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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有修改)
阳光从精致的雕花窗格中照了进来,看日光入室的程度,现在应是秋冬季节。小莲打来洗脸水时,我正坐在床边怔怔地看阳光中飞舞的浮尘。
“小姐,来梳洗吧。”小莲脆声叫我,“哦。”我应着,起步下床。
铜盆注着清水,像一面镜子,我下意识地看一眼水中的倒影。穿过来已有三日,我从没想过要看一眼“我”如今的长相。长什么样与我有何关系,我终是要走的,除了放弃生命,我不知还有什么其它途径。记得长相,心里会对这个女孩多些愧疚,午夜梦回时,还是不要有这张脸的印象的好。
水中隐约映出的脸庞很是熟识,仿佛多年前的旧识,“小莲,有镜子吗?给我!”我的声音在抖,小莲迅速地递上一面铜镜:“给,小姐。”我急切地一把抓过,铜镜远没有水银镜清晰,但它毫无妨碍地让我看清了现在的脸。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仿若镜子烫到我的手,我一下扔掉镜子,铜镜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这响声却抵不上在我脑中炸响的巨雷。镜中人即便长得貌似无盐,也不会让我震惊如斯!镜中分明是我自己的脸,记忆深处,我年幼时小学毕业照上,戴着红领巾时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身后传来的是允倜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些惊讶。
我用力握紧双手,指甲几乎扎入掌心,回头望着他,允倜被我眼中的绝望和痛苦震住了,“梦儿。”他担心地唤我。
“不要叫我梦儿!”我大叫,泪水滚滚而下:“这怎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绝对不是我,我要回去的,我要回家!”我用力地哭,身子颤抖,手冰凉。我的心更冷,这个地方,这个时空,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我,这代表了什么?指甲扎入掌心,掌心的刺痛抵不住心中的惶恐不安,脑中有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允倜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拥入怀中。我挣扎,想推开他,这个身体的力量实在太弱,允倜的力量让我无法挣脱,“别哭,我会送你回家。”声音是异样地温柔,他的头搁在我的头顶,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扶住我的头,把我的脸紧靠在他的胸前,鼻端闻到淡淡的仿若阳光晒过的青草的香气,他怀里的温暖包裹住我。
身子的颤栗渐渐止住,我安静了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这次他没再勉强我,松开拥住我的臂膀,叹口气,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轻轻试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脸一红,伸手拂开他。只见他的脸一紧,迅速伸手握住我的手,展开,掌心里是指甲扎出的血,他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深黑的眸子中漾出的心痛让我的心一动。原梦蝶,原来眼前这个男子深爱着她啊。以我的阅历,我如何看不出这少男少女的情怀。可是,我不是原梦蝶。她现在在哪里?她是否是我的前世?
我忍住抽回手的想法,隐忍着让允倜为原梦蝶的手上药,那不是我的手,不是么?我没权利在占有了原梦蝶的身体后,还要让她的身体为我受伤。
我一语不发地让允倜给我的手上药,又默默让小莲为我梳洗打扮。可怜的小莲从未见过我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拿着梳子的手都在发抖。
允倜静静立在一边,小莲为我梳好头后,我看到他眼中的赞美。我知道我是美丽的,天立这个书呆子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见到我时便对我说:“原梦,我喜欢你,长大一定要娶你!”那时的天立,俊得像个瓷娃娃,“好啊。”我当时便答应了:“说话算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百年,他守着承诺,我却在哪里?
我的鼻子又酸了,小莲犹豫着问我:“梳好了,小姐,你要看镜子吗?”“不用了,”我不能面对镜中的脸,让我会有回不去的绝望。天立,你要等我。或者,我脑中一个念头剧闪,原梦蝶会不会在我的身体里?
十四岁的原梦蝶,在三十二岁的我的身体里,这个想法让我几乎崩溃,天,她会让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的!啊,我的好不容易求来的安定工作,我的保守敏感的父母,还有天立,我疯了,我疯了!
“你怎么了?自从醒来后一直怪怪的,”允倜担忧地看我,“不会真伤到脑子了吧?”
我闭了闭眼,强自镇定下心绪,咬唇低叹:“我倒宁愿是疯了。”
“说的什么话?”允倜挑眉瞪我。
心绪掩饰不住地烦乱,“不要惹我。”我恶狠狠地说:“我是真的会疯了的!”我认真的语气噎住了允倜和小莲,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无比的担忧。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原梦蝶,你在我的世界是否也吓坏了所有的人?
我嘴角突然浮起的笑意让允倜惊心不已,“这个人,怕是真的疯了。”他嘟哝着,黑亮的眸探究般扫上我的脸,这年纪轻轻的人,竟有双深不可测的眼,目光如利剑般锐利,让我觉得无所遁行,仿佛会被他一眼看透。
心微微惊悸,我这样的情况,在这里是死也不能让人知道的,古人都信鬼神,若知道我的情况,只怕会当我是附体的女鬼,立时极刑处置了!虽然我幻想在这里死后可以回到现代世界,可那种事谁都说不准,何况看到书里说古代处理鬼怪都是用火刑,太可怕了!在想到办法回去前,不管怎样,保住性命要紧啊。
我惊得立时收敛住烦乱的心绪,垂下头避开允倜锐利的目光。仿佛看出我的惊惧不安,允倜的目光一下子缓和下来,手抬到我的鬓边,迟疑一下,又缓缓放下,轻叹道:“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嗯?我疑惑地抬眼,正对上他微笑的眼,笑容温暖柔和,暖入心扉。心,奇迹般在他温煦的笑容中慢慢安定,
是啊,事已至此,再怎样心乱如麻,都徒劳无益,于事无补。静了静心,我淡淡一笑,对着他点点头。允倜的眸亮了亮,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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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一直不见好,我被禁足在屋子里,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凭窗远眺。心态平静下来后,山中的美景便都入了眼,秋天的群山,色彩浓郁丰富,常青树木极深的绿,配上落叶乔木金灿灿的黄,枫叶,楸树艳丽的红,层层叠叠,衬在秋天碧蓝如洗的天空下,美如画卷。
短短几天,我已大致清楚了一切。
原梦蝶从小身体不好,本身也不是很好学的那种,所以只识得几个小字,一本书都没能念完。女红类的是一点也不通,更别提琴棋书画,这哪是古代的女子,分明是现代不良少女。这样的人,在现代是一天也活不下去,除非有人养着,我祈祷她千万别穿在我的身体里。
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的我在这里还得时不时装一下傻,承我中文教授老爸的自小教育有方,繁体字在我眼里就如同简化字一样熟识。还有古琴,当年考上戏时,我的才能表演把那个古琴教授听得非让我改专业不可,只不过我的梦想就是当导演,终于让他失了望。毕业后,才发现导演没那么好当,没资历没资金没后台,想一步登天做导演,没门。整整做了五年的场记,唯一的好处就是练就了过目不忘的好本领。
对了,我还烧一手好菜,这归功于我的好吃,与居无定所的剧组生涯。有时候,窝在山沟沟里能呆大半年,不想吃盒饭或大灶上仅限于做熟水平的类似猪食的东东,就得自个儿开小灶。我的手艺那个出名呀,导演找剧务或场记时都说:“就要那个,烧菜特好,做事一般的小原,她的事你们多带着做做,让她烧好菜就行!”汗!
不过,我的本领在这里是根本用不着了,小莲相当能干,她今年十六,放我们那还在老妈怀里撒娇呢。
我现在住的地方叫玉龙山,是天龙门所在的地方,天龙门在江湖上是一个很特殊的门派,几乎从不过问江湖琐事。但因其身份特殊,江湖上也很少有人会来招惹他们。至于怎样特殊,小莲说不清,我也懒得多问。天龙门收徒非常严格,一般入门考察都要半年之久。我是最后入门的,考察了半年,好像是合格了,可以练本门武功了。没想到我刚练入门内功就岔了气,差点送命。小莲说最后我那个叫太玉的师父判断是我身体底子太差,得再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再试着修炼武功。
练不练武功我是无所谓,只是太玉师父出门云游时下令,严禁我出门,足不出户的日子过得好闷,没事做就更闷。南飞的大雁在天际排成人字形飞过时,心中的羡慕,实在难以言表。
身后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谁——允倜师兄。近半个月相处下来,发现他是个相当温文尔雅的人,话不多,有着阳光般温煦的笑容,还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沉稳。这样的人,就算在现代,也是人中楚翘。
小莲放下手中的绣活去开门,“允公子!”小姑娘的声音很是高兴,她在这里陪着我,寸步不能离,生活枯燥至极,有人来访,是她最高兴的事。
“看什么呢?”伴着他温淳的声音而来的,是绕鼻的青草香气,阳光下青青的草香。和着秋日的阳光,熏得我微眯了眼。
“想家了?”他与我并肩立着,望向窗外。
我淡笑回眸:“山景很美。”
“是。”他远眺的目光收回,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个圈,微微一笑:“今日气色不错。”
我嘟了嘟嘴:“我气色天天不错,可就没见你同意我出门转转。”
允倜轻笑:“师父回来了,待他为你诊断后,再决定你是否可以出屋散散步。”
我的天,我抚额叹息,师父,就是那个在我还生死未卜时便出去云游的叫太玉的家伙么?要是那老头子医术一般透顶,直接为我诊断个病体未逾,我岂非又要如坐牢般整天价呆在这个小屋子里么?
“师兄,都说你得了师父的真传。我这点小毛小病,何用劳动师父的大驾来诊断,你看看,我很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就去与师父说吧。”我堆起笑容拍他马屁,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笑得多么虚伪。
允倜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我医术欠佳,只得师父皮毛。你的健康情况,还是要由师父来判定。”
我立马收了笑,直接给他一个后脑勺,心里咬牙切齿,真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这几日来,随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松口同意我出门转转。还有那个小莲,真不知她是谁的婢女,拿着允倜的鸡毛当令箭,死活不让我出门,我逼得紧了,小姑娘最大的本事便是眼一红,嘴一扁,做出一付哭相,我最见不得人眼泪,只能作罢。
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倜儿,我让你叫梦儿来见我,怎么叫这样久都没来,还要我亲自来请?”
随着话声走进来一个白衣男子。看清他的相貌后,我张大了嘴。终于知道什么叫俊美如天人了!看不出年纪。。我发誓,除了在漫画和POS游戏中,我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他的头发居然是银色的,眼珠是淡淡的咖啡色,如同琉璃般流光溢彩,挺直的鼻梁,玉般的温润的肌肤,高大挺拔,白衣若雪,我发誓,我的俊男免疫力这会子是零。
“师父。”
允倜的一声师父让我回过神来,这就是原梦蝶的师父太玉?这个小丫头的身边人,一个比一个俊美,允倜已是人间的极品了,太玉这样的人只怕是天上才有的。我从来不是色女,我家天立也是个极品美男,只是,这个太玉真是太美了,带回现代,绝对是天王极的人物。
哎哟,头上猛地吃了个爆栗,“丫头,傻了不成?眼睛怎么直直的?”太玉师父给了我一下,我吃痛地捂住头:“这是头啊!你当什么在敲?”我抗议。允倜心痛地看我额头上一个红印:“师父,她本来头就有伤。”伸手要给我揉,我不假思索便一把推开他,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掠而过的受伤。
“臭小子,就你心痛她?我下手有分寸。”太玉笑眯眯地说。
分寸?我恨恨看他,太玉俊美的脸带上笑,如同春天的花盛开。脑中一下子迸出人儿如玉这个词来,怪不得叫太玉,实在是玉一般精美的人物。
“傻丫头?眼睛怎么又直了?”太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伸出来竟然也是莹白如玉。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做明星?”我盯着他的脸,不假思索的话冲口而出,说完后立时反应过来,一下捂住嘴,该死,说些什么呀!
“明星?”太玉疑惑地问我,“是什么?”
“就是,”我硬着头皮,仔细想了想,小声说:“就是很红的戏子。”我觉得,这样的形容通俗易懂,古人比较容易理解。
太玉师父闻言蓦然瞪大眼,看了看允倜,指着我:“你说的没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