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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笑了笑,道:“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杨帆下了马车,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拿着竹篾、草鞋的人挑了挑眉,这富家公子都还要来这里买东西?
杨帆径直走了进去,前头的掌柜小胡子一捻。看到小乞丐在门口咳嗽了两声,便低声道:“杨爷里边请。宋头儿在里边恭候着您呢。”
一边的伙计领会了鼠眼掌柜的眼神,将杨帆往后屋领去。
屋内杂七杂八堆了很多东西,等过了堂屋。到了地窖门口,伙计才道:“杨爷您自个儿下去吧。宋头儿说了,不让别人下去。”
杨帆走入地窖。便看见远远的一张长桌上,到处都是拧巴着的麻绳。宋承苟穿着个褂子。一只脚穿着草鞋,借着烛光看着那一张张消息。
杨帆走进地窖。宋承苟听到响动,才抬头。
“杨爷,终于是找到您了。”他呵呵一笑道,“外边不安全,如今小老儿可是那些官爷的眼中钉,所以在这里将就着见上一面。”
杨帆看着那带着圆顶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特务的宋承苟,笑道:“宋承苟,苟爷,您这名号在江湖名气挺大啊。”
“哪里哪里,都是杨爷您提携的,小的全靠着杨爷您的名望和银子撑起这一大家子,说起来,小老儿就是个打杂的。”宋承苟笑起来,那口黄牙和镶金了似的。
“行了,您老这么把我请来,说吧,有什么重要消息。”杨帆找了条凳子,坐下来。拿起桌上那些剪短了的稻草辫子,这宋承苟法子还真多。稻草辫子中间包个竹筒子,消息藏在那竹筒子里边,一吹便出来了。
“杨爷还记得当初您找小老儿调查山西那件事情?”
“恩。说吧。”杨帆的眼线布下去之后,就有一次书信给宋承苟,让他调查一下那次青帮到底如何发现刘晖是卧底的。之所以要查,那必然的是有查的必要,他有预感,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宋承苟将一张纸递过来,道:“虽然时间耽搁了几个月,但是查来查去,也有些眉目。”他继续道:“这是常家的下人口述的。杨爷让我去查,小老儿就在山西找了几个线人,着重查了三个地方。一个是虎鲨帮残部,还有就是山西晋商商会,再者就是当初参与那场围杀之后,去剿灭虎鲨帮的捕头、守军。”
“虎鲨帮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嫌疑。那晚刘千户被发现,就是青帮内部收到的消息,所以能够肯定的是,虎鲨帮是最后的替罪羊。”
他又将一张纸递给杨帆,道:“这事情,第二个疑点,就是山西的官府,能够在刘千户遭难之后,第一时间剿灭虎鲨帮,很明显的欲盖弥彰。再说那虎鲨帮在山西负责煤炭运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能够立足山西多时,肯定也是背后有官府撑腰。是什么能够让官府的人痛下狠手,壮士断腕,那最有可能的,爵爷您想想是什么?”
“青帮。”
宋承苟弓着腰,道:“杨爷果然厉害,一下就说中了重点。”他将手中的纸放在桌子上,道:“刘千户有本事坐上千户的位置,相信也不是蠢人,自然不可能露出什么马脚,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内奸。”
“刘晖的那支分队,都死了。”杨帆眯着眼,道:“那就是意味着……”他看向那张当初在常家的下人口述,呢喃道:“章尧。”
啪啪啪。
宋承苟拍着手,露出那“镶金”排牙,道:“杨爷明白就好。”
第465章就按江湖办
杨帆才明白吗?或许当时就明白,将刘晖推向死亡边缘的,是章尧吧。或许是不愿意去相信,而他那带了足足一年的绣春刀,才放在了嘉福寺,但是死者若是要瞑目,真相终究要还原的。
从杂货店出来之后,那杂货铺立马就真的成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杂货铺而已。宋承苟混迹江湖,狡兔三窟,这边算是已经暴露了,立马就转移了阵地,哪怕是没有人跟踪。只有如此的警觉,才能让某些恨得牙痒痒的人,抓不到这滑溜得跟泥鳅一样的宋承苟。
实际上,能见过宋承苟真容的人,而且知道他就是那个杨帆幕后头号特务的,不超过十人。这十人,也算得上是这条网络上,各个分据点的头目了。这些人游走在官府、民间,形形色色,各类人都有。
杨帆要求的不多,只要能够得到第一手的信息,那么花些银子又何妨。金陵的大商汇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的覆盖在整个江南地区,这信息便是最占优势的。杨帆唯一教会马胖子的便是掌握第一手信息。这便是大商汇能够立足金陵乃至整个江南不败的原因。
杨帆回了国公府,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徐蓉有红玉陪着,心情也还不错,见到杨帆呆了没多久,又要出去,便问道:“饭还回来吃吗?”
“不回来了,你要吃什么就和下人讲便是。”杨帆拿起靠在边上的冬青。
“拿刀做甚?”
杨帆笑了笑,道:“没什么,那便不拿了。晚上和以前的老朋友有约。得去吃个饭。”他将刀重新放在了原位,转身便出府。
“等一下。老爷,等一下。”
杨帆刚要踏上马车。便听到身后红玉的呼喊声,便转头问道:“有事吗?”红玉捧着冬青刀,喘匀了气,才开口道:“夫人说了,万事小心。”
杨帆接过刀,只说了一个字,“好。”便上了马车。他将刀放在了身边,马车缓缓往远处驶去。
……
……
嘉福寺的银杏树,仲夏之际。亭亭如盖也。树是老树,扫地的僧侣已是新人。小和尚见到刚来的施主坐在了树下石凳上,便不再清扫,担心尘埃飘入香茗,朝杨帆一作揖,便朝远处走去。
杨帆就这么坐着,心平气和地将茶送入口中,等着该来之人。
熏风吹过,银杏树沙沙作响。杨帆抬头。看到远处来一人。
锦衣副指挥使,章尧。
等走近了,他才拱手一礼,道:“锦衣卫副指挥使。章尧,见过护国公。”他本该在指挥使司处理公务,不料就在半个时辰前。便接到了杨帆的请柬,在嘉福寺一聚。这让他有些小小的不安。自从山西一事之后。杨帆身边的锦衣卫回京述职,章尧便不再和杨帆有什么瓜葛。但是自从在杨帆身边从事过。这职位也从百户噌噌往上升迁,尤其是新皇登基以来,更是到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上,仅仅比骆养性低一个品级而已。
“过来坐吧。”杨帆替骆养性倒好茶,“我们好久不见了吧,章尧。”
章尧迟疑了片刻,坐下来道:“是很久不见爵爷了。爵爷如今平步青云,在下可是高攀不起。”他将绣春刀放在石凳上。
杨帆拿起茶盏,低头看了眼那柄长刀,“你信因果循环吗?”
“护国公为何这么问?”
“我这几天啊,老是梦到一个人,在梦里老是冲着我喊,为什么不替我报仇,为什么让贼子逍遥法外,脑壳都疼。”
“谁?”
杨帆眼睛一抬,道:“我也忘了谁。”他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章尧的肩,“我啊,亏心事亏心事也做过,但就是捂不住,瞒不住,生怕捂久了自己那良心啊,最后变黑了。”
拿茶的手放下来,“那爵爷您可要保重。”
“可是我这么仔细一想啊,总觉着那人有些眼熟,那柄刀啊,对了,就是那柄刀,绣春刀。”
章尧眉头一挑,“哦?是锦衣卫的绣春刀?”
“是啊。然后我就这么寻思着。我遇到的锦衣卫,也就你、刘晖这么几十个人,若是托梦给我,也只能是刘晖了。所以啊,就找你来问一问,这刘晖会不会是有什么心愿还没完成,要我来帮忙?”杨帆看着章尧,“当初他的那柄绣春刀,就供在嘉福寺,等等啊,咱们就去看看,好好的看一看。”
章尧舔了舔嘴唇,道:“刘哥死的确实惨,做兄弟的,没能帮上他,是我的错。”
“不不不,是我,是我的过。这么多日子了,才想起来,刘晖当时被青帮的人杀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想明白,他们是如何发现刘晖几人身份的?你怎么看?”
“我……或许是有内鬼吧。”章尧又拿起茶盏,抿了几口。
“内鬼?唔,我想也是。这内鬼啊,要是被我揪出来……”
“杨爷。”章尧打断杨帆的话,转过头。
杨帆也看过来,“恩?”
“您还记得当初在京师梨园说过什么吗?”
“说了什么?”
银杏叶吹得沙沙响动,章尧开口说了什么,杨帆没有听清楚。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章尧,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我记得是说过要做一个聪明人,但是聪明过了头,那么就是过犹不及。你们俩当初都是为我在做事,出了事情,我自然心里不好受。我没有问过你,但你自己问过自己没有?”
“对得起刘晖?”
杨帆点了点头,等着章尧的自问自答。
过了很久,他见章尧不说话,便道:“有人啊告诉过我,刘晖老家,年关的时候,有人过去送了些银两。似乎是和他共事过的人。”杨帆抿了抿嘴,道:“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可以拿银子就可以弥补的,你说呢?”
“也是。”章尧点点头,道:“那杨爷觉得如何才能弥补呢?”
“就按江湖规矩办呗。”
“一命偿一命?”
“我想也是。”杨帆替他倒满茶,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银杏树下,过了很久,章尧才拿起刀,抱拳道:“明白了。我会给杨爷您一个交代的。”
光晕洒在银杏树上,章尧的脸阴阴的,有些凝重。杨帆抬头看了看,点点头,道:“那就好。”
第466章长白山上有仙女
天气到了仲夏,长白山的季节,也差不多快入冬季了。这里的冬季长达十个月之久,湖面的冰封更是达六个月,也只有眼下,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这里被女真人称为圣地,因为它的白,它的净。
黑风口滚滚黑石下面,有几十处地热,大如碗口、小有指粗,这就是温泉群。
它距离震耳欲聋的长白瀑布不到二里,奔腾咆哮的白河擦边而过。它以绚丽的色彩把周围的岩石、沙砾染的金黄、碧蓝、殷红、翠绿,闪烁着五光十色,散发着蒸腾热气,格外愉悦游人的眼目。即使在冬季,周围是一片银装素裹,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是热气腾腾,烟雾袅袅,别有一番景致。
素衣女子坐在黑岩上,静静地看着一卷卷尘封已久的卷宗。
“天启元年……”
“天启二年……”
……
“天启六年……”
不对,女子黛眉一皱,退回到前一页前,仔细地看着天启六年时候的卷宗。
“为什么这场爆炸……”女子眉头有些微皱,她翻到末页,天启六年冬,往后戛然而止。看来是有些人不想事情的真相被人挖掘出来。
天启六年,大明京师发生了大爆炸。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大爆炸,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么多人对它念念不忘。瞎老道的阴兵借道,自然是一个借口,但是他也不知道,那场中心的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年后金天命十一年。也就是努尔哈赤兵败身亡的这一年,天池同样出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当然,只是对于女子来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天启年间,辽东是最黑暗的时刻,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建奴的势力不断从建州往东南扩展,一度攻下锦州、宁远,直到孙承宗督师辽东,才收复了宁远、锦州。但这些,都不是女子所关心的。
“一定可以找到线索。”女子低下头,继续看着卷宗。这几年,她每年都会出一次长白山,然而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她再次翻阅着原先卷宗上的一字一句。
“天启六年,辽东战乱。努尔哈赤发起宁远之战,守将袁崇焕以葡萄牙制的红夷大炮击败之,兵退盛京。同年四月,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进略西拉木轮。获其牲畜。五月,明将毛文龙进攻鞍山,努尔哈赤回师盛京。五月二十一日,努尔哈赤出城迎接前来沈阳的科尔沁部奥巴贝勒。”女子继续翻看着。除了一些记录大事的,女子也将一些细碎的线索统统都翻看了一遍,尤其着重于关于辽东的事迹。
等看完一遍天启六年的史迹后。女子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她沉默不语。目色呆滞地看着那热气升腾的温泉。
为什么没有一丝线索。为什么,为什么……女子翻阅的节奏越来越快。有时几乎一眼扫过,似乎在刻意地寻找着某个字眼。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恩?”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白发天姆,合上了最后一卷史料。“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如果我告诉你他死了,你信吗?”木杖一跺,转过身,徘徊在那温泉边,“那些被抹去的,就是不想被人得知的。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这么强,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女子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卷宗收起来,放入一个小匣子之中。
“天启六年,那场爆炸,就是你那心上人陨落的日子。”
“是谁干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