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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耍我麽?
可是看对方痴迷的神色似乎不象,但也不能排除假装的成分。忍盯了他半晌,看不出什麽破绽,冥思苦想了一阵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你是说你父亲叫你贱货只有一次?”
这回他很顺从地答道:“是的。”
“就是那次醉酒的时候?”
“是的。”
忍吐出一口长气,禁不住笑了起来,喃喃地道:“偶尔,只有一次。你这个疯子,快把我也弄疯了。”
他呆呆地看著忍,也跟著痴痴地笑起来。
可是还是有什麽地方不对,比如鞭子,比如那个词为何会给他留下那麽深的烙印。按道理应该是反复刺激的结果,如果真的只有一次……
忍心中一动,试探著道:“还有人叫你贱货,他是谁?”
又是沈默。
他的脸上有剧烈挣扎的表情,但终於在忍逼人的目光下慢慢软化,低声道:“我继母。”
“她常常叫你贱货?”
他苦笑:“除了这个名称,她就没有叫过我别的。”
“她知道你父亲偶尔侵犯你?”
“是的。”
“但她没有阻止,只是侮辱你泄愤?”
“她有阻止,但是无效。父亲也想让她对我好些,也没有用。”他停了停,道,“他们经常吵架。”
忍闭上了眼。一个良心有愧尽量自制却仍被少年肉体吸引的中年男子,一个一心要保卫自己家庭的家庭妇女,……似乎,也不能说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但对一个少年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因为无力解决现实,所以把所有的怒火和责难都朝第三者发泄。
──谁都可以变成恶魔,只要他放出心中的野兽。
“你知道,男人有时候喝醉了是难免做些荒唐事。”
“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他只是因为太爱我母亲。”
忍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并不是被逼逃离信州,而是主动离开的。因为那个家里的气氛让你呆不下去?”
“是的,那不是我的家。”
原来是这样,自己的估计错误。看来过去的经验也不完全管用啊。还是自己真的把世上的人心想像得太险恶了?
忍自嘲地笑笑,深深地凝视著羽苍白的面容:“你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所以你一定要离开?”
他默然良久,淡淡地道:“是他们先不喜欢我。我为什麽还要留下?”
“我希望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面具突然碎裂,他小声地哭了起来,声音极其凄惨,“我希望他们爱我。”
忍只觉头脑中一阵晕眩。
“我只是希望你留下。”
“我只是希望你爱我。”
…………
是谁在哭泣?是什麽东西在消逝?
忍重重地喘了口气,注视羽的眼睛已变得异乎寻常的冷酷:“可是他们不爱你,他们有自己的亲生子女,你是多余的,只能引起他们的争吵和不快。”
他咬著嘴唇,泪痕未干的脸上有著倔强的不甘:“我父亲……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我……”
忍冷笑道:“有一点点在乎你?在乎你的亲生母亲,还是在乎你的身体?”
笑容更加恶毒:“或者,只是从你的身体上寻找你母亲的影子?”
他的表情像是被人突然抽了一鞭子,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忍的目光更亮,冷冷地道:“就算他在鞭打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恐怕也是你母亲吧?你在他心里,从来不算什麽。”
他的反应很大,激动地叫道:“他没有!”
还是不承认!
即使是在理性的主意识被压抑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承认!
是有人封存了这段记忆,还是这经历太过痛苦,因此被他埋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就连催眠师也不能一窥门径?
怒火在忍的心头蔓延,他不相信世上还有他破除不了的催眠,还有他不能攻占的心灵。加重了催眠力度,他沈声喝问:“他有。你再想一想,是你养父,他在用鞭子鞭打你的下体。”
这声音是如此自信而又沈静,带著难以言喻的蛊惑力,他看见羽的神色在自己的强迫性暗示下剧烈挣扎。
蓦地,羽凄厉地大叫起来:“不,他没有!”这声音撕破了幽暗的刑房,冲破了屋顶,在这一声呐喊里,天空如同裂帛般的碎裂。
电光火石之间,幻象齐消。羽震惊地盯著他,愤怒和惊惶同时在羽眼中凝结:“你在对我催眠?”
忍心里一沈,羽已经自醒,大门已关闭。
局势再度脱离了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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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提醒一下看文的朋友,这篇文并不是上帝视觉。卷一主要从羽的角度描写,写的是他怎麽面对逆境,卷二主要是从忍的角度来写,写怎麽打破。因此看文的时候需要注意,羽的感受和说话不一定是真的,他可能说谎来保护自己。而忍的判断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他是个骄傲冷酷且信奉人性本恶的人。像在本章开头他对於羽童年的判断就是错的,这世界并不是个疯人院。他也会为此而得到教训。
调教师也是人,也有情绪,也会犯错,这个我一直再三提醒大家的。羽的童年并不像忍所想象的那样凄惨,忍的判断是根据他自身的经历和他的人生观来作出的。所以不能怪我欺骗大家感情,我已经有了很多的暗示了。
采用这种叙述角度是希望读者看文的时候能够参与多一点,猜猜羽平时说话有没有说真话,忍的判断是否正确,也很好玩对不对?看到那麽多读者完全照单全收,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比较郁闷的。
ps。在文文开头就有说过“暴力和催眠不是万能的”,忍虽然这样说,但骨子里仍然是迷信暴力和技术的,这和他的经历有关。只有在他真正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能打破羽,这就意味著他本人也必须被羽改变。s与m,本来就是相互影响的关系,并不存在绝对的救世主和控制者。这是我的看法。
上部的整体结构和主要情节都已经确定,不会改变,主题可以保证基本能接受的范围内,但不想剧透。总之,暗黑的是忍,不是我,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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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原谅!”忍深深地将头埋进日式浴桶的温水里,良久才猛地探出头来,哗啦啦水花四溅。
“催眠并不是万能的,只是压抑住人的主意识,而从潜意识中提取记忆,因此只能诱导,不能施加,否则只会得出错误或混乱的结论。”
“人的天性必须尊重,强行提取被催眠者极不愿意透露的信息,要麽导致催眠失败,要麽导致被催眠者精神分裂。”
“除了个体差异之外,被催眠者是否愿意主动配合对催眠成果至关重要,如果不信任你,或者对催眠抱有恐惧和疑虑,恐怕很难收到良好的效果。”
…………
这些话语,是他学习催眠术时几乎每天都会听到的话语,也一直牢记在心,所以才会选择羽身心极端衰弱的时候施术,过程中也很小心,本来准备结束时加以心理暗示,让羽忘记整个过程,却在最後关头失去自制,导致羽中途自醒。
“我希望他们爱我。”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激发起了他体内所有的暴虐因子。
是第几次了,他被这个奴隶激得失去自控?
是因为这个奴隶太不驯服,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还是因为龙介不时的催问让他心烦意乱,狂躁不安?
他还记得那双眼睛,第一次在电脑上看到就让他莫名排斥。然後在现实中的相见,明明刚经历过轮暴的惨剧,可那眼里的骄傲自信,甚至还有种“我不跟你计较”的轻蔑,还是让他恨不得把那双眼睛给挖出来。
他看著那双眼睛如何生出惧意,看著那张生气勃勃的面容如何变得荏弱,最後吐血,昏迷,醒来後向他展露出一丝飘忽的微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极致的脆弱。
然而即使如此,仍然拒绝交出控制权,仍然拒绝向他敞开心扉。
那微笑分明就是对他的嘲弄和挑衅:
──“你可以束缚我的手脚,限制我的自由,降服我的肉体,刺探我的心灵,主宰我的欲望和痛苦……”
──“可你永远捕捉不到我的灵魂,就像捕捉不到天边的风。”
“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我只是希望你留下。”
“我只是希望拥有你。”
“我只是希望你爱我。”
别走。
不要走。
为我,停留。
往昔的一切如丝如缕地缠绕过来,在岁月中编织成绵绵不绝的忧伤和痛楚。
忍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潜入水底,感觉到氧气一点点地稀少,头脑渐渐一片空白。
最近,他越来越爱上了这些极度危险的窒息游戏,爱上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感觉生命渐渐离体而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抽离,宛如梦幻般地飞升,飞升……
那是一种能够让他忘却外界、忘却身心的极致体验。
已经有多少年了,不曾有人将他从沈睡状态中唤醒,无论是他的肉体,还是他的灵魂。
三十四岁。正是经验微微腐臭,内心的麻木日益滋生,过往的欢愉迅速消退的时候。
即使是sm,那种快感与痛感的尖锐刺激,也不能让他感觉新奇。短暂的官能体验之後,是更加无止无休的空虚与寂寞。
所以会羡慕龙介,羡慕他活得如此嚣张跋扈,野火般的任性妄为。
所以会热衷於捕获灵魂,征服,砸碎。那些高傲不羁的灵魂总是让他愤恨难平,就像背负诅咒、注定只能在荒漠中流浪的旅人,嫉妒每一间小屋里的温暖和光明。
有时不是不羡慕那些奴隶,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交给主人,一切听命安排,张口吃饭,撅起屁股做爱,快活得像头猪。
不是不羡慕那些吸毒者,吸上两口便魂飞天外,即使用生命做献祭又何妨?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但他不能。
因为太清醒,所以难以沈沦。
因为太骄傲,所以不屑依赖药物。
於是只有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一个人潜入水底,在近乎窒息的境界中,追寻那一瞬间的无忧与极乐。
即使这几秒锺的欢愉可能会让他丢失性命。
生与死,爱与痛,都由他自己施加,自己感受。
因为,他的命运,决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因为,归根到底,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永远不离开自己。
Go。
Fly。。
Die。
激烈泼溅的水花中,忍霍然起身,赤裸著身体,走入夏夜微凉的空气中,让软弱、犹疑、痛苦、失落……都随著体表温度的下降而蒸发。
他对著镜子,看著自己的裸体。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赘肉,充满了力与美,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很难从这具身体上找到一丝缺陷。
强悍、精致、优雅、完美……有谁知道这具让人啧啧赞叹的身体包裹著这样一颗黑暗的灵魂?
忍微笑,将带著水汽的前额倚靠在冰凉的镜面上。
过去之种种,譬如昨日死。
现在的他,是强势、霸道、无情无欲也无心的调教师。
他是风间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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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忍走进来的时候,羽瑟缩了一下,眼里有不能抑制的恐惧和慌乱。他被绑缚在调教台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型,被撕裂的下体已经上过药,应该不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只是後庭有好几天不能再使用了。不过後庭调教本来也已经接近尾声,否则酷刑造成的伤害决不止此。趁这段时间,他们可以进行一些别的工作。
忍笑了笑,坐到他身边,把手放到他的前额。如此简单的碰触也让他一阵痉挛,又惊觉不对,勉强著放松身体,露出一个讨好的、怯生生的微笑。
忍微笑,淡淡地道:“好些了麽?我想现在你已经学会了如何跟主人谈话。”
黑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和屈辱,他恭顺地道:“是的,主人。这是告解模式麽?”
“不错。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这很好。”
“主人的话奴隶怎麽敢忘记?”他那谦卑的语音里充满显而易见的虚情假意,也许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舔了舔嘴唇,他小心翼翼地道:“那麽,奴隶必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