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俊哥哥,是不是叫我啊?”那女子转头,容貌惊人。她长着一张圆饼大脸,脸长肉疮、黑痣,眼大若牛,鼻翼油腻,随着说话一张一合,重重的湿气已喷向了那白衣俊倪的帅少,厚唇若鱼嘴一般,涂着不均匀的胭脂,冲辰弑凑了过来。
“对不住,姑娘,小生认错人了——”辰弑急急败走,掩了脸,转身便走,听那超级丑女在身后大叫,“俊哥哥——你真没叫错,我叫朝小玉,哥哥……哥哥……”
辰弑身形刚一转过巷口,再也忍不住,提气运功,撒腿飞奔,运起轻功神行了好久,不觉过了几条街巷,确认已将那丑女甩掉,这才停了下来。
他不觉哑然失笑:“呵呵——朝小玉?没想到一字之差,便已谬之千里!”
西边的太阳散尽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沉下。
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了一处寺庙前,辰弑抬眼一看,“普济寺”三个大字,遥遥映入眼帘。
这洛阳城也有几座知名的寺庙,香火尤为鼎盛,这普济寺也是其中之一。
普济寺背靠南市,面朝洛水,是风水极好之地。
恍惚间,已近日落,三三两两的人聚在这普济寺抛祈福绸,放河灯。
“对了,今日是端阳节。”辰弑看向那河岸边聚集的祈福人群,喃喃自语。
那洛河水,浩浩汤汤,一片暮色渐渐落入水中。广阔的河面,在这端阳节的午后,显得格外平静。河面上,还摇曳着许多善男善女放入水中的河灯,带着许下的心愿,飘向远处。
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暮色落尽后,留下熹微星光点点慢慢飘逸在那洛水之上。
洛水汤汤,安知我心?
辰弑靠在一棵祈福树下,看着身边偶尔经过的信男信女,心情阴翳。
善男善女们通常朝着这棵参天古木上虔诚朝拜,诚心在红纸绸带上,写下心中祝愿,再扔那红纸绸带上去……若是树干将其牢牢挂住,便算是这参天神灵听到了信徒们的夙愿,祈祷便也成功。
可这些真的有用吗?不过是走投无路的人求取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他乃五毒教五毒圣子,对于这些,是从来不信,一直深信凡事需只靠亲力亲为,必定成功,从不求人,也更别说信奉神灵了。
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模样,身前穿着红肚兜,手带摇铃,脑门前梳了个桃子形状的髻,在寺前那洛河水边放了一只河灯之后,拉着身边一**要红纸绸带。
“你这孩子——要来做什么?”那**兀自向洛水河中推送着河灯,转头唠叨那孩童。
“我要嘛!我要嘛!我要爹爹早点回来!”孩童两眼晶亮,满是天真与单纯。
辰弑闻言,看了过去,看看那**姿容柔美,也算颇有一番风韵;再看看那孩童,童声稚语,惹人爱怜。他不觉轻轻一笑:这又是个深闺寂寞盼夫归的人。
若是往常,又何尝不是个猎艳的大好机会,可此时此刻,赵小玉走了,便似乎带走了一切,他心里空空落落的,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河边上两个人。
那**本有些烦躁,听那孩童此言,眼神瞬息间温柔许多,摸摸那孩童的头,道:“好好好——依你便是!真是犟不过你这孩子……”她牵了孩子到那祈福的先生桌前,向快要收摊的先生买红纸绸带。
“先生——看这孩子,妾身实在犟不过他……”
那先生放下原本已经整理好的笔墨纸砚,捋捋胡须,笑笑道:“呵呵——不妨事,不妨事的,夫人要老夫如何写?”
先生指指那红纸,用软毛笔蘸了蘸那墨砚中的香墨,望着这**和那孩童,等待着按照别人的心愿下笔。
“这这……”那**许是到了这人前,对夫君的想念也不好说出口,脸上有些许羞怯之色。
“我要爹爹回来——我要爹爹回来和童儿玩骑小马——”那孩童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惹得那周围闻言之人一笑,但都觉这穿红肚兜手带摇铃的孩童可爱之极。
“哎呀——你这孩子……”孩童之言一出,那妇人脸上羞赧之色更甚,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那孩童的光屁股,显是自己的思夫之情被这孩子童声稚言说出来,觉得有些唐突尴尬。
执笔先生笑笑道:“呵呵——不妨事,不妨事的,孩子想父亲,夫人想夫君,实乃人之常情,老夫这便起笔替二位还愿!”
“这古树真……如此灵验吗?”那**有些疑惑。
“这是当然,只要祈福之人诚心告解,神灵定会听到的!”先生将写好的红纸绑在红绸带上,递给一旁的**。
“我要扔——童儿要扔,扔了爹爹便回来了!”那孩童伸直了胳膊向那**要那红纸。
**笑笑,递给孩子,站在一旁,看他蹒跚着步子自己走到那古树下,向上扔那红纸。看他身形尚小,那古木参天,如何能真的扔上去?
**也不帮手,只站立不动,有些走神,看了一眼那执拗的孩子,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天意,那人怎会回来?”
辰弑见那孩童走到他站立的树下,对着那稍稍低垂的树干向上抛扔,小脸憋得通红,一次又一次,可都不能将那红纸扔将上去。
看着那孩童执着的模样,辰弑不知为何竟动了恻隐之心,心底深处有根敏感的情弦被这孩子拨动了。
“小弟弟,哥哥帮你好不好?”
辰弑低下头看向那孩子纯真的眼,那里面的东西,便似自己幼时一般……
◆◆◆◆
十几年前的八月五日,那时李隆基刚刚夺得政权即位不久,开元盛世之时,适逢这日是自己的生日,便将这一日定为“千秋节”,举国欢庆,是个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爹爹,我要娘亲,辰儿要娘亲……”
“辰儿——乖,不哭,你娘亲不会回来了……”申屠夔那个时候尚且年轻,可脸上神色苦楚,便是这十几年来,辰弑日日所见一般。
“那……娘亲去了哪里?”
“你娘亲走了——”申屠夔幽幽一声长叹。
“娘亲不要我们了……娘亲怎能舍下辰儿和爹爹?”
“辰儿,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倒不似爹爹这般老丑……”
“胡说——爹爹不老也不丑!”
申屠夔抚摸着辰弑幼龄的发髻,欣慰地看向辰弑的脸,那眼角眉梢挂着泪痕,神情更自悲苦,不过三十刚刚出头之人,脸上便已有沧桑之态。
◆◆◆◆
“哥哥——抱抱!”那脚下的孩童伸出两手要辰弑抱。
“好——”
辰弑忽而从往事回忆中醒转过来,笑笑看着那孩子,便将他抱起坐在了自己肩上。
他握了那孩童的手,暗使内力,那红纸绸带便被高高抛起,这回反而牢牢地缠绕在了那棵古树上。
“爹爹——”那坐在辰弑肩上的孩子忽而望着远处一个疾行的身影,高声叫了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童儿要去接爹爹,娘——爹爹回来了!”
那孩子又往那**站立的方向喊了一声,辰弑刚刚将他放下,他便撒腿跑向了前面,不多时,果然见他拉了一个挑着货担的男子向这边走来。
“夫君——”那**失声喊道,泪水盈眶,奔了过去。
“娘子——我……我回来了!”那货郎憨直一笑,抱了那孩子坐在半侧肩上,一边挑了担子,一边拉了那**的手,看了又看。
“爹爹,童儿要骑小马——”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抱了孩子,托着手,向归家的路中走去。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总算团聚。
辰弑看着那夜色暮霭下的三人,有些恍惚,看得出神,都不觉背后有一人已在身后数丈之外了。
那人却是个美貌绝色的紫衣女子,她冷冷一笑,声音嘶哑低沉,轻道:“再也留你不得——”
她趁辰弑失神,手指轻挥,弹出两枚尖锐的金钉子暗器,又快又急向辰弑背后打去。
正文 第110节:情仇不眠即成殇(十四)
更新时间:2008…8…23 18:47:28 本章字数:4796
辰弑这才醒悟,方才一时失神,却一直没有察觉,忽闻耳后风声轻扬犀利,料想是高手出招暗算,要想再作躲闪,已是不能了。
“叮咛——”两枚金钉子瞬即便要打中辰弑的背后……
同时“嗖——”一声,带着呼呼的风响。
辰弑转头的瞬间,一根又黑又长的黑龙虬蛟鞭倏忽一声,飞速腾起,扬了开去,正好不偏不倚将那两枚金钉子打落。
那两枚金钉子掉在地上,边缘刚刚接触地面,便腾起一股黑气,发出“吱吱——”声响,显是已经荼了毒了。
“你——”那声音低沉沙哑的紫衣女子又惊又怒地看向这个阻路者,若是往常,她必定不费吹灰之力,连这阻路者一并杀了,可眼下这个却是不能。她的双瞳触到那掉落在地的暗器,竟也有些诧异:“难怪方才那丫头要我带了金丝手套才发暗器,原来……”
“我——不会让你杀他!”
那甩出黑龙虬蛟长鞭的女子,一挥长鞭,那黑虬蛟鞭子似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兴奋地打了几个圈,飞了回来。
黑纱女子牢牢将鞭子握在手里,只是冷冷地看向那紫衣女子,看向那双同样冰冷深蓝的双瞳,一动不动。
辰弑转头,看向那黑纱裹身的女子,心下感激的同时甚是欢喜,他看了看她在那身黑纱下越显发白的脸,多日不见,心中又多了几分爱怜。
他转过脸,看向那紫衣女子,神情清冷,有些不屑,但很快又被吃惊代替,那女子竟是前些日子在西厢房一直居住的女子。
莫非她一直跟到这里?
再看那兀自在地上腾起黑气的两枚金钉子,让辰弑心中又倒抽一股冷气,“又是腐蚀毒?”心中顿时明了,想来,这一路上跟踪暗算的人便是这紫衣女子了。可看她方才的功力,料定不弱,她若要杀人,怎么也用这等下毒的招数?
“前辈也算是高人,可这番暗算偷袭,岂不怕堕了古墓派的威名?”辰弑冷眼看她,想她会玉颜功,必定是那古墓派中人。
“古墓派?”那紫衣女子微微皱眉,脸上不屑,继而仰天大笑,道:“我南宫楚楚从来没有将什么古墓派放在眼里!”
她的眼神又扫向方才那一袭黑纱手持长鞭的女子,一咬牙,暗自恨道:“臭丫头!”那冰冷的深蓝双瞳看着那黑纱女子,满是愤怒的火焰,可一想她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平日的真实面目,也不好发作,便又对辰弑恨道:“算你这小子运气,今日我有伤在身,下次不会这么好运了——”
言毕,提气众跃,轻灵身形几下腾跃,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是你?”辰弑惊喜地握住那黑纱女子的手,一想方才她救自己,便掩不住欢喜。
“怎么驸……公子你,还记得我吗?”那女子声音一颤,改了称呼,急忙抽出被辰弑握住的手,转过身去,黑纱映照下的蓝色双瞳有一抹忧伤一闪而过。
“我,我怎么会忘呢?楹楹,好楹楹……”辰弑又回复了往常戏谑的神情,走过去,嬉皮笑脸的,从背后搂住了她的双肩。
方才挥鞭救辰弑的,正是蓝香楹——吐蕃皇庭的公主。
“你记住我又如何?公子你……已经不是香楹的驸马了!”想起日前母后深知她被五毒教五毒圣子所惑,将她关入地牢禁闭,却在同时向五毒教这厢毁了婚约。
原本母后派她接近他便是要套取长生不老的若干秘密,如今自己非但没有套到什么,反而让辰弑不知不觉间偷了自己的心。
“好啊,我既然已经不是楹楹的驸马,那何以你方才要救我?那紫衣女子,好似很怕你,凭她的功力,本可一并将我们解决掉的,怎么一见到你,掉头就走?怎么?她是你的手下?”辰弑在戏谑间,仍是在刺探她的秘密。
“我……你……”蓝香楹想起方才那紫衣女子和自己同样冰冷的双瞳,便有些心寒胆战,这双燃烧着深蓝火焰的双瞳,她过去时常见到,或在平日那张冰冷的蝴蝶面具下,或在那冰窖里与那冰冻男子相依相偎的女子脸上,若不是为了救辰弑,她万万不敢对那双深蓝眸子的主人不敬。
“公子的疑问,恕香楹无从答你,香楹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公子,一定不要相信公子身边的女人!如此方保平安!”蓝香楹深知母后今日杀不了辰弑和那赵小玉,他日必定会动手,只是不知,何以母后如此痛恨那位赵姑娘?
“不相信身边的女人?楹楹呢?我该不该信?”辰弑笑笑,双眸看向她躲闪的眼。
蓝香楹叹了口气,幽幽道:“难道公子忘了?香楹从来都不在公子身边的,怎么能跟那位赵姑娘和云师妹相比?”话中的醋意,已甚是明显,她转身欲走,却让辰弑拉住了手。
“好楹楹,你又要去哪里?不若留在我身边吧?”这些日子不见,辰弑心中倒多了分依恋,况且,有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