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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婚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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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什么事呢?”她轻问。
    “我……我……”陆云峰突然很有些狼狈了,觉得自己好不可笑?怎么竟像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了呢?他一下子觉得难以启齿了,无言以对起来。
    见他无语,心蕊也不说话。
    “谢谢你!”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心蕊的脸色有几分失望,淡淡地答了一声:“那没什么的。”
    “我———”他还想说些什么,张着口,正思忖着如何措辞。
    “复健的情况怎么样?”杨济慈走了过来。
    心蕊立刻转向了她,与这个济慈阿姨聊了起来,不再看他,并有意无意地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机会已经失去,陆云峰懊恼而又无可奈何。但经此一事他总算欣慰了不少,至少,心蕊她还是十分关心自己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不是没有单独相处的时侯,但心蕊总是一副正危襟坐、目不斜视的模样,说什么都是点到即止。于是,陆云峰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的好。好在,心蕊也没有提要走之类的话,他也就放下心来,也不怎么着急了,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是在那儿的;她,也总是他的————妻子。
    林志邦朝他走来。“恭喜你啊!”
    陆云峰勉强地笑了笑,他很不喜欢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个人还是毫不避嫌的常常来找心蕊,并不顾忌他这个丈夫的存在。而心蕊呢,和林志邦在一起时也并不显得别扭,不时还会有说有笑的很轻松的样子,对自己却冷冷然犹如修女一般,弄得陆云峰十分的不自在。
    “居然说好就好了,真是奇迹啊!”林志邦打量着他,隐藏不住那几许妒意。
    陆云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又何偿不是隐隐有些妒意呢?若说那一次他跟踪他们去咖啡屋还对林志邦定义模糊的话,现在他是真的当这个人是情敌了。
    情敌?陆云峰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心态来,就有人走了过来,是黎华。
    “姐夫,姐姐叫我来推你回去了。”黎华叫道。
    “叫你啦!”显然,这一句“姐夫”令林志邦不怎么受用,他的嘴边浮起一丝揶揄的笑,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黎华推起陆云峰的轮椅向陆家走去,“客人全都来齐了,就只等着你一个人了。”
    “你姐姐呢?”
    “她还在厨房里忙着。”黎华忽然失笑了,“我这个老姐呀,迷信得可笑!她非要请什么客,搞什么庆祝会,说是要感谢上天和大家的照顾,得还什么愿,才能给姐夫积福。你说笑不笑人?”
    这次陆家大请客是心蕊的主意,但陆云峰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听黎华在一说,他好象有些明白了,可直觉上他又感到事情并不仅仅如此简单,似乎心蕊还另有深意。因为自从准备请客开始她就没有高兴过,请客可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呀。
    “我自己走回去了,你慢慢来。”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向家中走去,他想问一问心蕊在想些什么。
    “哎呀!”黎华忙喊,“这可不行,姐姐说你还得坐坐轮椅,不可以乱动的。”
    陆云峰对他的叫喊毫不理会,径直往前走着。他早就不需要坐轮椅了,可心蕊就是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非要他小心不可。
    回到家,陆云峰看见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杨济慈夫妇、罗文和马丽、李放和白云、还有玲姨一家人,全是心蕊请来的客人。而她自己却还在厨房里忙着,没有露面。只听得到她不时地招呼几句:
    “自己动手啊!”
    “沈伯伯,您喝茶啊!”…………
    陆云峰一进去就立刻被围住了,他只好去客套应酬一番,不好去厨房找心蕊说话了。
    不一会儿,黎华也提着轮椅进来了。他看见姐夫安全无事,就松了口气,自顾自的溜到一边去摆弄音响去了。
    “老姐,怎么全是些萨克斯曲子呀?”黎华大为不满地叫道:“连好听一点的歌都没有,你不嫌太老土,也听着烦嘛!”
    厨房里没有回应。李放看了陆云峰一眼,目光中颇含深意。陆云峰怔了一下,随即有所会意,怔怔地看着厨房,不禁呆住了。
第五十一章 母 子
    在谈谈笑笑之中,午餐开始了。
    “心蕊姐,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啊!”马丽对着一桌子的菜肴惊呼。“麻不麻烦呀!还不如去外面吃呢!
    “在外面请客吃饭是要省事一些,可比不了家里有气氛,所以我是喜欢自己做的。”
    “对极了!”沈卓赞同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真正的温馨感只能够在家庭里才找得到的。”
    此话令陆云峰一怔,向心蕊望了过去。但是,餐桌是那样的长,男、女主人的座位相隔颇远,之间又隔着一大束鲜花,他根本无法看得见她的表情。
    沈卓又感叹说:“现代的人们总不明白这个道理,动不动就说什么离婚,把家当作是枷锁,整天就爱来爱去的唱个不停,其实又哪里懂得什么是真爱了?”他连连摇头,“年轻人啊!年轻人啊!”
    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很有些说教的味道,仿佛在座的全是他的学生。一者是因为他说得并不错,二者也碍着他是长辈,大家就算是有不同的意思也不便表示什么,可黎华毕竟年轻,有些按耐不住了。“沈伯伯,您这话可就不大准确了,难道说我们年轻人就真不懂得爱情了?”
    “哦?”沈卓饶有兴味。“那你说说看!”
    “爱是一种感觉吧,这肯定和年龄、经历是没有关系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相爱时也只有十四、五岁呀,你敢说他们不是真爱吗?”
    “我的意思是指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太肤浅了!”沈卓不留情的,“不是你们把女朋友比作什么易拉罐、出租车、牛皮糖三类吗?而最喜欢的还是什么易拉罐型的,这样的恋爱态度算是健康的吗?”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黎华争辩道:“再说了,易拉罐也没有什么不好呀,大家好聚好散的,岂不是很潇洒吗?”
    “潇洒就不会深沉,就不会牵手一生!”
    “干吗非要深沉呢?纠纠缠缠的一辈子又有什么好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激情就行了,何必弄得那么沉重?和还债似的。”
    “年轻人!激情是不能维持到多久的吧!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永远年轻的。等你成熟了,你才会明白只有柴米油盐的感情才是最实实在在的,只有两个人在平凡的日子里累积起来的点点滴滴的细节,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黎华一时语塞,低头思量着如何反驳。
    他们一老一少的争论非常有趣,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笑吟吟的观着战。陆云峰没有插话,也没有动,一直静静地在听着。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翻腾着,他时不时的向对面的心蕊望去,她那低垂的额发竟使他忍不住要去亲吻一下了,这是激情吗?他在心中暗暗地问道。至于,沈卓所赞同的那种感情,他和她之间不是早就存在了吗?
    “沈伯伯!你还是输啦!”黎华忽然想起了什么,得意地,“你说的只是婚姻,可并不是爱情,你在误导我,耍滑头啊!”
    “黎华!”心蕊轻喝道:“不许这样没有礼貌!”
    “没关系的,没有系的!”沈卓不以为忤地笑了,又说:“心蕊,那你也说说看。”
    杨济慈也笑着怂恿:“说说吧!”
    心蕊沉默了一下,这才轻轻地开了口:“的确,沈伯伯和黎华说的不是一回事。恋爱与婚姻是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觉得又是分割不开的。如果两个人不是彼此相爱,又怎么能有美满的婚姻呢?可只有激情的爱,而无容忍的心,两个人又如何相处下去呢?说到底,还是沈伯伯的看法深刻些,这世界上无论多么美丽的爱情最终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的,只有转化为相濡以沫的亲情,男女才可能相伴一生一世的吧!”她的脸微微发着红,但语气却很严肃认真。“因为,恩比爱长!”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有赞许的、惊讶的、佩服的……心蕊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心蕊啊!真想不到你对感情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难得!难得!”沈卓连连点头,又转头对黎华说道:“看!你究竟是年轻人,哪里比得上你姐姐对生活的认识?”
    黎华十分的不服气,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词来,就只有不依不饶的对他姐姐“开火”了:“姐!这都怪你啦!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害得我输掉了!不行,得罚你酒三杯!”
    “不行!不行!”心蕊连忙推辞着。“我是不会喝酒的!”
    “那可不干,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了!”黎华兴起,就没大没小的了。端着一杯酒就跑到姐姐面前,“你不喝,姐夫代替也行呀!”
    “那更不行!他才好了一点呢!”
    “那,就只得你喝了!”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非要心蕊喝掉不可。心蕊又是推辞又是求饶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场面很是热闹。可陆云峰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他一动不动地坐那里,心里正百感交集之极,已经无法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心蕊那一句“恩比爱长”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感触与震撼!他出神的看着心蕊,又抑制不住的想对她说些什么了,可是,面对着这一屋子的外人,他只有沉默了。
    大家闹得更起劲了。笑声、叫声、碰杯声……交织成了一片欢乐。陆云峰也不能再保持严肃的状态了,也不由得加入到了其中,跟着大家笑了起来。他由衷地、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亲密无间的家庭气息。
    午餐过后,大家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依然聚在客厅里闲聊着。心蕊料理完厨房里的事情也参与了进来,她的话不多,却总是出于善意的去评论那些人和事,似乎这社会上,在她看来是没有罪恶存在的,在她不说话时,唇边总是挂着一个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一切。这些,无不令陆云峰怦然心动。感受着她的这种美,他就不禁有了一种拥她入怀的强烈欲望。这是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呢?他并不是很明白,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沉睡后的醒来的同时,也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吧,是不是他的另一心理,甚至是生理的正常复苏呢?
    的确是如此,陆云峰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某些变化。他苏醒之后对许多事情都有了不一样的领悟,不仅是对心蕊,甚至是他原来认为永远也不会原谅的丁修仪,他的态度都开始有了转变。
    心蕊常常这样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在你生病的时候,妈———哦,我是说你的妈妈,急得不得了,是天天都有电话来的。”
    “她是很关心你的啊!”她又说:“天下的母亲是没有不爱儿女的,做儿女的,是不是也该体谅她们的心呢?”
    这话听得多了,陆云峰也不能不有所触动。破天荒地,他主动给丁修仪打了个电话。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只是泛泛地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其他的什么感谢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可就是这样,已经让丁修仪激动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你多注意啊!”她慌乱地,“要我过来……看……看你吗?”
    “不用了。”陆云峰淡淡地,但心里还是受了一点传染,也有些激动了。“你———也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
    最后,陆云峰吸了一口气,有些困难地,终于说了一句:“再见了,妈。”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就急急地挂断了电话。这一个“妈”字,陆云峰已经有二十几年未曾说过了,感觉非常的陌生、非常的别扭,但,总算是叫了出来。
    从此,他和母亲之间就有了某些的变化。他们还是很疏远,他也没有再叫过她“妈”了,在通电话时说的也不过是简短的对白,可那感觉毕竟是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这种全新的关系,几乎就可以用“走进了新时代”这句歌词来形容了。
    说笑不停的在进行着,陆云峰的心情也在不停的在变幻着,起伏着。
    直到了下午四点过,客人们这才陆续告辞了。
    “黎华,你等一下。”心蕊叫住了正要回学校的弟弟。“帮我寄几封信去。”
    不一会儿,她就从她的房间里拿了几封信出来,很小心地交给黎华,并慎重地嘱咐:“可千万不要丢了啊!”
    黎华随手翻检着,陆云峰趁机瞥了一眼,一共是三封信:一封是给童梅的;另外那两个信封上却是同一个陌生的地址,及两个不同的陌生的名字:郑明凡和叶杏儿。
    这两个人是谁呢?陆云峰从来就没有听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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