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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允倜慌乱地抚着南宫飞:“不可能,玉儿,回来。”声音悲沧欲绝,他紧紧将南宫飞的身子拥在胸前,“玉儿!”
“我在这里,在这里啊。”我大声叫,泪如雨下,我去拉他的手,一次一次,徒劳无功。
“输真气。”宁云河叫,眼睛通红,目疵欲裂,“允倜,光抱着她有什么用!快给她输真气啊!”
耳边一声冷笑,“南宫飞!”我惊呼回头。身边立着的,可不是南宫飞的魂魄么。她冷冷看着允倜和宁云河手足无措地慌乱。
“怎么会这样?你捣什么鬼了?”我质问她,早已忘了对鬼魂的恐怖。
她的眼中也闪过丝迷乱,然后,直奔她自己的身子而去。我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用力想甩开我,我俩一齐向她的身子扑倒下去。
眼前猛然一黑,身子一下子沉重。我惊喜,回去了,一转脸,却正对着南宫飞,她眼中突然绿光大盛,我吓得尖叫,双手用力推出。
我猛地眼开眼,眼前是允倜放大了的悲戚的脸,看到我睁开眼,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长出口气,把我紧紧贴在胸口,“玉儿。”哽咽难平。
“碧玉,我会回来的。”南宫飞怨毒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不及去理会她,我已快被允倜抱得透不过气了,挣扎着说:“允倜,你松点,我透不过气了。”
允倜慌忙放松我,“梦儿,你还好么?可吓死我了。”宁云河惊喜交集,我点头:“很好。”他笑:“那就好。”拍拍我的肩:“以后,不许这样吓人了。”
“嗯。”我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宁云河避开后,允倜抱着我问:“怎么会这样?”他惊魂未定,脸色很不好。
我摇头:“不知道,突然就离开了这个身子。”
他诧异地扬了扬眉,我实话实说:“我的魂魄突然离开了这个身体。我唤你,可你听不见。我抓不住任何东西,你也看不到我。”那种无力无助的滋味,我想想都后怕。
他紧紧闭着嘴,眼光闪烁不定。
“允倜。”我伸手去碰他,他低低地哼了一声,把头埋入我的颈窝里:“玉儿,不要离开。求你了。”颈中一片温热潮湿,心弦颤栗,我抱住他的头,“允倜,别这样,你是统帅啊。”
“统帅。”他自嘲地笑,声音里是悲凉:“我的女人,我都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我惊心,他从来没有这样悲观绝望过。不能这样,“允倜,你听着,我不可能离开你的,以后,就是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也不要伤心,我肯定会在你身边。别忘了,我只是一缕魂魄,今生今世,我都会守在你身边。可以在南宫飞的身子里,也可以在其他人的身子里。允倜,我总能回来找到你。”
他抬起头,将信将疑地望着我,我微笑点头:“相信我,我不是从梦蝶身上,来到南宫飞身上了么?我是个千年老妖啊。”重提旧话,我俩心里,全没了当年的甜蜜,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几乎是用掐的力:“玉儿,我信你,所以,你一定要守诺。你若放手,我天涯海角也定要追你回来。”
忍着痛,我微笑:“我一定守诺。若违誓言,万劫不复。”
“你若违誓,万劫不复的,是我。”他的眉宇间,全是坚定的深情。我搂抱住他,心里祈祷,玉罗司,你许过我一生的,你也一定要守诺啊。
第六十六章
玉罗殿
玉罗司提笔落下最后一划,退后一步,端详着画面,俊秀的眉头微微一蹙,在画的左角又添了几笔。
“主人,新月来了。”梳着双髻的童子进来禀报。冰雪般的肌肤,圆滚滚的大眼,玉罗司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忆起另一张清丽的笑脸。
“在画画呢。今日画了什么?我上回请你画的梅竹图,你可没给我。”新月捋着长长的白须进来。白须童颜青袍,一派仙风道骨。玉罗司眯了眯眼,淡淡地笑着他笑,这个新月司看起来最是仙家风范,但是在这天宫里,最八卦的人莫过于他了。
抬了抬玉石般美丽的下颌,玉罗司道:“早画好了,你若不来,我就差云童送去了。”转头吩咐道:“云童,将我昨日裱好的那副长轴拿来。”
“是。”云童脆生生应着。
新月望了望云童,笑道:“几日没见,又幻化了个童子来,长得可真是可爱。云童,你用云彩幻化的?”
玉罗司笑:“是啊,你若喜欢,让他去你那里。”
新月笑着摇头:“我那里两个风童已闹得我头痛了,真想哪天就散了他们,省得麻烦。”
玉罗司听得轻笑:“早让你不要用西北风幻化童子,你偏生不听。这下知道闹了吧。幻化出来,没犯错,可是散不得的。”
“他们把我的胡子都扯了,还不算犯错。”新月瞪大眼,一脸生气相,玉罗司知道他也就是口硬心软,笑笑不理会他,专注地低头继续作画。
新月看他画了一会,有些无聊,喝着云童送上的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扯。
玉罗司终于满意了,将画提了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又放下,画纸微卷,他用手抚了一下,顺手将桌上的一块细长的玉纸镇压了上去。放下玉纸镇,心头蓦然一阵恍惚,纤长的指,按在玉纸镇上久久没有挪开。
新月眉一轩,脸上浮出个狡黠地笑来:“玉罗,想什么呢?”
玉罗司垂眼不语,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掩盖住眼眸。他倏然抬眼,“不好。”急走几步,一拂袖,观世镜从一侧的玉璧上显现出来。
新月一怔,抬眼看镜子,镜中现出一群人来,看了一会,他迷惑不解地问:“怎么会这样?”
玉罗司咬牙,“阎罗司这家伙。做事忒般草率!”
“这也不是他的错,总有冤魂,怨气不散,流连人世不肯入轮回。”新月道,好奇地问:“那冤魂跟着的女子是什么人?我怎么看不清她的三魂六魄?这,这。。。。。。”他突然口吃起来,吃惊地回望玉罗:“你竟敢这样做,玉帝知道了,连你也逃不过惩罚!”
玉罗司大步向外走:“新月,我有事出去,你自便吧。”
新月一把抓住他:“玉罗,你是去找阎罗司吗?”
玉罗司向来平静若水的美丽脸庞上,浮现出焦躁不安来:“新月,放手,碧玉的本命石已碎。剩余的一魂一魄已不能入九道轮回,阎罗司若不能及时收回南宫飞的冤魂,那冤魂的怨气极重,再晚几日,到月圆之夜,那冤魂借圆月阴气,法力大盛时,碧玉立时会魂飞魄散。”用力想挣脱新月的手。
新月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玉罗,你没脑子么?你想步战神的后撤吗?!你私自放她下去,已经犯了天条了!阎罗这人,什么事都向玉帝打报告,你为这事找他,不立马捅到玉帝那里?到时候,碧玉还是死路一条!”
玉罗闻言,立时泄了气,长长的凤眼瞥向观世镜,镜中那个挂着淡淡忧郁笑容的女子,虽然面目陌生,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中的神情,却只有碧玉才有。
“就这样看着?”他无力地问。
新月望着他颓然无力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了然的怜悯:“千年都等了,就再等下去吧。”
“我允诺了给她一世生命。”玉罗道。
新月啧啧摇头:“怎么能做这样的许诺,一魂一魄,你竟敢放她入世,你犯了修仙的大忌。害了你,也害了她。”
“我没犯规,这一世的生命,是她用自己永生的魂魄换的。”玉罗的声音低如耳语。
新月讶然。“玉罗,有时,我真不知道你是无心,还是狠心。明明。。。。。。”他重重叹口气:“不说了,原想着到你这里来散散心的,反弄了个心情郁闷,走了。”
走到大殿门口,不放心的回头:“别做糊涂事。”
玉罗淡笑:“回去吧。我不是战神。我知道分寸。”
“知道就好!战神司一走也快有千年了,唉,自他走后,这天界,再无一人能与我棋逢对手了!真是高处不胜寒哪。”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玉罗司静静坐在高大冰冷的殿中,一身的清冷,抬眼望望观世镜,喃喃自语:“千年,一恍已快千年了。”
长袖展开,轻拂过去,观世镜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玉璧里。窗外,明月清风。
第六十七章
军队团团转住了永安城,几乎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大军围而不攻,我问为什么,允倜说在等工兵运火炮。大约两三天就到了。
永安城里戒备森严,背水一战时,人的战斗力也不是可小视的。允倜和原立平都明白这个道理,并不急着攻城,只是静等时机。
永安城城门紧闭,城墙上隐隐约约刀光剑影,也看得到守城的将士,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了罗荣真。脸色阴郁,苍老了很多。没有见到过丁允仲和南宫御风,当然,更没有看见风扬。我焦躁不安,心里总有着不祥的感觉。
允倜偶尔会去中军帐与原立平议事。剩余的时间陪着我,我的不安都落入他眼里,他安慰我道:“南宫御风正是用人之际,此时不会对风扬怎样,而且,无影他们也看到风扬跟在南宫御风身边,一切安好。”
我很歉疚:“允倜,对不起。”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着揉揉我的头:“不用说这个,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看着我的眼,渐渐涌上心痛和哀伤:“玉儿,你希望所有人周全,而我,只要你能平安在我身边。”
心刺痛,我也很想很想。我凝望着他,满心酸楚,这只是个小小的要求啊,我只要能留下来。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明白,这个小小的要求可能会变成奢望。我已经常常不能控制这个身体的肌体,她在抗拒我,尽管南宫飞自己的意志还没能左右到我,我却时时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不甘与挣扎。有时候,真的就想放弃了,太累。可是,一想到允倜。我的不甘愿就全上来了,为什么,我放弃了那么多,竟与他一生情缘都得不到?还是,我本不应存在于此,他本不应与我在一起?我要的是我本不应得到的?
“想什么?”允倜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我靠进他怀里,闭上眼,静静听他的心跳。什么是应?什么是该?我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回答道:“想永远。允倜。”
他身子微微震动了下,搂紧了我,“好,和我想的一样。”
我抬起头,痴痴望着他,浓淡相宜的眉,清亮而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尖尖的下颌,刀刻般精致美丽。不知不觉地,我的手已轻轻抚在他脸上,细细描绘着他脸上的线条。他的眼亮了起来,犹如有小小的闪闪的火苗在里面燃烧,“玉儿。”他低低唤我。
“嗯。”我应着,声音慵懒,手指停在他温润的唇上。慢慢划着圈,流连着。他深吸口气,眼里泛起氤氲,然后,他的脸一下子便在我眼前放大,他的手轻轻掩住我睁大的眼:“闭上眼,傻瓜。”
我闭上眼,他的唇柔软湿润,吻在脸上的感觉,仿佛清风拂过。那样轻柔,那样珍贵。鼻端充满了他的气息,心尖都颤动起来,仰起头,我迎合着他,一任他温柔地与我唇舌相濡,气息交融。悄悄睁开眼,看着他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补翼,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突然啪地一声断开,泪水如决堤般落下,我伸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如濒临覆灭般用力,泪水滑入我们唇齿之间,辛酸苦涩。
允倜感受到我的绝望,温柔而坚定地抚慰着我,我合上眼,全身心地感知他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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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工兵营如期到达。原立平立即发动了攻城战。
炮声震天,那个通过我的记忆,经过铸造师及武器专家再创造铸铁的黑家伙,破坏力竟是如此之强。
硝烟滚滚中,永安城的城墙不断坍塌,丁允仲的残部斗志全丧,不过二个时辰,永安城城墙上便扬起了白旗,原立平的大军长驱直入永安城。
“丁允仲呢?”允倜面色肃然。
“搜遍全城,没见到他们的影子。”原立平道。
“报告将军,城南发现一条暗道。”将士来报,原立平和允倜对视一眼,“追。”原立平和宁云河迅速策马冲出。允倜看看我,我回了个坚决的眼神给他。他一笑:“走吧。”带着我紧追下去。
暗道阴暗但不潮湿,四壁都是整齐的石头,每隔一段都有照明用的长明灯,显然是早就备下的。
原立平的宁云河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允倜与我紧随在后面,无影与暗夜带着近侍们紧紧跟随着我们。
暗道不长,尽头是城外的南岭,群山连绵万里,我傻了眼:“这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