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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若师父没有点本事,那又怎么算的上师父呢!师父三番四次的提点自己,这其中——如意抿唇。看样子是得好好考虑明恒之事了。
可是要考虑什么呢?如意默了下来,红绡说过,男人对于女人只有两个情感:要么露水之情,要么夫妻之爱,所以得看准!
那——就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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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鸡腿最好吃。”容哲修将糖葫芦放在一旁,瞧着莫浩笑得洋洋得意,“我告诉你,全京城哪家店哪个东西最好吃,我全都知道。”
莫浩一脸崇拜的盯着容哲修,“世子哥哥好厉害!”
明恒在一旁蹙眉:世子爷真会唬人。
等着一碟又一碟的小菜上来。那一对大鸡腿让两个孩子眼放精光。在京城逛了一圈,早就饿了,这一刻别说是鸡腿,便是个鸡蛋也能变成人间美味。
“明恒,你去沈月轩买点蜜饯回来。”容哲修啃着鸡腿开口。
明恒微怔,“世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吃蜜饯?侧妃吩咐,世子不该吃太甜的,否则又该牙疼了。”
“不是我自己吃!”容哲修嚼着鸡腿,“小白最近不是得——”他压低声音,“装模作样的喝药,我也得配合配合,给她买点蜜饯,教人看着更真一些。”
明恒颔首,世子爷果然是贼精的!
“那世子与小公子莫要走开,卑职去去就回。”明恒扫一眼大堂。这大庭广众的,明恒自然是放心的,何况外头还有恭亲王府的人守着。
“好吃吗?”容哲修问。
莫浩连连点头,“世子哥哥真厉害,果然是极好吃的。”
两个孩子吃得满嘴油花,笑得格外纯真。
哪知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嚼舌根的长舌人,有事没事都得叨叨几句道听途说之事。这不,隔壁桌那一句“听说没有,恭亲王府的林侧妃”直接入了容哲修的耳朵。
别的他都不关心,独独林慕白的事情,容哲修决计是要管一管的。
蓝衫男子压低了声音,“便是那个坐在木轮车上的林侧妃?”
“可不是!”灰衣男子点了头,浅酌一杯继续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蓝衫男子摇头,“不就是侧妃吗?还能是谁?”
灰衣男子似有了半分酒意,“非也非也,当年就是因为她,恭亲王才害死了自己的正妃。好似也因为如此,她便消失了六年。没成想六年一瞬,恭亲王又将她找到了。还是如此痴迷,那正妃真当死得太冤。”
容哲修一口咬住鸡腿,面色冷到了极点。
蓝衫男子笑了笑,“你净说胡话,那恭亲王本就是为了正妃而疯癫,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了为了旁人呢?”
“唉,你自己也是男人,难道不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到了手自然没什么好的,当年殿下对正妃的态度,全京城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若真当珍惜,也不会在荣封亲王之日轰轰烈烈的纳妾了。你瞧瞧恭亲王府的后院,有多少女人?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灰衣男子又喝了杯酒,说的话愈发难以入耳。
灰衣男子带着醉意轻叹,“男人哪,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恭亲王也是人,也是个男人。因为内疚而发疯那是正常的,因为寻回所爱所以康复,那更是正常不过的。只不过可惜了世子爷的母亲,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蓝衫男子快速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
借着醉酒,灰衣男子快速掰开友人的手,“这是事实,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告诉你,听说当年恭亲王妃的死,也是被人设计的。我——”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你我都该人头落地了!”蓝衫男子丢下银子,发疯般拽着灰衣男子离开。
容哲修愣愣的坐在那里,握着鸡腿的手有些莫名的颤抖。
莫浩听不太懂,也没有太注意身边的动静,只一股脑的啃着鸡腿吃着小菜,浑然未觉容哲修此刻的反应。
年少的孩子,虽然懂得坚强,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可毕竟也只有六岁。心性未稳,心智未熟,对于一些事情的执着和在乎,让他忘了如何去分辨对错。
容哲修,终究只有六岁而已。
“世子哥哥,你怎么了?”莫浩满嘴的油花,盯着容哲修瞧了瞧,明亮的眸子微微眨动一下,这才觉得不太对劲,“世子哥哥。你不吃鸡腿了?”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慎慎道,“世子哥哥,鸡腿不好吃吗?”
下一刻,容哲修突然发疯似的将桌案上的菜肴悉数推翻在地,“我不信!我不信!”音落瞬间,容哲修直冲门外。
恰明恒归来,眼见着容哲修冲出来,吓了明恒好大一跳,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油纸包。
莫浩哭着跑出来。“世子哥哥好吓人,他是不是不喜欢浩儿了?”
“怎么回事?”明恒也愣了,世子爷可好些日子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了。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就走开片刻,怎么就出事了?
莫浩摇着头,明恒也问不清楚,急急忙忙便追着容哲修而去。
容哲修就跟发狂一般,像极了离开京城前的焦躁不安。那时候的容哲修,一言不顺就会大发雷霆,砸东西打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是故恭亲王府的人见着容哲修,都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自从容哲修遇见了林慕白。这样的状况似乎早已好转,怎么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原生态呢?
明恒想不通,但更怕容哲修出事。
容哲修一脸黑沉,脚下生风。底下人急急的为他撑伞,都被他负气推开。愤怒的嘶吼。教人心惊胆战。他不许任何人跟着,直接走回了恭亲王府。
进了王府也不回自己的院子,径直找上了清心园。
所幸林慕白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书房里翻阅医书典籍,听得外头异样的动静。便放手中黄卷,微微凝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蔷薇忙不迭进了屋,“主子,世子爷不知为何大动肝火,这会朝着书房来了,要不要拦着?或者请殿下回府?”
“殿下这会子应该还在安排使团进京的事情,不必打扰。”林慕白转动车轮子,“世子在外头吃了亏?还是被人欺负了?”
蔷薇摇头,“不知!”
说话间,容哲修已经踏入房门。一双发红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木轮车上的林慕白。
蔷薇心惊,“世子爷?”
“出去!”容哲修低喝。
“出去吧!”林慕白瞧了蔷薇一眼。
蔷薇仍是不放心,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一个是世子爷一个是侧妃。行了礼,蔷薇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顺带着合上房门。
这里头的剑拔弩张,她真的感觉到了。
明恒站在外头,“如何?”
蔷薇摇头,“世子爷不让人在里头待着!”
“如意呢?”明恒问。
“如意出去了!”关键时候。如意离开了恭亲王府,暂时还没回来呢!这个时候,若如意在场,必定还能帮着林慕白一些。蔷薇原就胆小,哪敢往里头闯。
明恒想了想,忙道,“你去把如意找回来,而后赶紧去宫外头告诉守门的侍卫,请殿下速速回府。别说发生什么事,就说侧妃有些不舒服罢了!我在这里盯着,你赶紧走!”
蔷薇一点头,撒腿就跑。
屋里头,容哲修狠狠盯着眼前的林慕白,“我问你,你跟我爹到底相识于何时何地?”
林慕白仲怔。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清浅吐出一口气,如实回到,“我与你爹相识于何时,你不是很清楚吗?”
“别跟我说这些,我要你说清楚!”容哲修想来是认真的。
“数月前。清河县。”林慕白望着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第144章 我是你娘
“你到底是什么人?”容哲修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慕白。
那一刻,林慕白在年幼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寒凉之意。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孩子对母亲的期待,就如同母亲对于孩子的期许,是一样的执着。
“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清河县林氏医馆,林慕白。”她眸色微沉,心知怕是有人在外头对容哲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冷语相加。
就好像上一次,他也是这么疯狂。
在对于生身之母的事情上,容哲修是最容易崩溃的。那是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不能让人触碰的禁区。
“还有呢!”容哲修冷问。
“还有就是恭亲王府侧王妃。”这是她所有的答复。
可是下一刻,容哲修发疯似的掀翻了桌案,桌上的杯盏茶壶悉数打翻在地,碎得四分五裂。哗啦巨响,震得林慕白也跟着心神一震,屏住呼吸去看眼前如此疯狂的孩子。
他才六岁,可是有时候疯狂得让人害怕。
尤其那双发红的眼睛,就像他爹迷失本性时的模样。
“你们都骗我是不是?都觉得我小,所以好欺负?”容哲修冷笑,用力将帷幔扯了下来,“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你们害死我娘的,是你们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慕白冷了眉目。
容哲修浑身轻颤,“你和我爹联手杀了我娘是不是?如果不是,为何你的失忆是从六年前开始的?而我娘也是六年前死的!我都听到了,听到他们说,就是你们害死她的。”
林慕白的指尖死死抠入木扶手中,一双冷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孩子,“他们是谁?”
“你别管他们是谁。我只要求证,是不是你和我爹杀了我娘?”容哲修歇斯底里。
“你不是来求证的,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林慕白眸色迷蒙,“你宁可信他们也不信我?容哲修,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世上之事谁能说得清楚?你娘不是我们害死的,你听清楚了吗?”
可容哲修哪里肯罢休,对于母亲这件事上,他从来学不会冷静,也学不会思考。也许是他,真的太想有娘在身边,太想娘了。想得人,心里都发狂。
“那你告诉我,你既然不是我娘,此前跟我爹素不相识,为何我爹见着你就痴迷不悟?为什么我爹的病拖了六年,最后是你治愈了他?我爹是个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寻常女子执着成这样?我一直以为爹是为了娘才生病,现在我才知道,我爹原来是在找你!”容哲修咬牙切齿,眸色通红。
“林慕白,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你跟我爹根本不是素昧平生,你们是早就认识的,所以那一天,我爹才会发着疯似的去追你。他认得你,而你——城府之深,竟然一直在演戏,一直在骗我。你们明明认识,还要装作素不相识!”
“我恨你们!我恨所有害死我娘的人,恨所有欺骗我的人!林慕白,我最恨的就是你!你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
容哲修夺门而出。
身后。林慕白怒喝,“我是你娘!”
脚步顿住,容哲修满脸是泪,“以前我还想过,若你生下我爹孩子,那我还能考虑喊你一声娘,可是现在——林慕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我一定找出我娘当年的死因,那些害死我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都得死!”
身子,颤抖得厉害。
有的时候,人会莫名的绝望,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可转念一想,所谓的绝望只是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罢了!若说是心死,六年前就该死了,不是都活过来了吗?死都死过一回,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不能扛?
这世上,该死的人太多。
他们都没死,那自己这条命,就该好好留着。
该算账的算账,该偿命的偿命。
黑的白的,都该有个去处。
明恒在愣了,什么情况?
“去追他,别让他出事!”林慕白垂眸。
明恒飞奔而去。
世子爷可好些时候没有这样疯狂过了,但依照明恒的经验,每次世子爷发火很多时候都跟死去的恭亲王妃有关。那么这一次冲着林侧妃发火,也是因为先王妃?
林慕白坐在那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股子全往脑袋上冲,有那么一瞬的脑子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心绪的平复。
孩子始终是孩子,很多时候不能跟孩子计较,但是说这些话的人,到底用心何在?到底意欲何为?
静下心来的时候,如意已经急匆匆的跑回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惶恐的盯着林慕白,“师父?你没事吧?世子爷伤着你了吗?”
林慕白摇头,“我没事,你帮我办件事。”
如意喘着气,“好!”
望着高悬的“祥福楼”三个字,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
“师父,我问过了世子爷身边的那些人,都说世子爷就是从这儿出去之后。表情才不对劲的。”如意望着祥福楼的招牌,“侍卫们说,世子爷以前就很喜欢来这里吃东西。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好像是世子爷听说先王妃就是在这儿跟殿下——”
如意顿了顿,没敢继续说下去。
“他们是在这儿相识的,当时她是个乞丐头子,在这一处横行无忌。而后——”林慕白哽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