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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勇俊高中时有个十分要好的女同学,叫文文。对体弱的勇俊非常照顾,一次他生病文文居然和父母把他接到自己家里去住,一直休养到病愈。勇俊心里情苗暗茁,他考上海的最大动力不过是因为文文在这里外语学院读书。
然而事情没有预想的那般顺利,文文来上海后变化很大,除了把一些特别难做的作业从信箱发给勇俊做外,一般不大联系。到交大报到以后,勇俊找她谈了一次,女孩说得很明确,她要嫁个成功人士,勇俊将来成龙成虫尚未可知,即使成龙她也等不起,因为女人很容易就老了。
伤心总是难免,勇俊觉得在诺大个上海,分外孤独。“所以,女孩子大都讲求实际,像苏菲这样的已经不多了,你比我们幸运多了。”
回来的车上,我忽然心生感慨,揽过苏菲问她,“如果我不够交大的分怎么办?那样就得仍回本校读。”她轻声说,“我就毁约,回去找工作。”我紧紧搂住她,觉得就算沧海桑田,怀里的这个人儿也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要回去了,苏菲买好票,帮我收拾东西,把用的吃的一样样放到背包里去。她忽然停下来,从背包的夹层里翻出一个东西问我,“这是什么?”
我登时懊悔得差点砸自己的脑袋。因为这次来我觉得苏菲不如以前大方,也可能是全家人在上海居住开销太大。自己的钱怕不够,就跟她说来的路上钱包被偷了。江胜强曾经丢过钱包,他详细地给我们讲了事情的经过,我照葫芦画瓢,只不过把当事人换成了自己。
苏菲深信不疑,还一直安慰我别上火。一切用度都由她来出,没想到皮夹子被她发现了。我连忙又跟她讲,现在的贼偷东西,只把钱拿走,皮夹子被贼扔在垃圾桶里但我找了回来,现金虽然全部丢失,但所幸证件都在,卡也在。可是卡里只剩下100多元,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
苏菲没吭声,继续把东西整理好。临出门前,她担心我下车没零钱,又跟她妈妈要了五十元给我。
回学校后,我噩梦连连,一会儿是自己哪儿都考不上了,一会儿是苏菲要走,我拉她,她只轻蔑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冷笑。
交大的线划出来了,我的分数相去甚远,自费都绝对不可能。看来我只能回本校就读了。我去系里询问情况,孙玉文在。看了我的成绩,他有些吃惊,“没想到你可以打这么高的分”,其他几位老师也有同感。我在心里暗想,在你们眼里,我竟然是这么差的学生!
理工今年不接受调剂,这下我可慌了。苏菲回来了,我心情不好,没去接她。我想办法联系上海的学校,我先找了孙玉文,我记得去年蔡勇俊就是他帮的忙。孙玉文帮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找到人,他说等一等再联系。我等不了,现在就像火上房。孙玉文一直不像别的老师那样喜欢我,似乎我的悲情家事也打动不了他。他的眼睛总带着研究意味,让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浑身不自在。我问过别的同学,他们倒没觉得。
出了门我在心里发狠,妈的,看我不顺眼,等老子有本事的那天!
回宿舍,他们在聊天,说的是凯哥。上课时吴铭凯无限深情地说,“我女儿在富丽华演讲时,我坐在台下都哭了。”大家都说他是性情中人,又开玩笑说所以当不了官。我忽然想起张国庆毕业论文他也帮忙了,赶忙问他教研室的学生他什么时间在。
今晚就能来,我喜出望外。
跟吴老师的谈话果然很轻松,我讲完他就开始打电话,最后联系了两所大学,让我自己选择一下。
我回来后上网查询,这两所理工大学排名都不如我们学校,一看学校的网页我心都凉了半截。早知道就不考交大了,现在后悔都晚了。二柱依旧落榜,但还是虽败尤容的样子,因为他考的是清华,即使没考上也不可耻。他表示要继续考下去,直到敲开清华的大门为止。
看到他,我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一点。陈颖芯也没考上工作了,她照顾二柱,帮助他圆清华的梦。
第五章 从裂痕到分手
苏菲宿舍的毕业生都要离校了,她搬回自己学校住。苏菲没回来时,我把她的电脑拿到我的宿舍来用,我自己的寒假带回家了。苏菲搬家,电脑得拿走。我很不高兴,她电脑的配置比我的好许多,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正好宿舍里他们在看艺术人生,朱军专访周华健,我拉她过来看。
周华建是我最喜欢的一位歌手,不仅仅因为他的歌曲,而且因为他的身世。他在酒吧唱歌时认识了他的妻子,从两个人在一起到他成名,都是妻子工作支撑他,负担家庭的开销。他有首歌叫《一起吃苦的幸福》就是描写他的生活的。我让苏菲看,观察她的反应。还没看完,她接了个电话,说同学来帮她搬家,得回去。
我跟她一道走,顺便探讨。“你看,周华健的妻子是外国人,和中国的女人不同。外国人比较单纯,爱得也纯粹。能够全力以赴地付出,不要求回报。而中国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要求回报的,这样动机就不纯!”苏菲停下脚步,“你让我看节目就是为了这个?是的,我是要回报的。我要你好好的,真心诚意地爱我。”
她走了,我站在那里生闷气,就好像我不爱她似的。
我给妈妈打电话,她说苏菲给她来过电话,两人讲了好半天。然后妈妈语气沉重地问我,“你为什么骗我呢?”我吓了一大跳,难道苏菲怀孕的事妈妈知道了?“你外语六级没过,只过了四级,你怎么说都过了呢?”啊,原来是这样。我忙解释说,当时刚考完觉得不错,应该能过。但是最后没过也不好意思跟她讲了。妈妈听后语气缓和不少,说:“苏菲还问我你的电脑怎么样?我告诉她还是特意找人去省城配的,花了五千多呢……”我心里暗叫“糟糕!”因为一开始我跟苏菲扮可怜,说电脑都不敢用贵的,只能买二千多的对付用一下。我问妈妈,“她是特意打听这件事吗?”“不是,好像就随口问问,主要是看我身体怎么样。”我松口气,也许我多疑了。“你们没什么事吧?觉得你有点奇怪啊。”我敷衍几句,放下电话。
最后我定下一所学校,吴老师帮我联系好,我准备去复试。我心里是非常委屈的,我一向骄傲,自视很高,总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其实凭心而论这个成绩也说得过去,可是我心里仍然深深难过。苏菲只讲尽力即可,不必过分苛求,交大毕竟强手如林。
要复试了,吃的住的地方还没解决,勇俊那没有地方,上海我不认识别人。即使李白在我也不想麻烦她。苏菲的单位给她一间小公寓,装修得很漂亮,条件不错,连电视空调洗衣机都配齐了,但是得八月份才能入住。她爸爸妈妈看后也非常高兴,他们要退房子回北方了。我急忙找苏菲,特意买了一束花。
没想到她静静地说,“你是担心复试没地方住吧?我给爸妈打电话了,你去我们家住,他们等两周再回去。”太好了,问题解决了。但我还有些不安,觉得她的话似乎不带感情,看我的眼神也有些陌生。
复试很顺利,好多同学都是考交大漏下来的。也有的人看到校园后放弃了,决定回去再考一年。都结束了,就等拿通知书。我百感交集,这一年,栉风沐雨的,真不容易。我回来后,要找到苏菲,跟她说,在上海我们好好生活。
回来几天了,我把积攒的脏衣服都洗了,没有衣服穿,等终于可以出门,我去苏菲那取我的东西,还是去年搬回学校时放到她宿舍的呢。
到了她学校门口我打电话,苏菲不久就出现了。
见到她我连忙嚷嚷,“从早上起我还没吃饭呢,怎么样请我吃点东西。”苏菲头也没抬,“为什么不吃饭?”我嘿嘿一笑,“到你这来,你怎么也会请我好好吃一顿的,要不咱们吃火锅?就是第一次我们吃的那家,我一直觉得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火锅店。”
吃饭时她问我:“为什么跟我妈妈张嘴要钱呢?”我明白她指什么。因为吴老师帮了不少忙,我得买东西感谢他,又给妈妈买了一些礼物,所以带的钱不够了。临走的时候就向苏菲的妈妈要了些钱,她爸爸妈妈看着挺厚道的,没想到还这么计较。怪不得妈妈跟我讲,农村人毛病都特别多,看我那几个姑姑就知道了。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果然不假。
我很不满,“都不是外人了,给点钱也计算。”苏菲叹口气,“因为你去他们才没回东北,照顾得也很周到。我们还没结婚,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呢?”“结婚结婚,恐怕这才是你们的心病!就不应该找比自己大的女人。就像叶云龙,找了个大五岁的女朋友,整天闹腾结婚结婚的,叶云龙都想分手了。”我气呼呼地说完,狠狠地搅着锅里的肉。“我并没有逼你结婚,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跟我父母要钱,还是要有点分寸的。”
我低头吃肉,不听她唠叨,还好她说了几句就不讲了。我问苏菲学校的情况,条件好得超乎我想象,到底是上海啊!我登时又高兴起来。我是调剂的学生,肯定得自费了。钱是个严重的问题,不知道苏菲能帮我多少。
我跟苏菲讲:“你每个月开那么多钱,给我发工资吧!”苏菲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问我想要多少。我琢磨着不能把她吓跑了,就说五百,苏菲笑笑,说“小意思”。她跟我讲了有两个同学毕业结婚,要随礼呢。我可不想结婚,最起码读研期间不能结婚,等我毕业了有点经济基础再说。以前说考上就结婚证明我不成熟,幼稚。我妈是要和我一起生活的,我以前就跟苏菲讲过,妈苦了一辈子,晚年得让她享享福,如果有一千五百元钱,我会给我妈一千四,给苏菲一百。当时她笑着说:“我自己能挣,为什么要花你的钱?”我说:“妻子都花丈夫的钱!”言犹在耳,事实上是我自己一直在花她的钱。去年一年为了支撑我考研,苏菲花掉了三万块钱。
我对苏菲说了我的观点,必须得万事具备了才能考虑结婚问题。再说了,硕士、博士大都呆板,像我这样相貌英俊又能说会玩的必定是凤毛麟角,该多么抢手啊!说完我哈哈大笑,她没有笑。
听到我坚决不结婚的表白,苏菲叹口气,她扬起头看着我,终于说道:“雪松,你已经考上了,我们分开吧!”
我以为听错了,什么?最苦的时候我们挺过去了,现在却要分开?当时我背负债务,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地站在她面前,她接纳了我,如今我考上了,正应该跟她分享胜利喜悦时,她说分手?
我不同意,我当然不同意!
苏菲说我们的相逢是两个孤独人的邂逅。她还记得当时是各校聚会,整晚我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会后还一直把她送回学校。
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充满了热情,语言富有感染力。
当不久以后,我对她讲了自己的故事时,她很受震撼,为我难过。
后来熟悉了,我告诉她在网上认识一个上海女孩子的经过,当然是可以说的部分。她理解我。尤其是为了李白我贷了几年的助学贷款,苏菲很感动。
戒指的事她竟然也知道,她以为我送它是为了和李白做一个了结,所以她连问都没有问。
苏菲问我,她毫无保留地接纳了我!同时也意味着接纳了我母亲,即使她十分刻薄暴躁。我对这点是否有疑虑?是的,我觉得来得太容易了。
苏菲说:“可惜我没有机会讲给你,因为你一听到‘农村’两个字就鄙夷不已。”
每个人的成长都不同,她在北方的一个小山沟里长大,交通不便,一下雨路就不通。苏菲很大了没有坐过公共汽车,刚出门读书因为不敢坐电梯被同学嘲笑过,甚至没进过大的百货商店。抚养两个孩子使父母心力交瘁、筋疲力尽。一次下大雨,全家人没带伞,在雨里奔波,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
所以不奇怪,她从小就会做所有的家务:煮饭、烧菜、缝补、织毛衣,甚至——绣花。这是个原始淳朴的地方,一段自由却不够精彩的青春时光,是近几年才富裕起来的。苏菲说自己“曾经有一个时期很憎恶它”。
但是在离开很久之后苏菲才发现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家里的状况越来越好,她们都读研,由农村走向了城市。但是透过名品服饰、现代家居与一切时髦的表象,她总记得一家人没有伞,在雨里跋涉的身影。
苏菲走入了广阔世界,了解了许多天下大事,亲身感受了其他一些地方的风土。当身边许多事情被复杂化,被人为操作得真假难辨时,她会想到她的小山沟:伯父是种菜好手,但从没卖过一棵。四邻八街全都吃她们家的菜,连谢字都不必说。邻居大婶赶集时为给家里抢购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