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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了一眼徐慧和乳母,“怎么回事?”
“父皇没收到消息才怪!”白馥道,“你们都下去,我要好好审问父皇。”
乳母和徐慧自然不敢动。
“都下去!”皇帝一声令下,二人急急忙忙的离开。
“越来越放肆,竟然敢说要审问父皇。到底你是君还是朕——”
不待皇帝说完,白馥歪着脑袋盯着她,“敢问父皇,是父在前,还是皇在前?”
皇帝一愣,这丫头的嘴皮子越发顺溜,敢情是被林申那臭东西教坏了。皇帝轻咳一声,没有吭声。
可白馥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父皇为何不回答。”
“父在前如何?皇在前又如何?”皇帝坐定。
“父在前,那馥儿就说女儿该说的话,当父皇的贴心小棉袄。若是皇在前,君臣有别,馥儿只能尽臣子之责,不敢心存非分之想。”白馥年岁虽小,可太傅教得好,说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皇帝无奈的揉着眉心,“这话又是谁教的?”
“当然是父皇教的,虎父无犬女。父皇是真命天子,馥儿就是天之骄女咯。”白馥笑嘻嘻的凑上去,“父皇,你说呢?”
“有话就直说,少给朕绕弯子,设套子。朕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的性子,这肚子里的弯弯真是太多。”皇帝望着她。知女莫若父,他哪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
“我要留下他。”白馥开口。
“你是公主,留个孩子在宫里算什么事?”皇帝蹙眉,“既然你救了他,还把他带出了冷宫,朕会寻一个妥善的妃子,把他寄养在后宫。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白馥望着他,“父皇为何一直觉得,馥儿是个孩子?馥儿长大了,皇姐十三岁就嫁了人,那馥儿——”
“朕还得留你两年。”他可舍不得这块心头肉。
“馥儿的意思是,馥儿长大了。”白馥深吸一口气,“父皇,馥儿不是三岁的孩子,馥儿有自己的主意。有些东西馥儿希望能自己做主,这些年馥儿一直都是一个人。父皇不是很奇怪,馥儿为何总是喜欢出宫吗?因为父皇总是忙于朝政,馥儿不愿耽搁父皇的国家大事。”
“宫外虽然不是家,可是宫外会有很多孩子,他们不知道馥儿的身份,都愿意跟我玩。宫里的孩子。都规规矩矩的,实在没有意思。馥儿很孤单,也没个说话的人。宫里的人,不是畏我就是敬我,谁敢跟你说悄悄话?父皇,馥儿不喜欢宫里冷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情味。每个人都人心隔肚皮,你猜我,我猜你。”
“父皇不觉得累吗?可是馥儿不喜欢。”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白馥的手,“既然你想留着他陪你,那就留着吧,不过你得记住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得告诉父皇。还有——父皇能容忍你胡作非为。哪怕拆了这皇宫,不代表父皇能容忍他。他跟你,始终是不一样的。懂吗?”
白馥点点头,“馥儿明白!”
“还有一件事,父皇是来提前通知你的。鉴于这几次你被人行刺,父皇决定封你为亲王,你意下如何?”皇帝问,很明显是商量的口气。
白馥扬眸盯着眼前的父亲,“父皇是想让馥儿成为大殷第一位女亲王吗?可是,自古以来亲王都是皇子,馥儿是个女子怕是会惹来非议。”
“父皇不管非议不非议,父皇只是想问你,敢不敢接受?”皇帝盯着女儿的脸,一脸的严肃。
白馥垂眸,“父皇若敢授,馥儿就敢受。”
“很好!”皇帝直起身子,“这才是父皇的女儿。”
“可是父皇,你若是真的册了我为亲王,就不怕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不高兴吗?”白馥问。
“他们不高兴又能怎样?这朝廷这天下是朕的,哪怕来日朕真的要把天下给你,看谁敢多说半个字。”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白馥的肩膀,“馥儿,若非你是女儿身,朕一定废了太子。你跟父皇年轻时候很像,唯一有一点,你比父皇仁慈。可是馥儿,有时候仁慈并非为君之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切不可妇人之仁。”
白馥俯首,“谨遵父皇教诲。”
其实她很想说,那个亲王之位她真的不稀罕,也不知是谁把自己那些话传给父皇的,否则父皇不会下次决心。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太子和皇后一个教训。
行刺亲王是重罪,到时候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追究,事关国体,兹事体大。
圣谕之下,年仅十岁的白馥成了大殷唯一一位,也是头一位女亲王——燕亲王。
身为亲王,是可以上朝议政的,跟太子只差了一步。
于是乎朝廷上揣测纷纭,这皇帝是不是想独出心裁,想废了太子立皇太女呢?毕竟让一个十岁的女娃娃成为燕亲王,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皇帝对白馥的宠爱,世人有目共睹。
所以——太子白少康感觉到了威胁,尤其是在燕羽宫中,还养着一位十皇子。难道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十皇子铺路?到时候让白馥成为辅政?
这么一想,似乎问题就严重了。
对朝臣和天下百姓而言:一个女人要掌握权势,犹如牝鸡司晨,天下生变,实乃亡国之兆。
于是乎流言蜚语,也就这么传出去了。
到处都在传,牝鸡司晨的故事。
皇帝为此牵连了不少大臣,杀了不少人。当众炮烙,谁敢多言,这就是下场。如此这般的折腾,才算平息了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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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里,又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中秋之事。
“燕亲王?”容景睿细细的琢磨。
初空颔首,“是!”
“皇帝倒也舍得下本,也敢让一个女人登堂入朝,实在是出人意料。”容景睿深吸一口气,指尖挑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外头有些闹哄哄的,容景睿看了初空一眼,初空会意离去。
不多时,初空回转,“公子,是五公子出了事,好像是跟二公子打了一架,如今正被罚跪在祠堂里。”
容景睿深吸一口气,徐徐起身往外走。
“公子,是魏王下令。”初空提醒。
容景睿置若罔闻,直接去了祠堂。
一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得清楚,到了祠堂那儿一眼就看见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容景垣。容景垣的脾气很倔,大概是因为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他也不太爱说话,如果气急了就会跟人打一架。这些年因为这个脾气,没少吃亏。
老二老三总是设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魏王,基本不会帮着容景垣,好像他们那些儿子才算儿子,容景垣只不过是寄居人下的小可怜罢了!等于说,容景垣算起来,跟无父无母没什么区别。
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瞧得起他的。
容景垣抬头望着容景睿,抿唇无语。
“为何我每次说的,你总记不住?”容景睿居高临下,“非要挨打你才记得住吗?”
容景垣深吸一口气。“他们侮辱我的母亲,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所以你就动手了?”容景睿问。
容景垣点点头,在整个魏王府里,也就是容景睿当他是兄弟,平素明里暗里的护着,这一身的功夫也是容景睿让十二月私下里教的。那一年他高烧不退,没人敢请大夫,也没人为他请大夫。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躺在床上等死。
最后是容景睿来了,亲自请了大夫,还罚了他身边的那些奴才。
为此,这些奴才算是对他有些忌讳,否则平日里那些奴才比他还要嚣张。吃的喝的都被这些奴才克扣,他几乎食不果腹。
所以对于容景睿,容景垣是既感激又敬畏。
因为容景睿。从来不会笑。
“他们说你是野孩子,那你就是野孩子了吗?”容景睿问。
容景垣答不上来。
“如果这点屈辱都受不了,当初还不如死了干净。”容景睿眸色无温,墨色的瞳仁里没有半点光泽,“容景垣,我警告你多次,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为什么还要打架?打架能让你的母亲回到你的身边吗?那只会让父王更厌恶你。”
“若你还想要见到你的母亲,你就必须争取,必须努力。有朝一日,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父王面前。你的成功,才是你母亲归来的希望,你懂吗?”
容景垣定定的望着他,“四哥?”
“好好跪着反省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容景睿掉头就走。
“四哥?”容景垣喊了一声。
容景睿顿住脚步,“我没有娘,我知道没有娘是什么滋味。你不必感激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尝试我这样的遗憾。我此生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但愿你还有机会。”
容景垣点点头,“多谢四哥,景垣一定铭记在心。”
“记住吧!否则等你再大一些,估计就不是跪一跪祠堂这么简单了。”容景睿话外有音,“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你的母亲?”
语罢,容景睿再也没有顿留。
事实的确如此,容景垣感激不尽。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哪有半点温情和仁慈,只有让自己不断壮大,你才有资格去反抗别人。如果你只知道反抗却不知道壮大自己,早晚会死得很惨。
在这豪门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如同黑色漩涡,每个人都在里面挣扎着。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爬到最高点。于是人吃人,人踩着人,毫无信任可言,只剩下尔虞我诈。
不过就连容景睿也没想到,皇帝为了让白馥这燕亲王之名落到实处,就想着让白馥立军功。十三岁的时候,白馥被送到了前线,跟着当时的凌老将军一起守卫边疆,对月氏作战。
当时的月氏,正处于蓬勃兴起的趋势,所以国力还算强盛。尤其是四大将军,更是骁勇善战。凌家跟月氏作战多年,一直未能分出胜负。两厢对峙谁也落不了好处。
白馥晒黑了,可她懂得了什么是先锋,什么是军令如山。她从守城兵开始,而后先锋探路,其后渐渐往上提拔。去的时候,她让皇帝不许透露她的身份,所以在军营里没人知道她是个女儿身。这一两年里,她跟军士们同吃同住,小心的隐藏自己的公主身份。
起早贪黑的练兵练马,她这股拗劲儿一旦起来,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边关风沙磨砺得很,她这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公主,这会子已经褪去了年少青涩。十多岁的孩子,能策马应敌,能指挥若定。文能提笔。武能冲锋,丝毫不逊任何男儿。
谁说女子不如郎,策马军前是巾帼。
那一年战事吃紧,他们被困在谷中,已然到了绝境。
殊不知那不过是一场朝内朝外的阴谋,当时朝廷上,太子白少康连同皇后的外戚,将朝廷拨给边关的大军粮饷悄悄的克扣下来。唆使援军将领,延缓援军的驰援速度。
如果不是这样,战局绝对不会这样惨烈。
弹尽粮绝,几乎是绝境。
凌老将军负伤,白馥只能独自一人执掌大权。月氏几番进攻,都是被白馥给压下去的。剩下的军士算是对白馥这个少年郎更加的敬重。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同仇敌忾。
月氏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到了最后几乎是混战一片。
凌老将军负伤。还是跟白馥一道,将月氏的四大将军之一,挑死在马下。白馥这一身的马术都是凌老将军教的,马背上的功夫也是传承于凌老将军。算起来,是凌老将军最得力的住手。
不过很幸运的是,援军还是赶到了。
白馥逃过一劫。
因为这一次的恶战,让皇帝心有余悸,等到诸军脱离险境,一连数道金牌急召回京。皇帝圣谕已下,军士们这才知道,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正是皇帝最宠爱的燕羽公主,大名鼎鼎的燕亲王。
白馥算是一战成名,对于这一次关键性的战争而言,算是战功赫赫。要知道对于朝廷而言,谁掌握了兵权。谁就能杀伐在握。
军中相送罢,快马归皇都。
阔别一年半,物是人亦非。
白馥回来的时候,晒得黑黑的,没有了离京前的白皙稚嫩,剩下的是行伍之人的干净利落。黑狐和白狐组建的女子卫队已经初具规模,当然她不可能把大部分的势力都展现在众人面前。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善良仁慈的女子,历经战役,满目黄沙染血,她剩下的是一种磨砺过后的坚韧与忍耐。
相比边境的艰苦,这京城里的满目繁华跟去时没什么两样,似乎更胜一些。
有了边关的日以继夜,才有京城的繁华无比。
她也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天下大任,打江山与坐江山,同样不容易。
三军阵前,策马而立。长发银枪,英姿煞爽。
白少康自然不愿意兵权落在白馥手中,穿着一身太子袍就跟着白馥去了练兵场。回到京城,白馥也是一刻都没闲着。她喜欢军旅生涯,喜欢跟这些真正的男子汉在一起。
可是白少康养尊处优,穿着宽袍大衣,锦衣华服的,哪里有半点检阅军师的姿态。做作多过于实践,反倒是白馥这样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