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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容景甫而言,那才能最让他心疼的女子。
“殿下?”飞舞蹙眉,“再这样下去,天都亮了,势必会惊动旁人。”
“让她闭嘴滚蛋!”容景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再也不愿多管。
飞舞站在那里,长长吐出一口气。
霞儿欣喜,“主子,殿下这是不打算收留她。”
“何止是不打算收留,殿下根本不愿再见她。”那一句闭嘴滚蛋,仿佛就是随口一说,仿佛苏离就是个陌路人。飞舞轻叹,笑得有些寒凉。“即便有了子嗣又能怎样?男人的心不在你那里,你便是拥有天下,也无法撼动他分毫。女人会口是心非,可男人——不爱就是不爱,绝无回旋的余地。”
霞儿自然无法理解,“那主子打算拿苏离怎么办?殿下说闭嘴滚蛋,咱们是不是可以下手?”
“绝不能因为她而连累齐王府。”飞舞微微凝眉,眸光狠戾,“既然出了宫,就很难再回去。所以,怕是留不得了!”
霞儿点了头,“的确留不得。”
苏离无力的跌坐在齐王府门前,望着东方第一缕曙光破开云层,她突然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突然间,一帮人冲上来,还不等苏离挣扎,三下五除二便将主仆三人都绑起来,直接丢上马车。苏离挣扎,奈何嘴被塞住,除了发出惊颤的呜咽,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马车会把他们带向那里,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唯一清楚的就是,能在齐王府门前下手的,约莫只有容景甫的人。他已经无情到这种地步,显然是出乎苏离意料的,丝毫不念旧情,下手狠辣无情。
等到马车停下,三人嘴上的布条终于被取下。
为首的是个黑衣人,两眼弯弯,可见笑得凛冽。“让你们说说遗言,免得到了下面,会死不瞑目。”
“容景甫果真如此无情?”苏离泪如雨下。
“这可怪不得别人,怪只怪你自己太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齐王府门前造次,不杀你杀谁呢?”黑衣人走下马车,这里是座破庙,到时候人一死,就往破庙的后院子里一埋,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所以现在,赶紧去挖坑,挖好坑就能杀人了。
苏离笑得泪流满面,“是我太蠢,太相信他。”
“是主子太自信了。”李忠原自知死期将至,已经什么都顾不得。“那齐王本就是个势利小人,如今没了苏家,他怎么可能还会把心思放在主子身上呢?早知道这样,就不出宫寻死了。”
蓦地,苏离狠狠盯着李忠原,“这话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我们到底为何能出宫?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我爹的旧部帮了我,还是被人设计出宫?李忠原,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是不是?”
下一刻,苏离将视线对准了秋玲,“你也背叛了我?是不是?那天夜里,那个茯苓,是你们设计的对吗?是林慕白?是林慕白对不对?你们联起手来,就是为了替林慕白对付我?”
话到了最后,苏离的声音已经沙哑。
“主子,是林侧妃救了你呀!”秋玲泣泪,“当日主子在鬼门关徘徊,眼见着就要血崩而死,如果不是蔷薇送药,主子已经死了。主子,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咱们对林侧妃处处赶尽杀绝,可她以德报怨,奴婢——”
“你给我闭嘴!”苏离情绪激动,“谁要她救我?谁让她救我?我宁可死也不要她救我,是她自己犯贱,我为何要欠她人情?你们一个个都敢背叛我,我就算是死了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一番歇斯底里,连秋玲和李忠原都觉得害怕。
“别干嚎了,下车!”几名黑衣人直接就将三人拉下车,直接丢到破庙的后院子里。
秋玲和李忠原吓坏了,实际上,他们真的没想过会死。人总是趋利避害,贪生怕死的,所以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子,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
为首的黑衣人瞧着苏离那张苍白的脸,虽说苍白,可五官还是极尽精致的。
“老大,这小美人就这么埋了,是不是太糟践了?”底下人早就垂涎三尺。这会子一个个都如豺狼一般顶着苏离看,那眼神充满了贪婪的欲望,苏离突然明白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她想起身就逃。可她被绑着,刚想起身就已经被摁下。
秋玲瞪大眸子,愣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苏离被强行拖走。而后破庙里头传出苏离凄厉的呼救声,以及刺耳的奸笑。那笑声,秋玲一辈子都忘不了。
苏离拼命的挣扎,她看见男人们眼底的精光,还有那些令人几欲作呕的笑声,他们在她身上留下了清晰的印痕,留下不可磨灭的气息。
疼痛,伴随着鲜血的涌现。
嫣红的血,从两腿之间不断的往外涌。
她生产时险些血崩而死,好不容易有些恢复,如今又带来了新的撕裂伤,所以——苏离知道。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因为这一次,不会再有林慕白,不会再有救命良药。
事毙之后,苏离整个人都已经神情恍惚,鲜血的流失让她躺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嗓子里破碎的声音已经不复存在。她喊不出声来,整个人陷入昏昏沉沉的境地。她渐渐的合上双眼,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再无动静。
直到脸上的疼痛,让她再次清醒过来。
血肉模糊的脸,伴随着一柄利刃穿透眼眶。剧烈的疼痛让她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而后有东西塞进了嘴里,快速滑下咽喉。
那一刻,她恨不能当场死了。
可惜,没死!
双目被剜。却有人快速为她止血包扎,似乎压根没打算让她死。她张了张嘴,终究吐不出一句话来,喉珠处灼热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说不出话来。
除了一双耳朵还能听得见,她什么都做不了。
血肉模糊的脸,还有再也看不到世间靓丽的风景。她被人随意的丢弃在街角,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就像个乞丐,偶尔会有路过之人,丢一两个铜板在她的破碗里,算是给予的怜悯。
她躺在那里,犹如活死人。
曾经有眼无珠,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如斯下场。
曾经的害人无数,才有了今日的断手断脚。
她们这是想让她尝一尝自己做下的孽。尝一尝绝望的滋味。从今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苟延残喘,还有世人的怜悯。
霞儿不解,“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她若不死,如果能东山再起的话——”
“就她这副尊容,你觉得谁还能认出她?何况——”飞舞惬意品茗,这齐王府的日子也不是白熬的,她是温柔,不过那只是在对待容景甫的问题上。对待情敌,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这是女人的本性。
“何况殿下现在不要她,主子是这个意思吗?”霞儿笑问。
飞舞放下手中杯盏,“何况现在她没有任何价值,苏家没了,恭王还在大牢里,咱家殿下又不要她了,你觉得她现在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可我不要她死,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太便宜她了。因为她,殿下险些做了错事,也是因为她,苏婉才会离开殿下。殿下的痛苦,都来源于她。我岂能让她死得那么痛快,自然得让她好好的赎罪。”
“主子所言极是。”霞儿笑道,“早年看她还是格外聪明的一个人,能执掌恭亲王府,没成想竟然也是这样的没脑子。”
“她不是没脑子,她是病急乱投医。早年她有苏家做背景。可谓是风光无限,谁敢轻易动她,以至于养成了恣意妄为的习惯。古人云,欲擒故纵,在苏离的身上是最好体现的。”飞舞轻叹一声,“大家都是女人,我当然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苏离错就错在,不该始乱终弃,也不该吃回头草,这样的女人只会让男人觉得轻贱。自己尚且轻贱,还打算让别人多重视你吗?”
这就是苏离与苏婉的区别。
一个自我轻贱,一个不改初衷。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说的也就是这么个道理。”飞舞徐徐起身。望着书房的方向,“殿下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苏婉身上,他哪里还会在乎苏离的死活。厌恶至极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奴婢很怀疑,她怎么能出宫呢?”霞儿不解。
飞舞眉睫微抬,“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借齐王府之后,行借刀杀人之事。”
霞儿心惊,“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早已设计好这一切?”
“你以为苏离现在还有什么?皇宫戒备森严,能在太子和宋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放出来,是需要一定的势力的。”飞舞凝眉,“但愿我这么做能让他们舒坦一些,来日不管成败,都能给齐王府一条生路。”
“主子是说——在太子身后,还有一股势力。”霞儿瞪大眸子,不敢置信。
“我只是这样怀疑,但我没有真凭实据。”飞舞深吸一口气,“那两个奴才都处置干净了吗?”
“业已活埋。”霞儿忙到,“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好!”飞舞轻叹一声,“只要干干净净的,苏离的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霞儿颔首,“主子放心就是。”
可飞舞哪里放得下心呢?这宫里有人在设计齐王府,摆明了特意放苏离出宫,这是在试探齐王的立场吗?飞舞猜不透,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用意。
然则唯一能想明白的是,那人深不可测的城府。便是苏离这样一个再无价值之人,也能做到物尽其用,不可不说其厉害之处,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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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失踪了,可没人敢过问。
蔷薇蹙眉,“主子,难道太子和宋贵妃还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敢去找人吗?”林慕白凉凉的问。
蔷薇摇头,“不敢!”
“那不就结了。”林慕白翻动桌案上的布匹,蔷薇又开始做小衣裳了。她看着喜欢就自己挑布料,自己设计衣裳的款式和花纹,然后让蔷薇绣上去,“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丢了也就丢了,你若还要费尽心思去找,不是让人笑话吗?何况,还得浪费人力物力,实在不值得。”
“苏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她的死活对于宋贵妃和太子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如今有了孩子在手上,合作照样可以继续,只需要把苏离失踪的事情好好瞒着,就万事大吉了。”
蔷薇望着林慕白开始绘画,欣喜的盯着跃然纸上的图案,“主子说的是,只不过这齐王府万一收容了她,岂非让主子功亏一篑?”
闻言,林慕白笑出声来,“你以为齐王还对她有心思呢?齐王一门心思都在苏婉身上,苏离算个什么东西。何况现在收入苏离,是什么名分?兄占弟媳?为天下人所不齿?这可是非常时期,齐王再傻也不会蠢笨到这种地步。一介武夫,别的法子想不出来,把人赶走的本事还是有的。何况,你以为齐王府那些女子都是吃素的?”
“主子聪慧,奴婢心悦诚服。”蔷薇行礼。
“罢了罢了,这块料子不错。”林慕白提起一块青色布料。
“那奴婢就做两套,小姐一套,小公子一套。”蔷薇笑了笑。
毕竟不知道林慕白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能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
林慕白点了头,“我想给修儿做套衣裳,毕竟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
蔷薇一针扎进指尖,当下将出血的指头塞进了嘴里,“主子莫要胡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主子如今怀着身孕,这些针线活还是奴婢来吧!”
“没什么,你教教我就是。”林慕白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蔷薇颔首,“好!”可一颗心,却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苏离那头算是彻底没了动静,偌大的甘露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暖的,格外舒服,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看着面色惨白的白复站在院子里,眸光微微沉冷。
蔷薇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可白复身后的人却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那是宋贵妃的眼线。
“我想跟你说说话。”白复开口。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没有必要,你回去吧!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该想清楚的你自己想清楚,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说什么。”
“你们都滚!”白复望着身后的人。
那些人朝着白复行礼,“奴婢乃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吩咐。不敢离开恭王妃半步。”
“你们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白复突然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尖锐的顶端快速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慌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担当不起,只能悻悻的退下。
蔷薇推着林慕白进了屋子,白复紧随其后。
婢女守在门外,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林慕白没有做声,指尖轻柔的摸索着手中的墨玉扣子,背对着白复不愿多看她一眼。
身后是膝盖落地的声音,白复跪在了地上,朝着林慕白重重磕头,“是暗香蠢笨,未能明白师父早年的苦心,暗香愧对师父救命之恩。”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