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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子边垂得头晕晕的,宝儿便抱了书趴到小床上,又把小暖炉搬得近了些,然后才舒舒服服地看。看着看着,困意便来了~~~
陈夫人好不容易忙完了,便拐到竹溪院来看宝儿,怕她一个人没意思。进了院子觉得静悄悄的,以为宝儿还睡着,便轻轻推门进去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陈夫人想了想又往松延院来了,宝儿不在自己屋里应该就是在陪老太太了。到了松延院却仍是不见人,说是已一天未见人影了。陈夫人便有些慌了,急忙让人去自己院子里看了,回来也说没有。
这下子便都着急了,因为天都黑下来了,若宝儿出门也该回来了。而且竹溪院的丫环们说大少奶奶还午睡来着,就是见她睡着了丫环们才出去帮忙的。
陈夫人管不上这些,忙叫了家丁、丫环们四处寻找,另外又派了人去自家的各商号去看看宝儿有没有去过。
正焦急地等着的时候,陈老爷、陈牧云、陈牧雨陆续回来了,一听说也都皱眉,然后商量宝儿能去哪里。府里上上下下找遍了也不见宝儿,陈夫人急得团团转。后来陈牧风回来了,见到府里上上下下都跟没头苍蝇似的,心里疑惑,拽住个人问,说是宝儿不见了,陈牧风犹豫片刻往树林里来了,那是宝儿常去的地方,可是仔细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又火速往前院来了。
“宝儿啊,我的宝儿,能去哪啊?看什么看,快去找!”陈夫人急得直在屋子里绕圈。
不停地有下人来说这里没有那里没有,陈老爷的脸色也变了。
“老爷,宝儿不会儿出什么事吧?”陈夫人看向自己老公。
“别胡说,宝儿那么伶俐能出什么事?我看宝儿可能是玩得太高兴忘了时间了。”陈老爷说道,说完了自己也觉得没有啥说服力。
陈牧风快步往竹溪院走,推开房门,见一切都井然有序,被子丫环们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又问丫环们宝儿常用的东西可曾不见了什么,小融说什么都在,就连平日出门常穿的衣服也在。宝儿最宝贝的枕头也在。
陈牧风想了想推门出去,看看一片漆黑的书房,忽然就转向走过去了。在房门前深深吸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凝神屏气一听,有细微的呼吸声,陈牧风松了口气,也忘了点亮蜡烛直接往内里去了。
借着暖炉一跳一跳的炭火光亮,陈牧风微微扯了扯嘴角,宝儿歪着头,枕着左手正睡着,右手放在书页上。外面忙得人仰马翻地找她,她倒是在这里睡得安稳。
“宝儿,该起了。”陈牧风来到床边,轻轻拍拍宝儿。
“嗯~~~讨厌~~人家没睡醒呢~~~”右手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
“宝儿,吃饭了。”陈牧风说道。
“不吃啦~~~”宝儿还是嘟囔,就是不肯起来,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
陈牧风摇摇头,在床边坐下,两手一动就把宝儿扶起来了,宝儿微微睁开眼睛,见是他,呵呵笑了:“大哥,你回来了?晚安哦!”边说着边自动靠到陈牧风怀里接着睡,陈牧风忍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背:“再不起来,姑姑会哭了。”
“嗯!!!”宝儿用鼻子发音,过了片刻从他怀里抬头,“为什么?”
“姑姑以为你丢了。”陈牧风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啊?”宝儿边说着边动作迅速地跳了起来往外走。陈牧风摇着头在后面跟着,没想到,小丫头跑起来也挺快的。
当宝儿气喘吁吁地挂在松延院的客厅门口时,陈夫人蓄积多时的眼泪一下子就开闸了,站在客厅中间眼泪汪汪地看着宝儿。
“姑姑!我没丢。”宝儿走到陈夫人身边,扯扯她的袖子,抱住她的胳膊,“姑姑你不要哭了嘛,人家不小心睡着了~~~再哭人家也哭了~~~”大眼睛眨了几下眼泪就流出来了。
“宝儿乖,不哭不哭,姑姑不是责备你,姑姑就是怕你出事,没丢就好没丢就好。”陈夫人忙反过来安慰宝儿。
“姑姑,就算我丢了,您也要替别人担心,怎么可能会是我出事呢。”宝儿立刻收了眼泪,速度之快直逼变脸。
“还胡说?你要是丢了,姑姑就算把杭州城翻过来也得把你找回来。”陈夫人说道。
“姑姑,杭州又不是毯子说翻就翻,呵呵~~~~”宝儿笑着说道,“姑姑,笑一个嘛,要不人家会说我这个媳妇儿不孝了呢。”
陈夫人这才笑了:“宝儿啊,以后去哪里要记得跟姑姑说,身边要带着人,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宝儿笑着说道。又跑到陈老夫人、陈老爷身边撒娇赔罪。
“宝儿啊,你在哪睡觉了?”陈夫人这才想起来问。
“大哥的书房啊!人家是要查东西的,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宝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个丫头~~~~~”说话的是陈老爷。
“那你怎么醒过来了?”陈夫人问她。
“大哥叫我的。”宝儿看向陈牧风,吐了吐舌头。
陈老爷、陈夫人也看陈牧风,眼角带着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偶今天更了好多地字!
HOHOHOHO,去公园玩去鸟!
大家最后一天假期快乐
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边还没笑完,陈牧云和陈牧雨飞进来了,都眯着眼睛看宝儿,嘴角似笑非笑。
“二哥、小哥,你们表情~~~~呵呵,好奇怪呀!”宝儿假笑着说道。
“哪里奇怪呀?”陈牧云也假笑着问道。
“你们是要笑还是要哭啊?”宝儿问道。
“你说呢?”陈牧云还是假笑。
宝儿摇摇头,“二哥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陈牧云便笑了,笑得咬牙切齿。
“二哥,这回我知道了,你这一笑跟哭似的。”宝儿不怕死地说道。
陈牧云狠狠地弹了宝儿脑袋一下,声音响亮得很,陈夫人皱了皱眉毛,陈老爷皱了皱眉毛,陈牧风也皱了皱眉毛。的71
宝儿自己也皱了眉毛,抬头瞪陈牧云,边瞪边眨眼睛,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二哥自己笑得难看跟人家有什么关系,那明明是你自己的脸皮长得不好嘛!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我哭起来都比二哥你笑好看,我知道你嫉妒,可是你怎么可以打我呢,二哥你不是君子~~~~”
“说什么废话!”陈牧云哭笑不得,“丫头,你溜到哪去了?”
“你猜啊,猜对了有赏。”宝儿又停了眼泪,笑着说道。
“赏个鬼。”陈牧云拍拍她脑袋,这回用的劲小多了。
“太难了吧?要不你换个美女、珠宝啥的?”宝儿问道。
“颜宝儿,你找揍是不是?”陈牧云斜着眼睛问道。
“陈牧云,你不知道长嫂如母吗?找揍是不是?”宝儿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陈牧云愣了,陈牧雨愣了一下之后笑了。
“二哥,你又被大嫂耍了。”陈牧雨笑着说道,加重“大嫂”两个字。
“陈牧雨,你也比别说别人,你也没好到哪去。”宝儿笑眯眯地看着陈牧雨说道。
“姑姑啊,给二哥和小哥娶媳妇儿吧!”宝儿转向陈夫人笑着说道。
“为什么?”陈夫人也笑。
“姑姑,您看看他们俩都岁数一大把了,一天天也没个稳当样子,再这么下去杭州哪家的闺女敢嫁给他们啊?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非在杭州找,可是姑娘越嫁人越少,错过以后更难找。”宝儿很一本正经地说道。
“颜宝儿,天涯何处无芳草是用在这儿的?”陈牧雨笑着问道。瞧瞧那丫头说的歪诗。
“别转移话题小哥。”宝儿笑着说道,又问陈夫人:“姑姑,二哥和小哥有没有指腹为婚的,或者青梅竹马的?”
陈夫人摇摇头。
宝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姑姑,那意思是不是——我们可以帮他们挑媳妇啊?”
“娘,求求您,千万别让宝儿这丫头搅和。”陈牧云笑着说道。
“陈牧云~~~~”宝儿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二哥,来来来,告诉我,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最好精确到脸上有没有美人痣,免得我们挑了个你不合心的。”
“颜宝儿,你觉得我该找个什么样的?”陈牧云眯着眼睛问道。
“可以说实话吗,二哥?”宝儿问道。
陈牧云点头,眯眼。
“说实话可以不用挨揍吗?”宝儿又问。
陈牧云又点头,眼睛眯得更细。
“那我说了?真说了?”宝儿问道,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不说比较好。”
“说。”陈牧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其实我觉得,二哥,唉~~~”宝儿叹口气:“有人肯嫁你你就该偷笑了。”
“那你还热什么心哪?”陈牧云笑着问道。
“唉呀,这个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宝儿笑着说道。“二哥,你也别太悲观,我们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媳妇的,就算杭州城的女孩子都不愿意嫁给你,大不了我们辛苦一点,去山沟里给你买一个媳妇啊!”
“辛苦你了,大嫂!”陈牧云假笑着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我这个人一向热心。”宝儿摆摆手说道。
“热心?热闹吧?”陈牧云哼着说道。
宝儿但笑不语。
吃过饭,宝儿自动自觉地又奔着陈夫人去了,陈夫人跟她嘀嘀咕咕半天,宝儿才不情愿地拽着陈牧风走了。
第二天晚饭前,龚成一家三口来到了松延院。当时宝儿正吃着陈牧雨买来的豆干,听见丫环这么说,她秀气的眉毛皱了皱,拽过陈牧雨的袖子擦了擦嘴,说道:“真是影响胃口。”
“颜宝儿,那是我袖子。”陈牧雨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你袖子?小哥,麻烦你下次穿衣服不要和我的手帕一个颜色好不好?”宝儿说道。
“不讲理无出其右者——颜宝儿。”陈牧雨说道。宝儿冲他笑了笑,然后理了理头发,摆了摆笑容,整了整衣服,看的陈牧雨目瞪口呆。
“龚成见过老夫人。”龚成进来先给陈老夫人请安。龚夫人和龚竹韫也请了安。
“龚大人,快请坐吧!”陈老夫人说道。“龚大人可是为了竹韫的事?”
“正是。已近年关,我和内人也不能再淹留江南,所以还请老夫人定夺。”龚成不软不硬地说道。
“定夺?龚大人何意?难道颜禾没说清楚吗?”陈老夫人看看陈夫人,陈夫人似笑非笑。
“这~~~老夫人,再怎么说,我龚成是知府之职,又在镶白旗下,竹韫怎能做小?”龚成说道,看看宝儿:“牧风若娶妾竹韫也不是不开通的人,只要妾室懂规矩就成了。”
宝儿轻笑出声,见众人看她,马上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个笑掉牙的笑话。不好意思,龚佳大人您接着说。”
“就算妾室先进门也无所谓,只要以后大小有序、尊卑有礼,竹韫可以不计前嫌。”龚成说道。宝儿看了一眼陈家人,看看他们都是一脸冷笑,自己就笑得更开心,慢条斯理地起身,问道:“龚佳大人,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龚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在婚礼上她瞪那一眼,到现在他想起来还是有点怕,现在看看,这个小丫头不过就是会哄人、会演戏罢了。
宝儿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没听懂,因为根本不是汉语。龚成也看她:“你说什么?”
正室发威
宝儿笑了,“这么简单的都挺不懂啊?您不是旗人吗?我听龚佳小姐叫您‘阿玛’,还以为龚佳大人平日都是说满语的呢?原来不是啊。那我再说一遍,您是什么时候入的镶白旗啊?”
“康熙四十七年。”龚成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口气里得意洋洋。
宝儿点点头。“那请问龚佳小姐芳龄几何?”
“竹韫二十有二。”龚成说道。
宝儿点了点头,然后又做深思状。
“二十有二?那么四十七年的时候龚佳小姐年方十五?”宝儿走到龚竹韫面前,仔细看了看,说道:“龚佳小姐如此貌美,怎么会被撂了牌子?难道龚佳小姐有什么难言之疾?”
“你胡说什么?竹韫哪有什么毛病。不要血口喷人。”龚夫人厉声说道。
宝儿笑着点头,又摇头:“那我就不懂了,既无毛病怎么会没选上啊?”
“这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龚夫人说道。
“龚佳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说话还如此不经大脑?要说外人——恐怕在这客厅里的人你们姓龚佳的旗人才是外人吧?我可是陈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长媳。”宝儿笑着说道。
“长媳?来路不明的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龚夫人冷笑。
宝儿摇摇头,又说了一段什么。
“又听不懂是不是?听不懂就要虚心求教嘛!呵呵,龚佳夫人,不是把爹叫做‘阿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