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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亦儒却支支吾吾,根本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相国千金,体质虚弱,极少出门。哪里会有那些与常人相异的行止举动,骇人听闻的新式思想。
虽然料想方丞相也不至于弄个假货来糊弄皇帝和他,却实在是对这个王妃的来历有了大大的兴趣。
本来是急着要去找柳飞的,可是现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吩咐一声:“备车,本王要进宫面圣。”
皇帝心情还不错,退朝后在御花园逗留了一会,回味着昨天夜里和方浅晴的一番旖旎风光,面上微露笑意。
秋日的阳光很好,金灿灿地照耀着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蕊。命人在观瀑亭中摆了茶点,一个人坐着喝茶,沐浴着金风送爽,秋意盎然,倒有陶然忘机的悠闲。
花允烈这么贸然前来,正可谓煮鹤焚琴,生生煞了皇帝的风景。
花允炽也纳闷,这个弟弟常常是一脸满不在乎示人的,恨不得在额头上写上“我是闲人”四字,今天却分明机敏四溢,换了个人似的。
脾气很好地给弟弟斟上浅浅一杯碧绿茶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刚得的江南名茶慑人香,我刚品了下,确实不凡得很啊。快来尝尝,算你有福哦!”
花允烈怀着心思,可没那么好耐心品什么茶,伸手接起,一仰脖倒了进去。随意擦了下嘴角,附和了一句:“恩,是不错。”
白了他一眼,“烈,你可知道,这样不叫喝茶。”
“哦,那叫什么?”还是心不在焉。
“牛饮啊,你那么大口倒下去不是牛饮是什么?”
真是糟蹋了那么清香的好茶,这个弟弟什么时候也那么不谙风情了。
“皇兄,我们御书房说话吧,我有话禀告。”
深深叹了口气,心知那份悠闲算是被兄弟打搅了个透彻。“你啊,我成天浸淫于朝政之中还不够么,你也来给我添乱。”
御书房中,花允烈把对于方浅晴种种奇特行径的看法一一分析给皇兄听。
花允炽不信,他心目中的晴儿只是个天真无机心的丫头,哪里会是什么间隙了。这个弟弟,怎么对自己的王妃那么见疑。
“我看王妃是异国间谍之类的怀疑可以打消了,方丞相是老臣子,性格中庸,甚至还有点怕事。他历来是保持中立,不愿意在风口浪尖的人,怎么会弄个奸细来冒充女儿。他和左相不同,若说左相做出这等事来,我倒还有几分相信。”
“皇兄,我何尝不知道方丞相的胆小中庸,可是,这个方浅晴的举动实在是有着很多值得推敲之处。也不知道她会什么妖术,忽然间,连小柳都和我闹开了别扭。”
“哈哈,”皇帝大笑,原来是和小柳闹了别扭,吃起干醋来了,正拿晴儿撒气呢。
眼见这个皇兄不肯听他的,又着急着柳飞还在和他赌气,当下就坐不住了。
“皇兄,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反正,我会帮你查这个王妃的底细。现在,臣弟可要告辞了。”
“找你的柳儿去吧,不过,我也提醒你,别太招摇了。顾着王妃的面子才好,人家肯过来,也是有着万千委屈的。”
这个哥哥,还一味护着那个女人。
甩甩手正要走人,却听得外头太监通传声:“皇后娘娘携众位娘娘求见皇上!”
转头露出个促狭表情,对皇兄做了个你女人多,现在麻烦了吧的不厚道动作,随即闪身溜了。
皇帝抚着额头,确实觉得有点头痛。昨夜中秋佳节的,抛下一众老婆独自过了,今天她们结伴来兴师问罪,倒也很难对付。
心说,这一定是皇后去怂恿的,那些妃嫔们自然相应,门外一时莺啼燕叱,热闹非凡。
刚宣了一声:“都进来吧!”
门开处,绿肥红瘦,裙带飞扬。花允炽正式的后妃人数并不多,可是一并冲来的规模也是很可观的。
忽然在心底哀叹一声,果然是做个逍遥公子要自在得多啊。看似艳福不浅,却也着实叫人烦恼呢。
看来这个下午,皇帝的任务就是摆平他的女人们了。
而此时的花允烈,却是心急慌忙地找柳飞去了。
让花允烈郁闷的是,当他来到平日里戏班子寄居的住处时,人们竟然告诉他,柳飞带着戏班子去他乡演出了。
自此再见柳飞,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花允烈怀着满腔怒火回程,心里咬牙:我不把你个方妖女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姓花的。
此时的柳飞,正带着他的戏班子踏上了遥远的路途。从来不接外埠邀请的他,刻意想离开京师一阵。
带着伤怀的离绪,他回眸看着京城那巍峨的城门楼,摇摇头苦笑,终于转身离去。
也许不是真的要诀别,只是想换一种生活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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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是有点犯浑了,不过天气好冷,人也不太舒服。夜班回来后,就急着睡觉了。总算还是半夜里更了一章,不管怎么算,先给亲们看着吧。
第三十六 重来故地
王府里自从不见了柳飞的踪迹,就开始了冗长的低气压天气。王爷花允烈每天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三百吊似的,吓得他身边的下人和侍卫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大气。
方浅晴也很憋闷,中秋前夕,忙碌着和柳飞他们排练蝴蝶恋,日子倒过得比较充实。
可是,节日一过,柳飞就和花允烈翻了脸,再也不见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琴声箫音。
花允烈心情奇差,更是对方浅晴起了敌对之心,再也没踏进她房门一步。
方浅晴每天面对着手下那几个人,无聊得快要疯了。
其实方浅晴也是冤枉,她被人当了假想敌,却丝毫也不知道原因,只道花允烈是个卸磨杀驴的小人。
花允烈派出去的探子,渐渐带回来一些消息。关于方浅晴,确实从小多病,所以认了一个老道为师,在他的调养下方才保住一命。
在大婚前,方小姐也只是跟随着师父师兄外出过一回,而那师徒二人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却是无人得知。
花允烈只得相信,方浅晴就是方浅晴,她学会的那些怪异东西,或者就是来自那道士的传授。目前没有其他可见疑的地方,他也不能拿她怎样。
但是,毕竟怪上了方浅晴,在他心目中若不是她,他的柳飞也不会不告而别。
方浅晴更是没把他当回事,本来还能打个招呼聊几句,现在干脆彼此当作透明。
对于柳飞的出走,方浅晴也很是诧异。按说那天舞蹈的时候,他的情绪也一直很好,对于这样的音乐和舞姿,他都是很投入的,与方浅晴一样,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方浅晴和他一起谢幕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牵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们手心都在流汗,彼此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
音乐,让他们心无芥蒂,心意相通。她甚至觉得,此后他们能做很好的知音很好的朋友。她知道,柳飞在音乐方面的成就,她打算了要好好跟他学些乐器。而柳飞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那夜她和皇帝在宫中互诉衷曲,并不知道在柳飞和花允烈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们恩爱了那么久,不顾世人鄙夷的目光走到一起来,竟然会在一夜之间闹翻,以至于柳飞带着他的戏班子远走他乡。
方浅晴知道柳飞找不到后,也曾同情过花允烈,还想着去安慰他几句。可每次看到他臭臭的脸,怨恨的眼神,好像她是罪人一样,就大为生气起来。
期间因为无聊,她带着吟风等几个心腹还回了一次娘家。
谁知道一回去,方丞相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里细加查问。
“晴儿,你中秋夜的那个舞蹈,到处从何学来?”
“这个,,”方浅晴一惊,怎么都没想到才刚回家,父亲不来叙说家常却问出这样的话来。
“爹爹何以有此一问,那舞有何不妥?”
“晴儿,非是为父的见疑,实在是王爷已经旁敲侧击询问过几次,我看他意,是不信曾经多病的你有机会接触此类舞蹈。何况,为父的也确实不知女儿从何学来这样的舞蹈。”
一心想着要在中秋一舞惊人,谁知道引来了他人的猜测。难不成说自己是从未来世界来的?那肯定会被视作妖怪焚烧的。
略一计较,已经有了说辞。
“爹有所不知,晴儿的师父风清道长所居的忘尘谷中,有许多奇闻异事类的书籍。女儿曾见一书,说海外有一国名罗刹,国内人皆擅歌舞,音若天籁,舞若天人。书中还附有歌谱及舞姿的图解,女儿在谷中治病期间日日无聊,便随意学了些。此次宫中夜宴,便兴师动众地排演了出来,我没想到我为王爷分忧,他却反而疑我,难道我是异族叛逆不成?”
方丞相听了女儿一番解释,心下大为信服。本来他只是诧异女儿自小体弱,并不曾和其他的皇宫贵族家庭一样,给女儿请来教习,教那些技艺花巧。那天见女儿舞得动人,倒着实吃了一惊。
加上女婿或明或暗问了好几次,他也就对女儿有了些怀疑。不过天下父母,有谁会真的不信自己子女,稍作解释,心头的石头已然下了。
“晴儿,夫妻之间有了疑虑,不利相处之道。还望女儿对自己夫宝书说明此事,了了他的猜忌才是。”
方浅晴口中称是,心里却恨恨道:我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怀疑老娘是间谍。
如果对她好言询问,她也早就编了理由说了。可他成天那种态度,就让他去怀疑伤脑细胞吧,懒得与他解释。
心里也是别扭着,方浅晴又是个死不买账的性格,明知道花允烈只是心里猜测也不会拿她怎样,就是忍着不去跟他说穿。
冷战,还带了些敌意,就是这对名义夫妻的全部现况。
那天百无聊赖的,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很。一个人走出来凤宫透气,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主干道慢慢往鹤翼亭方向走来。
已是秋凉天气,枫叶含丹,层林尽染。其他的数目如梧桐杨柳之类,则是落叶纷纷,每阵风过,都有无奈的树叶旋转着飘落下来,告别了曾经依附过的树身。
荷塘里的荷叶也凋零地厉害,很少见到绿意,只有枯黄的颜色,满池凄惨。
看着这样的秋景,方浅晴的心中更是不自在了,忽然很想去找架筝来,发泄下心中的愁绪。
脚随心动,不经意地就来到了柳飞的烟柳小筑。
屋宇依然,而人却不在。只留下满院凋残的秋色,让人心生惆怅。
光秃秃的柳条迎风摇曳,筝还在老地方。许久不曾有人弹奏了,表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就连琴凳上也都是落叶和尘土。
无言地拂去上面的浮灰,不由得想起初次来到这里弹奏着在水一方的情景。那天柳飞也是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并在听了两遍后,迅速记住了谱子,让她也惊诧不已。
缓缓坐了下来,伸出手指随意波动了一串音符,声音依旧如流泉般清雅动人。
整顿心神,在水一方那熟悉的曲调再次从指下流出,悠扬伤感的音乐应和着眼前颓败的秋景,方浅晴的视线忽然模糊了。
“小柳,你回来了!”
筝曲被鲁莽地打断了,身子僵住,已经被死死搂在一个怀抱中。
该死的花允烈!他没长眼睛吗?我什么时候像柳飞了?
“放开我!”随着方浅晴的一声清叱,花允烈也怒吼出声:“谁让你来这里?谁让你动柳儿的筝?”
下一秒钟,方浅晴被他硬生生推出了怀抱,趔趄了几步方才站稳了。
惊怒加上羞恼,方浅晴不由得使出了纤云步,绕到花允烈的身边,飞起就是一腿。
花允烈如何能让她踢到,一闪身避过,随即扯住了她的裙角,眼看就要往前一送。
如果被他顺势一送,方浅晴非摔个狗啃泥不可,好在花允烈只是吓唬她,蓄势而不发,只待她来求饶。
方浅晴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心里将花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冷冷不动声色,“王爷,我没打算和你跳什么舞。”
可恶的女人,刚才被筝曲吸引,害他白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柳飞回来了,谁知道竟是这个女人在乱动他的东西。
“王妃,以后你少来动柳儿的东西。”顺便放了她的腿。
“王爷有所不知,我在和柳飞排舞的时候,他曾说过,我可随意出入他的地方,也可随意动用他的乐器。”
见他又变脸,加了一句:“不过,想起这里也是你常来的,我就很后悔出现在这里了。放心,你以后就是请我也不来!”
傲然转身,又旋身面对他,道了一声:“白白!”
这才真的扬长而去,浑不顾花允烈的脸成了个外国鸡,瞬间变了许多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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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乖俺懒,实在是忙着上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