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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快了,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等到孟麟回去,估计容景宸就该出手了。
不过容景宸也并非活得很潇洒,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更多的是夜里的寂寞空虚。身边少了个知己,少了贴心人,始终是少了一块。
心里空空荡荡的,望着那一池的残荷,竟是晃了神。
那一夜的大雨,处理完宫中之事,回到太子府,不由自主的进了这个院子,看着雨打残荷听雨声,心里窝着疼。
刘瑜上前,“殿下?”
“还没有消息吗?”容景宸问,脸色不是很好看。
刘瑜俯首,“进了山,原本都跟着好好的,突然也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帮猎户,愣是给弄了个分瓣梅花计,把人跟丢了。等到咱们回过神来,就只剩下一些小喽啰,公子和鹤道人都失去了方向。”
这话,刘瑜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可容景宸好像每次都记不住。
事实上,容景宸的记性有多好,刘瑜很清楚。
他一遍遍的问,只是想一次次的记住今夕消失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存了私心,所以到了最后私心变成了毒药,开始蚕食他的内心。
那种煎熬,就如同有人狠狠的剜着他的心,偶尔会疼得让人直不起身来。
“殿下?”刘瑜低语,“卑职会让人继续搜捕,只不过白少康此人心狠手辣,也许他会觉得公子是个累赘,也许——”
“没有也许!”容景宸冷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懂吗?”
刘瑜行礼,“卑职明白!”
“夜家庄最近为何没动静?”容景宸突然问,“夜凌云是病死了吗?”
刘瑜眉心微蹙,“听说是伤得不轻,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段时日一直关门养病,未曾踏出过夜家庄半步。想来是病得挺厉害,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容景宸眯起危险的眸子,“这个时候,本宫不想有一点点意外,抽个空去夜家庄探探虚实。若真的是病了倒也罢了,否则——”眸光陡沉。
刘瑜当然知道容景宸的意思,当即颔首,“是!”
这宫里宫外都是隐患,白少康那里虽然是跳梁小丑,可如果真的被他找到了东西,这祸害可一点都不比容盈来得小。那些东西,是不能落在白少康手里的。
“继续找,连绍一带掘地三尺也要把白少康和今夕找出来!”容景宸拂袖回房。
“是!”刘瑜行礼,“殿下今儿个夜里——”
“谁都不用,本宫不想见任何人。”容景宸进了今夕的屋子,而后关上了房门。今夕住过的屋子,隐约中还透着一丝淡雅荷香。花瓶里最后一枝荷花早就枯萎,落在案头的花瓣也早已腐败。可容景宸不喜欢别人碰今夕的东西,否则今夕会生气。
今夕喜欢荷花,纵然是残荷也能一个人盯着看很久。
他喜欢从大门进来,低低的喊今夕一声,而后今夕敛了视线抬头看他,那一瞬的浅笑如莲,才是真的迷醉人心。
可惜今夕丢了,如今他回来,荷池边再也不会站着那个白衣素裳的清秀男儿。
好像整个太子府都突然空置下来,安静得可怕。
朗月当空,却再无心赏月。
而此刻的今夕还留在连绍一带,被鹤道人“忽悠”着去找寻前朝宝藏。那个地方,如今只有今夕知道,所以今夕必须带着去。
密林深处,鹤道人笑了笑,“十皇子真的知道宝藏——藏在哪里?”这两日他们一直在山里转悠。可今夕又不说明原因,所以连鹤道人都被转晕了,分辨不清这十皇子到底在找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不相信,就别跟着我!”今夕可不是好惹的,虽然身子单薄,但不见得脾气也弱。在容景宸那里他必须温柔,但对着鹤道人,今夕又何必委屈自己。
鹤道人笑道,“并非贫道不信,只不过咱们在这山里转了太久,若是再不找到,估计到时候咱们的干粮都不够用了。”
今夕冷笑,“很快就到了。”
“果真!”鹤道人欣喜。
今夕笑得凉凉的,“骗你有意思吗?”
鹤道人点了头,“那今夜就早点歇着,咱们明日再赶路。”
闻言,今夕看了他一眼,背过身靠着树干便合上了眉眼。他的话不多,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待着,鹤道人不开口,今夕能整日不说一句话。
可是一觉醒来,今夕却不见了。
鹤道人着急,“人呢?”
道童忙道,“师父别急,去了溪边洗脸了。”
听得这话,鹤道人这才拭去额上的冷汗,若是人丢了——可就出了大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抬步就朝着溪边去了。
今夕站在溪边,瞧着前面不远处茂密的林子。今夕本就是敏感之人,所以他能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那些人不知道是白少康?是十二月?还是女子卫队?
多股力量的集合,让今夕的压力变得格外沉重。
深吸一口气。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必定是鹤道人。今夕深吸一口气,“这里离目的地不远了,鹤道人真的愿意帮助我复国吗?”
鹤道人拂尘轻甩,“无量寿佛,贫道不打诳语。”
“是吗?”今夕回眸,似笑非笑,“那我们继续赶路!”
鹤道人欣喜相随。
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往下看,今夕指着山脚下一处密林开了口,“就在那个位置。”
“你何以如此肯定?”鹤道人不解,底下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片林子,跟周边的毫无异样。
“一直往北走,莲花开尽就是归处。”今夕含笑低语,“皇姐说过,跟着北极星走,就一定能找到!”
鹤道人愣了愣,“北极星?”
今夕深吸一口气,“信不信在你!”他似乎有些恼怒,抬步就往山下走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啰啰嗦嗦,没有半点诚意。”
“十皇子慢点,贫道并无此意!”鹤道人紧随其后。
白少康眯起了眸子,“北极星?”
他还这不知道白馥和天胤之间,有这样的秘密。不过既然找到了宝藏地点,那么——只要取出东西,所谓的十皇子就可以从世间彻底消失。
眼见着宝藏即将呈现在自己跟前,白少康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找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到手了!而夜凌云呢?此刻正被自己当刀子使,乖乖的对付着容景宸的探子。
那些容景宸的探子都被夜凌云的人引出去,朝着虚假的宝藏前行。没办法,谁让夜家庄穷得只剩下钱。
这么一想,白少康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很多。他把夜凌云和容景宸都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让自己得到了宝藏与那件东西,想想都觉得开心。
今夕一步步的朝着小树林走去,每走一步都停留一会,似乎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说出来,贫道让人帮你一起找!”人在快要逼近成功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虚浮,开始慌乱开始急功近利。鹤道人平素沉稳至极,可到了这会子,也跟着有些激动。
“我在找一样东西。”今夕或低头,或抬头,就是不告诉鹤道人在找什么。
鹤道人急了,“十皇子,你不妨说出来,贫道也能帮上忙。”
“我都说了,不用你们帮忙!”今夕一会翻翻灌木,一会摸了摸树干,一会有埋头在地上找。可他就是不说,把一帮人弄得愣头愣脑,一个个都心急如焚,可又奈何他不得。
蓦地,今夕好似找到了什么,在一棵参天大树底下站着,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百年古木。
这棵树不知道几百年了,还如此郁郁葱葱。
今夕将手伸向鹤道人,“有没有匕首?”
“有!”鹤道人忙不迭让人道童递上匕首。
今夕开始沿着树根慢慢的刨土,他好像是在找土里的什么东西,动作很轻很慢,但是神情专注可见十分仔细,“你们都别过来,别把东西给我弄坏了。”
鹤道人眯起眸子,这十皇子又发什么疯?可既然今夕说了,鹤道人自然不敢让身边的人靠太近,示意所有人都别乱动。
匕首沿着树根慢慢的刨,将表面的土层一点点的刨开。
蓦地,匕首似乎触到了什么僵硬的物体,类似于石块之类,发出了清晰的脆响。今夕的眉头陡然蹙起,鹤道人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拂尘。
“找到了什么?”鹤道人俯身蹲在地上,压低了声音问。
今夕徐徐抬头看他,“我想我找到了。”语罢,他又开始刨土,这一次比方才更小心翼翼。匕首在地上慢慢刨出一个坑来,一块石板逐渐呈现在众人跟前,上头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泥土。
“这是什么?”鹤道人瞪大了眸子。
今夕屏住呼吸,素白的指尖轻微颤抖着。慢慢拂去石板上最后一层泥土。
只见,石板上镌刻着斗大的一个字:殷。
没错,是大殷皇朝之物!
☆、第233章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鹤道人的眼睛都直了,这是否意味着,秘密就要浮出水面?
可是当石板被小心的掀开,今夕却又不忙了,而是慢条斯理的坐在树脚下,笑得有些如释重负。在石板下面就一个人工制作的小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找到了秘密,结果只是个开始,鹤道人当然急了。
今夕瞥了他一眼,“没看见吗,这只是个开始!等着吧!”语罢,他用匕首在附近圻了小根的竹子,插在这小孔里。
鹤道人又不懂了,“这是干什么?”
“哪那么多话?”今夕显得有些不耐烦,“盯着这个,当北极星出现在天空的时候,沿着这个棍子的方向,就能找到入口所在。”
“入口?”鹤道人蹙眉。
“你以为宝藏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今夕嗤冷,“如果这样就能找到,父皇当年就不必费那么多心思,来建这样一个地下皇城。”
这话确实有道理,当年先帝在世,动用了批军士在这里挖掘地宫,而且——等到地宫完成,那些人竟然无一例外都消失了。
先帝嗜杀成性,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些人约莫都是凶多吉少,差不多都死在了这儿。
可纵观附近,没有发现半点残骸尸骨,所以这些人有可能是因为挖好了地宫埋好了机关,却把自己都折在了里头。那这地宫里头,应该很危险。
若说是杀机四伏,应该也不为过。
今夕干脆坐了下来,“歇着吧。离太阳落山还要很久,好好养精蓄锐,等着夜入地宫寻宝吧!”
鹤道人点了点头,“我去找水!”
闻言,今夕也不理睬,鹤道人抬步离开。
走远了,鹤道人停下脚步,便有白少康从树上蹿下,“为何停止了?”
“他说要等到太阳落山,等北极星升空,才能找到地宫的入口。”鹤道人凝眉,“当年这地宫是那林疯子弄的,所以——凭着我们的力量应该很难找到,只能听十皇子的。”
白少康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说起这林疯子,本宫就恨不能捏碎了他。就是他想出个鬼主意,说什么要挖掘地宫,存续龙脉。简直是一派胡言!”
“殿下可以这样想,如果不是当年的一派胡言,今儿个咱可就找不到先帝留下的宝藏了。这批宝藏或许早就被大祁窃为己有,哪里还有留下来的份?”鹤道人笑了笑。
“小心盯着!”白少康冷了眉目,“后头还有人跟着,本宫会酌情处置,你们只管走就是。”
“是!”鹤道人行礼。
“回去吧!”白少康道。
鹤道人疾步离开,离开今夕太久,容易惹来疑心。已然到了关键时刻,就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今夕,否则到嘴的鸭子飞了,真是死的心都有。
好在鹤道人回去的时候,今夕也没有多问,看上去也不似起疑,鹤道人这才放下心来。
远远的,黑衣人蛰伏树梢,“向殿下禀报,人到了!”
一道黑影快速飞离,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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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指尖微颤,夹在两指间的白色棋子,突然落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在地上。
蔷薇正端着水果盘进门,当下一怔。忙不跌捡了起来,双手递呈,“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棋坪上的黑白棋子。两军对垒,生死难料,还真是一局死棋,不知该从何解起。
“主子,这宫里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您就不担心吗?”蔷薇倒了一杯水递给林慕白。
林慕白望着棋坪上的棋子出神,“担心什么?生与死都不过一念之间,有时候自己都做不了主,哪来这份闲心去顾着别人?”语罢,她抬头看了一眼蔷薇,“是不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
“齐王府动不动就入宫,似乎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密,奴婢担心齐王和太子真的会联手,主子的希望会落空。”蔷薇轻叹一声,开始为林慕白削苹果。
“放心吧!”林慕白笑了笑,“容景甫是不会让我失望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去找苏离算账。”
“主子的意思是——”蔷薇微微一震。
正说着话呢,门外闪进一个人影来,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