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汉明大黄袍-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多少人,会看不到明天的黎明,杨帆不知道。只能感慨一声,天不怜人。

……

……

仙居楼

陆一川、顾之卿等人,围桌而坐。顾之卿举杯,笑道:“一川兄,这次就靠您鼎力相助了。”往年八家一齐开棚施粥,分摊下来不过就是每家二百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挠痒痒。今年顾之卿提出要分开搞,一连搞七天,就有点伤筋动骨的味道了。

陈如花阴阳怪气道:“顾兄今年的皮货可是弄惨了我们陈记。这袍子、棉袄,可以囤满了仓库,现在又要拿出一千两来开棚施粥,您是不把我们拖下水不罢休是不是?”

“如花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看这爵爷的胃口,可不仅仅是我们顾记这一家,如今明面是这大康酒业入主天桥,这背后真正东家,还是杨爵爷。苗头你们几位也看到了。他是不搞垮我们天桥八家不罢休。”

顾之卿看了眼沈劲,道:“顾家若是倒了不单单一家的问题了。”沈劲那三角眼虚眯着,道:“顾老弟,你这次又打算怎么做?”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个名声。名声一旦臭了,这生意黄了,也就没几日的功夫。”顾之卿笑道。

陈如花最近心情不佳,一来这杨帆那边生意红火,自己店中生意惨淡,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便是自家那小相公,春闱将至,整日闷在书房,也不和她亲热,整夜的独守空房,对于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来说,自然是一种折磨。

嘴上虽然对于自家相公鼓励、表示理解,心里却又小疙瘩,这秀才还是自己花钱买通了学道,“捐”来的。这花钱买个三甲就难了,更何况此次主考是徐光启,出了名的难打点,所以今日说起话来格外的刻薄。“这话倒是不假,记得前两年,顾兄家压低皮货的当银,也是在这个光景吧。后来三日的开棚施粥,这道义善举,做得那些士子话都难说出口了,难不成,今年还来这一招?”

顾之卿点点头,道:“懂我者,还是如花妹子啊。”

“走走走!我可对你这样的老男人没兴趣。”陈如花挥挥手,嫌弃道,“你若是有心呐,把我们陈记今年要开棚施粥的米,给担下来。”顾之卿眼皮一跳,喝了口酒,讪讪一笑。

“这施粥,俺今年不搞了!”老刘开始跟个闷声葫芦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

顾之卿道:“刘兄不必这么怒气冲冲,在下也明白,这酱坊一年到头,也赚得不多,要让您老兄拿出一千两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米,我替老刘出了!”其余几位都没什么话说,确实,顾家一倒,这其他几家都会带着伤筋动骨,里边银钱的流动、借贷,都是靠着顾之卿来暗中操控。只有刘丰家的酱坊,没有这个银钱上的交易。

这次顾之卿之所以会这么大方的出这五百石大米,也是无可奈何,其他五家,那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只要端端正正做生意,还用使这花花肠子?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我不瞎掺和了。”刘丰摆摆手,起身欲要离去。顾之卿拉住刘丰,道:“刘老哥,咱么也都这么多年混迹在天桥下了,这回,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他小声地在刘丰的耳边道:“这也是上头的意思。”

“唉。”刘丰无奈地坐回到位子上。

陆一川如今坐拥粮仓,一副泰然,“顾老哥,今日爵爷的人来买米,咱可以一粒米都没卖给他,够仗义吧。”

“这么快就要动手了?看来我们这个爵爷还真是心系百姓,我顾某人就更加有把握了。”顾之卿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百二十章良人归

三夜雪,大雪封路。

仙居楼一旁的小巷,挤满了人。三十多个人,挤在一人见宽的小巷中,死死地盯着那扇侧边的小门。里边洗着碗的两个小二,唠着有的没的。这年头,在酒楼找个活计也不容易。

听到巷外的动静,靠门的那个从冰冷的木盆里伸出手来,哈着气,无奈道:“冷得手都要冻成萝卜了。昨儿个巷子里冻死了五个,报到县衙,县太爷也不管,直接叫自己埋了。东家也是个好心人,今晨儿,拿了几张草席,让我叫几个人手去郊外埋了。”

另一木盆便坐在的伙计直起腰来,将洗干净的碟子放在一边,“今夜真不知道又要冻死几个人。毛子,把那桶泔水拿出去吧。掌柜的也真是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泔水每天都吩咐码的干净,还添上点饭,怎么不叫那些人进屋避一避寒呢。”

“你傻啊。你知道今晨儿去郊外,我看到多少难民吗?成千上百的,一个个像饿狼一样看着草席上的那几具尸体。要不是我埋得快,估计都要上来吃人肉了。吓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跑了回来。要是真让屋外那些人进来,那还不翻了天了。”毛子过去看了看泔水桶。

还在擦完的那个伙计幽幽地说:“真有这么多?这么城里没见到多少啊。”

毛子端起泔水桶,道:“你以为县太爷傻啊,这么多难民这么可能都放进城来。这些躲在巷子里的,估计是漏网之鱼,不然这顺天府估计就要被几万、几十万难民占领了。哎呦,你倒是给我开个门啊。就这么干坐着。”门刚开了个缝,十几双黑乎乎地手直接伸进来,差点把门拆了。

“哎呀,别伸了。再伸进来关门了!”毛子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那几十双**的双手立马没了动静。门开了一半,毛子赶紧将泔水桶往外一放,赶紧关上门。不由大松一口气,“这些人都饿疯了。”

“还用说吗?赶紧地,收拾完就把门封了。”伙计伸伸腰,打了个哈欠,往后边走去。

门外几十双黑手,伸进泔水桶中,扒拉着剩菜剩饭。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尊严什么的早就被无情的世道践踏地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然而墙角,两个身影未上去加入抢夺的行列。

从门上透过来幽幽的烛光,照在那人发情的脸上。睫毛上覆着雪花,随着寒风的吹过,不由眨动着。这本来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桃花惹人眼,明亮得似宝珠。

“少爷,吃点吧。七天了,七天没吃饭了,您扛得住吗?”

“二郎,我们读书人要有骨气。宁可饿死,也不可吃嗟来之食。”他缓缓抬起手,将书童头上的落雪拍去,看着那微露的烛光,隔着门,恍恍惚惚,似乎里边有五六盏。“二郎,等少爷我进了三甲,咱就来这仙居楼大吃一顿,也风光风光。”

童子捂紧自家少爷的袍子领扣,免得风灌进去,哭丧道:“要不是少爷您一路都把盘缠给了别人,怎么能到这样挨饿的地步?”

“能不给吗?难道看着人活生生的饿死?我们要入仕途的,除了抱负,便是心系民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单薄身体中传出来的气息,渐渐低沉了,他抬了抬眼皮,“二郎,我好像看见了,看见少爷我金榜题名了……”

书童眼泪都留下来了,道:“少爷,不能再不吃了,你等着,你等着!”二郎抹干眼泪,东倒西歪地钻进还在争抢的人堆中。娇小的身板被挤得变了形,那原本就瘦得如柴火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往那桶中抓着。很可惜,什么也没抓到。他如同一只低沉嘶吼的小狼,发出戾气,使劲往下捞去。

小手不断扑腾在几十双淡定地抓着剩饭菜吃的木桶上,谁也没有注意,阴暗中,那只小手的倔强,到底谁该可怜他,同情他,施舍他?貌似没有人。即使他的要求只有抓到一点点的饭,能让这个已经饿到出现幻觉的少爷稍稍振作起来。

靠着墙角的少爷,眼皮不断张合。雪落在他在已发紫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渐渐被他的体温所融化。他抿了抿失去知觉的嘴唇,“二郎……二郎……《尚书》的最后一篇,少爷我还没看熟,你翻出来给少爷读一读……”

他旋即抬头看了眼门内微弱的烛光,然后灭了。

小巷一片黑暗,那只小手,还在木桶里翻腾,最后,书童半个身体都进入了木桶,总算拿到了一把汤水浸渍的米饭,他送了一口气,赶紧跳下木桶。一只鞋子早就不去向何处。脚后跟生满的淤紫的冻疮,溃烂地有些恕�

他跳下木桶的一刹那,脚疼得厉害。二郎一拐一拐地走到了那个半靠在墙角的少年面前,用那细小的胳膊,枕在少年的脖颈下,声音有些微颤,道:“少爷,吃饭了。二郎给你把饭买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还有些余热的饭喂进少年的嘴中。不知是他手心的热,还是饭本身的热气,估计是饭本身的吧,那双小手早就僵硬地失去了知觉。

“少爷,您倒是吃啊!”书童有些急了,以为是自家少爷挑食,便急忙安慰道,“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读书,才可以中状元。”他似乎也感到累了,小脑袋顶在砖上,还是小心地喂着。

“对……我还要……会试……《尚书》……饭……”发紫的嘴唇稍稍抿动了几下,令那一直托举在少年下巴上的小手赶紧往里边送了几粒米饭。

“少爷,你慢慢吃啊。儿郎背《尚书》给您听。”小脑袋缓缓摇着,“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他真的很聪明,少爷读过的句子,他可以记得大半。怀中的少年,嘴唇抿动一下,二郎便将手上的米粒往里边送一点。

木桶中残羹被一抢而空,小巷重新回到安静,所有人都蜷缩着,来抗拒严寒的审判,然而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有,他们有罪。罪在穷,罪在他们是穷人。

仙居楼前的马车四面八方地散去了,酒宴散去好久了,里边的客人总要叫上一杯好茶,然后谈天、谈事、谈人,最后,实在没有话题可以聊了,只好起身告辞。天桥七家的东家谈完了开棚施粥之后,便离去了。

仙居楼的灯笼,灭了。一切,仿佛被寒冬所冻结住了,丝毫没有响动。

翌日,人们在墙角发现了两个被冻僵了的少年,都死了。那个躺在怀里的,嘴中含着一口饭,而那个手里捧着些许菜叶饭粒的,小脑袋一直就这么靠在墙砖上。两张草席嫌多,看着两个亲密的样子,估计也不嫌弃葬在一起,清早请来的毛子踢了踢一边的穷汉,道:“喂,里头那两个小子,有名没名?”

“不知啊。不过一个一直叫另一个二郎。”

毛子点点头,于是城郊添了一座简易到将木牌踢开就没了任何特征的新坟——大郎二郎之墓……

第121章看客与嗟食客

雪停了两日,天儿放了晴。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然而最好的消息,便是天桥下开始施粥了。在菜市口支了一个棚子,几口大锅烧着柴火,冒着腾腾的热气。昨儿是王记的茶行施的粥,人来得也不是特别多。今日是陈记布行施粥,陈如花坐在一把雕花抱椅上,喝着茶。棚前边排满了长龙似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片。

“要死了,昨儿个老王家施粥,也没见这么多人。早知道就昨儿施了。”陈如花瞥了一眼黑压压地人群,摇摇头。忽地,陈如花站起来,肥手直接打落了伙计往米袋里舀的瓢子,揪着伙计的耳朵,怒骂道:“要死啊你,一锅两瓢米,你当这米是捡来的啊。”

“东家,我错了,我错了。”小伙计耳朵被揪得通红。他看到锅里的粥稀得跟水一样,就准备再下半瓢米,没想到被陈如花抓了个现行,赶紧讨饶。

陈如花掀开锅子,那大铁勺舀了舀,为数不多的米粒浮了上来,似乎还想再少放点什么,但看到黑压压的人都盯着他,也不好意思做出降身份的举动,扔了铁勺,道:“行了,赶紧施粥吧。人都等急了。”

掌柜的高声地喊道:“陈记布行施粥了!”十口大锅掀开来,前来要粥喝的贫民拿着碗。看到盛在碗里的所谓的粥,眼泪水都快掉下来,这还是粥吗?就是些米汤罢了。还得低声下气地说一句:“谢谢陈老板。”

领了米汤的难民,无处可去,便蹲在菜市口的刑场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即将行刑的邢台,以及上边那个已经被押解过来的犯人。此刻,那男子手上戴着枷锁,面色蜡黄地跪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同情的眼光投射过来,只能依稀听到,不远处的陈记掌柜不断高呼:“陈记布行施粥了!”

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他佝偻着背,看了看天色,似乎是个晴朗的日子。几个月前,他还是一方巡抚,位高权重,没想到,就因为一招棋错,沦为了阶下囚。他摇头自嘲道:“孔有德,你个王八蛋,误我!”李道坐在临时的案台上,看了看时辰,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邢台边,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有些喝着米汤,有些将那喝完的碗,随手抓了点冻成块的雪块抹了抹,然后藏在怀里,等着明日的施粥。似乎想到是不是再去要一碗,便看了看周围的眼神,悄悄回到了队伍末尾。

“喂,这要死的又是谁?”

“能有谁,前几日不是贴了告示。山东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