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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谁也看不见谁的眼睛,但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同一心情,同一节律。两人的头同时碰在了一起,相互寻找着对方的嘴唇。
“咱们回家吧?”黄珊透了口气对高寒说。
高寒同意了,松开了黄珊。黄珊拿着遥控器打开了车门,高寒却抱起黄珊把她拥进了后车门。
门重重地关上了。
大堤上,两只发情的猫儿在河边相互追逐着,不时地发出多情的叫声。高寒和黄珊听不到这美妙的叫声,他们在忙乎着自己春天的事。高寒忙着耕耘播种。酝酿云雨,黄珊忙着承受春天的雨露。
黄珊和高寒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十一点,黄江河和蒋丽莎早已睡下。蒋丽莎听高动静,穿着睡衣就从卧室跑了出来。
车子的事关乎的不仅仅是经济的利益,还牵涉到政治。市委书记的夫人**辆如果被传了出去,黄江河首当其冲受到牵连。如果处理不好,被人加以利用,就会演变成一场政治事件。
权利是水,官人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蒋丽莎是睡在黄江河身边的女人,更是坐在黄江河船上的女人,她胆大妄为的行为将给黄江河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小两口在车上耳鬓厮磨一番,回到家里已经精疲力尽。他们刚进到卧室,蒋丽莎就跟着进来了。
“哎呀,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原野还在我们的床上呢。这小家伙可真乖,晚上我把他搂在怀里,含着我的奶头一个劲儿地吸,吸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来就是想问你们,是让他留下还是把他抱过来。要我说就让他留在我们那儿,从今天开始我就试着替你们照看他,怎么样?”
高寒心里清楚,蒋丽莎这时提起原野纯粹是在找借口,她所关心的是她的车子。听到蒋丽莎提到原野吸她奶头时所说的不自在的话,高寒也感到浑身不自在。
那天蒋丽莎的失态,在高寒的心里留下了永不消退的阴影,只要看到蒋丽莎,高寒就想起那差点**的一幕。
“就让他留在你们那儿,试试看能适应不,如果他习惯了,我和高寒也就省了很多麻烦。不管成与不成,我和高寒先谢谢你。”黄珊客气地对蒋丽莎说。
“一家人光说两家话,原野是我的孙子,照看孙子是天经地义的事。隔过这层先不说,要说谢谢,我该谢谢你们才对。我那么大的事要是被你们摆平了,我还不知该怎么样感谢你们呢。”
绕来绕去的,话题终于绕到了车子上。蒋丽莎不愧比高寒和黄珊多吃了几年饭,处理任何事都显得老谋深算,高人一筹。
“你要不提我们倒给忘记了,车子的事已经给来华说清楚了,她说她会尽力的,让我们等她的好消息。”黄珊说。
既然来华已经答应了,以她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事情肯定会有转机,蒋丽莎吃了半颗定心丸。眼看夜深,不便久留,蒋丽莎就告辞出来。
第二天六点多钟,蒋丽莎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餐后便叫醒了黄江河和高寒夫妻。在黄江河洗漱时,蒋丽莎已经盛好了饭菜,只等三人就坐用餐。
高寒和黄珊洗漱过后,去黄江河的卧室看正在熟睡中的原野。黄江河从盥洗室出来后,刚要坐下吃饭,就听到了大门外三高一低的汽车喇叭声。他站起来走到卧室,拿着公文夹和蒋丽莎打了声招呼就要出去。
“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吃饭就走。”蒋丽莎皱起眉头,眼睛眯成一道缝,带着怨气质问道。
“我今天到省城去开会,到了地方再吃,要在家里吃怕会耽搁时间。”黄江河嘴里说着,脚也没停。
“你的敬业精神我很佩服,不过我可警告你,这喇叭声可不能常听,听久了耳朵就会出毛病。趁着你的耳膜还没破坏之前,我把话说到前边,那喇叭声可像是唢呐声。唢呐声知道吗?就是死人出殡时走在最前边的为死人开路的音乐家——”蒋丽莎阴阳怪气地说。
“你还是先找一片卫生纸,把你的嘴巴擦干净之后,再把你屁股上的屎擦干净,然后再来关心别人的事。咸吃萝卜淡**心。”
黄江河边走边说,话说完了,人也没了影。
蒋丽莎狠狠地把手中的筷子甩到了地上。正在这时,高寒和黄珊走了进来。蒋丽莎看到两人,脸上马上堆满了笑,然后弯腰把甩到地上的筷子重新捡起来。
“**爸这人真是的,我大清早起来做好了饭,他倒好,打声招呼就走了,不知好歹。”蒋丽莎嗔怪说。在孩子的面前,她不想暴露她和黄江河之间的矛盾,免得高寒和黄珊看笑话。
突然间,她变得若无其事起来。
高寒和黄珊坐下开始吃饭,蒋丽莎却站起来出了餐厅的门向卧室走去。大早上,她的好心情被冰莹的喇叭声搅得乱七八糟的。她要去给白宝山打电话,弄明白黄江河到底去省城开什么样的会议。
“小白,今天**记是不是要到省城去开会?”电话一接通,蒋丽莎就质问白宝山道。
“天没亮我就听到房子上的喜鹊叫喳喳的,想着今天一定有好事临门。没想到才上班就接到恩人的电话。你说**记开会的事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想,我名义上车队的副队长,可这是个只拿饷银不干事的闲差,市委书记要去开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蒋姐呀,我这几天正琢磨着和你联系呢,我的工作倒真是很舒坦,就是没事干,闷得慌。你要是有机会呢,就好好地给**记说说,干脆还让我当他的司机。这样我也不闷了,你打听点什么也方便,你看……”白宝山在办公室呆着没事,干脆和蒋丽莎扯起了闲篇。和**感迷人的**扯闲篇,白宝山感到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他这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被蒋丽莎的一顿臭骂搅黄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半夜说梦话呢。我说过了,能让你在市委大院呆着已经不错了,还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要把我惹烦了,小心你从那里滚蛋。我相信你不知道,但你鼻子下面的嘴是干什么的,是专门吃饭的呀还是烟囱?你不知道就不能打听一下吗?我给你半个中午的时间,你给我打听一下,看看**记到省会开的是什么会,什么时候回来。消息弄准确就给我个回话那么我中午请你吃饭。”
白宝山见蒋丽莎发了火,再也不敢耍贫嘴,在电话里“是是”地应着。
不知白宝山中午之前能否打听出什么来,蒋丽莎听到后又会作何反应。
第446章 朋友有难两肋刀 醋意大发精设陷阱(中)
白宝山接到了蒋丽莎的圣旨,放下电话后不敢怠慢,正要站起来想门外走去,借故到黄江河的办公室向小吴打探消息,碰巧后勤处长王任枫推门进来。
白宝山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本地产名牌黄河香烟来,递给王处长一支。从不当黄江河司机开始的那天,白宝山就换了口味,不再抽玉溪,改抽黄河牌香烟了。人得顺应潮流,更要适应环境,外快少了,就得考虑经济承受能力,改换口味,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王处长接过白宝山递来的烟,直接把香烟卡在了耳朵上。白宝山见处长大人没有抽烟的兴趣,就自己叼一支在嘴上,然后点燃。
“请问**记在吗?”白宝山抽了一口烟,拘谨地问道。
白宝山现在为人说话的态度和风光的时日相比,已经判若两人了。那时候的白宝山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处处都显出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态。现在不同了,他名义是副队长,其实这队长就是站着茅坑拉不出屎的位置。他不是不拉屎,而是无屎可拉,或者说别人不叫他拉屎。
“你是车队的副队长,大院里所有的车辆都归你安排,你能不知道**记的去处?”王处长客气地反问起白宝山来。
在白宝山从市委大院滚蛋之后,后勤处长对他已是冷眼相看。但后来白宝山杀了个回马枪,后勤处长重新明白了一个道理:是神都能下三分雨。虽然他不知道白宝山是怎么样扭转乾坤的,但他清楚,他能重新回来,里面一定有很多秘密。所以,他对重新杀回来的白宝山也不敢过于冷淡。这是为官之道,平时小心谨慎地为人做事,有时稍不留意,还要被人咬上一口,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无疑是自掘坟墓。
白宝山听处长反问自己,不免有些尴尬,看着处长一个劲儿地*笑。这笑很**,王处长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记到省城领奖去了。”处长终于道出了事情。
“领奖,什么奖?”白宝山好奇地问道。
“还记得去年的那场大风中的砸死司机的事故吗,**记黎明亲临现场指挥,后来被媒体**,成了去年全省的十大风云人物之一,他到省里参加表彰大会去了。怎么,你找**记有事?”
“没事,没事,她的爱人蒋丽莎——呵呵,还是不说吧,家事家事。”
白宝山说了个半截话,然后就客气就出了办公室。
这家伙,不愧做了**记几年司机,连**记新任的老婆都和他有来往,不简单,不简单啊。处长心里想着,摇摇头。**,我得小心了,**记把他弄到这里来,说不定就是来取代我的位子的。
白宝山出了市委大院的门,找个背角处就拨通了蒋丽莎的电话,把处长的原话鹦鹉学舌般说给了蒋丽莎。
“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见了面再说。”蒋丽莎在电话里命令白宝山道。
听了蒋丽莎的话,白宝山心中一阵狂跳。自己在黄江河那儿失势了,但她的夫人把自己看成了知己,也该是一种幸运。只要能和书记夫人打成一片,自己日后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蒋丽莎把车停在了约定的地点。
白宝山看见蒋丽莎的车子,就奔了过来。蒋丽莎示意白宝山上车,白宝山伸手就去开前门。蒋丽莎皱着眉头向后面摆摆手,白宝山这才知趣地从后门上了车。
要和蒋丽莎平起平坐,白宝山还差不止一点距离。
白宝山上车后,车子直奔南郊。蒋丽莎不说话,白宝山也不敢轻易张嘴。在蒋丽莎的面前,白宝山就像是一只狗,没有讨价还价的份儿,只能摇尾乞怜。虽然他一直仰慕这位风韵十足的**。
当初和黄江河一道到农场时,蒋丽莎把自己看做黄江河的红人,客客气气地对待自己,还人模人样地陪着自己打牌,白宝山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美滋滋的。
可是,那美好的过去已经成了昨日黄花。现在,自己对蒋丽莎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儿。虽然白宝山心里不痛快,阵阵失落不断涌上心头,但一想到毕竟还能和蒋丽莎同坐一车,也还多少有点知足。
不能成为有权有势的人,就想方设法成为有权有势的人身边的红人或座上宾,这是白宝山悟出的人生哲学。当然,如果能与眼前的美人合二为一,那才是无比的荣耀。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车子上了高速后,白宝山还是听不到蒋丽莎的片言只语,就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黄江河为什么不用你做司机了吗?”蒋丽莎没有正面回答白宝山,而是反问道。
“不知道,还请你明示。”
“因为你的脑子进了水银。我当初费尽力气把你安排在车队,就是为了叫你给我提供情况——他的生活上的信息,你倒好,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要是觉着呆在那里不合适,等他回来我就好好地替你求个请,给你换个地方。”蒋丽莎毫无表情地说。
“谢谢你的栽培,我要是能再回到**记的身边,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拉倒吧你,我看以你的猪脑子,还是回家比较合适。”蒋丽莎冷笑着说。
白宝山无语。
“咱们今天去省城,打听出她和他住在哪儿,到了晚上你就给我盯着点,把情况搞清楚。”
“你要我来干什么呢?”蒋丽莎想搞清楚黄江河和冰莹的情况,而白宝山所关心的却是他此次陪着蒋丽莎一起来的作用。
“这种事情我方便出面吗?”蒋丽莎不屑一顾地说。
“我明白了。不过,要是**记发现了是我在跟踪他,怪罪下来,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我在,你怕什么?”蒋丽莎自信地说。
蒋丽莎又给白宝山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的上嘴唇和下嘴唇像风箱一般一张一合,白宝山就受宠若惊了,心情兴奋到了极点。士为知己者死,即使为了报答蒋丽莎的知遇之恩,白宝山也会奋不顾身地为她去劈荆斩棘,甚至舍生忘死。
以蒋丽莎的聪明才智,打听到省委表彰上年度风云人物的开会地点简直就是小菜。在保卫处,蒋丽莎一个媚眼就从保卫头目的口中获得了代表们晚上下榻的宾馆——红沙龙大酒店。
等蒋丽莎领着白宝山在红沙龙大酒店开了两个房间住下后,白宝山来到了蒋丽莎的房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