,这几年的甲A都是这样子。”
周天星被她一顿抢白,也懒得再问,反正这次赌球也没彩头,不过就是开个告别赌局,哄她开心就算。
其实,他心底对这女孩还是有点同情的,做女人做到她这地步,细想一下,也蛮可怜地。中国社会毕竟有其根深蒂固的伦理观,文化背景不可能如西方社会那样宽容,尤其是生在那种家庭,今后不嫁人肯定不行,而嫁人以后,就算她性格再强,不被人X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是命,个人能力再强,也强不过命运的戏弄。
登上观众席后,周天星刚摸出球票想要对号入座,楚蓉就指着不远处道:“我们就坐那里吧,反正没多少人,我最喜欢坐在教练席后面了。”
周天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跟着她过去找到两个空位置,还没坐下,就听到后侧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周经理,是你吗?”
周天星回头一瞧,发现是一位有点面熟的漂亮女孩,不由怔了一下,仔细搜索一遍记忆后才想起她的名字,叶枫。就是他第一天去客舱部报到时,方梓明和杨霆争风吃醋地对象。不过自那以后,他就一直没见过她。
“周经理,早知道你要来看球的话,我就让杨霆送票给你了,真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女孩满面红光,兴奋地道。
她今天的服装很特别,火红的夹克配同色紧身裤,和她站在一起的几个人也都穿着同样服色,看样子都是专程从东海飞过来当啦啦队地。
或许是因为场合不同,这时的叶枫并不象周天星初见她时那样羞涩拘谨,反而显得格外活泼,不但主动坐到他身边,而且一坐下就不走了。
“周经理,上次的事我和杨霆一直都想好好谢谢您,可是,我又不太敢贸然去您办公室里打扰您的工作,这回可好了,总算有个表达心意的机会了,等一会儿比赛完了,我想请您和您的朋友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望着女孩真挚的眼神,周天星笑了。点头道:“好啊,我今天晚上正愁找不到节目呢。”又转向楚蓉,礼貌性地问道:“你去不去?”
楚蓉淡淡道:“我看完比赛就回家。”
周天星虽然从来不看球。但左右无事,又有个不大不小地赌局,所以凝神看了一会儿,却也被他看出了些门道。
意料之中地,十几年没嬴过首都队的江东队,一开场就处于劣势,基本上一面倒,被首都队压着打。原因很简单。这两支球队地素质不在一个量级上,主要表现在球员配合方面,和北京队比起来,江东队如同一盘散沙,传球失误率极高,组织进攻时,往往是还没把战线推过中场。球就丢掉了,防守的情况更加糟糕,有时对方一个中锋就能带着球突入禁区,把江东队的后场搅得鸡飞狗跳。
于是,开场仅二十分钟,江东队就丢了一个球。
不知不觉,周天星的心神沉浸到了比赛之中。平生第一次发现。足球其实是一项挺有趣的运动。
“嘿!杨霆,你小子发什么愣啊,快跑位啊,埋头往前冲啊,那边的八号要传球了。跑两步就能截掉他了……”
第一次发现足球乐趣的周天星,居然比那些老球迷还要兴奋,不时从座椅上蹦起来大叫大嚷,向场中挥舞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帮江东队一把。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也许一件不经意的、偶然发生地小事,就能从此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趣味。正如现在的周天星。他以前之所以不看球。主要是因为生性懒惰,不爱体育运动。但当他有机会亲身经历一次球赛时,只静下心来看了一小会儿,就被这项运动深深吸引了。由此也可看出,足球运动多么富有魅力。
也正是从这天起,周天星喜欢上了足球。
这场比赛的结果自然毫无悬念,终场哨吹响时,江东队以大比分负于首都队,不过周天星并没有感到郁闷。
也许在一些老球迷眼中,这种一面倒的球赛实在没什么可看,但在周天星眼中,还是其乐无穷的。同时,他还发现了看球赛的另一个好处,可以充分发泄精神上地压力。至于比赛输嬴,他固然有自己的立场,但也没觉得什么,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就可以了。
比赛一结束,楚蓉就一个人离开了球场,她临走时什么都没说,表情也相当平静,不过周天星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当晚,周天星如约和杨霆、叶枫这对情侣出去吃宵夜,这两人的情绪似乎也没受到输球的影响,在饭桌上谈笑风生,并无异样。
由于对足球产生了兴趣,周天星拉着杨霆问了许多很弱智的常识性问题,总算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项运动地基本规则。几杯酒下肚,相互间关系就拉近了不少。
正聊得兴起,周天星忽然想到今天赛场上冷清的观众席,不由脱口问道:“对了,怎么今天来看球的人这么少?那么大的赛场就坐了那么点人。”
杨霆先是一愕,随后,略显尴尬地道:“其实今天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唉!这几年关心中国足球地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很多国内球迷,宁可去看英超转播,也不看国内联赛了。”说完,仰头猛灌一大口啤酒。
周天星奇道:“怎么会这样的?”
杨霆摇摇头,苦笑道:“还能因为什么,老是输球呗,连国足都几十年冲不出亚洲,就别说我们这些地方队了。这也难怪,你都输到让人家球迷看不到一点希望了,人家能不心冷吗?”
这话说得连周天星也郁闷了,刚发现一项很有趣的运动,没想到居然是个烂摊子,不过他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他还只是个准球迷,对此没什么切肤之痛。这时却听到叶枫在旁道:“周经理,真想不到,你今天居然才是第一次看球,在看台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老球迷呢,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对了,杨霆,你可不知道,有好几次首都队中后卫的传球,周经理都预先判断出了他们的传球方向。真的,其实当时你离他们地落球点都很近,只要转个身就能把球截下了。唉!要是当时你能听到就好了。”
杨霆眼前一亮,瞪大眼睛望着周天星,惊喜道:“周先生,早就听说你车玩得很棒,想不到对足球也这么有感觉,临场判断能力居然这么强,首都队那几个中后卫传球一直都很刁地,就连我看他们的比赛也做不到你这一步。”
周天星失笑道:“我哪有这么厉害,就是跟着瞎起哄而已,不过我倒是挺想学踢球地,等下回有空,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下?不用很专业,只要学点基本脚法,能自己玩玩就行。”
杨霆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想踢球还不容易,只要你有空,随时都可以到我们训练基地来转转。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上回我们教练在网上看过你飙车的视频以后,就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要是知道我能把你请来,还不高兴坏了。”
一听这话,周天星就只剩下苦笑,不过是被迫开了一次快车,就弄得名声在外,似乎全天下人都觉得他是个飙车党了。
正文 第145章 逼上梁山
更新时间:2009…3…21 1:04:14 本章字数:5983
入夜,周天星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怔怔出神。他正在思考一个不得不直面的问题。
邱本初、楚雄南、陈伟胜、洪承恩、刘绍霆……,许多张面容在脑海中一一映现。
从前,他还能得过且过,不需要长远规划,只要能赚取功德就行,但随着入世日深,许多问题已经变得无法回避了,必须作出一个决断。
现在,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摆在他面前,如何处理和楚家的关系?
他当然不会娶楚蓉,但也绝不希望楚家成为他的对立面,况且林水瑶又有了身孕,婚事迫在眉睫,就算想找个借口拖延时日,也是办不到的。
第一次,他生出了从军的念头,然而,下一刻就打消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原因很简单,无论托庇于哪个家族,到头来难免会成为某个利益集团的一分子,这正是他当日当面拒绝陈伟胜的首要原因。这并不表示他多么清高,而是因为,不管加入哪一方,楚家也好,陈家也罢,哪怕投入洪承恩的怀抱,充其量都只是别人手中的一张牌。
有句老话说得好,端谁的饭碗,就得听谁使唤。这也正是他一直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从不被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利益诱惑的真正原因。
大树底下好乘凉,固然是至理名言,但也得看那是棵什么树,尤其是修道人,如果靠上的是一棵没有功德的树,那还不如当个老百姓,否则,就只能跟着一帮贪官污吏自毁功德了。所以,修道人混官场,其实比常人难了千百倍。
渐渐地,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却有两道晶亮的光从中透出,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或许,我真该找棵大树靠一靠,站个队了。”
次日凌晨,东海市国安局。
正门口,周天星久久仰望着那颗闪耀着金光的国徽。
“踏进这扇门,也许,就永远无法回头了。周天星,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他在心底反复自问,但每一次。都传回坚定的答复:“是的,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终于,他迈开脚步,缓缓向门内走去。
二处处长办公室中,两人相对而坐。
陈有虎用极诧异地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年青人,语调也显得有点怪异:“我没听错吧,天星,你真的打算入编?”
周天星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静:“是的,陈处长,请相信我的诚意。我希望正式成为一名国家安全员。”
陈有虎笑了,摸着下颔,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肯来,我当然举双手欢迎,只是我有点意外,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
周天星表情庄重地、不假思索地道:“因为我相信,只有在这个领域,才能实现我的理想。”
一听这话,陈有虎不由面色一凛。坐直了腰,正色道:“周天星同志,你的理想是什么?”
“为了祖国的和平安定,为了十三亿人民的幸福生活,我请求,以无党籍人士地身份。成为东海市国安局的一员。”
陈有虎起初还听得兴致勃勃,可当他听到“无党籍”三字时,不由色变,表情立刻冷了,不悦道:“这是什么话,哪有国安不入党的?周天星,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天星淡淡道:“陈处长。这是我向组织提出的唯一要求。我加入国安。可以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级别,连工资都可以不要,但至少在目前,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写那份并非出自我本心的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