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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飞烟接过密函,看了几眼,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密函从手中滑落,飘了几下,落在地上。
“怎么会?不会的!”喃喃的说了几句,咻的站起身,大喝一声,“绝对不会的!”
君非墨的本事,她最清楚不过,怎么可能……
浅笑弯腰捡起地上的密函,快速的扫视了一遍,顿时明白为什么沐飞烟会那么激动了。
担忧的看向沐飞烟,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
沐飞烟闭上眼眸,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必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一个人走出了议事堂。
沿着那条已经走了多遍的路,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直到孤身一人站在高处,看着远处巍峨群山。
非墨,你还好吗?
或许很不好吧!
如果此刻,她在他身边,那该多好。
起码有个人可以紧紧抱住他,让他大哭一场。
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直到漫天飞雪落下,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雪白,身子早已经冰凉,却不敌心中苦楚。
君珩手中抱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站在沐飞烟身后,陪着沐飞烟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天快黑了,浅微和浅笑在一边不停的推他,才一步一步走向沐飞烟。
把披风披在沐飞烟身上,“天很凉,小心身子,别染上风寒,对孩子不好!”
沐飞烟回头,看了一眼君珩,眼眶泛着红,却硬生生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半饷后才伸出手拢了拢披风,把自己紧紧包住。
“君珩,我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是真的!”沐飞烟嘶哑的说着,几乎带着淡淡的祈求。
“烟儿……”君珩低唤一声,见沐飞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回头,或者有别的表情。
就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
有些东西其实早已经明白,可心中还是舍不得放下,也放不下。
见沐飞烟好久都不会自己,君珩犹豫了好久,才低低的唤了一声,“四嫂!”
喊出以后,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喊一声四嫂,把过去放下也没那么困难。
“嗯!”沐飞烟应了一声,回头看来君珩一眼,只见他在大雪之下,那张还带着稚气的俊脸上,满满的全是担忧,心在一瞬间疼了。
伸出手拍去君珩肩膀的雪,软软的说道,“我们都会好好的,代替小九好好……”
话还未说完,那极力忍住的眼泪在这一瞬间终于决堤。
“四嫂!”君珩伸出手,想要拭去沐飞烟脸上的泪水,沐飞烟却微微的撇开头,躲了开去。
手僵直在半空,雪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我没事,真的没事!”沐飞烟说完,继续扭头看向边疆地方。
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默默念着。
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小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君珩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他说的再多也说不进她的心。
或许当年,他自私的逼她时,他就没有走进过她的心。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以为是罢了。
就像别人所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淡漠有多深,漠视便有多深。
就像母妃,这么多年,从来不踏出佛堂一步,更不见他和父王一面,沉浸在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里。
就在两人各自沉默思索的时候,君辰宇来到沐飞烟身后,轻声道,“回去吧,天都黑了,你已经站在这风口吹了一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要是四哥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沐飞烟闻言回眸,看了一眼君辰宇,忽然涩涩的笑了起来,“老七啊,小九他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我心痛,你们都不要劝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吧!”
如果京城没有了她,还是可以这般平和稳定,她一定会即刻动身,去边疆,一是为了君非墨,再也是为了小九。
她曾经答应过他,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他,可是她还未来得及实现承诺,小九却……
不,不,非墨不是说,小九只是掉入了冰河,寻了几日都未寻到尸体,既然未寻到尸体,那就说明,小九一定还活着,一定……
想到这,沐飞烟忽然转身,期盼一般的看着君辰宇,努努嘴,可半饷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化作一句微叹。
君辰宇看了看再次沉默的沐飞烟,抬眸看向边疆方向,幽幽的问,“你想去边疆,对吗?”
“是,我想去边疆,立即就去,可是……”沐飞烟说着,犹豫了一下,低头看向已经高高凸出的肚子。
如今她怀孕八月,从这到边疆按照她们的速度,也得一个多月,她可以熬着,可肚子里的孩子呢,熬的住吗?
一时间,沐飞烟有些举棋不定了。
伸出手轻轻按在腹部,那孩子就像是和她有感应一般,连续动了好几下。
“呃……”沐飞烟惊呼一声,带着惊喜,也带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和感动。
“怎么了?”君辰宇和君珩两天几乎是同时担忧的问。
沐飞烟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额!”对于沐飞烟快速的转变,君辰宇和君珩有些难以置信,待他们回过神时,沐飞烟早已经离去。
回到大殿,宫婢早已经备好了热水,地龙也烧的很暖和,沐飞烟把身子浸泡在热水里,想着许多许多。
第二日
“王妃娘娘,阮小姐和张小姐求见!”素雅说着,嘴不悦的嘟起。
对于阮含梅,素雅倒没什么大的意见,可对张拂衣,素雅却十分的厌恶,尤其厌恶张拂衣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沐飞烟待浅笑把玉钗插入发间,固定了发髻后才慢悠悠的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是!”素雅说完,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大殿。
浅笑见素雅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喜,小声问道,“小姐,这素雅脾气到时越来越爆了,要不要把她换掉?”
素雅原本只是辛者库一个洗衣婢,一次意外入了小姐的眼,被小姐带在身边,后来表现也还算突出,就被提升为贴身宫婢。
原本多一个人伺候沐飞烟,浅笑和浅微也是乐意的,可这素雅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平时不是挺好的么,只是敌人忽然来了,这不把她的性子给激出来了!”沐飞烟淡淡的说着,不由得苦笑。
原本像张拂衣这中扒高踩低的人,她本就不待见,可京城的一些事情还需要京兆府出面,而她爹却是京兆府府尹,暂时就由她去,只要别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可是,奴婢就是奴婢,就得有奴婢的样子,可最近瞧着她,到是越来越像个主子了!”浅笑说着,扶沐飞烟起身。
沐飞烟一听,仔细想想素雅最近的举动,倒也和浅笑所说相差不怨,说道,“那以后你就多敲打敲打她,要说是个可造之材,就留着,若是那平庸之人,给她寻一门亲事,嫁了就是!”
“嗯,我记住了!”浅笑应了一声,凑巧张拂衣和阮含梅手挽手走进大殿。
“民女见过四王妃,王妃万福!”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到没有别的越拘。
只是行礼过后,张拂衣就立即跳到沐飞烟面前,挽住沐飞烟的手臂,“王妃,民女瞧你脸色有些差,是不是那些奴婢没有伺候妥当?”
沐飞烟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无波,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这月份大了,睡不踏实!”
说完,微微抽出手,浅笑立即扶住她坐到软椅上,让人端了凳子让张拂衣和阮含梅坐下,又上了点心。
“要是四王爷在就好了!”张拂衣一语双关的说道,看似天真,却带着野心。
尤其一双眼眸,在沐飞烟的肚子上扫来扫去,神色莫名。
抬起头从沐飞烟脸上扫过,面色有些惨白,却自有一股风韵,举手投足满身风华。
几乎迷了她的眼。
四王妃,未来皇后娘娘,多么的尊荣啊。
沐飞烟淡淡的扫了张拂衣一眼,张嘴接住浅笑递上来的糕点,慢慢的吃着,却不去接话,冷眼看着张拂衣脸色慢慢的变了又变后才开口道,“王爷为了天朝万万黎民百姓,远赴边关,我一介妇人,那能要求王爷留在我身边,张小姐以后切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免得传出去,大家会说我小家子气的!”
张拂衣被沐飞烟说的脸一红,急忙起身,“是,四王妃,民女记住了!”
“嗯!”沐飞烟说一声,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阮含梅。
只见她一身淡雅衣裳,头上也只是几样简单的发饰,不值几个钱,到是那手腕上带着一个看着极其俗气的金手镯。
沐飞烟曾经派人去调查过,这金手镯好像是她娘亲的遗物,这样子带着,倒也说得过去。
“阮小姐,最近可好?”
阮含梅闻言立即起身,朝沐飞烟福了福身,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劳四王妃挂心,民女很好!”
真的很好,爹爹不顾她的意愿一个劲的逼迫她多进宫,和四王妃交好,将来有机会进入王府,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一个平平淡淡的家,一个爱她的人。
只是这些再也不可能了。
姑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表哥将来是要娶高官之女,而她就是做妾,想要进张家的门也绝不可能。
继母更是威胁她,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她许配给六旬老翁做姨娘。
所有人都死命的逼她,却没有人问她好不好,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沐飞烟看着阮含梅,想着探子传来的那些消息,淡淡的开口问道,“那就好,阮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吧,许配人家了吗?”
先是一愣,随后是一惊,再就是一喜。
如果是四王妃帮忙牵线,不管那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嫁过去,绝不会是妾。
“回王妃,还未定亲,母亲的意思是要多看看!”
沐飞烟闻言但笑不语,半饷后才站起身,走到阮含梅身边,伸出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一起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下了一夜,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雪,说道,“阮小姐,我看今日外面雪景不错,不妨我们以雪为题,来几句诗句助兴如何?”
阮含梅一听,到时有些窃喜,毕竟她平时除了女子该读的书,她还会看一些诗集,才女虽然算不上,但是还是小有文采。
在一个她也明白,沐飞烟怕是想考考她。
“好啊,只是民女才疏学浅,一会要是说得不好,王妃可不能笑话我!”
沐飞烟拍拍阮含梅的手背,“放心吧,不会的!”
“瑞雪兆丰年……”阮含梅看着窗外的雪幽幽的念着,神情满满的都是向往。
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阮家,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牢笼。
“好一个瑞雪兆丰年,想不到阮小姐到时一个有趣的可人儿!”沐飞烟说着,拍拍阮含梅的手背,抽回自己的手。
回头就见张拂衣面带委屈的看着她和阮含梅。
“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先去躺一会!”沐飞烟说完,浅笑立即上前扶沐飞烟进了内室。
张拂衣在没有人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阮含梅,上前拉住阮含梅的手臂,出宫。
刚一上马车,张拂衣二话不说,就狠狠的打了阮含梅一巴掌,“回去让舅舅好好收拾你!”
阮含梅捂住被打的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张拂衣,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最后涩涩一笑,“打的好,打的真好,起码我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一巴掌的!”
她用心保护的表妹,居然会毫不留情的打她。
不过还好,没有当众,当着许多人的面,起码给她多了留了一些面子。
马车直接去了张家,一到张家,张拂衣就下了马车,然后哭着跑回了屋子,扑在张夫人怀中嚎嚎大哭。
“拂衣,这是咋了?”张夫人见张拂衣哭,心疼的不行。
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一个劲的劝她,安慰她。
阮含梅就这样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不言不语,心却疼痛万分。
“娘,我难过,娘!”张拂衣一个劲的说着,眼泪不停的流。
看向站在门口的阮含梅,却慢慢的得意起来。
哼,再入四王妃的眼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打了,一会还有更强烈的暴风雨在等着她。
好东西都应该是她张拂衣的,别人想都不要想。
“好拂衣,你告诉娘亲,你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拂衣着急的问,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