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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沉默。半晌,咳了两声,手中的罗帕就势被揉作一团。
“他,还说了什么?”昭庆轻声问,语气中夹着难掩的感伤。
施南林目光中略过一抹忧色,垂下眼,叹息,道,“大王还说,他,本就不愿坐这王位!”
昭庆又咳起来,一时止不住,将原本老实趴在椅脚打盹的小虎也给惊醒,瞪大了乌溜溜的虎眼,忧心忡忡地注视昭庆。
施南林端起案头白玉镶银的茶杯,递给昭庆。
昭庆仰起脸,喘息道,“子思,还在怪我……”
施南林耐心地捧着玉杯,温声安抚她,“公主多虑了,臣看大王,确是真心。”
昭庆轻轻摇头,半晌才道,“子思,不明白……”
自己并非故去楚王的亲生骨肉,怎么有资格,去坐那王位……
施南林轻声地劝,“先饮口茶,眼下还是身体要紧。”
昭庆抬眼看他,欲言又止,这天大的秘密,还不是讲出的时候……
小虎摇着尾巴,将大头偎上昭庆的小腿。似在撒娇,又似安慰……
白越王下朝,径直来探昭庆。
“寡人听闻。你与楚使单独会面。”他一边解下暗紫的风氅,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昭庆无力地抬头看他一眼。心下更是烦乱。
“不错。”她别过脸去,淡淡地答。
眼望着窗外乌蒙蒙地云雾,想着一场豪雨势不能免。
“寡人不准你再见他!”白越王大力将风氅甩到地上,气呼呼地叫道。
昭庆叹了口气,轻轻地合上双眼。
“你听到没有!”白越王索性坐到昭庆身旁。继续纠缠,那神情,倒似一个蛮横地孩童,定了意,不达目地不罢休!
“陛下!”贝衣的声音冷冷地冒了出来,“不要打扰主人休养!”
“贝衣!你越发不将寡人放在眼里!你……”
“大王,”昭庆柔弱的声音打断他地怒吼,“这两日,朝上可有要事发生?莫要因我的病耽误了政事才好。z;z;z;c;n
白越王眸中地凶光一点点褪去。“没有,”他想伸手抚上昭庆的柔荑,被昭庆抬手置罗帕于唇边掩咳给避过。
“不过是。攸王正式派了使臣出使,这几日就该到了。”白越王无不担忧地望着昭庆。顺口说着。
昭庆一怔。垂下眼帘,“是吗?”
心中却是莫名地有几分慌乱。
“这一次。攸王将自己的儿子派了来,不知又打了怎样地主意!”白越王不以为然地说着,随手为昭庆拉紧了外袍。
昭庆的心猛地一沉,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白越王以为她对结盟的忧虑未除,“寡人是不会答应攸王地,那个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寡人岂会不知!没有我白越的支持,他成不了事,我白越要成就霸业,却是无需援手!”他豪气万千地说道,没有注意到昭庆的失神……
雨终是下了起来,夹着风,凶猛地拍打着窗棂。
贝衣秀发微湿,双目却在放光。
“主人,阿黄带来了消息。”昭庆一忽从塌上直身坐起,不顾轻微地晕眩,焦急问道,“如何?”
贝衣抹了把湿漉的额头,“他只说,十余年前,先王登基之时,确有贵族豪门受到波及,或遭抄家或被放逐。”
昭庆的一双大眼满含期待,等了半晌,却再等不到下文。
“就这些?”她心慌地问。
贝衣点头,“阿黄说,先王暴戾,不准文人记载、不准百姓私议,当年为此着实杀了不少人,是以过了这么久,已没人说得清……”
“怎么会!”昭庆跌坐回去,难掩失望。
“阿黄倒是还有一句话要贝衣转告主人。”
昭庆闻听,眼中又生出希望来。
“他请主人留意,越之彦便是在那左右发了家……”贝衣拧着眉道,脸上不无困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随即追问昭庆。
昭庆渐渐眯起双眼,面色阴沉下来……
施南林回返楚国,临行也未再见上昭庆一面。
昭庆只得悄悄让贝衣送去她给楚王的亲笔信,在信中,她惟有叮嘱子思勿以她为念,安心治理国家。
昭庆知道,子思已经长大,或许再听不进她的劝告,只是,她还有什么办法?
楚使刚刚离开,攸使便到。
白越王问昭庆,“你可想见一见这攸使?”
昭庆心头一紧,只听得白越王继续说道,“攸国的这位安王是带着贺你平安归来地礼物来的,倒也是一番心意!”
昭庆心下一松,方觉手心一把地冷汗。我尚未复原,怕是仍不便露面。”昭庆推辞,那个安王是见过她的,在她还在那人身边时……
“寡人以为,你定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放心。”白越王笑道。
昭庆避开他地目光,沉吟半晌,故作为难地试探道。“要不然,准贝衣跟在大王身边?”
白越王沉下脸来,狠狠瞪向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贝衣。这些日子来,他对贝衣地不喜已是愈加明显了。
昭庆见他不吭声。便抬手召贝衣,“大王要接见攸使,你去听听,回来转述予我,我也好放心!”
两人迅速交换了眼色。贝衣利落地应道:“是,主人!”
白越王重重哼了一声,却也未表异议。王采纳了丞相地提议,在宫中设宴款待攸使。毕竟来使乃一国地王子,疏忽不得。
那一晚,昭庆却也未闲着。
她地寝宫里,悄然到访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昭庆本在等候贝衣归来,只在塌边案几上留了一盏小灯,借着昏黄地灯光。哭笑不得地望着几与白虎戏作一团的玄木。你多少收敛些,白越王毕竟在宫中,不比从前!”她低声警告他。
玄木从小虎地肚皮下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做个鬼脸,“放心吧!前面的宫宴正至高潮。白越王一时还顾不上你这边。”
昭庆叹了口气。“我这寝宫四周,如今添了多少双眼睛在巡视呢。你不能大意……”
玄木爬起身,正色道,“你在行宫遇险,我在王爷身边也听闻了,是以王爷命我火速赶来白越助你,在路上,却又听传你患了重病,这些,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昭庆苦笑一声,随即冷下脸来,“是有人,要我死呢!”
玄木紧皱起眉头,无声地走近几步。
昭庆盯着那微弱的烛火,自语,“是白乾?是越之彦?还是两人联手?再或是另有其人?”
玄木搬过近旁的一张圆凳,坐下,眨眼道:“我离开白越转了一圈,再回来,你的处境就如此不妙了!”
昭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贝衣可还在生着你地气,你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玄木的一张脸顿时垮下来,“我说,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拉旁人下水嘛!”
昭庆垂下眼,突然轻声问道:“他,还在攸都吗?攸王派了安王出使白越,他可是,失了攸王的宠信?”这疑问,自从得知安王是攸使起,便已埋在她心中。
玄木笑着摇头,“你,仍关心王爷。”
昭庆别过脸,曾经,我不止是关心他……
“王爷即将出使岐国,”玄木道,“真是奇怪了,攸王那老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将两个儿子都派去出使,也不知要做什么!”
昭庆回过神来,沉思片刻,轻哼道:“这还不清楚?他是动了心思,打起这天下的主意了!”
玄木眼一亮,“可是要打仗了?”
昭庆动气,不由咳起来,又怕惊到了守在隔室的玉儿,只能生忍,一时好不难过。
玄木手忙脚乱地为她端来茶水,“你急什么,我不过就是一说,平民百姓哪个会盼着开战!”
小虎想是看明白了玄木惹得昭庆不悦,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大爪子,照着玄木的小腿便拍了下来!
玄木听着风声不对,忙连蹦带跳地躲闪开。
“哎呀!我的虎爷,我知道错了行不行!”玄木轻笑着求饶。
“不要闹了!”昭庆喘息着低声制止。“玄木,你在攸都对这安王可有所闻?”半晌,昭庆问。
玄木老实地坐回去,“倒是听王爷提起过,这安王与大商人越之彦私下有交往,或许攸王派他出使白越,也是因了这一层关系。”
昭庆点头。
“前段时间,还听闻安王地一个侍妾与王府家丁好上了,打算私奔,被人发现,在攸都几乎传遍了,背地里,大家都在笑话他!”玄木故作神秘地笑道,似乎想给昭庆解闷。
昭庆还不及回应,啪地一声轻响,宫门处隐隐现出一高挑的身影。
“主人!”是贝衣焦急地低唤。
只见玄木,一个激灵,眨眼间便从圆凳上跳了起来,躲入暗色中。
贝衣想是瞟见了人影闪动,手臂一挥,一道白芒便追了上去。
“贝衣!”昭庆急忙阻止,“是自己人!”
来不及了,暗处,已传来玄木一声压抑的惨呼。
贝衣动作瞬间僵住,面色,转为煞白……
昭庆,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七十一章 威胁
盛夏时节,王宫花园美不胜收。
昭庆在郭不为的劝谏下走出寝宫透气,多日不见的艳阳,为她白得几无血色的肌肤添上玉样的光彩……
小虎快活地在昭庆身前左右转个不停,不时被玉儿申斥上几句,有彩蝶儿飞来凑热闹,欲落还休地在小虎耳边打转,惹得小虎吹胡瞪眼,逗得旁人眉开眼笑。
昭庆身上岱青的浅色纱衣不时被暖风撩起,远看,如在花丛中轻舞……
玉儿摘下一只素色玫瑰,淡淡的娥黄,清丽可人,定要为昭庆夹在鬓间,昭庆躲闪不过,只得依她,两人嘻笑间,猛听得白越王欣喜之声传来。
“果然是你,寡人老远见了,还在奇怪王宫怎地下凡了仙子!”
小虎弃下彩蝶,从花丛中钻出,低声咆哮着奔到昭庆身前,显然,它是嗅到了生人的味道。
“正巧寡人邀了攸国安王游园,他对你慕名已久……”白越王笑着走来,身后,安王与白乾的身影已经转出了树墙。
昭庆来不及回避,心下咯噔一声,暗叫要坏事!
果然,安王含笑的目光落在昭庆脸上,神情明显一怔……
昭庆急忙在唇边挤出一抹笑,轻声地埋怨白越王,“大王,如此见贵客,实在失礼。”
白越王的心神顿被昭庆的笑颜摄住,半晌,喃喃道:“你对寡人笑了……”,丝毫未查身后安王的惊色。
昭庆目光在他身后扫过,眼见着白乾已留意到安王的异状。心下叹息,转向安王沉声道:“王爷送来的明珠本宫很是喜欢,素未谋面。王爷便如此费心,本宫不胜感激!”
那轻言带过地素未谋面几字一出口。只见安王地神色微震,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
白越王痴色不减,抛下身后人,缠住昭庆央求,“你再对寡人笑一笑。寡人还要看……”
昭庆又羞又恼,只想脱身。
猛然间,丞相低沉的声音响起,“安王爷,看神色,似乎与楚国公主并非初识呀!”
昭庆手心生汗,恨不能命小虎扑上去撕裂他那副阴险的嘴脸。
白越王听到了,讶然回首,转看安王。
昭庆心念飞转。纤指似在不经意间轻触上耳际地那粒醉心珠,抬起眼帘,目光冷冷地投向安王。
安王自然没有忽略昭庆的小小动作。稍作迟疑,嘴角生出笑意。向紧盯他地白越王与丞相白乾摇头道。“丞相言笑了,在下不过是惊见公主美貌。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z;z;z;c;n.c;o;m一时失态,还望陛下莫怪!”
白越王哈哈一笑,回转头,凝视昭庆,得意道,“这自然是怪不得你的,她的美貌天下无人可及……”
昭庆垂下眼,方觉短短瞬间,自己手脚已是冰凉……晚膳,昭庆问白越王,“攸使与你私下谈了什么?”
白越王放下银勺,扫视昭庆身后的贝衣,苦笑,“今日园中,他提出,只要寡人肯与攸国结盟,遂了攸王的心愿,待他登基,必以锦江之滨地沃土相赠!”
昭庆以为听差,不由得瞪圆两眼。
“听他言下之意,此番攸王将两子分别谴往越岐出使,暗有考较之意。”白越王接着说道。
“歧国?攸王也想与之结盟?”昭庆声音微涩。
白越王冷声地笑,“攸王打得什么主意,寡人还不得而知,不过,他将别人都视作无知小儿,却是未免太自大了!”使再以名贵玉器进献楚国公主。得白越王首肯,昭庆在中殿旁的偏殿会见安王。安王再见昭庆,面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昭庆用眼神示意贝衣,谴走附近宫人。
半晌,昭庆冷冷开口,“这里再无外人,王爷尽可放心。”
安王低眉笑道,“去年攸都得见,在下竟不识公主,实在是有眼无珠,还请公主莫怪。”
昭庆冷笑不语。
“公主行踪莫测,在下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