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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木也看了歧王一眼,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此等事在你们歧国只怕是尽人皆知了吧!”
歧王垂下眼,年轻的面颊复现苍白之色。
昭庆趁机开口,“这人口无遮拦,还望大王莫怪!”
歧王叹气,半晌,苦笑着轻轻摇头,“他所言也是实情,寡人怎会怪罪他!只是寡人这个大王,做得太过……,哎!”
昭庆正色道,“如若大王信得过在下,或许在下能帮点儿小忙。”
歧王抬眼看她,神色渐归平静,“公子曾有恩于寡人,寡人怎忍心将公子置于险地!此次,寡人前来,也是特为嘱咐公子,带上你的手下,早日离开歧境!这歧国,将不再安宁……”
昭庆看出他眼中的落寂与惆怅,正欲开口,歧王已抬手召唤喜子。
喜子强忍着泪,上前,将礼物一一呈上,打开。
顿时,厅内一派珠光宝气……
歧王神色诚恳地对昭庆道,“这些东西,本为身外之物,与其落入旁人之手,寡人倒宁愿赠与公子,虽是萍水相逢,但寡人与公子甚是投缘……”
这边他话音还未落,另一边,玄木已两眼放光地扑向珠宝,“好多呀!这回可真是赚到了……”
喜子在旁抽泣着冷眼瞪他。
昭庆苦笑,递给贝衣一个眼色。
贝衣铁青着脸,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向玄木后腿,玄木哎呦一声,险些扑倒在地。抱脚哀叫间回首,见是贝衣,慌忙闭紧了嘴
昭庆看也不看那些珠宝一眼。只沉声推却,“大王厚爱。如此大礼,在下却是万万不敢收的。歧王闻听,轻轻摇头,“寡人已经说过,这些无非是身外之物。当日公子明知有异,仍是毫不迟疑地向寡人伸出援手,此等胸襟,必非凡人,寡人今日以珠宝相赠,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公子若成就大事,这些东西能有些用处!”
昭庆微笑,“大王乃一国的君王。正当为黎民百姓造福,这些东西在大王手中岂不是更能派上用场?”
歧王又垂下眼,长叹。“公子既知寡人处境不妙,何苦打趣寡人……”
昭庆神色肃穆起来。沉下声道。“大王如此丧气,尚未反击。便已言败,如何对得起歧国百姓?又如何向历代先王交代?”
歧王,头垂得更低……
良久,只听他无奈地声音轻轻响起,“寡人这王位,不做也罢!”
“大王!”昭庆与喜子几乎齐齐叫出声来。
歧王缓缓抬起头来,眼含酸涩,“寡人原本,不过是先王子嗣中最为卑微的一个,虽不受重视,却也平安满足,如今,被阴差阳错推上这王位,便是甘作傀儡,也已难保性命,到了如此地步,寡人还能如何?”
昭庆立眉,欲开口,却被歧王摆手制止。“寡人实言相告,寡人向来不喜权术政务,只向往那清静悠然地生活,纵是王权无忧,寡人,只怕也不会是个能为民造福地大王……”
那日之后不过两天,传出草原两大强族在监国公主暗允下合力围杀劫略弱小部族的消息,屠戮之惨烈,闻者无不惊心……
昭庆给越之彦传信,她愿意,承接生父地遗愿,一统天下,自攸国始!
歧都地城郊,有片极美地枫树林,少见地红色,远远望去,灿如朝霞,瑰丽如花。
昭庆一身翩翩俏公子的打扮,在同样男装地贝衣陪伴下,缓步在林中穿行。
贝衣不时旁顾,神情戒备。
昭庆无奈停步,“你这模样,会被旁人一眼识破。”贝衣拧眉,“会不会越老儿的消息有误?已近了午时,怎地仍不见人影?”
昭庆微笑,“不要急,该来的一定会来!”
贝衣转念,神色疑惑地又问,“不知那监国公主生得何等模样?这般地心狠手辣,定是丑……”
话未讲完,她猛然禁声,侧耳专注地倾听起来。
昭庆缓缓收起笑容,眼神慢慢冰冷下来……
“来了!”贝衣低声道,“一队精骑,不到百人!”
昭庆沉静不语。
“主人!”贝衣地声音忽然变得忧虑,“您真的想好了?这接下来,实在是危险之极!”
昭庆一点点褪去眸中的异色,恢复悠然神情,淡淡扫视贝衣一眼,“我们,不过在此处赏枫罢了,何来危险?”
贝衣紧咬下唇,心知昭庆已下定决心,她向对昭庆唯命是从,自不会再多言,索性抛开杂念,紧随昭庆身边。
很快,有隆隆蹄声响彻耳际,远远地,林外升起滚滚尘烟……
昭庆停下脚步,与贝衣一道无声地注视前方。
阵风卷过殷红,枫叶如花瓣纷落……
一匹枣红的骏马,载着艳衣的骑士,率先跃入二人的视线。人未到,如莺蹄般的笑声已隐隐传来。
贝衣睁大了眼,提醒昭庆,“想必是她了!”
马上人显然也发现了她们,策转马头,径直朝二人奔来。
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越发地清晰。
贝衣恨声道,“老天竟给了她一副好皮囊!”
昭庆唇角生出一丝浅笑,目不转睛地凝视来人,却与贝衣低语,“歧国公主艳名远播,怕是只有你不曾听闻。”
两人嘀咕几句,马上人已将冲至近前。
“你等何人?”声音娇美却不减霸气,倒与昭庆所料不差。
昭庆急忙向贝衣使眼色,阻止她挡到自己身前的举动。
这么转瞬间,一人一马裹着纷飞地落叶,来到二人面前。昭庆抬眼,平静地与马上之人相视,却险些被那人马鞭上的闪亮的黄金柄手刺到双目。
马上人开了口,声音中不无威严,“好大地胆子,此乃王室属地,你等不知吗?”
远远地,有人在惶恐高叫,“公主,危险!”
马上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却是朗声大笑,挥动手中马鞭,一道劲风劈头向昭庆袭来……昭庆闭上眼,半晌,缓缓张开。
既然贝衣没有出手,这位监国公主想来也不过是在吓唬她罢了!
“好个俊小子,倒有几分胆色!”马上地美女出声赞道。
昭庆却是心下恼怒,此女不问青红皂白地袭人,纵是唬人,也实在不该。
深吸口气,昭庆粗下声施礼道,“小民初至歧境,不懂规矩,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便在这时,已有一小队人马急急奔了过来,“公主!”有人惶恐地呼唤。
马上美女轻笑着回首,娇声斥道,“不过是个书生,你们慌什么!惊了本宫地贵客,本宫定不轻饶!”
话音方落,又有几骑急奔而至。
美女媚笑道,“王爷骑术终是不如本宫呢!”
“本王甘拜下风!”一个含笑男声紧接着回应。
恭敬垂首的昭庆,闻此声,心尖惊震,顿时浑身冰冷,如陷寒潭……
第八十章 枫林(下)
一阵风起,纷飞的红叶与昭庆淡青的衣襟齐舞……
昭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穿过明媚地光、娇艳地红,与定王含笑的眼眸相遇……
有那么一瞬,两人的神情同时凝固。
歧国公主在侧身埋怨跟随的卫士,“真是一群废物,本宫秋游却有闲杂人打扰!”
卫士之首不由委屈,“公主临时起意,属下不及安排歧国公主猛地沉下脸,“怎么?还是本宫之过不成?”
众卫士皆惊,齐齐落马下跪,再无人敢出一声。
昭庆在定王的眸中读出绵绵地柔情与刻骨地思念,不由心下大急,忙避开他的目光,转向歧国公主,做出一副等候发落之状。
歧国公主回转,对定王开口,“让王爷见笑了!”声音在转眼间又恢复了无比地娇媚。
昭庆悬着一颗心,直至听闻那男人口气如常地回应才将心又放归膛内。暗地里却是自恼,那男人深藏不露的本事强过自己不知多少,自己竟然还会担心?
“至于你……”歧国公主的目光终于投回到昭庆身上,似在思量。
昭庆定下心神,沉声道:“在下唐突,惊扰了公主,甘愿受罚!”
“受罚?”歧国公主娇笑,昭庆纵是垂着头,也可感受到她热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便在这时,歧国公主的亲随中有人策马上前,凑近公主耳旁低语。
昭庆隐约听闻大王相交等语……
“你没有看错?”歧国公主声音骤冷,厉声反问。
昭庆心中暗定,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没想到。公子还是当今陛下的救命恩人!”歧国公主再转向昭庆,已换上了另一副腔调,收起了挑逗、收了轻松。似眨眼间换了一个人。
纵是昭庆有心,也难以分辨出她语气中的恨意。这不禁令昭庆更添了戒心,这个女人,确不一般!
“不敢,在下的商队不过巧遇歧王陛下,当时竟不识陛下。怎好当起恩人之名?”昭庆谦逊回应。
“商队?是了,本宫听闻你是带了越家地马队入歧,不知,你与越家家主是何关系?”歧国公主沉吟了片刻,出声问道。
昭庆心中感叹,这女人虽说对自己这一干人等暂无暇顾及,却也是心中有数,其势之强,可见一斑!
“在下不过是得了家主的青睐!”越之彦虽然一早为昭庆安排了身份。可昭庆并不打算直言,有些时候,适当的隐晦反对自己有利。
歧国公主轻笑起来。“本宫与越之彦倒也有几分交情,你既不肯直言。十六K文学网本宫着人问他便是!
昭庆微笑不语。
歧国公主不再理会昭庆。转问定王,“王爷许过诺。本宫若赢了王爷,王爷就为本宫亲手捕鱼烹汤,王爷可不准反悔呀!”口气一如爱娇地小妇人,不由旁人不汗襟……
定王笑道:“公主带路!”
“好!”歧国公主媚笑,调转马头,率先奔出。
定王打马间,深深看了昭庆一眼,方策马跟去……
隆隆蹄声中,一大队人快速隐入林深处,若不是那扬起的尘与叶,昭庆几乎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
“主人,”贝衣担忧地注视昭庆,“没想到定王也来到了歧国。”
昭庆面沉似水,半晌才冷声道:“我们没有想到,有人却是一定知道地!”
贝衣面色一慌,“主人是指玄木?”
昭庆闻言侧头,“我倒还没有想到他!”
贝衣不安地咬唇,忽地双眸一亮,“主人是说越老儿……”
“不错!”昭庆沉声打断她,“他连歧国公主临时起意秋游都能打探出来,怎会没有查出她的贵客为何人?”
“可是,”贝衣不解,“越老儿为何向主人隐瞒?”
“哼!”昭庆重重哼了一声,“他打主意,也打到了我的头上!”
这已是再清楚不过,越之彦定是惟恐自己得知会与定王重逢而生出退却之心,才有意隐瞒。
只是,他太低估了自己的意志,也太高看了自己的宽容……
“那监国公主没有反应,接下来该怎么办?”贝衣拧眉。
昭庆暗自咬牙隐去眸中地怒色,随口道,“放心,我们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只等鱼儿上钩便是!”
此言一出,心头却是更恼,歧国公主那娇媚的声音顿时重现耳边……
“……为本宫亲手捕鱼烹汤,王爷可不准反悔呀!”
二人返回居所,已经有人在等候,传来监国公主召昭庆隔日入府叙谈的旨意。
送走传旨之人,玄木笑嘻嘻道,“一见监国公主派人来,就知你们行事顺利!”
昭庆面无表情,缓缓取下束发的玉冠。
贝衣拉过玄木,盘问他,“你可是一早知道你的主子到了歧都?”
“什么?”玄木惊叫,“王爷已经来了?”
贝衣转头看昭庆一眼,昭庆并无表示。
玄木仍在叫,“我不晓得呀!王爷只说要出使歧国,没有告之我详情……”
“嘘!”贝衣打断他,示意他不要再讲。
玄木也转头看向昭庆,一面挠头,一面苦脸嘟囔,“我真是没有接到消息,要是得了消息,还能不告……”
他话未讲完,已被贝衣一把拉出门去。
房内,昭庆久久沉默……
如昭庆所料。当晚,那男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昭庆在等他,点起一盏幽。整衣而候。
再面对昭庆,定王神情复杂之极。反之。昭庆却是面色平静,无声地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长久地沉默……
“你怎么,到了歧都?”终是定王先开了口,仿佛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无从说起……
昭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缓缓张口,“你可以来,我为何不可?”
定王听出昭庆口气中的淡漠与疏离,不由垂下眼,“我,没有此意,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昭庆淡淡一笑。起身,昂然立于他面前,“我的安危。自不必你来忧虑!”
定王猛地抬起眼,“你。还在怪我?”声音中不无苦涩。
昭庆心尖微刺。无数次,假想过两人再见。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却原来心底里,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