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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晗，你不知道，皇上虽是太后带大，可并非亲生。所以很多时候，太后只让皇上努力，却不曾关心过皇上自各的想法。况且皇上一直都很听太后的话，昨天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在，你让皇上如何是好？难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拂了太后的意思？本想着太后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合适呆在皇上身边。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听荷停下来喝口水，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又才继续说道：“昨晚我和寿喜见皇上发了脾气，本想找你出个主意，哪知去了才看见凤鸣宫外，黑压压的一群太监宫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是你……我当时一看你的样子，顿时就急了，这事不对。太后以前，从未这样教训过人。见你不肯说，我只好跑回皇上那里。皇上正在发脾气，谁也不让靠近。我和寿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情给皇上说了，皇上当时也急了。不管不顾地跑了去。去了见你蜷在地上，哭得厉害。叫你却不应，一摸你的额头，烫得吓人。皇上当时脸都青了，冲上去就要砸门，我和寿喜赶忙拉住他。还好拉住了，不然这一闹，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好说歹说，皇上都听不进去，执意要去找太后讨个说法。最后寿喜的一句，‘要先把郇姑娘送去瞧太医’才把皇上给劝住了。我正准备去叫人抬你，哪知皇上却直接把你抱了起来。见我和寿喜发楞，大吼到：‘快去宣太医！’要知道，就连后宫里的娘娘，皇上也没有这样抱过，更别说宣太医了。只有嫔以上，才能让太医出诊哪！皇上就那么一路抱着你，走得飞快。我在后面都得小跑才能勉强跟上。皇上那是真担心你呀！好在太医说你只是中暑，开了一帖药，说吃了就没事了。皇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本来我给你膝盖涂药的时候，让皇上出去，可你却抱得死紧，怎么也不撒手。真是……”听荷看着我，一脸的感叹与调侃。我的脸蹭地就红了：“我那不是睡着了吗？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呀，后来皇上看了你那红肿的膝盖，心疼得不得了，非让我去取了最好的药膏来给你用。要知道，那药可是很珍贵的哦！整个皇宫，一共才五瓶哪！涂完膝盖，我想起我见到你时，脸上也是肿得老高。怕是被打了。刚太医在的时候，你右脸靠在皇上怀里，没看见。这会翻过来一看，都青了。皇上的脸色顿时又不大好了。好在你死死地把皇上抱着，不然哪！……”听荷摇头晃脑的，一边摇，一边用那种很贼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恨不得上去撕她的嘴。
“后来，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天快亮了，皇上才把我叫醒。让我照看你，好一番交代后，才离开了去准备早朝。若晗，宫里的事你我都明白，这个事情，皇上也难。”听荷她，摸了摸我的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点点头，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自己。是的，自己是明白。可是心里接受得了接受不了，又是另一回事情。
昨天晚上的动静那么大，怕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而太后的举动，是最让琢磨不透不。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何苦闹出这样的动静来？
就算我勾引之翰，后宫妃姘如此之多，也不再乎再多我一个。那么，昨天的举动又是为什么？她要罚我，大可悄悄的。何必又让我跪在门外，让别人都看见？况且昨天他把我抱走，动静这么大，不可能她不知道。毕竟，那是在她的寝宫外面。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难道是？
好你个太后。好一招杀鸡给猴看！原来我竟白白地让你打了！你说地那些个罪名。不过强加地。只是。那个猴又是谁？
想起他恼怒地声音。我不禁苦笑。是啊。皇宫。有着太多地无奈。你。处在这样你一环境里。只会更加地无奈。可是。你要我怎么办呢？
没等我想个清楚。更麻烦地事情来了。
“郇姑娘。不好了。皇上和太后吵起来了！”寿喜急冲冲地跑进来。吵就吵吧。关我什么事？我翻个身。不去理会。哪里知道他一下把我拉起来。“郇姑娘。太后要你也过去。”
这个太后。又要做什么？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听荷也是一脸地惊疑不定。
到了凤鸣宫。太后和他各自坐着。见我来了。太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而之翰他却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很不自然地把头转了过去。看来还在和我怄气……
只是他们怎么会吵架？看这架势，好象很严重……
自觉地跪了，膝盖还没消肿，痛得厉害。太后一直盯着我，我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膝盖很是难受，涨涨地痛，冷汗便是止不住地冒了出来。没过几秒，我就觉得汗把衣服都浸湿了。粘粘的贴在身上，越发的难受。
“母后，让她起来吧。一个宫女，何苦为难她。”之翰淡淡地说道，一脸的漠然。看上去似乎不过是怜悯下人，其实我心里明白，他，确是关心我的。在他心中，我也比一般奴才更重视些。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拿我当了朋友？
“起来吧。今天哀家叫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太后挑高眉毛，嘴角微翘。看上去很是可怕，让人不寒而栗。此刻她那精心保养的脸上，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我突然有种一切似乎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
“奴婢不知，请太后明示。”我站起来，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
“皇上和哀家说，他很喜欢你，准备纳你为妃。我和皇上商议了一下，决定……”
“禀太后，奴婢身份卑微。岂敢有非分之心？能伺候皇上起居已是天大的福气，怎么敢有奢求？请太后收回成命！”我“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惊恐地说道。太后却是诡秘一笑，眼神看上去很满意。
“皇上，既然她不愿意，还是算了吧。不过皇上，那些个妃子都没消息。哀家老了，想要抱孙子了。什么时候才能让哀家如愿呢？”太后亲和地笑了。温柔地看着他，好一副慈母的样子！
“母后，朕知道了。”之翰他淡淡地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眼神里的怒火足以将我燃烧殆尽。我不敢直视，心却在不停地颤抖。
“皇上。后宫空虚，不如添些新人吧，算起来你也好两三年没选过妃了。但是现在离大选还有几年，不如先在宫里选几个吧。哀家到是看中了几个丫头……”
“母后，儿臣不想纳妃，等些年再说吧。”他一脸不耐地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也不气恼，微微一笑。道：“好吧，不愿意也就算了。但有一点，哀家很是喜欢若晗这丫头，不如就让她来哀家这边吧。至于那几个丫头，都是机灵的。你就在里面挑吧。”
我终于明白太后是为什么了。她想要把替皇上纳妃！若我没猜错的话，其中一定会有昨天那个舒禾！而选妃不可能只一个，那么昨天她处罚我的事情，效果就出来了！而刚刚她先要我为妃，若是我答应，她也会说不如顺便再纳几个。此刻他的不愿意，怕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么我就起到作用了。不愿为妃，那依旧是宫女。她想要个宫女，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若皇上舍了我，她就会让她的人顶了我的位子。可皇上若是舍不得，那就只好纳妃！
好一个一箭双雕！
第十三章 帝王应无情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昨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反应，大概就是在看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吧？
再看他，深沉地看着太后，而后者毫不在意地温柔地笑着。最终，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但凭母后做主。儿臣告退。”说罢，拉起我快步地走了出去。
我被他拖拽着。跌跌撞撞地跑着。有几次差点摔倒。他不耐地一把把我抱起，飞快地走向荷香居。
我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那铁青的脸，心里膨膨地跳着。第一次，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象疼爱小弟弟般的心疼，也不再觉得他还是没长开的少年。他的胸膛，让我感觉到温暖，他的气息，让我觉得心安。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我惶惑地想着，却又不觉得哪里不一样。
到了我的房间，他把我放下来。定定地抓着我的肩膀。我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前看他，我几乎都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一次，我看不穿，他的眼睛里，有个黑色的旋涡，让人在里面迷失。
突然他的脸压了过来，在我来不及反映的时候，他的唇和我的唇压在一起。距离太近，我清晰地看见他闭着的眼睛上颤动着的睫毛。他重重地吮吸着我的唇，那种濡湿的温热，和那种触电般的的麻痒让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一条湿滑灵活的舌轻易地启开牙齿，缠上我的的舌……清晰地感觉着他的狂野，我的心在轻颤……
我想要把他推在，然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却是绵软无力，亦或，自己的心，不愿意让自己把他推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沧海桑田，也许只是弹指一瞬。我们缓缓分开，他轻轻地把我拥在怀里。我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快速的心跳。
突然觉得，若是就这样天荒地老，或许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那一刻，我不记得我和他的身份，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只是全心感受那微妙的，不可捉摸的幸福。
“若晗……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妃子？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句，却将那一刻所有的幸福击碎。那一刻，就如天使坠落到凡间。
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在他惊怒的眼神里，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能。更不愿做你地妃子。你在这里长大。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个什么样地地方。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要属于这里。我明白对你而言。我是特别地。但是那种特别。不过是你对我地身份地好奇。你要我做你地妃子。那你想过没有。若是有一天。你对我失去了这份好奇。那我该如何？要和她们一样。靠着计谋来夺取你地宠爱吗？你是帝王。帝王无情。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地后宫。不少我这么一个。所以。放过我吧。算我求你。”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我垂下眼睑。不再正视他。
“不。不是地。我不是地！”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在我耳边大吼。“我对你地感觉。绝对不是你说地那样！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地挣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我几乎无法呼吸。
“帝王无情！就算有。我也要不起！况且。我对你好。不过是觉得你象我地一个小弟弟罢了！”我大喊。泪水却流下来。
“弟弟？哈哈！”他笑着。“弟弟会对你这样吗？”他地唇压下来。我紧咬着牙。不让他得逞。他狠狠地吸着。甚至啮咬着。渐渐地嘴里有了泪水地味道。咸咸地苦着。那苦。一直到心里……
许久。他一把推开我。猛地回身。一拳轰在门上。门应声而碎。
“帝王无情？那从今天开始，让你看着，帝王是不是真的无情！”回过头来，挂着泪痕的脸上，竟全是狠决！“从今以后，别再把朕当你弟弟！朕的姐姐，只有一个！你，不是！”激烈地喊完，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地上，满心的苦涩。这样做，是最好的吧？他死心，我亦死心。他还不够成熟，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我不能够让他再影响我。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出得宫门，还能够完整地带走我自己的心……
从今以后，他大概不会在想看到我了吧？也不会再对我好了吧？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一阵阵的空得难受。
不久听荷过来，看我这样，叹了一口气。把我从地上拉起起。幽幽地说了一句，“何苦呢？”
我猛的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对他的感觉，我自己都还不是很明白，若不是他今天说出来，也许要等到彻底爱上了才会发现吧！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从那之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只是，他越来越深沉了，我再也看不透。而且也越来越绝情。似乎什么都不能再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一心地扑在政务上。
也不再来荷香居，连湖心亭也去得少了。我日日从湖边过，看那荷花一日日开得荼糜，又一日日的长成莲蓬。偶尔我和听荷会摇只小船，去采莲蓬和菱角。菱角很少，偶尔才找得到一棵。莲蓬倒是很多，每每都要采几篮子。有时候就在湖边坐了，剖开莲蓬，取出几颗黑黑的莲子，剥开坚硬的壳子，吃里面白生生的莲子。这时候，我总是把莲芯用手绢细细的包了，拿回去，装在一个小簸箩里，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
这样的日子，云淡风轻，却最容易让人寂寞。夜里一个人时，总是情不自禁想起他的拥抱，他的双唇，他时而深沉时而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