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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好痛。”我大着舌头说,热粥入口,红肿的舌头受不住了。
允倜说:“张开嘴,我看看。”我依言张开嘴,他仔细看了看,让我合上嘴,说:“舌头伤了,刚才以为只是伤了脸颊。”手握住了拳,眼中的怒意翻滚。
我忍着痛说:“还好,还好,只伤了舌头,他那一脚若是踹下来,我小命可能就没了。”
“那脚他踹不出的。”他说,我笑:“是,我二师兄武功如此高强,怎会让人当着面踹死了小师妹,岂不太没面子。”
“亏你还笑得出,”他无奈地叹气:“是非皆因强出头。”
“不出头怎么办,眼看着异族逞强?”我斜睨他一眼。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东西,我跟过去看,房子有七间,猫有七之二次方共肆拾玖只,鼠有七之三次方叁佰肆拾叁只,顺而推之,则麦穗为贰仟肆零壹个,麦粒为壹万陆仟捌佰零柒盒,全部加起来共壹万玖仟陆佰零柒,这里没有阿拉伯数字,我看得有些费力。
我惊愕地张大嘴:“二师兄,你心算的?”
他轻笑:“我又不是神人,这是你睡着时,用笔演算出来的。”
“那不就得了,当时你可算不出。”我得意地说,他敲了下我的头:“算不出又如何?西尔的岁贡虽然是我用兵力打下来的,可供赋的都是老百姓啊。”
我吃惊地看他,这个封建社会的皇子,还有点爱民之心呢。“你是说我错了?”
“也没说你错,女孩子,那么锋芒毕露不好。”他淡淡地说,我不置可否,我饿得很了,走过去准备喝粥。他又轻声道:“梦蝶从来在人前不多语的。”
啪地一声,我打翻了粥碗,回头瞪视着他,他头也没抬,在纸上写着字,然后说:“你信神鬼之说么?”
我止不住颤抖,他当我是什么?妖怪?鬼?青萝听到声音进来,见碗打碎了,赶紧收拾,收拾完正要出去,允倜说:“再送碗进来吧,调些蜜在里面,原姑娘嘴巴伤了,吃不得咸。”
“二师兄。”我声音发抖,他抬眼看我,眼波清明如镜,“喝完粥就睡吧,已与原相说过了,你今日就宿在宫中,明日我送你回府。”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我仰头看他,他双手抚住我的脸,眼中有丝痛,有丝怜,还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木然不动,脑中一片混乱,“我睡在东厢书房,青萝会陪你,若有事找我,着她叫一声就是了。”
“我,”我开口,他摇摇头:“你不必说什么,只要是梦蝶就好。”转身出去。我怔了半晌,苦笑一下,原来,只要是梦蝶的身子就好,此人真是痴了。倒不知,他认为我是什么附的体?
第十八章
出宫时,已是次日的午后,雪又下了起来,飘飘扬扬,漫天飞舞,我生于南方长于南方,这样连绵的大雪在暧冬中已许久未见。不知这里的都城应是我们时空的哪里?看冬季如此寒冷,总是在北方吧。
收回看雪的目光,我不可避免地看到与我同坐在马车中的允倜,小莲昨日已随父兄回府,今日马车中只有允倜与我。气氛有些尴尬,他不言,我也不语,车一摇一晃地,我昨晚没睡踏实,只觉得困意上涌。
在我第四次把脑袋撞上了车厢时,允倜叹了口气,伸手搅过我,把我的头搁在他肩上,我惊跳,他用力按住我,挣了几次,我咬牙:“放开我。”语气激烈,他松手,我坐正身子,正色道:“丁允倜,我们谈谈。”
他神态悠然:“说罢。”
我突然觉得不知说什么好,我其实不是原梦蝶?身子是,灵魂不是?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也许说这些还不如说我是妖魔鬼怪来得让他信服!
他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面容清华无波,“你信不信有附身之说?”一句话说出,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说的什么呀!
“以前不信,现下,不信也得信了。”允倜的话更是让我无语凝咽,好好的自己把自己从人变成了妖。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豁出去了:“你准备把我怎样?”
“送你回家。”他淡淡地说,“什么?”我跳,一头撞到车顶,顾不得痛,我指着他大叫:“你也太狠了吧?我又没害人,为何要杀我?”
他伸手拉我坐稳,仔细看我的额头,语气轻缓:“坐好了,额上都撞红了,你不痛么?梦蝶长这么大可从没磕哪撞哪,你可好,这会子让她全尝遍了。”
“合着心痛这身子呢,你放心,我在这里面,痛是一样痛的,没事我不会撞着玩!”我揉揉头,又说:“不过,你能不伤了这身子,又杀了我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谁说要杀你?”
“你说送我回家!”我委屈地说,剧本上都这么说:“送你回老家!”就是要杀人啰。
嗤,他一声轻笑:“我们不就是在回你家的路上么?”
我呆呆地眨巴了下眼,也是,这会就是在回家路上,我刚松口气,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你放心,没找到稳当的法子前,你就用着这身子好了,只是用时当心些。”
还是当我鬼附身呢!不过,我也不知我这样算人还是鬼,只剩了魂魄,就是俗称的鬼吧。这个突然的认知让我很有些沮丧,回过神来时,我已在允倜的怀里,他紧紧地拥着我,熟悉的青草香气围绕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梦儿,今日与我说的话,不可与任何人再提起,你自己也忘了吧,记住,你就是原梦蝶。”
这片刻,我是真的很安心,到了这个地方,我一直是茫然而孤寂的,我努力扮演着原梦蝶的角色,诚惶诚恐,只怕被人发觉,把我当成妖孽除了,就是亲近如小莲,我也不敢透露一分,允倜的睿智捅破了一切,我倒反是安心下来,就这样了,该来的总会来,我不是原梦蝶,装也装不出。
允倜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响着:“你所有的学识,都是这一年里在玉龙山上学的,练功伤了脑子后,往事大都记不起了,这是天龙门内功心法的一个弊病,因人而异,你身子弱,就成这样了,各样的喜好习惯也会随着变化。”
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他在保护我,也许只是为了保护梦蝶的身体,但,我还是直接的受益者。闭了闭眼,我深吸口气,推开他,坐正了身子。就这样吧,我可不想在这里与任何人有瓜葛。我笑着说:“知道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安全离开前,我可不想死。”
扭过脸,故作轻松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个什么鬼?”
他脸上马上就有了好奇,沉吟一下才说:“你愿意说就说吧。”
明明是好奇得要死,偏又装得无所谓,这个家伙,看起来少年老成,骨子里还是有孩子气的,我双手抱膝,两目向天:“那就不说。”
“快说,否则我找道士驱你。”他终于忍不住了,笑骂。
“我好怕呀。”我拍拍胸,一脸鄙夷,道士,真能把我的魂抽出来让我回去,我回去后建一百座道观。
“你去多找些道士,若真能让我离开这里,我回去烧高香!”
他白我一眼,原来皇子受的教育再好,生气了与我们这些小民是一样的,我乐得哈哈大笑,在他真的要发飙前,我说:“我是个千年老妖。”
他满脸不信,爱信不信,车已到了原相府,我纵身下车。
父亲与大哥都不在家,却有个意外的人在客厅等我,挺拔的身姿,清冷的气息,
“大师兄!”我又惊又喜,奔了过去,握住他的手。
宁云河不自在地抽出手,我并不在意,他向来是这样别扭的人,“你怎么来了?”他没回我,只是与我身后进来的允倜招呼:“二师弟。”
允倜笑着回他:“大师兄。”
“我下山办点事,顺道看一下小师妹。”大师兄说话时,脸仿佛有点红,允倜笑笑:“师父可好?我原说过了上元节,就与梦儿上山看望师父。”
“还好。”
“都坐吧,小莲,看茶。”我让他二人坐下,又吩咐小莲上茶。不知为什么,我直觉他二人之间,有些心病。
“小妹,你回来了。”温婉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就见我美丽的三姐白衣若雪,莲步轻移,娉娉婷婷地入得厅来,一脸温柔似水的笑意,这是我认识的梦如么?我晃了晃脑袋,就见她一双明目迅速飞瞥了允倜一下,芙蓉面上立时泛起层粉色,实在是我见犹怜。
我心里恍然,笑着回眼看允倜,后者正认真地在品茶,眼皮都不抬。
看到还有个陌生人,梦如吓了一跳,脸儿绯红地要走,我一把拉住她:“三姐,都不是外人,这是我大师兄宁云河,靖王爷你早就认识了。”
梦如盈盈施礼:“民女见过靖王千岁。”
“平身罢。”允倜说,梦如又与宁云河施礼,大师兄回了礼,我问:“靖王爷,您不赐座么?”
允倜抬眼笑:“这是在你家,我的随从都没进来,你自个儿赐自个儿座罢。”
“三姐,你坐罢。”我按梦如坐下,又对大师兄说:“大师兄,你没来过我家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大师兄刚要推托,我拉着他便走,出门之时,还不望回头嘱咐:“三姐,你好生陪靖王爷说说话,可别怠慢了客人。”
宁云河被我一路拖到花园,“好了,我不会回去坏他们的事的,这里风大雪紧的,你小心冻着了。”
我笑:“看你冷口冷心的,倒也识趣。”
“说的什么话。”他瞪我:“快回屋去,我这就走了。”
“你来有什么事?就这么走了?”我奇怪。
“没什么事。”他脸又有些微红,我一下悟出,天,他还真仅是来看我的,心下很是感动,“大师兄,我很好,身体不错,内功也日日练,就是你给的剑谱看不懂,所以没练。”
他肃着脸:“嗯,回山上后,我慢慢教你。”
“大师兄。”
“何事?”
“你能不能笑一笑?这么冷的天,再看你的冷脸,我快冻死了。”我笑着说。
他愕然看我,片刻,冷声道:“冷就回屋里去,我走了。”
转身便走,我拉住他衣袖:“不吃了晚饭再走么?”
他回头,看我的眼中有丝温和的笑意:“会来不及上山的。”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大师兄,走好,你要多笑,其实,你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他没理我,翩然去了。
我悄悄回客厅,咦,厅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两人还在么?我探头在窗外望,两人都坐着,直似两个没嘴的葫芦,允倜突然站起来,说:“三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梦儿回来后,你告知一声。”
“等一下,”梦如走到允倜面前,低下头,语音有点颤抖:“允倜哥哥,什么时候,梦蝶还是梦儿,梦如就成了三小姐了。”眼波幽怨,小小的贝齿紧紧咬住殷红的唇,天,真是美,这都不动心,允倜不是白痴吧。
“梦如,我们都长大了,不似小时候,男女不分,现下,有些事是要避讳些的。”允倜细声说。
“那又未见你避讳梦蝶。”梦如又羞又恼。
“她小么,尚未及笄。”
梦如扭着头,眼睛并不看着允倜,缓缓说:“我们自小相识,在我心里,从来只有一个允倜哥哥,我知道我是庶出的,配不上你,可脑中总要这样子想,我自己也是很恨自己…。。”说着,泪水便下来了,允倜脸上神色变换了几下,终是不忍,伸手给她擦泪:“梦如,不要这样……”
梦如抓住他的手,他缓慢但坚决地抽了出来:“你保重,我走了。”转身大步出去。
第十九章
上元节,也就是我们的元宵节,这里所有的节日与我们的古代都一样,风俗也差不多,上元夜也是以灯会为主的。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我写完这首欧阳修的《生查子》,呆呆地看着它,穿过来算算时日已过半年,家人一切可安好?我在这里如此思念他们,他们可在思念我?天立,天立,这一刻的相思如附骨之蛆,让我痛不欲生。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取过我面前的纸,我转过头,允倜细细地看着,然后他黑亮的眼光黯了黯,移向我,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惨淡,但在他面前,我是不用掩饰的。
“你还会写诗。”他说,声音暗沉。“字不错,诗也好。”说的是诩美之词,语调却不是。
这里没有欧阳修,有欧阳修的时空,我回不去,凄然一笑,抽过纸,顺手团掉,“不是我的诗,是我们那里很有名的诗人写的,字倒是我自己的,还能入得靖王爷的法眼吧。”
“你,”他深思地看着我:“有很多故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