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暗香只觉得胸腔里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速,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等待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整个人的神经都高度集中,身子紧张得绷起来,握伞的手也跟着微微轻颤。
蓦地,两声尖叫一前一后从蔓草丛中响起。
暗香一下子喊出声来,“师父师父,是不是有野兽?咱们赶紧跑。”
林慕白握紧了伞柄,“只怕不是野兽!”野兽?野兽能挖坑弄坏他们的马车?野兽能善用各个击破的战术?野兽能带着如此明确的目的性行事?
若真的如此,那这野兽,约莫是成精了。
收了伞,林慕白在蔓草丛中奔跑而入,顺着那两名衙役砍出来的路,一直抵达蔓草丛最中央的位置。三名衙役倒伏血泊之中,脖颈上一道清晰的血痕。快速蹲身,林慕白急忙去探三人的脖颈动脉。
“师父?”暗香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都死了。”林慕白徐徐起身,面色冷凝无温,“快走!”音落,她伸手便去拽身边的暗香。
哪知,暗香突然惊叫,紧接着身后蔓草丛中探出一双手,快速捂住暗香的口鼻,瞬时将她拖入了蔓草丛中。蔓草摇晃得厉害,如巨蛇一般拖着暗香疾驰而去。
“暗香!”林慕白慌了,拔腿就追。
若是暗香出了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管对方是谁,她隐约有些感觉,好像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自己。难道是因为这桩连环杀人案?所以对方怕自己查出什么,才对自己下手。可若是如此,为何要对付衙役?这样,岂非更招致朝廷的追捕?
她未觉得自己发现过多少痕迹,虽然心头存疑,但从未与任何人提及,为何那人会知道?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凶手所为,而是——羽睫骇然扬起。
是夜凌云吗?
是他吗?
蔓草丛生的世界里,再无半点声音。
林慕白沿着蔓草倒伏的方向,拼命的奔跑。无论如何,暗香不能出事。这些年唯她与暗香宋渔这三人相依为命,她一直将暗香当做自己的妹妹,是徒弟也是亲人。除了他们,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眷恋的。
可是,前方已无路。
所有的痕迹都凭空消失了,那就是说,此人武功甚高,在她的眼皮底下以轻功带走了暗香。快速旋身,林慕白慌了,第一次慌了,“暗香?暗香!”她竭力的呼喊。
头,莫名的疼。
那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似乎不是来源于此刻,而是来源于记忆中某个无法冲破枷锁的呼喊。剧烈的头疼,让她的身子有些轻颤。咬着牙撑着,脑子里很乱,有好多人在说话,像争吵又像是在征战。兵刃交接之声,凄厉的哀嚎,愤怒的嘶吼。
一切的一切,似乎要将她撕裂开来。
“暗香?”她竭力喊着,想走出蔓草丛。
地上的藤蔓忽然将她绊倒,林慕白瞬时扑在地上,胳膊上被茅草的锯齿划上一道。血,渐渐渗出,在如玉的胳膊上,留下数道刺目嫣红。
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
紧接着,第二双脚,第三双脚,足足有七八人,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个黑衣蒙面,一个个目露凶光。林慕白徐徐坐起,头疼锐减,舒服了不少。只不过看这情形,自己是瓮中之鳖,只能束手就缚。
握紧手中的伞柄,此刻拿短刃出来自卫,也只是自讨苦吃。
“你们是什么人?”林慕白起身,一身的狼狈。
“我家主子,请姑娘去一趟。”为首的黑衣人眸露杀气。
“你们把暗香带到哪儿去了?”她只关心暗香的安危,至于自身,她早已不在乎了。
“姑娘去了,就知道。”黑衣人眸色陡沉,“带走。”
还不待林慕白开口,只觉脖颈上一凉。顿时意识全无。黑暗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在浮沉不定,飘在半空慢慢的往下坠。在那微亮的上方,好像有个人,看不清容脸,想伸手抓住她。他伸出手,可她根本够不着,身子还在往下沉,离他越来越远,终于——仅存的光亮,也跟着彻底的消失。
四周,黑暗阴冷。
一声惊呼,林慕白骤然睁开双眸,气息微促,心口噗噗的跳。
最近好像莫名的想起了一些乱糟糟的东西,自从滚下山坡,脑子受了颠荡。还会莫名的疼痛。只要她不去想,就会逐渐好转,一旦拼命的想,就会拼命的疼。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林慕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绑缚在一间破落屋子里的柱子上,四下都是柴垛。不远处,暗香也被绑在柱子上,垂着脑袋好像晕而未醒。
“暗香?”林慕白低低喊了一声。窗户外有人影晃动,想来是有人看守。她不敢大声,只能压低声音,极力的低喊,“暗香?暗香醒醒!暗香——”
“疼——”暗香倒吸一口冷气,脖颈上疼得厉害。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身子若粽子一般被绑缚在柱子上。耳畔是林慕白的低唤,暗香骤然抬头,瞬时欣喜,“师父?”
“嘘!”林慕白忙扭头望着门外。
暗香这才意识到,两人被绑架了。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苦着脸,红了眼眶焦急的望着林慕白,压低声音问,“师父?怎么办?”
“别着急,我想想办法。”林慕白小心的扭动身子,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柄短刃。被抓的时候,她自知难以逃脱,所以将短刃藏在了贴身的寝衣袖中。只要他们没有搜身,那就应该还在。捕头王说过,这短刃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所幸,短刃还在。只不过身子被绑缚着,挪动极为困难,必须一点点的把短刃挪出袖子,抓在手中,这样方能脱困。但,所需费时。
荒废的山间屋舍,黑衣人驻守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
鹤道人仙风道骨,远远的便看见了一名策马而来的黑衣人。
斗笠轻纱,遮去了面容,唯见他一身华贵黑衣,金丝银线精绣四爪蟒袍,腰佩玉带,脚踏祥云暗纹靴。广袖轻拂,一身华贵,却隐隐透着骇人戾气,教人不敢轻易靠近。身后,两名肃穆黑衣人相随,容色紧绷,眸光锐利。
“殿下。”鹤道人行礼。
“进去说。”途径关押着林慕白和暗香的屋舍前,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继而快速进了一侧小屋。
鹤道人紧随其后,两名黑衣人快速守在门外,严阵以待。
“殿下。”鹤道人再次行礼。
黑衣人伫立窗前,“抓到了?”
“是。”鹤道人拂尘轻甩,“有了她在咱们手上,就不怕夜凌云不听咱们使唤。若有了夜凌云的归附,对殿下的千秋伟业,更是如虎添翼。”
“夜凌云!”黑衣人嗤冷,突然干笑两声,“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这个女人重要,还是他的夜家庄重要。他不是自诩痴心吗?那本宫就看看他的心。”
“已经通知他了,想来很快就到。”鹤道人笑得意味深长,“其实,他也在丹阳城,还跟林慕白见过面了。听说夜家庄的蛇部险些杀了自己的夫人。差点把蛇部的统领都给宰了。可见,林慕白此人于夜凌云而言委实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黑衣人似乎极为不屑,“举足轻重又如何?自命痴心之人往往才是最无情的,一旦狠了心,会更让人措手不及。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闻言,鹤道人敛襟垂眸。
浅叹一声,黑衣人缓缓走到案前坐下,“此事没有惊动官府吧?”
“咱们是在半道上劫人,就算官府要知道,也不会是现在。那帮酒囊饭袋,还不知道人丢了,更不知道有人死了。”鹤道人浅笑,“最多是夜里,清点人数或者衙役们说漏嘴,才会知道林慕白失踪。”
“很好。”黑衣人口吻冰冷,“本宫暂时不想惊动恭亲王府的人。”
鹤道人颔首,“道人明白,暂时不会惊动他们。只不过,恭亲王府的侧王妃,未必会真的想找林慕白。听探子回报,说是林慕白与容家父子靠的很近。孤男寡女,也保不齐这林慕白不会动别的心思。”
“哼,至少容景睿不会。”黑衣人的话语格外奇怪,隐隐透着一股难掩的恨意,却又不是咬牙切齿,而是平静的带着少许怀念中的痛恨,“就算给他一百个林慕白,他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说到最后,音色低沉暗哑,寒意阵阵。
☆、第59章 与夜凌云谈判 为钻石过1000加更
事实上,诚如鹤道人所言,夜凌云一直在丹阳城内。城内一处雅致的宅院,满目荷叶,迎风蹁跹。跟着夜凌云长久的奴才们,都觉得很奇怪,夜凌云名下,夜家庄所有的宅院,除了各自雅致奢华,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必须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荷池。
走到哪儿,荷池就设在哪儿。
对此,夜凌云从未提过半个字。
每个人都以为夜凌云忙碌奔波是为了生意,却也只有他自己和林婉言知道,他所有的颠沛流离除却自身欲望便只剩下一个林慕白。可惜到了现在,林慕白的心还是越走越远。
“庄主!”一声毕恭毕敬的尊称,一道人影快速进门,是龙部最高统领——残月。“离恨天的人来过了,说是一定要将这东西交给庄主,庄主看了自会明白!”
夜凌云置身荷池之前,不冷不热的斜睨残月手中的木盒,“丢出去。”
“庄主?”残月一怔。
“我说丢出去,没听懂吗?”夜凌云嗤冷,“离恨天的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夜家庄,绝对不能跟离恨天扯上一星半点的联系。”
“是!”残月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可是庄主,来人说事关生死,若庄主不答应便将失去此生最珍贵之物。”
夜凌云心下一怔,“你说什么?”
最珍贵?
眉睫陡然扬起,夜凌云一摊手,“把东西给我!”
残月毕恭毕敬的上交,递到夜凌云手中。
打开来是一支柳叶状木簪,还有一缕青丝。发质如缎,漆黑柔软。凑到鼻间轻柔浅嗅,带着少许药香,还有隐约荷香。夜凌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青丝和木簪,眸色微沉的凝着盒中纸张。
白纸黑字,写得是地点,以及最后的标注:逾时不候,死不见尸。
疾步奔出宅子,残月在身后拼命的追赶,不知发生何事,但心知此事必定不小。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贯冷静的庄主,此刻以身犯险,还是为了庄主夫人!上一次险些处决了蛇部的统领,这一次悖了初衷与离恨天谈判,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自古红颜多娇柔,绝代佳人英雄冢。
快马加鞭出城,风风火火的赶去救人。脑子里,都是林慕白的一颦一笑,而后是在夜家庄的那一幕。刀子架在林慕白的脖颈上,划开一道道血痕。彼时的他,也曾想过要救人,虽然不信她所言,但——始终想珍惜的人,唯有她一人罢了!
这段时间她离开了,他一直在想,若是当日信她,是不是她就能心软留下,也不至于最后走得如此决绝?也许吧!她那性子太倔强,可若没有这样倔强的性子,她也活不到今日。
小屋内,鹤道人得了消息,“殿下,夜凌云来了,估计很快就能到。”
黑衣人嗤笑,“痴情女子绝情汉,到底所有的情与爱。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败给生离死别。”
音落,外头传来夜凌云切齿之音,“滚开!慕白在哪?”
“让他进来。”黑衣人淡然。
鹤道人颔首,摒退门口众人,“夜庄主。久违了。”
“我夫人何在?”夜凌云快速进门,身后,鹤道人将残月拦在了外头。眸色陡沉,夜凌云睨了残月一眼,“在外头等着。”
残月俯首退下,冷眸狠狠的盯着门口。
房门关闭,寂静的屋子里便剩下了黑衣人、鹤道人以及夜凌云,面面相觑,算是谈判。
“坐。”黑衣人冷然。
鹤道人言笑,“此处僻静,无酒无茶,怠慢也庄主了。还望庄主莫要动气,免得肝火太盛,点着了咱这小庙,到时候夫人有所损伤,庄主怕是要心疼的。”
夜凌云按捺,愤然坐定,“没想到你们这么卑劣,凡事只管冲着我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她。要钱要权,但凡我给得起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们。前提是,她必须毫发无损。”
“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多情。只可惜多情总被无情误。”黑衣人轻笑两声,带着意味不明的冷蔑,“昔年是谁信誓旦旦,今日又是如此的奋不顾身?夜凌云,你说本宫该相信从前的你,还是如今的你?”
“有区别吗?”夜凌云冷问。
“当然有。”黑衣人起身。“从前的你,可以当本宫的兄弟,如今的你——只要一念之差,便是敌人。你说,这区别大不大?时隔六年,早已物是人非。”
夜凌云抬眸看他,“少说废话,我今日来不是与你叙旧的,人呢?”
“庄主为何如此着急?怕咱们怠慢了夫人?”鹤道人浅笑,拂尘轻甩,“放心,夫人很安全,和她的小徒弟一起正在做客呢!”
夜凌云脖颈间青筋暴起,“你们敢对她下手,就不怕我——”
“咱们若是盟友,还怕什么?”鹤道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