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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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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连摇手,也不管林慕白她们是否能看得懂,拎了裙摆掉头就走。

林慕白瞧着苏婉离去的姿态,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好奇怪!”蔷薇低语,“这苏二小姐是怎么了?”

“她好像不能说话。”林慕白道。

蔷薇摇头,“以前是能说话的,而且苏二小姐不似苏侧妃。早前公主尚未出嫁,偶尔奴婢也会随着公主去苏家,见过苏二小姐。二小姐的琴弹得极好,字也写得好看。安安静静的很是温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时隔多年,所以都变了吗?”

林慕白蹙眉,“方才我给她探脉,她显得很紧张。时间太短,我没能探得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她体内似乎有点异样,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蔷薇骇然,“主子的意思是,苏二小姐在齐王府被人下毒?”

“这是齐王府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容景甫和容盈算是对手,所以对于容景甫府上的事情,林慕白不插手是对的。否则,必定会给容盈惹来麻烦。

蔷薇颔首,“是!”

只是这苏婉神色慌张,还被人尾随,说起来也真奇怪。既是齐王府侧妃,又怎会如此狼狈?而且方才容哲修派去跟着苏离的人来报,说是苏离出了恭亲王府,好像是去赴妹妹的约。

可苏婉人都在这儿,苏离又赴的哪门子约?

羽睫微微扬起,林慕白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苏离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指尖微跳,林慕白轻叹一声,仗着妹妹的名义,出去私会。果然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了苏婉,莫名背了黑锅。

心里,顿生几分惋惜。

————————

苏婉急急忙忙的回府,玉弦早就已经回来,此刻正焦灼的在院子里徘徊。乍见苏婉,慌忙迎将上去,“主子,你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苏婉连连摇手,气喘吁吁的进了房间。

“主子,奴婢把药拿回来了。当日与人调换了药包,所幸那人是个实诚的,竟然将药寄放在医馆里。奴婢去的时候,掌柜的便将药包还给了奴婢,还说那人给留了一张纸条。”玉弦快速将纸条取出,递到苏婉的手里。

听得这话,苏婉也有些诧异,捡到了自己的药包不说。还给留了一张纸条,这不是很奇怪吗?会是谁?是刻意还是无意?

慌忙打开纸条,上头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写的不是很好看,所幸还能认得出来。

只一眼,苏婉面色骤变。

她急忙拽住玉弦的手,指了指纸条,又焦灼的指了指药包。

玉弦一脸的懵逼,愣是没反应过来。

苏婉疾步走向桌案,正欲提笔写字,哪知外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手中的笔“吧嗒”一声落下,苏婉的身子骇然一怔,慌忙指着桌上的药包,瞪大了眸子。

玉弦眼疾手快,随手便将药包丢入桌案底下,长长的桌布将底下的药包遮得严严实实。

“主子!”玉弦张大嘴巴,直戳苏婉手中的纸条。

下一刻,苏婉骤然反应过来,慌乱中不知该将纸条塞在何处。眼见着脚步声临门,苏婉急中生智,直接将纸条塞进了玉弦的嘴里。

玉弦愕然,身子赫然僵住。

容景甫进门的那一刻,玉弦喉间一滚,瞬时将纸条咽了下去。

心道:虽是一股墨香味,却真心一点都不好吃。

☆、第141章 我想说话

容景甫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脸懵逼的玉弦站在那里,不知道发什么愣。却不知,她还在回味那纸条的味道,咽喉里被刮得有些疼,所幸吞得及时。

苏婉当然知道容景甫是为了什么而来,自己身后的尾巴教人给清理了,这事容景甫必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此刻,他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像往常一样,苏婉瞧了玉弦一样,玉弦急不可耐的出去。到了门外,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这可如何是好,药包还在桌子底下呢!

“你去哪了?遇见了什么人?”容景甫坐定,开门见山。

苏婉心想着,如今竟是连这点耐心都没了,看样子是回不到最初的淡漠疏离了。现在,倒有些像极了软禁。思及此处,苏婉提笔写字,在白纸上写下“随便逛”三个字。而后瞪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毫不闪避的盯着容景甫,又写道:有问题吗?

有问题?

问题大了!

容景甫冷笑两声,“看样子你现在过得很惬意。”

苏婉一脸漠然,也不搭腔。这嗓子哑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人家说得好赖,她都能当做听不见。反正无法解释,干脆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给我把严实点,否则事情捅出去,不但是你我的性命不保,连带着你整个苏家,都得跟着连坐。父皇对老四是什么态度。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容景甫冷然起身,“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有下次,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得这话,苏婉低头写了几个字。

眼见着容景甫出门,苏婉拿着白纸黑字便快速拦在了容景甫跟前。

她指了指置于胸前的白纸黑字,羽睫微扬,示意他也最好记住。

只见上头写着:别再让人跟着我,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你是齐王府的侧妃,我让人跟着你,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容景甫冷笑两声,“怎么,碍着你的好事了?你可别忘了,进了这齐王府,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可以对你不闻不问,但你最好安分守己。”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我听说,你的丫鬟,去了一趟医馆。”

玉弦正端着茶呢,手上一抖,茶水瞬时烫在了手背上。惊得玉弦闷哼一声,手中的茶盏登时朝着地上撒去。

容景甫快速转身,说时迟那时快,玉弦直接扑在了身上,“哎呦”叫出声来。

没办法,权当是自己摔了一跤。

总比容景甫发现自己是因为受惊,所以才如此失态好得多。

苏婉快速上前去搀玉弦,玉弦哭腔满满,“主子恕罪,奴婢马上去重新泡茶。”

“看样子,我有必要搜一搜。”容景甫幽幽然转身。

原本都要走了,这会子却不走了,转而要搜一搜。苏婉想着,他是怕自己的嗓子恢复,怕事情抖落出来,所以如此防备着她。

但这是齐王府,所有的事都是容景甫说了算。

容景甫最怕的,当然是苏婉把事情说出来。

苏婉想拦着,生怕桌子底下的药包被人搜出来。哪知最先搜出来的不是桌子底下的药包,而是柜子里的药。当奴才们拎着药包到容景甫跟前领赏时,苏婉变了脸色。

糟了!

容景甫的面色黑沉得难看至极,扭头便教人去寻了大夫过来看一看。玉弦眨巴着眼睛看了苏婉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容景甫脚下,桌子底下的药包没被找到,虽然是万幸,但是柜子里的药——谁也不知道那是吃什么的,左不过是玉弦拿错了人家的药。

苏婉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药,所以心里压根没底。

焦灼的等待中,大夫急匆匆的赶来,奴才们都快速退到了外头。关门的那一瞬,苏婉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这到底是什么药?

大夫淘了淘药,而后拿起来凑到鼻间嗅了嗅,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怪异。俄而又神情微恙的盯着苏婉半天,这才压了身有道,“回殿下的话,这药无论是从药量还是配方而言,都是极为精准的,所以侧妃可以安心服用,绝不会有所闪失。”

苏婉听得云里雾里,大夫是在帮她吗?没发觉里头那几味解毒的药?

容景甫显得有些烦躁,倒了一杯水喝着,“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药?”

“安胎药!”大夫一出口,容景甫一口水“噗”的喷了个干净,愣是被水呛着猛咳半天。一张脸从黑转白,又从白转红,最后成了明晃晃的猪肝色。

房内只剩下苏婉和容景甫的时候,苏婉觉得自己死定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运气还真是背到了极点。玉弦竟捡了一包安胎药回来,这下子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还好她是哑巴,连辩都不必了,直接帽子一扣沉塘了事。

容景甫步步逼近,苏婉步步后退,身子重重的贴在了墙壁上,后退已无路。

她睁着眼睛连连摇手,连连摆头。

“我说呢,你怎么会如此大度,连你姐姐和我的事情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要我从此不来打搅你的安宁。原来你早就找好了下家,珠胎暗结。”容景甫咬牙切齿。

凡是男人,不管自己的女人,爱或不爱,所谓的占有欲不允许他看到自己脑门上的一片绿洲。

苏婉张了张嘴,奈何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案前写字。

可容景甫哪里允许她去写字,一个巴掌下来,苏婉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炸开,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口腔里,满是熟悉的咸腥味,像极了那一天的自己。

她跌倒在地,也不屑站起来,低冷的干笑两声。

“苏婉,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水性杨花。”容景甫切齿,眸色通红,“贱人!”

她笑得凉凉的,却极为平静。好似在用眼睛告诉他:所谓的水性杨花,不过是家族遗传罢了!她的姐姐不也是这样吗?

被苏婉阴冷的眼神盯着,容景甫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愤然起身,“奸夫是谁?”

苏婉冷哼两声,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案前写了一行字:我没有怀孕。

容景甫微怔,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眼前的女子,倔强而淡漠,眼神里满是无温的寒意,还有拒人千里的锐利。

她的锐利与苏离是截然不同的,苏离更多的是一种盛气凌人,而苏婉的锐利只是因为本性的倔强,以及骨子里的傲气。这也许和她读的书多,是分不开的。

书卷之傲,傲风傲骨。

想了想,容景甫还是找了大夫来给苏婉把脉,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当时一听到安胎药,容景甫直接就炸了,没想到这一层。

气过头了,想到了让大夫来把脉,却把出个侧妃并无身孕之说!

容景甫面上有些挂不住,大夫拎着药箱子一溜烟跑了。这里的气氛不对,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苏婉的脸色,鲜红的指印何其清晰,嘴角上还有方才的血迹。容景甫这一巴掌,下手不轻。苏婉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他冷笑,“你这是问我要休书?”

她写道:是也无妨。

容景甫掉头就走,“进了齐王府还想走出去,痴人说梦。”

苏婉直接将纸张递到他跟前,还是之前那句话:别让人跟着我,君子一诺当千金重。

“随你的便!”毕竟是自己理亏,方才还打了人家一耳光,虽然闹不明白,这保胎药是哪儿来的,但自古以来后院不宁是常有的事。容景甫倒没有往别处想,只想着约莫是后院哪个不安分的做了手脚,想要冤死这苏婉。

眼见着容景甫出去,玉弦已经红着眼睛拿了热鸡蛋进来,“主子快点拿鸡蛋滚一滚,要不然这脸上的印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消!”

苏婉倒是不介意,轻柔的拭去唇角的血迹。笑着翘起自己的大拇指。

她安全过关,自然是值得庆幸的。只要桌子底下的药包没被容景甫发现,她就还有恢复的可能。她想说话,不想一辈子都当哑巴。

玉弦的眼泪“吧嗒”落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主子受苦。”如果不是她胆小,也许容景甫不会想起来要搜一搜。

这下倒好,搜出个安胎药,闹了这么一场笑话。

苏婉摇头,望着落泪帮自己消肿的玉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而后戳着玉弦的嘴角,示意她笑一笑。

玉弦笑不出来,苦着脸道,“主子,奴婢不想笑,一点也不好笑。”

闻言,苏婉耸了耸肩,轻叹一声。心想着这样一闹倒也不错,至少容景甫会以为,后院里的女子,有人想要弄死她,那么就不必他容景甫亲自动手了。只要他不叫人跟着自己,能还她自由,他与苏离那件事她并不想搅合进去。

虽然觉得耻辱,但无关爱情,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不过那张纸条的事情——苏婉想了想,还是有必要出去的。一辈子困守在齐王府,并非她所愿意的一生。她所希望的是走出去,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而不是活在规规矩矩里,活在一生的等待里。

为不值得的人等待,耗费一生,才是苏婉最痛恨的事情。

隔天,苏婉便出去了。

这容景甫虽然不讨人喜欢,不过这一次似乎还不错,至少言出必践,真的没让人跟着自己。苏婉绕着京城走了几圈,都没有发觉身后的异样。为了防止自己的感觉有误,她又故技重施,与玉弦兵分两路。

书斋二楼。

这里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是故稍有动乱就便变得格外刺眼。苏婉想着,那人能挑这样一个地方,想必是有些身份的。

不过她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治好自己的嗓子。

当然,前提是——必须瞒着容景甫和苏离,若是教他们知道,只怕嗓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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