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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没变,还是老样子。一个想:几天不见,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两人同时张口说了声“你——”,不由又都停下来,相视一笑。
江波手一抬,做个“请”的动作:“你先说!”
芳华就是想问他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江波告诉她,原来这老外就是所里请来的俄罗斯专家之一,刚来还没两个月,人生地不熟的。这国庆放假老外又不能回家,室里的几个年轻人就陪着他一起玩。
芳华看他刚才和老外详谈甚欢,不由感兴趣地问:“你还会俄语啊?太厉害了!”
江波笑笑:“没什么,就是我爷爷以前在苏联留过学,小时候教我的,幸好大部分还没忘。”
芳华又说了谢谢他送的药。效果还不错。江波说不用客气,那还是江涛帮着找的呢。
芳华心里一愣,不是说他找人要的吗,怎么又是江排长找的呢?不过再一想,谢他也一样,反正他们是一家人嘛。她说,那我还该写信谢谢江排长咯。
江波笑笑,指了指芳华身后:“你同学?”
芳华自然地回头一望,戴平几个人站在较远些的河滩那边,正在没有白鹤的水域打水漂玩。嘉辉则站在近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见自己转头。冲自己挥了挥手。
芳华笑着转过头来说:“是啊,我请学校的几个好朋友来绵阳玩!听说这里有白鹤,就带他们来了!”
江波笑着说:“嗯,挺好!挺好!”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有白鹤好呢,还是带同学来玩好,还是什么别的好。
芳华也没在意,只是感兴趣地指着江波手里的相机说;“今天又拍了不少好照片吧?”
江波看着她那羡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说;“嗯,等我洗出来寄给你看!”
芳华立刻打蛇随棍上:“那好啊!要不这样,师兄你以后去什么地方,又照了什么好照片的话,能不能也都给俺寄几张,让俺欣赏欣赏呢?”
江波暗叫声不好,怎么惹上这麻烦事。
但是看着芳华嘻皮笑脸的样子,他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欢畅,表面上却故意唉声叹气地说:“哎,你上次可还欠着我一顿饭呢!这前账还没还,现在又要我给你照片,又有了新账。你说怎么办吧!”
芳华才想起来,本来是要请人家吃饭的,却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自己一直在养病,都没来得及兑现承诺。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我都忘了!那我下次寒假回来请你好了!”
江波长叹一声:“唉——,我还有一个月做完课题就要走了啊!”
“啊?这样啊,那,那——”芳华转了半天眼睛,也没想出来怎么解决。
江波掌不住了,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芳华的脑袋:“行了,小丫头,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是吃不起饭的人吗!行了,照片的事答应你了!”
芳华“嘿嘿”地笑着,又伸出手:“谢谢了哦!”
江波也伸手握住芳华的手,感觉手中温软柔滑,不敢多握,轻轻一握就放开;“不客气!”
芳华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江波师兄再见!”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江波点头微笑:“再见——!”他却没有立刻走开。仍是站在那儿,目送芳华的背影离开。
只见芳华冲着小山坡上的那个男生跑过去,快到时,她伸出手,那男生也伸手拉住她,两人并立在山坡上,相视而笑。
映着天空的晚霞,映着翩飞的白鹤,他们在夕阳中的剪影,竟如斯美丽。
江波不由举起相机,很快抓拍下这一画面。
放下相机,那两人已经渐行渐远。江波长舒了一口气。
一阵秋风吹过,林中树叶、江边苇叶都簌簌作响。江波身畔的一棵树上,一只白鹤受惊后,扑愣愣地拍打翅膀,冲上云霄。
江波跟着看向高远的天空,不禁郁气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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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凌晨的正常更新可能要晚了,也许晚到晚上!汗!这一章码的我心疼啊!】
七十九、医学生的成长
七十九、医学生的成长
愉快的国庆假期结束了。几个人乘坐科学城发往成都的班车返回了学校。这回,芳华可是死活不愿挤火车了。
当天晚上,芳华就跑去动物房看狗的情况。已经有许多小组的狗都没能挺过这次手术,换了新狗。
第六小组的狗竟然还奇迹般地活着,只是瘦得厉害。是啊,这次做的是肠子的手术啊!以新手的技术,它的肚子里面,肠子一定都粘连成一团了吧?居然没有发生肠梗阻,真是奇迹!
芳华抚摸母狗那气胀的肚子,帮她顺着肠道。想想再过一周,这狗就又要接受一台大手术,真不知道是希望她恢复健康好呢,还是希望她一了百了结束痛苦好呢!
到手术那天,果然全班的狗都换了新狗,只有芳华她们还是用的原来这只母狗。带实验的老师来看了狗的情况,说:不错,还很有希望挨到第四台手术。
可是组里没有一个人感到高兴,就连芳华这个本来最不希望狗死掉的人,也沉默了。
这次手术是脾切除,手术过程并不复杂,只是必须将切断的血管结扎牢固。避免术后出血。手术的张永和嘉辉,倒是做的都挺稳妥的。
可是术后,狗的情况明显不如其他组的好。没办法,她都三朝元老了,太虚弱了。
芳华天天去狗舍,照看她,给她喂水换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都奄奄一息的狗又顽强地挺到了最后一次手术日的到来。可是这次是胃大部切除,即使是健康的狗,也是九死一生的啊。
别的组都牵着新狗去做手术了,芳华抚摸狗肚子上的三道手术疤痕,沉默了半天。
王菊也蹲下,顺着狗背上的毛,问:“我们能不能不做这手术?”
芳华说:“不能吧,不做就没成绩了!”
“那能不能换只狗做啊?别的组都是换了狗的!”
芳华苦笑:“可是,他们的狗是死了的。我们的没死啊!”
“那就当她死了不就好了吗?”
“试试吧,等会儿问问老师,看他怎么说吧。”
带习老师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这组不错啊!我带习这么久,这还头一回见到连过三关的狗。今天,它要是能活着下手术台,我就给你们满分!”
芳华几人一起说:“我们能不能换只新狗做啊?”
“啊?换狗就没有满分了啊?”老师看看她们的眼神,明白了:“嗨,你们就是不做,这狗也没用了,还是要杀死的。再说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你们又何必再让另一只狗受罪呢?今天的手术是胃大部切除。你们应该知道,基本上这些狗都撑不下来的。”
自从真正开始动物手术后,芳华也认识到:因为这里简陋的条件,无法做到严格无菌的环境,还有缺乏术后良好的护理支持体系,要狗撑过这最后一关,还要能康复,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难怪老师说,活着下台就是满分。
这么说来,今天就是这狗的末日了。两个女生眼圈都红了,男生们也低着头。
老师理解地看着这个组的成员,说道:“没办法啊,学校经费有限,动物手术只能这样了!你们慢慢过来吧,不着急!”然后先走开了。
芳华看着面前的狗,还是那么温顺无争的眼神,只是身躯已经消瘦了很多。她缓缓抱起狗,走向手术大厅。看到那手术桌,她觉得此刻它真像个祭台。
大家准备好后,本该主刀的王菊却下不了手。刀递到戴平手里,他的手也略微发抖。他摇头放下刀子。而本是做器械护士的芳华和王菊交换了位置,拿起了手术刀。
她飞快地做了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做完,早点结束痛苦。
可这手术很复杂,分离结扎缝合等各项操作又多又繁杂。做着做着,芳华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台下的嘉辉站在旁边轻声问:“要不要擦汗?”
芳华点点头,侧身偏过头去。嘉辉用纱布给她擦擦额头,又拉了一下那个对她的脸来说有点过大的口罩,帮她调整合适了,最后点点头对芳华说了句:“放松点。”
芳华不语,但是接下来做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开始那么焦躁了。摒弃了心中的杂念,手术终于顺利做完了。
实验老师来验收后,第六小组全体请求让这只狗安乐死。老师同意了。
大家从动物房出来后,没有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的,而是各自默默散开,都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心情。
嘉辉陪着芳华散步到荷花池畔,在和钟楼隔湖相对的那张长椅下并肩坐下。
虽然他们都拿出了专业书,做出看书的样子,但其实都没有看进去。芳华是心里烦闷未消,嘉辉则是关注芳华。
见她一会儿胡乱翻书,一会儿盯着书发呆,嘉辉忍不住了:“说说吧!说出来好点!”
“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芳华关上书,“以前那些动物实验我们还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是因为我们没有怎么虐待它们。可是对这狗的连续手术,实在是太残忍了。”
嘉辉开导她:“那总不能在人身上练手吧?”
芳华说:“大道理我明白,为了医学的发展。就只有牺牲动物来做实验了。可是,应该能够给它们更好的生活条件的,也该取消很多没必要的实验。”
“医学上这些lun理道德的问题,太复杂了,向来是众说纷纭,意见不统一的。你又何必钻牛角尖呢?
芳华自失地一笑:“我就是神经反射弧太长,反应有延迟和滞后效应。所以,这情绪反应得慢慢消除,你得容我缓过这阵子就好了!”
嘉辉微笑着转过头,看着远方的钟楼说:“就你歪理多!”
然后又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下周,人民公园的菊展就要开了。你还没看过吧?挺不错的,一起去看看?”
芳华顺嘴说了声“也好啊”,然后又转头对嘉辉抿嘴一笑:“我没事的!你不用想着法儿地逗我开心!”
嘉辉也笑了:“我知道,是我自己也想去看!”
芳华腹诽:哼,骗谁啊?年年看,你还没看腻啊!
不过她也没揭穿,而是拿起书说道:“要想看菊展啊,现在就要多看会儿书咯!”
于是,两人这才真正地开始用功了。
秋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长椅边的银杏树上,时不时地有随风旋转的黄叶,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肩上、书上。
这时,他们也只是轻轻拂去黄叶,相视一笑。又继续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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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诊断课开始进入和标准化病人配合学习的阶段了。
医院特别腾出一座两层的后勤楼,重新装修出很多间迷你诊室,方便同学们一对一地和标准化病人对话。
轮到三班练习这天,同学们按照朱老总(朱丹阳老师,刚刚卸任的内科住院总,同学们都称她朱老总,可是她又高又瘦,和朱老总可没半点相似)的事先安排,各就各位到了自己的诊室,静静等待标准化病人这特殊的“老师”的到来。
芳华进屋后先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只有一张诊桌,两把椅子,一张诊断床。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芳华把笔记本摊开放在桌上,坐下来等着。过一会儿见人还没来,又看见窗户开着,就走过去想关上窗户,因为今天天气有点凉了。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看见班主任卢丽芳老师走了进来。
芳华条件反射地问:“卢老师,您怎么来了?”忽然又醒悟道:“哦,您也是标准化病人啊!”
卢老师笑着边进来边说:“是啊,没想到吧!”
芳华还真是有点意外,毕竟她刚才心理准备的都是和一个陌生人见面呢。
卢老师接着说:“我在暑假听说医院有这个项目,就报名了,还经过考试才能入选训练营呢。这几个月都在培训了。后来听说你受伤了,你看我都忙得顾不上来看看你!不过,听说你现在没事了?”
“嗨,早就没事了!多谢您的关心!您先坐着,我把窗户关了就来。不然这屋里有点冷!”
芳华关好窗户,回到桌前坐下,对卢老师说:“那我们就开始吧!”毕竟这相当于上课,是有时间限制的。
卢老师点点头。
芳华按照要求开始询问“病人”的病情,卢老师也按预先背好的资料一一回答。
这就好像卢老师手里有一把底牌,芳华的任务就是把底牌全翻开,让真相大白。
但是她只能一张张地去猜,猜对了,卢老师就翻一张出来。没猜到的,卢老师当然就会扣下这张牌,就相当于真正的病人隐瞒了病情。这样,芳华当然就失败了,要被扣分的。
卢老师手中有多少张牌,芳华不知道,她只能尽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