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林慕白醒了,容盈自然也放了心,除了如意和蔷薇在旁照顾,谁也不许轻易的打搅林慕白。魏道德还在行宫里,等着接容盈回朝,所以——容盈只能暂时走开。
“师父你慢点,小心烫!”如意将米粥慢慢的喂给林慕白,“师父不知道,殿下已经守了你整整七日,连房门外都没踏出过半步,就守着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连皇上的三道金牌,都置之不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三道金牌,可见皇帝很着急。”
“方才那魏公公还说了,皇后娘娘初闻殿下痊愈,激动得差点都晕过去了。”如意吹凉了米粥递上。
林慕白吃上一口米粥,可心思浑然不在这儿。仿佛是在镇定心中的眸中情绪,良久才开口,但及时转了话锋,不想听太多有关于宫里的那些事,“对了,莫青辞找到了吗?”
如意微微一愣,继而重重的点头。“世子爷,找到莫城主。”
“在哪?”林慕白蹙眉。
当日将整个云中城都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如今是怎么找到的呢?
如意放下米粥,一声长叹,“说来话长,不过算起来,这莫城主临死前倒真的做了一回痴心人。只可怜了小公子!”
话说那一日林慕白晕厥,迟迟没有醒转,而公主的丧事自然是要及时处理的。莫家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老太爷身子又不好,所以没办法主持大局。
可把公主府交给宋明成,容哲修又是不放心的,是故小小年纪,就担起了重任,跑到公主府撑局面。
这不去倒也罢了,一去就出了事。
公主金顶玉葬,可是灵堂起棺的时候,只觉得这棺椁异常沉重。想那公主平素因为身子不好,身量纤纤的。怎么着也不可能那么沉重。四个大汉抬棺椁,还抬得气喘吁吁。
别说明恒和五月,便是容哲修也看出了怪异。
按理说,盖棺之后是不能再开棺的,可容哲修开了口,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棺椁一打开,众人皆惊,哗然不止。
难怪这么重!
莫青辞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衣冠端正。面色已呈青灰色,唇瓣发黑,唇角有少许血渍早已干涸。他侧着身子,安然的抱着容嫣然的尸身,与她同枕而眠。
这下子,可不单单是公主出殡了。而是夫妻同葬。
从此,莫浩便成了孤儿。
没了娘,也不再有爹。
说到这儿,如意难免唏嘘,“师父,你说这到底算什么事呢?公主身前,城主不曾给予真正的关心和爱护。却是死了才能得到。而城主这般不负责任,便是连孩子都不要了,也要随公主一道去,到底是因为爱,还是愧疚居多?”
“也许莫青辞自己都不知道。”林慕白轻叹一声,心绪似乎平复了很多,“不过——临死前,他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活了一回,对他而言,想来是最痛快的事。他这一生纠葛其中,摇摆不定,最终让两个女人都不得好死,算起来他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
如意点点头,“只是小公子太可怜了。”
“丁香呢?”林慕白问。
“丁香——”如意垂眸,“丁香的病是好是坏,就在公主出殡的那一日,她突然醒了。蔷薇没看住她,叫她跑了。最后在公主的坟前,我们找到了她。”
林慕白娇眉微蹙。
如意长长吐出一口气,“找到的时候,丁香已经断气了。她一头撞死在公主的墓前。也算是全了她的忠烈。为此,世子爷特许丁香,葬在公主的墓旁。”
只是睡了一觉,便如此人事全非。
“师父,你会不会随殿下入京?”如意问。
林慕白点了头,“会。”她没有犹豫,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继而又望着如意。“如意,你必须有心理准备,京城不比云中城,恭亲王府不比寻常百姓家。你我都不过平民百姓,很难有一席立足之地。到时候的生活,虽然会锦衣玉食,但绝对没有足够的自由。如果你不愿跟着我一道去。我不会强留。你懂吗?”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意愕然,“师父不要我了吗?”
“并非我不要你,而是到时候的处境,也许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怕顾不住你。”林慕白眸色微黯,但显然她也做过细致的考量,“那是个火坑,我并不想带着你一起跳下去。如意,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我选择了容盈,那是我的命。但你的选择,得由你自己做主。”
“师父在哪,我就在哪!”如意斩钉截铁,“我绝对不会抛下师父,就算是刀山火海,如意也要跟着师父。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火坑!”
林慕白笑了,笑得温和,“真傻。”
“师父,傻人有傻福。”如意如释重负,“能跟着师父,便是如意的福分。”
回京,势在必行,这次怎么都躲不过了。
难得醒了,林慕白也不愿在床榻上躺着,便坐在木轮车上,任由如意推着她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容盈和容哲修已经开始准备回京事宜,很快就要回到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了。
木轮车在回廊里慢慢的行着,却在园子里碰到了一身素衣的苏离。
苏离面色发白,见着林慕白的时候,也只是端正了姿态,双手交叠置于腰腹处。眸色平和,唇角带笑,却是一脸的冷蔑之态。
如意心道,这个时候还尽摆侧妃的架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傲娇的。
“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苏离笑得凉凉的。
林慕白亦报之一笑,“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听说当日你还服了毒!”苏离打量了林慕白一眼。
如意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林慕白摁住了手腕。
林慕白笑意清浅,言语间好一派云淡风轻之态,“不好意思,让苏侧妃失望了。我这副身子骨曾经因为以毒攻毒,而落下个毛病,一些毒物对我不起作用。很不巧,沈玉莲的那颗药当中所含的毒物,便是这些不起作用之一。所以想杀我可不容易。得好好的斟酌毒方,否则我怕死不了。”
苏离笑了笑,“妹妹如今深得殿下宠爱,谁敢杀你呢?”
“是吗?”林慕白的笑,让苏离的瞳仁陡然一缩,总觉得脊背上有种寒意阵阵的错觉。林慕白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旁人不敢,也许——苏侧妃敢呢!”
音落瞬间,别说是秋玲,便是如意也跟着侧目。
师父这是怎么了?
平素,可不会这样开门见山的不饶人。
话里话外,还有着一股阴测测的滋味。
☆、第135章 不如你叫小白一声娘,如何?
林慕白的话让苏离都跟着仲怔片刻,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凌厉,竟是一句话便将她堵在当场。
苏离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这厢——”
“苏侧妃客气,我这孤身一人的,家中早已无人。怎么突然冒出像苏侧妃这样才貌双全的姐姐呢?”林慕白笑了笑,“实是折煞我了。”
一时间,苏离还真当有些转不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很显然,林慕白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是故苏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太多麻烦。不管她想怎么收拾林慕白,如今都不是好时机,凡事还是等到回去再说。等回了京城,她便要看看林慕白能嚣张多久!
“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苏离起身便走。
林慕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苏离逐渐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的背影,眸色微沉。
如意这才发现,林慕白的双手落在双膝之上,微微攥紧了衣摆。
“师父,你怎么了?”如意低声问。
林慕白摇了摇头,“没什么。如意,你跟蔷薇这段时间多关注一下苏侧妃。”
“这是为何?”如意不懂。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看她气色不匀,这段时间似乎气血不调得厉害,怕是有些不同寻常。再者——快回京城了,咱们无权无势,不能教人钻了空子,抢了先机。我不想害人,但也不能教人,白白害了我。”
如意点了点头,这话确实有道理。
这苏离可是御史中丞的女儿。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林慕白和如意是一介草民,跟苏离斗无异于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回到京城,还真的是往火坑里跳。
但那又怎样,既然决定了,就该义无反顾。
“公主出殡的时候,苏侧妃好像没去。”如意回忆着,“师父,早前不是说公主与苏离乃是闺中好友吗?你说她怎么连公主出殡都不去看一眼?这人,真当没心没肺。”
“她没去?”林慕白仲怔。
如意颔首,“反正我是没看见她,蔷薇也说没看见,至于到底去没去,问问公主府的人便知道了。”
林慕白倒是有些诧异了,“按理说,她该去的。她与公主的交情匪浅,不至于如此薄情。”
“薄不薄情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便是了。”如意撇撇嘴,“你看她方才的样子,见着咱们还端起那副架子,好像她是恭亲王府的女主子一般,看人的眼神都是用飘的。不是说大家闺秀吗?大家闺秀就该温良贤淑,可我看她倒像是斗鸡,见着人就以为是寻衅滋事的。”
林慕白轻笑出声来,“她是大家闺秀不错,你没瞧见皇家人何其钟爱她吗?”她轻叹一声,最后看一眼这行宫,“如意,陪我去个地方吧!”
如意点了头,“好,师父要去哪?”
是啊,去哪呢?
自然是去个好地方。只不过那地方,很少有人会去。
——————————
坐在木轮车上,站在瞭望台下,林慕白仰头望着高耸的顶端。安安静静的,有暗影倒映,将她悉数包裹在阴影里,竟显出几分落寞与孤寂。
“师父,这有什么好看的?”如意问。
林慕白笑了笑,“高处不胜寒。”
“既然是高处不胜寒,那咱不上去就得了。”如意笑道。
林慕白摇头,“有些人生来就站在高处,不是你想下来就能下来的。”她眸色微黯,娓娓而言,“下面的人,想上去,而上面的人,却一心想要下来。人生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两者:求不得,放不下。”
“可若没有求不得和放不下,人生又该怎样的凉薄无情?还有什么趣儿呢?”低沉沙哑的磁音,从身后传来,温暖的掌心已经贴在了她的肩胛之上。
她知道,他来了。
“可是太疼了,会受不住。”她低语。
他笑了笑,“我来替你疼。”
言罢,旋即将她抱起身来,缓步朝着外头走去,“该走了!”
她靠在他怀里,轻柔的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颈,一言不发。
他走了两步,又抱着她回身去看那个高高的瞭望台,“舍不得了?”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可我更舍不得你。”
容盈勾唇笑得邪魅无双,“这是我听见的,最好听的话。比那些千岁万岁的,好听多了。容夫人,以后要勤加练习,多跟为夫说一说。”
她问,“不腻吗?”
他道,“沙漠会嫌水太多?”
她瞪了他一眼,“不正经。”
他朗笑两声,也不多言。
远远的,魏道德蹙眉伫立,手中捏着拂尘,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俄而,他朝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小连子。你说着恭亲王殿下到底是怎么了?想当年为了那丫头,可是没少顶撞皇上,差点连皇子之位都要舍了。怎么今儿个——”
小连子躬身道,“公公,人心会变。”
闻言,魏道德似笑非笑的瞧了小连子一眼,“你倒是懂得不少,那你跟杂家说一说,这殿下的心,怎么一病之后就变得这么快?你还真当殿下与你们这班小杂碎一样,没心没肺?他可不是一般人。”
小连子急忙赔笑,“那是自然,公公教训得是!”说着,装模作样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奴才失言,奴才多嘴!”
“好了!”魏道德轻叹一声,“杂家瞧这林侧妃,也没什么不同,怎么连带着世子爷都上了心?”
“也许公公还未看到林侧妃的好处。”小连子低低的开口。
魏道德一想,“也对!小杂碎们,都给杂家留意着点。杂家倒要看看,这林侧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把恭亲王殿下和世子,都给制服了?”
小连子行礼,“奴才明白!”
“这明白有两种,一种是嘴上明白,一种是心里明白。懂吗?”魏道德冷飕飕的开口
小连子眼珠子一转,快速道,“奴才是心里明白!”
“那就好!”魏道德拂尘一甩,幽幽然的抬步离开。他还真的没弄明白,这容盈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是在这林慕白的身上找到了白馥的影子?还是林慕白耍了什么手段?
魏道德的表情很奇怪,带着几分僵冷,几分犹豫。
似乎林慕白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征服一个不可能被征服的男人,任凭你带着千军万马,也冲不进他的堡垒与阵地。多少年了,恭亲王府的后院,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瞅着,眼巴巴的看着等着,始终无果。
可这林慕白不过数月,便让容盈已死之心得到重生。
魏道德轻笑一声,“看样子,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