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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也不能一纵而上。好在他早已看准了城墙上的凹凸之处,落脚时刚好踏住一块略略突出的砖石,借力一蹬,便又上了数丈。这时城内的追兵已赶到,顿时箭发如雨,射向符陵!符陵一手抱紧楚翔,一手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箭矢纷纷坠落,脚下一蹬,再上数丈。眼看要跃上城楼,一块巨大滚石忽然从城墙上滚下,直扑二人!
符陵人在半空,无法腾挪,将长剑用力插入城墙缝隙,右手握紧剑柄,借势一撑,整个身体凌空旋转半圈,避过滚石,几支羽箭紧贴着耳边呼啸而过,碰上城墙青砖,溅出星星火花。符陵一提气,身体划过一道优美地弧线,已稳稳地飞上城楼!他的这一旋一跃恰如鹰击长空,龙翔九天,斗篷迎风飞展,身形美妙之极,瞬息之间已化险为夷。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得城下放箭的士兵目瞪口呆,只觉匪夷所思,有几人甚至失声叫起好来!
符陵跃上城头,那柄长剑不及拔出,已是赤手空拳,怀中还抱着楚翔。几名守军猛扑上来,符陵一一踢倒,侍卫忙递上佩剑。符陵见援军源源不断,不可久斗,快步奔到城墙外侧,贯注内力,发声长啸。啸声传出,很快便听见城外的旷野上远远传来马蹄阵阵,过了片刻,看见一群骏马飞驰而来,为首的一匹全身漆黑如墨,踏雪飞奔,四蹄腾空,如驾祥云,正是符陵的坐骑“墨云”。眨眼间墨云已靠近城外的护城河,符陵算准方位,纵身一跃,便从城楼上跳下!
符陵从十余丈高的城墙上跃下,翩若惊鸿,刚好掠过城下宽约十丈波涛汹涌地护城河。身后的侍卫也纷纷依样葫芦,跳下城去!墨云极有灵性,嘶鸣欢呼,朝符陵奔来。符陵怀抱楚翔,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马鞍上!但这下坠之势甚急,砰的一声落在马背上,震得符陵地五脏六腑都似裂开,一张嘴,竟喷出一大口血!
四十三 还惊九逝魂(下)
怀中楚翔也被巨大的冲力震醒,睁开了眼睛。符陵这口血喷得楚翔胸前到处都是,见他眼中现出惊异关切神情,符陵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迹,勉强笑道:“你没事吧?再忍一忍就好,往东五十里就是大海,朕已安排了船只人马在海上接应,上船便安全了。”楚翔说不出话,微微点了点头,眼眶竟有些湿润。
符陵纵马跑了一段,勒住马头回头一看,跟上来的侍卫只剩了十人左右,其余的想是已经遇难,远远地仍有几匹战马在城墙下昂首徘徊,等待主人,不肯离去。符陵心中发酸,见后面烟尘大起,江宁的京都守军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大队人马已冲出城来。符陵不能停留,双腿一夹,墨云扬蹄疾奔,很快将众人甩在身后。
且说丞相王允闻报有人劫法场,救走楚翔,杀了薛大人,从东门跑了,他急忙带人来到东城门下,问过详细情况。这时已有守军搭了云梯,取下了那柄插在城墙上的长剑,装在托盘上献给王允。王允见那剑柄上用纯金雕着一只气势威猛的龙头,龙眼处嵌了两颗深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张开的龙嘴中则含了一枚硕大的夜明珠,王允一惊,拿起剑来细看,突觉那剑锋寒意逼人,竟有森森杀气。王允不敢凝视,手一松,啪地长剑落地,恰好砸在他右脚上!王允哎哟惨叫一声,弯腰抱住脚,脚背已冒出血来。左右忙上前搀扶,王允仰头看了看城墙顶部,神情古怪,却问随行官员道:“你们可知道这劫法场的是谁?”
随行官员见王允面色有异。不敢多言,皆摇头以示不知。王允正要开口,突然一骑飞奔而到。马上一名锦衣太监高声对王允道:“皇上口谕,召丞相立即进宫面圣。有要紧事情商议!”这口谕正合王允之意,即令人捧了那柄长剑,随太监进宫。
王允进了仁德殿,发现殿中已有数名文武要员侍立,虽无人说话。但人人面色肃穆,一种恐慌压抑的气氛已迎面而来。王允本有剑履上朝,御前不拜的特权,刚要向正中龙椅上的周帝赵备拱手行礼,赵备已站起身,快步走到王允面前,一把扯住他地衣袖,颤声道:“爱卿,大事不好了!”
王允听他语气惶急。还带着哭腔,平素红润的脸色竟变得苍白,奇道:“皇上何事如此焦急?”
赵备道:“方才接到加急军报。数十万秦国大军已于昨夜渡过长江,攻占了金陵!”周国的半壁江山。全凭长江天险庇佑。如今秦军渡江,金陵失守。虽然江宁距金陵尚有数百里之地,但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已是危在旦夕。赵备话没说完,已急得额上冒汗,在殿中团团转圈,“秦军怎么说来就来,朕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爱卿王允甫一听到秦军突袭渡江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但随即想到适才那柄长剑,眉头一皱,这可是千载不遇的良机!忙安慰赵备道:“陛下勿忧,臣正有一件要事禀报,皇上只须派出五千御林军并五千精锐水师,半日即可令秦军退兵!”
赵备薄怒道:“国难当头,数十万敌军压境,丞相莫要开这种玩笑!”允道:“臣带来一物,请陛下过目!”随即令人捧上那柄长剑,赵备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王允道:“今日本是叛贼楚翔地行刑之日,但未及行刑,却被人劫了法场!”
赵备才想起还有楚翔这回事,勉强稳定心神,问道:“哦?竟有这等事?可捉住了乱党?”
王允道:“来人事先有了周密计划,武艺又极高强,现正在追捕中,但为首的留下了这柄长剑!”指着那剑道,“陛下请看剑柄上的龙头雕饰,此剑乃秦国皇室代代相传的御用之剑“承羲”,传说是天下第一利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符陵本人!如今他们正出城向东逃窜,江宁以东五十里即是大海,符陵必安排了船只在海上接应,但既然只是救人,接应的人员不可能太多。请陛下速调御林精锐及水师,围追堵截,符陵带了重伤地楚翔……”
王允说得兴起,赵备才听到一半,已连连摆手:“爱卿不要异想天开,符陵贵为一国之君,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楚翔孤身潜入江宁来劫法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何况朕接到的战报中写明了是符陵御驾亲征,前方战事正急,难道他还分身有术,能摇身一变从金陵非到了江宁?”
王允上前一步,坚持道:“陛下,但这剑……”
赵备打断他道:“爱卿不用再说了,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是符陵的御剑,你又焉知不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故意派人带上此剑以劫法场转移视线,引出御林精锐,再趁守备空虚在江宁生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守卫江宁,江宁!怎可因小失大?来人,传旨,令追击楚翔地人马不论是否捉到逃犯,皆全数立即回城!”
王允听赵备下旨,显然皇帝一门心思只担心他自己的安危性命,恨得直想跺脚。算算时辰,符陵等人此刻应已到了海边,良机稍纵即逝,事情已不可为。江宁无险可守,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逃往南方,便退而盘算该如何脱身回去收拾细软家当。正转着念头,忽听赵备唤道:“丞相?”
王允应道:“臣在!”
赵备道:“秦军若不日兵临城下,丞相有何良策?”
王允暗中骂一声昏君!你既已下旨召回军马,煮熟的鸭子都已飞了,还来问我良策?故作为难,沉吟一刻,方道:“臣以为,如今秦军出其不意渡江南下,气势正盛,而南方勤王之师仓促之间难以筹集,陛下不如避其锋芒,先行南巡,并派人与秦国和谈,赢得回旋之机,再谋反攻不迟。”
赵备不住点头,道:“爱卿所见,甚合朕意。朕即日起南巡闽州,丞相则留守江宁监国,和谈之事,全权托付于卿!”
四十四 侯赢重一言(上)
王允的脑袋顿时嗡地响成一片,万不料赵备会打这种主意,留在此处,等于掉入火坑!赶快匍匐在地,连连磕头,涕泪交流:“国家危在旦夕,臣决不能弃陛下于不顾,愿追随陛下左右,生死与共!”
赵备双手将王允扶起,神色凝重,用衣袖拭了拭眼角,长叹一声,道:“唉!爱卿忠心耿耿,朕实感欣慰,朕亦舍不得爱卿,但监国事大,且卿又长于与敌周旋和谈,朕遍观满朝文武,危急时刻,如此重任唯卿可托付!朕走以后,万事皆由卿做主!爱卿切莫推辞,辜负朕之厚望!”
王允叫苦不迭,冷汗已打湿脊背,见赵备紧盯着自己,无可奈何,虽极不情愿,也只得跪下道:“臣遵旨!”心头迅速盘算,要不等皇帝一走,自己就装病不出,趁机逃走?忽想到他刚才说“万事由卿做主”,若自己能与符陵和谈成功,岂不是可取其位而代之?即使偏安一隅也好。若和谈不成,再逃不迟。王允打定主意,心下稍安。
赵备随后召集文武大臣,具体商议南巡事宜。商讨至入夜,赵备正式下旨,只留给王允数万老弱残兵,其余兵马皆护驾南巡。这时江宁已传遍秦军渡江的消息,再加之午间的刑场变故,一时间人心动荡,风声鹤唳,大户人家纷纷连夜出逃。第二日一早,赵备带了嫔妃百官,仓皇辞宫出城,数万逃难民众浩浩荡荡相随同行,场面更是一片混乱。
那边符陵留下燕云十八骑断后,自己只带着楚翔,纵马风驰电掣。1%6%K%小%说%网直奔海边。但这五十里地虽不算远,对符陵而言却不吝为一场酷刑。他一月来内伤日益加重,但操劳国事。忧思楚翔,无暇也无心治疗。这几日马不停蹄昼夜奔波。赶到江宁,已成强弩之末,虽于千钧一发之际,火中取栗救出楚翔,但也耗尽了他的内力。刚才从城楼上冒险跳下。更加重了伤势。此时马上颠簸不已,符陵只觉腹中翻江倒海,又似有一把刀在生生地切割着脏腑,一波接一波的剧痛,口中一股接一股的腥咸。符陵不敢稍作停留,一路鞭策墨云,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海边,一面咬紧牙关,将喉间涌上来地鲜血都咽了下去。
肆虐的北风在耳边呼啸。夹杂着沙粒雪尘迎面扑来,打在脸上如石子一般,疼痛难忍。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符陵用斗篷裹住楚翔,尽量减少颠簸给他带来的痛苦。狂奔一阵。终于听见了海潮呼啸。这一带海岸尽是巨大地岩石,唤作鱼嘴湾。可泊渔船。符陵本约定了与接应的人马在此碰面,但此刻海边竟寂无一人,海面上风雪正大,雾气笼罩,看不清有无船只。
符陵策马冲上海边一块凸出地礁石,抱着楚翔跳下马来,却突然眼前发黑,脚下一绊,滑倒在石上,翻滚了一圈,楚翔也跌到旁边。符陵吐出几大口腹中的淤血,仰面躺在雪地上,浑身骨头都象是被拆散了,再不想动弹分毫。墨云挨过来,低下头温柔地蹭了蹭符陵的前胸,伸出冒着热气的长长的舌头,一下下地舔着他地脸庞。符陵拍拍它的头,轻笑了笑。远远地传来纷乱的马蹄声,符陵估计距离,追兵大约在十里开外,深吸一口气,一手扯下腰间的剑鞘,用力拄在地上,努力支撑起上身,半跪着想要站起来,忽听躺在身边的楚翔微弱地叫了声:“陛下?”
符陵左膝跪地,右腿半蹲,俯身看他:“翔
楚翔眼中点点泪光闪烁,艰难地道:“陛下,你……你何苦……来救……救我?”
符陵闻言苦笑,却不回答,微微喟叹:“翔儿,你……你这是第二次问朕同样的问题了。”
楚翔愕然,第二次?半晌才记起,上回曾中了灭天剧毒,又被蛇王青冥所伤,符陵不惜用他的鲜血相救,接连输血七日,才拣回了自己一条性命。当时醒来后,自己也曾问过他相同的话,他也曾这样叹息……而这回他又是冒了什么样的危险?所谓九死一生,不过如此……还需要追问原因么?天下最不知好歹地人,怕非我莫属了吧!但……楚翔心头迷乱,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又是一阵窒痛,正不知说什么,符陵已一手抬起他的头,搁在自己的右膝上,深深地看着他地眼睛,一字一顿坚定地道:“翔儿,不管你是恨还是感激,是朕救了你!”
“是,陛下。”楚翔仰望着他,符陵居高临下,犹如天神。
“从今往后,你的生命,不再是你自己地,只属于朕。”符陵地口气霸道,咄咄逼人。
“是。”楚翔答道,却有一丝迷惑。
“朕要你答应一件事。”符陵目光如炬,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压迫之力。
“什么……事?”楚翔惘然地问,自己已经成了这种样子,还能为他做什么事?
“朕要你,要你为了朕,好好爱惜这条命,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许求死,不得擅自放弃生命,听到了么?答应朕!”
楚翔闭上眼沉默片刻,“陛下……我……尽力。”
“不!朕要地是你的承诺。”
“我答应。”楚翔终于吐出这三个字。风雪嘶叫中,符陵的声音却如钟鸣,一下下撞击着楚翔的心扉。热泪夺眶而出,用尽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