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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行文道:“只因这生意一向是百里在打点,怕惹父亲生气,这才瞒下的。”
岳老爷在一旁沉着脸补充,“就是他当年胡闹私自放走的囚犯。”
“爹”这边几人进了屋中,说了半晌的话,正事儿还未说一句,便听见苏青筝带着哭音的喊叫,以及庆生苏明几人的劝阻之声。
苏老爷眉头一皱,沉着脸儿出去,喝道:“哪个叫你来的,还不快回给我回去。”
苏青筝在外面哭着不肯离开,岳老爷的脸色更黑,沉声道:“瞧瞧你做的好事”
“是儿子的不是,让父亲受累了。”苏青筝的哭音传来让岳行文也不由眉头微皱。
岳老爷还欲再训,苏二老爷在一旁道:“岳兄莫怒,说到底我们苏府的孩子脾气也太过倔强,唉。”
又问岳行文,“篱儿可知晓你的这些事儿?”
岳行文一笑,摇摇头,“尚未来得及告诉她。”
苏青筝并未因苏老爷的喝斥而离去,反倒是哭声愈来愈大,苏二老爷不禁皱了眉头,想了想站起身子,叹道:“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先回来老太太再想想办法。”
岳昭渊站起身子,拱手行礼,“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惹的事,有劳苏老弟了。”
岳老爷虽然如是说,可苏二老爷并不能这般听,这事儿总的说来,双方的孩子都有不对之处。
当下叹了口气,也未多说,送这二人出门。
苏青筝早被苏老爷带到偏房之中,隔窗瞧见岳行文出来,身形一动,便要冲出去,被苏老爷一声怒喝止住。
岳家父子前脚刚走,后脚苏老太太便也到书房院中。
苏老爷出了房门,赔笑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看向他身后,眼睛哭得红肿的苏青筝,脸儿一沉,喝道:“哪个许你跑到这里来的?还不快给我回去”
说着重重的顿了拐杖,“我们苏府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青筝眼圈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苏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拉回去,没我的话,不准她出院子。”
侍书走过去,低声劝道:“大小姐,回去罢,惹了老太太生气,事儿更是成不了的。”
一面劝一面半扶半拉的,与几个婆子合力将她拉出书房院子。
“说罢,岳家父子来到底何事?”苏老太太进了屋,坐下,将两个儿子扫视一圈。沉着声音问道。
苏老爷想了想,将岳行文送来的厚厚礼单递到苏老太太跟前儿,“母亲来这里,想必已知了他们的来意。这是行文那孩子带来的礼单。要,要求娶我们二丫头……”
“胡闹”苏老太太看也不看那礼单,怒喝,“二丫头早已定亲,婚书都作下了。哪里有一女许两家的道理?”
“母亲,”苏二老爷在一旁插话,“母亲即是知道了,我与大哥也不好相瞒,平西侯府的婚事,二丫头根本不知情,也不愿意。”
“你这话是何意?可是做主替她退了这门亲?”苏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锦书连忙上前抚背顺气。
苏二老爷苦笑,“母亲莫怒,有母亲在,哪里有儿子做主的道理。只是……只是听二丫头说,平西侯府这门亲,是小侯爷一人的意思,是背着侯府的老夫人侯爷夫人做下的……侯府的老夫人还曾派人到二丫头府上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儿子认为,这亲事二丫头即是不愿,对方长辈又不知情不喜,若是等到侯府来退亲,倒不如我们先走了这一步……”
苏老太太今日听贺嬷嬷的一番话,只说二丫头不喜平西侯府的小候爷,单中意岳行文,打着退亲另许的心思回了京,这才急怒上头,匆忙赶来。
苏二老爷所说的旁的,她却是毫不知情的。
当下冷哼,“你这个做叔父倒是细心周到。”
苏二老爷赔着笑道:“还不是瑞儿他娘得了母亲的话,与二丫头走得近了些,偶然探知了这些。我与大哥怕惊着母亲,一直不敢直说,谁知岳府那孩子这样的心急……”
苏老太太沉着脸坐了好一会儿,伸手取了放在几案上的礼单,粗略扫了几眼,满脸的惊疑之色。
苏老爷瞧在眼中,正欲上前解说一番,却见老太太又将礼单放了下来。
“老大,你是什么意思?”苏老太太脸色虽沉,怒意已没有刚才那般足了。
苏老爷赔笑上前一步回话,“母亲给篱儿定下的这门亲,自是样样皆好的。只是……方才二弟也说了,平西侯府长辈不知情又不愿认这门亲,若叫他们提出退亲之事,我们的脸上总是没彩的;再者,即便这亲事最终成了,篱儿嫁过去,怕也是要吃不少的苦头;三者,篱儿这孩子,母亲也是知道的,模样虽弱,性子却烈,她自己不愿的事儿,若是不顺着,只怕她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苏老太太神色不明的听着,猛的一拍桌子,怒意又起,指着他们两个,“好,好,这般大的事儿,你们一个一个都瞒着我。”
正说着,侍书在丰面回:“老太太,陈府李府的几位老太太都到了,太太让奴婢请您过去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怒意更盛,“我说二丫头怎的想出那小玩艺哄我高兴,原来有这么一宗事儿等着我呢。”
苏家二位老爷只好一连的赔笑,替惹祸的二丫头赔不是。
苏老太太又坐了一会儿,许是因有客来,她的神色平缓了许多,站起身子,“行了,我老了,这事你们两个做主罢。”
说完竟是带着锦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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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对称呼大家没什么意见,偶暂时还延用原来的称呼啦,嗯,日后有了更合知适的,再改啦~~~~~~~~~~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本以为岳家父子的到来,将这事儿挑破,苏老太太不会再传她与那些老太太们见面,却不知柳儿刚带了那人回去的消息到篱落院,没过多大会儿,侍书便前来相请,说各府的老太太们都来了,老太太请她过去,还说老太太特意交待要穿的鲜亮些。
刹那的诧异过后,便换了新衫,重新梳妆后,特意穿了在长丰时几人为她做的与送岳珊珊一模一样的斗篷。想了想,又叫红姨开了小库房,“我记得在长丰时你们做了许多盖腿的小褥子,挑几个用料好的拿上。”
红姨知道她的用意,问了侍书都来了哪家的老太太,共有几人,侍书一一回了,说是一共六人。
红姨依言去小库房挑了六只盖腿的小褥子,“小姐,单是料子好的,倒没那么多,这两只虽不大好,临时用下凑数也使得。若是入了这些老太太们的眼,回头咱们再新做了送去。”
青篱点头,一时下倒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些人,侍书倒在一旁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二小姐原来在礼数上也能这样的周全,且该怎么做能讨老太太欢心,她也是知道的,这么看来,原先儿让老太太不喜,是因为她不愿了。
众府的老太太都聚在慈宁堂的偏厅之中,刚入了院子,便见紫竹春雨几人候在外面,想来太太与方氏定是在里面侍侯着。
“回老太太,二小姐来了。”侍书隔帘回了一声。
“嗯,让她进来罢。”苏老太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平静如常,听不出喜怒。
屋内分了两桌,一桌老太太陪着,一桌太太陪着,方氏立在一旁。
两张八仙桌上铺着厚毯子,每个人脚下都放着一个火桶。青篱行了礼,又笑着问了各位老太太安。让红姨将盖腿的小褥子分给各人,盖在腿上。
轻软的手感让各位老太太很诧异,都问她填充的是何物。红姨在一旁代她回了话,又顺着这话头简要的说了长丰庄子里的事儿,惹得几个老太太一连的夸赞。
“还是苏老太太有福气,这般聪慧又知礼周全的孙女,真让人羡慕得紧。”一个身着绛红色绣万字花纹,面容白净极富态的老太太将小褥子拿在手中,细摸了一番,夸赞道。
“那是杨府的老太太,快过去见礼。”苏老太太闻言笑了一下,转头对青篱说。
青篱用余光打量她的面容,除了一丝笑意倒没旁的神色,依言上前与杨老太太见了礼。
“她就这么点能耐,哪里值当你们这般夸的?”苏老太太在她身后笑着客套,又叹,“这孩子不要看模样弱,生了个顽皮的性子,倒跑出去玩了这么一年多,我这个老太婆为她都愁白了头……”
苏府“死而复生”的二小姐回来,这几日倒是在京中传开了,在场的老太太们都有所耳闻,见苏老太太主动提及这个话题,又给了这么一个理由,虽都知这不是实情,却也都顺着她的话,笑着安抚苏老太太一场,又说起自己的孙子孙女如何的调皮惹人生气。
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子,方氏在一旁假意瞪了青篱一眼,笑着责怪道:“瞧见没有,因你一个人让老太太操了多大的心,还不快给老太太赔礼。”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青篱依言朝着老太太行了大礼,又说了些自己不懂事,让老太太忧心的话,这才算是圆了苏老太太与苏府的脸面。
一时柳儿与杏儿按照她吩咐的,将小库房里剩下的五香丈菊籽收拾干净送了来,苏老太太的眼中这才算是有了点真正的笑意。
方氏见状,捂嘴笑着对各位老太太道:“各位老夫人可莫要嫌弃才好,这些虽是不值钱的小零嘴,可是她自己个种的,这会儿子拿出来,一来是存着孝敬的心,二来,我瞧呀,也怕是存着显摆的心呢……”
说着又点点了青篱的额头,以示责怪之意。
众老太太们虽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却没哪个人知道这是何物。
苏老太太笑着解释:“这个是丈菊籽,是她偶然间得了种子,就试种了些,又亲自炒制的,你们尝尝,味儿倒还别致。”
听了她这话,苏老太太左手边的一位年纪略轻,约抹五十岁出头的老太太伸手取了几颗,试着尝了尝,笑道:“果然是好的,咸香适中的。”
说着拉过立在一旁的青篱,上下看了看,朝苏老太太赞道:“满京里都说你这孙女聪慧过人,今儿一见啊,倒真是名符其实。”
王夫人此时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面上虽极力隐忍,可一双手在桌下,将帕子恨恨的扯了又扯。事情全因这二丫头而起,可她不但没受一点责罚,这会子倒出尽了风头。
“她虽有些歪才,也不可太过夸赞她了。”苏老太太笑着摆摆手。
又朝青篱道:“这个是你想出来的小玩艺儿,你今儿便在一旁陪着各位老太太玩一场。”
青篱虽不明白老太太心中所想,但这阵式她倒是能猜到的,即她想演一出长慈晚孝的戏来,自己自然也愿意配合。
当下立到苏老太太对面的陈老太太身后,微一见礼,便等着这些人开牌。
侍书锦书几人也围了上来。
红姨几人吊着心侯在外面,听见里面不时传来说笑声与麻将牌的声响,这情形倒也得算和乐融融,齐齐松了一口气。
左右看看,倒无旁人,柳儿走近紫竹,悄声问:“紫竹姐姐,今儿大小姐怎么突的得了信?”
紫竹看了看柳儿,只见她脸上倒无一点心虚愧疚之色,心下感叹这几人跟着二小姐倒真是胆子愈来愈大了,这事儿任谁说了去,也是二小姐的不对,这主仆几偏偏跟没事人一般,问这话也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主子的是非倒也不是她这个丫头能去说道的,想了想便低声回道:“似是红玉听谁说了,回了大小姐,太太在这边张罗,开始并不知。”
柳儿点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各自散开。
要说这麻将的吸引力确实不小,各位老太太们初始练了几圈之后,明白了规则,愈发的起劲儿,不知不觉的到了午时,苏老太太见众人意尤未尽,吩咐在饭厅摆了午饭,略用了些,众人又接着玩了约抹一个时辰,才停了手。
又喝了一会儿茶,说了些闲话,都说这麻将极有意思,若不是老了身子不中用,倒还能再玩上一半天的。
众人临去时,青篱让红姨几人将方才盖腿的小褥子收好,送到各人的随身丫头手中,笑道:“众位老太太可别嫌弃,这些料子虽不好,倒也是新的,今日匆忙备不及了,这些先将就着用用,我从长丰带回来好些棉花,回头叫丫头们挑些好料子做了,再送到各府上去。”
“你们也别推辞,她通共这么点能耐,叫她再做便是了。”苏老太太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不待众位老太太推辞,便开了口。
方氏在一旁也笑着凑趣儿,惹得众府的老太太们将青篱又是一番的夸赞,得了苏老太太的话,与王夫人方氏一道送众人到了二门处,目送着离开,心中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