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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将周度和李姜带到东院的时候,陆小其正推着孟青的轮椅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其实她自己个脚上的扭伤也才好了七八分而已看,但她却坚持要自己推他在院子里走一圈。他为了她变成如此模样,她除了尽尽这点心意,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冬青正要上前禀报,周度却阻止了她:“你先退下吧。”冬青心想这样也不大合规矩,但她看了看周度冷楞的脸,最后还是选择了乖乖听他的话退去。
冬青走了之后,周度也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陆小其。她今儿穿着一套白底蓝花的衣裙,头上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很干净素洁的样子,脸上清瘦了不少。想来这次的伤势有够她受的了,如果不是他中间回省了一次,其实他早就想来看看她的。但是,也许不来更好吧。看着她那般温柔地笑着,时不时温柔地低下头跟孟青说话,他们这样……大概并不需要别人来打扰的吧?
自那日救她的时候,看到她和孟青紧紧抱在一起分也不分开后,周度就已经着人查过了,他那日见过的男子背影,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孟青的,据暗探回报,在他回来前的过去一年多里,孟青和陆小其在原本属于她和周度的小院子里频频相会,举止亲昵。
她当初不肯出来见他一面,让他从天黑等到天明,淋了一夜的雨,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孟青吧?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他实在担心陆小其的伤势,实在忍不住想要过来看一看,他原本是不会来的。
果然,如今来了,还真不如不来。他站在那里看着陆小其对孟青细心照料的样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终于,当陆小其再次低下头亲昵地和孟青说着什么事,周度再也无法看下去了,他墓地转身,然后大步离去。李姜紧走几步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有点发黑的脸色,一句话也没敢说。看周度那样子。心里头一定难过的很了,哎,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难过?他来看陆小其,她只能乖乖地跟着,帮他做个掩人耳目的陪衬。
陆小其和孟青说完话后,抬起头时候正好往院门口随便扫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只不过只看到一眼就出去了——周度,那分明就是周度的身影!
但她随即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载这里见到周度?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吧,哎,无论他对自己怎样绝情,她却总是没法子忘了他。
待陆小其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冬青跑过来有些小心地跟她坦白自己的错事儿:“奶奶,刚才那个李姨娘……是奴婢带过去的。”陆小其听得很茫然:“谁?什么李姨娘?”冬青有些惊讶:“就是小少爷他舅老爷周大人家的那位李姨娘啊。”陆小其“哦”了一声,心里揣测无数:“她在哪里?”冬青瞪大了眼睛:“我刚才将她带过去东院见你去了呀,难道奶奶没见着么?”陆小其也很郁闷:“没啊,她没说甚么事?”
冬青摇头:“没说,奴婢也没好问。”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位男子,脸上有道疤,长得……是了,跟孟掌柜有些象。我还以为那是他家亲戚呢。”陆小其一听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刚才没有看花眼,他确实来过。
可是他为甚么来呢?还和李姜一起来,难道只是想表示一下客气串串门?而且既然来了,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呢?真是让人猜不透。
陆小其正揣摩这件事的时候,因为勤于练功好久不见的陆正元来了。他一进门就挥汗如雨地叫道:“三姐姐,有谅的茶么?快点来一杯,热死我了。”陆小其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嗔怪地道:“你呀,怎么大汗淋淋的?走路也不会慢慢走么?要走得这么急?”
陆正元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喝完了茶水,这才有空儿回道:“什么?走路?我可是跑过来的。从紫阳寺一直跑到这里一刻也不停,行了行了,你就别说我了,人家这是来看一趟你并顺便练功,两样都不误,不是很好么?”
陆小其见他都这么说了,当下也不再说他,只开玩笑道:“哦,那三姐姐要受宠若惊呀,难得你这么刻苦练功还跑过来看我。”陆正元呵呵笑道:“其实也不是光来看你,我还有事找你呢。”他说着一张笑脸又变得老大不满意起来:“我说三姐姐啊,你可不可以别给我张罗亲事了?我最近都让我娘给烦死了,整日价的跟我说谁家谁家姑娘好,要帮我定下来,真是受不了!”
陆小其笑道:“你也不小了,是该说门亲事了。”陆正元不敢苟同:“我才十六!哥哥当初也没有这么早成亲呢,我可不想早早就变成了老气横秋的老小子!”陆小其道:“这有什么,说好亲事先订下来,以后再成亲不是一样好?”陆正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我的新娘一定要自己看中了才行,可我现在还没有空儿想这件事呢,师父那里有管得严得很,再怎么说也得等我学满今年吧?”
陆小其见他说到他师父,就顺口问了句:“是了,枯木大师回来了没有?”陆正元摇头:“没呢,都说他是行刺刘兆南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着难得地叹了口气:“还有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大师兄明月,也死了呢,听说他武功了得,我还想着日后跟他比划比划,如今也没机会了。”
陆小其好生吃惊:“什么,明月死了?”她一直为没见着明月的事情有点纳闷,但是从来不曾想过他死了,自己又和周度没好好说过两句话,所以这件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陆正元点头:“是啊,死了快一年了,打战时在一次突围中死的。”
死了快一年了?陆小其好生惊讶。周度的遗书还是他派人送过来的。结果周度没死,他自己却死了?难道当初送信的人是送错了么,原本应该送的是明月的遗书?不对,明月的遗书也不可能送给自己。也许……总之她是想不明白,明月为什么要把周度的遗书送给自己,而且周度这一年来也没有书信给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零一章 李姜的身世
第二百零一章李姜的身世
这日一大清早,孟青就醒了。醒得特别的早。
他并没有叫小厮进来帮忙,只自己用双臂将身子吃力地撑上了轮椅——他想要锻炼臂力很久了,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将来也不能老让人这么伺候着,迟早要学会自理的。当然了,陆小其大概愿意请人伺候他一辈子,可是他并不愿意过那种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日子。
他用手滑动着轮椅,打开门出去了——为了方便他的轮椅来回,他所在的房间门槛都已经被特殊处理过,变得只比地板高了那么一点点,且打磨得光滑了,稍用力一些便能推过去。
他正要学着自己取水洗脸,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两个丫头轻松说笑的声音,她们进到外面的一间房里开始收拾打扫,由于时候尚早,外面就她们两人,所以两人说话的时候便十分随意,孟青听见其中一个吩咐另一个道:“抹得干净些,莫要象平日那样马虎了,四少奶奶每日都要过来看孟掌柜的,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说不得就要挨罚。”
另外那个应道:“哎,四少奶奶也真是的,她要打理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有空天天过来?以往我们在这里多轻松呀,她一来,弄得个个都紧张得很。”她埋怨完又有些好奇兴奋地问道:“是了,燕儿姐,我听他们说,四少奶奶似乎很喜欢孟掌柜呢,日日来看他,又对他那么亲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叫燕儿的立时小声喝道:“作死呀?别胡说八道,这等有损***清誉的胡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刚才说的那个丫头似乎撇了撇嘴:“怕什么呀?大家都在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燕儿严肃地道:“那也不行,别人爱说说她的去,你就当听不到,不要去接她们的话,也不要四处乱传,知道么?”刚才那丫头有点委屈地“哦”了一声:“知道了,我不说就是。”
孟青将这番对话听在了耳里,不由心里一惊。他之前只顾着享受陆小其对他的好,却不曾想这事已经引起了旁人的非议,虽然只是些丫头嚼舌头,但如此下去只怕……。哎,若是以往,他还曾想过自己也许能不顾身份和她在一起,让她不再为负心的周度伤心。可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做些什么呢?所以自从回来之后,他便再没有这般奢望过了。
既然注定已无丁点可能,他又怎能累了她的清誉呢?哎,怪只怪自己糊涂,她来,他便由着她来,甚至盼望期待着她来,殊不知这样竟会坏了她的名声,他一向自诩聪明细心,却连这件事都没有想到。
孟青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后来小厮过来,孟青就对他道:“我今儿闷了,要出去看看,你推着我出去走走吧,现在就去。”小厮惊讶地道:“这么早就出去?”孟青“嗯”了一声,又道:“以后我每天都要这么早出去。”小厮有点狐疑地应了:“好的,孟掌柜。”
她要来,他当然不好闭门不见,如果他每日都早早的出去了,晚晚的才回来。那么她便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自己了吧?到时候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会慢慢地消散了。
这么一大早出去的,大多数都是买菜的丫头婆子们,街市也只有菜市场在开,孟青没有什么去处,就让小厮将他带到了城内的一条小河边随处走走。
小河四周种满了树,什么树都有,郁郁葱葱的。小河的水流很平静,水有些浅,却十分清澈而安宁的样子,似乎它和这个繁华的城市没有什么关联,来到这里就如同来到了清新的山林间一般。
小厮推着孟青一路沿着河岸走着,前方慢慢就传出一阵悠扬的透着淡淡忧伤的琴声,那琴声丝丝缕缕进入孟青的耳朵,让人无法不去听。是谁这么大清早就在这里弹琴呢?而且这样忧伤的琴声,让人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孟青的轮椅慢慢往前,琴声也越来越近,最后,他终于看见河边的一处小亭子里,一个纤弱柔美的身影,很熟悉——原来是周度府里的李姜,李姨娘。
李姜大概也觉察到了孟青的到来,她停下抚琴的手,对着孟青微微一福:“孟先生。”她当然是认得他的,上次她和周度去看陆小其的时候,他的样子让她过目难忘,因为他跟周度生长得实在太像了。当然,孟青也是认得李姜的,自打他知道陆小其的心上人是周度之后,他也曾抱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态去有意无意地远远地看过他好几次。而他身边的李姨娘,自然也是见过的。
所以孟青也客气地点头:“哦,原来是李姨娘。”他很意外在这里见到李姜,也很意外她如何会弹出这样忧伤的曲子。她虽然只是个妾室,但却是周度唯一的妾室,周度为了她连陆小其都放弃了,那想必对她很好了,为什么她还会一大早的跑道这里这样伤感呢?
李姜继而又对孟青歉意地一笑:“孟先生好有雅兴,一大早就过来散步,妾身这不入流的琴声,想是扰了先生的雅兴了吧?”周度微微一笑:“怎会呢,只是李姨娘的琴声太过忧伤了,不像是姨娘这样的人应该弹奏的。”
李姜脸上仍然在笑,那笑意里面却多了许多伤感和无奈:“是么?”望着那张和周度及其相似的脸,还有那周度很少有的温和笑容,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了一种倾诉的**:“如此,先生可有闲听妾身说一段故事?”孟青虽然没想到并不算相熟的李姜居然要给他说故事,但他左右也是无事,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消磨时间避开陆小其的,当下他便应道:“好,姨娘若愿讲,孟某自当洗耳恭听。”
李姜开腔之前却支开了身边的丫头:“你们先到别处去走走罢。”孟青见状便知道这故事定有些不方便之处,所以他也支开了跟随自己的小厮。
当亭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李姜这才缓缓开口道:“南方有一小县,郊区有一家道殷实之家,这家的大小姐生得很是出众,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些,四方相求者便众多,家中最后将她许给邻县一户大户人家的公子为妻,原本这桩婚事看起来十分风光满意,只可惜……。”李姜说到这里,幽幽叹息:“直到新婚之夜,方知道这家小姐原来乃是古书中有提及过但人世间罕见的……。石女,所以她……。自然也不能为夫家添丁添口。延续香火。那大户人家原本为求这门亲事花了巨额聘金,结果却娶得这样一位石女,当下不由勃然大怒,以为这小姐家里是为了骗取聘礼所以才欺瞒他们的,于是大婚次日,小姐便被一纸休书休了回去,夫家还派人同往,意欲拿回聘金。”
李姜说道这里,不由语声伤怀:“哎,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颜面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