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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5…9 15:18:34 本章字数:1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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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一去不得复还了。”重进道:“倘或宋主加责,奈何?”向美道:“古人有言:‘宁我薄人,毋人薄我,’今当宋主平潞,兵力已疲,何不即日兴兵,直捣汴京,这乃叫作先发制人呢。”重进道:“兵力不足,恐不济事。”湛敬答道:“可拘住汴使,向唐乞援,若得唐兵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李筠乞师北汉,并未成功,岂湛敬独未闻知么?重进道:“事宋拒宋,始终难免一死,我就依你照办罢!”又是一个死谶。当下拘住思诲,投书南唐,一面修城缮甲,准备战守。转瞬数日,忽有探卒来报,宋军已南来了,重进大惊道:“唐兵未出,宋军已至,如何是好?”向美、湛敬统不免有些惊惶,但此次兵祸,是由他两人惹引出来,也只好硬着头皮,请兵前往。重进发兵万人,令他带去对仗,自己在城居守,静听战阵消息。谁知警报迭来,都是败耗。嗣闻太祖又亲自南征,更惊慌的了不得,正拟添募兵上,接应前敌,忽见湛敬狼狈逃回,报称向美阵亡,兵士多半丧失了。扬州战事,全用虚写,盖因重进兵力,不逮李筠,史家概从简略,故本书亦用简笔。重进经此一惊,更吓得面色如土,蓦闻城外喊声大震,鼓角齐鸣,料知宋军杀到,勉勉强强的登城一望,但见军士如蚁,矛戟如林,迤逦行来,长约数里;最后拥着一位宋天子,全身甲胄,耀武扬威,端的是开国英君,不同凡主,当下长叹一声,下城语众道:“我本周室旧臣,理应一死报主,今将举族自焚,你等可自往逃生罢!”左右请杀思诲,聊以泄恨。重进道:“我已将死,杀他何益?”言已,即令家人取薪举火,先令妻子投入火中,然后奋身跃入,一道青烟,都化为焦骨了。想与李筠同事祝融去了。重进已死,全城大乱,还有何人防守?宋军当即登城,鱼贯而进,拿住湛敬等数百人。至太祖入城,查系逆党,尽令枭首。复问及陈思诲,当有将士探报,已被逆党杀毙,横尸狱中,太祖很是叹惜,命厚礼殓葬。再访翟守珣,好容易才得寻着,太祖慰谕道:“扬州已平,卿可随朕同去!”守珣道:“臣恐重进怀疑,所以避死,今日复见陛下,不啻重逢天日。但臣事重进有年,不忍见他暴骨扬灰,还乞陛下特别开恩,许臣收拾烬余,藁葬野外,臣虽死亦无恨了。”太祖道:“依卿所奏,朕不汝罪!”守珣乃自去拾骨,贮棺出埋,然后随驾还朝。太祖将发扬州,唐主李景,原名璟,改名为景。遣使犒师,并遣子从镒朝见,太祖慰劳有加。忽有唐臣杜著、薛良二人,投奔军前,献平南策。太祖怒道:“唐主事朕甚谨,你乃欲卖主求荣,良心何在!”随喝左右道:“快与我拿下!”全是权术。卫士将两人缚住,由太祖当面定刑,命将杜著斩首,薛良戍边。其实他两人本得罪南唐,乘间逃来,意欲脱罪图功,不料弄巧反拙,一杀一戍,徒落得身名两丧,悔已无及,这也所谓自作孽,不可逭哩。为卖主求荣者,作一殷鉴。且说扬州已平,太祖还汴,饮至受赏,不消细说。惟翟守珣得补官殿直,未几即为供奉官,有时且命守珣等,随驾微行。守珣进谏道:“陛下幸得天下,人心未安,今乘舆轻出,倘有不测,为之奈何?”太祖笑道:“帝王创业,自有天命,不能强求,亦不能强拒。从前周世宗在日,见有方面大耳的将士,时常杀死,朕终日侍侧,未尝遭害,可见得天命所归,断不至被人暗算呢。”这也是聪明人语,看官莫被瞒过。一日,又微行至赵普第,赵普慌忙出迎,导入厅中,拜谒已毕,亦劝太祖慎自珍重。太祖复笑语道:“如有人应得天命,任他所为,朕亦不去禁止呢。”普又答道:“陛下原是圣明,但必谓普天之下,人人悦服,无一与陛下为难,臣却不敢断言。就是典兵诸将帅,亦岂个个可恃?万一乘间窃发,祸起萧墙,那时措手不及,后悔难追。所以为陛下计,总请自重为是!”太祖道:“似石守信、王审琦等,俱朕故人,想必不致生变,卿亦太觉多虑。”赵普道:“臣亦未尝疑他不忠,但熟观诸人,皆非统驭才,恐不能制服部下,倘或军伍中胁令生变,他亦不得不唯众是从了。”太祖不禁点首,寻复语普道:“朕未尝耽情花酒,何必出外微行,正因国家初定,人心是否归向,尚未可料,所以私行察访,未敢少怠哩。”原来为此。赵普道:“但教权归天子,他人不敢觊觎,自然太平无事了。”太祖复谈论数语,随即回宫。一日复一日,又是建隆二年,内外各将帅,依然如故,并没有变动消息。赵普私下着急,但又不便时常进言,触怒武夫,没奈何隐忍过去。到了闰三月间,方调任慕容延钊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撤销殿前都点检一职,不复除授。拔去一钉。嗣是过了两三月,又毫无动静,直至夏秋交界,太祖召赵普入便殿,开阁乘凉,从容座谈。旁无别人,太祖喟然道:“自从唐季至今,数十年来,八姓十二君,篡窃相继,变乱不休,朕欲息兵安民,定一个长久计策,卿以为如何而可?”普起对道:“陛下提及此言,正是人民的幸福。依臣愚见,五季变乱,统由方镇太重,君弱臣强,若将他兵权撤销,稍示裁制,何患天下不安?臣去岁也曾启奏过了。”太祖道:“卿勿复言,朕自有处置。”普乃退出。次日,太祖晚朝,命有司设宴便殿,召石守信、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入宴。酒至半酣,太祖屏退左右,乃语众将道:“朕非卿等不及此。但身为天子,实属大难,不若为节度使时,尚得逍遥自在。朕自受禅以来,已是一年有余,何从有一夕安枕哩。”守信等离座起对道:“陛下还有甚么忧虑?”太祖微笑道:“朕与卿等统是故交,何妨直告。这皇帝宝位,哪个不想就座呢。”守信等伏地叩首道:“陛下奈何出此一谕?目今天下已定,何人敢生异心?”太祖道:“卿等原无此心,倘麾下贪图富贵,暗中怂恿,一旦变起,将黄袍加汝身上,汝等虽欲不为,也变做骑虎难下了。”推己及人。守信等泣谢道:“臣等愚不及此,乞陛下哀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