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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是在挖苦警察,他挖苦的就是他自己。
郝琦火急火燎地赶到工地时,所有的作业已经被勒令停止,童百川和他的同事们还在对建筑工们挨个询问事故发生的经过。
当郝琦走到童百川的身边时,一个工人指着郝琦对童百川说:“这就是我们的大老板。”
童百川打量着郝琦,就像在欣赏一个侏罗纪的恐龙。他没有郝琦的钱多,但他是建委安全处的处长兼建委副主任,是国家公务人员。他打骨子里羡慕像郝琦这样的有钱人,在表面上却盛气凌人。郝琦不认识童百川,更不知道他就是主管建筑工地安全的处长。但从气势上看,郝琦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检查团队里的一把手。
于是,郝琦就对童百川笑笑。
那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畅快的笑,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郝琦希望童百川能接纳他的笑。可是,童百川就像没看到郝琦的笑。
童百川把郝琦打量一番后,把手背到后面,冷冷地,但十分严肃地问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你是——”郝琦反而在等待着童百川的进一步介绍。
童百川闭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旁边的监工头对郝琦说:“这是建委安全处的童处长,专门来调查事故的。”
郝琦把双手伸到童百川怀里,可童百川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他的两手依然在后面背着,无动于衷,就像警察不想和犯人握手那般。
郝琦只能把手缩了回来。
“欢迎光临指导。我早上到检察院去了,一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急忙赶来了。我还饿着肚子呢,要不咱们先到市里吃点饭,边吃边谈。”郝琦努力在营造一个宽松愉快的氛围。
“饭就不吃了,我们以后还有吃饭的机会,可是你想过那些死者吗?他们还能吃饭吗?他们的家人现在吃得进饭吗?别和我谈吃饭,还是先谈谈事故吧。我现在要你详细地汇报一下事故的经过。”童百川板着脸,冷气森森地说。
“事故发生后我才赶到,经过不太清楚。我赶到这里时,医生说已经没有抢救的意义了。”
“为什么不上报?”
“死者入土为安,莫非就是钱的问题,我赔钱了,满足了家属的要求。昨天累了,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检察院,向王伟明检察长做了具体的汇报。”郝琦解释说。
“好大的口气,你赔钱了,你有多少钱,你的钱能买回死者年轻的生命吗?能给死者的孩子当爸爸吗?现在有人给你一个亿,要你去死,你舍得死吗?检察院和建委的工作性质有本质的不同,一码归一码。你没有及时上报,已经是错上加错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反省……”
郝琦昨天奔波了一天,又和莲花缠绵了一个晚上,今天又被检察院叫了过去,像个孙子般在检察院坐了半个中午,现在又饥又渴,正烦着呢。一来就听童百川趾高气扬地唠唠叨叨,再也按不住心里的火气,于是就打断了童百川的话,说:“我从检察院出来后本来要去建委的,可一听说你在这儿,我就立即赶了过来。我已经向人大的李主任汇报过了,他说他下午就到建委,向建委主任李北平打声招呼——”
“你说什么,建委李主任?他算个鸟毛,给他汇报又怎么样,难道他能庇护你不受到法律的制裁。张嘴闭嘴就是检察院建委主任的,老子管的就是安全,谁也做不了我的主,不信咱们就试试。”童百川见郝琦不耐烦,就对他大发雷霆起来。
童百川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骂建委的李主任,是因为李主任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再过几个月,建委主任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他平时和李北平积怨很深,见郝琦抬出建委主任做挡箭牌,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兵出身的郝琦哪里受过这等鸟气,见童百川出言不逊,也犯了牛脾气,就瞪着眼睛说:“你不就管个安全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一颗大葱了,一口一个老子的,老子在边防当兵时,守卫着整个国家的安全,也没你那么气盛。我实话告诉你,给你个笑脸算是抬举了你,莫说一个安全处的处长,就是***建委主任,把老子惹急了,老子一句话照样把他赶下台。知趣的咱们还是朋友,吃点喝点我再拿点我都奉陪,要是给脸不要脸,你就小心从建委滚蛋。”
这话也真够霸道的。在北原市的建筑领域里,无论公司再大,老总再有钱,还没人敢和他这样叫板。他一听也急了,就指着郝琦的鼻子说:“小子,算你有种,没我的话你要是能开工,我***就用头走路。兄弟们,咱们走。”。!
第541章 冤家路窄动拳脚
&;nblou。om^他一个人大代表,北原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建委一个小小的处长都干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他要是不做建筑这个行业,怎么也不会和建设部门车上关系。
车子快到北原市时,他接到了人大李主任的电话。
李主任告诉郝琦说,他没有联系到建委的李北平主任,同时想请郝琦一块吃饭。提到吃饭,郝琦就来气。李主任要不是在和他一起洗澡时诱惑他加入建筑行业,他怎么会落到被人奚落的境地。他冷冷地告诉李主任说:“我还没吃饭,但我不饿。”
李主任听出了郝琦的不愉快,就告诉他说:“蒋场长也在这里,你还是过来吧,这也是她的意思。”郝琦刚要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蒋丽莎的声音。
“这两天你辛苦了,我和李主任已经点好了菜,就等你了,快过来。”
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蒋丽莎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无论叫他做什么他都会一马当先。
郝琦赶到酒店时,蒋丽莎和李主任真的点好菜在等他。说不饿是假,他一大早就被两个检察员喊到检察院,从检察院出来又到了工地,和童百川对骂一通,肚子饿得早已咕咕叫。
郝琦进到房间,也不洗手,伸手抓了一根鸭脖子就啃起来。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啃完一根又一根,顷刻间就把几根鸭脖子啃个精光。李主任看着他那副馋相,抿着嘴不停地笑。
等郝琦面前的盘子空下来,抓起餐巾纸擦手时,蒋丽莎才说:“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饥挨饿。你看咱们的郝老板,平时风度翩翩的,一副君子相,今天一定是饿坏了。还吃吗,要吃我再叫两盘,管够。你不用担心,今天我请客,不用你买单,免得背后说我们吃白食。”
李主任也接话说:“谁都不要买单,今天我来付账。郝老板这两天辛苦了,该我犒劳一下。听你在电话里的口气,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妨说来听听,我和蒋场长给你出个主意。”
郝琦刚才吃得太急,噎住了,打了两个饱嗝后,抬眼看看两人,说:“你们就别争了,我来买单。不过今天咱们这可是最后一次进餐了,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分道扬镳。”
蒋丽莎以为郝琦开玩笑,就问道:“公司刚刚开张,只不过出了点小麻烦,你舍得吗?”
郝琦说:“有什么不舍得,不就是一个破公司吗,说扔就扔了。”
蒋丽莎看看郝琦,不像在是开玩笑,就又问:“好大的口气。我和李主任都在,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你尽管说来,我和李主任能替你做主。如果做不了主,我就把老黄来出来。不是吹牛,在北原市,还没有老黄摆平不了的事。”
郝琦没有接话,吵着要喝酒,蒋丽莎说:“只要郝老板高兴,咱们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李主任敢不敢应战。”
李主任软不拉几地说:“我老了,血脂稠,血压高,血糖也高,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了。你们喝,我观战。”
蒋丽莎知道李主任说得是实话,也不勉强,随即叫服务员上了两瓶五粮液,准备和郝琦决一雌雄。
论酒量,就是两个郝琦也未必是蒋丽莎的对手。但是,郝琦今天受了委屈,想借酒浇愁,只要输了,就一个劲地往肚里灌。半个小时以后,一瓶五粮液已经见底。蒋丽莎关心地问郝琦说:“都是自己人,如果你不能喝,千万别勉强。酒是人家的,身体可是自己的,没有身体,什么也干不成。”
郝琦借着酒劲,大大咧咧地说:“什么也干不成?我就不信。我只有喝多了才干劲十足,不信咱们当场试试。”
酒多失言,难以把控。蒋丽莎听得面红耳赤,李主任捂着嘴只想笑。郝琦看看李主任,说:“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人家不是说酒多乱什么来着。蒋场长,你提醒我一下,酒多乱什么?”
蒋丽莎不好意思地看看李主任。李主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站起来到外面喊服务员要茶水去了。趁着李主任出去,蒋丽莎在郝琦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说:“不能喝就别喝,你以为就两个人呀。李主任和老黄是同事,要是被他看出什么来,怎么办才好。我那天晚上没回去,他已经起了疑心了,回去后盘问我好长时间呢?”
“那有什么,你就说和我在一起不就得了。他一个市委书记,难道还要满世界吆喝自己的老婆有了外遇。”郝琦口无遮拦地说。
就在这时,李主任进来了,听到老婆外遇几个字,就问郝琦说:“你心里不痛快,就是因为老婆说你有了外遇。有就有了,怕什么。要是我呀,嘿嘿——”
“别乱说了,他说得不是那档子事。”蒋丽莎赶快堵住了李主任。
郝琦其实不醉,他只是心里不痛快。听李主任取笑自己,就说道:“我老才不说呢。我要是在外边有外遇,我就把相好领到家里,让她好好地欣赏一回,然后帮我拿个主意。***,老子这两天真是撞到鬼了。我出了检察院就给你打电话,话刚说完,工地上就来电话说,建委的安全处在盘问那起事故。我心急火燎地赶到这儿,那个该死的童百川却像训孙子一样把我训了一顿。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真***,当官的没一个好玩意儿。当然了,你们两个除外。你猜猜他怎么说,他说要我们停工。你们一个是人大主任,最高权力机关的领路人,一个事市委书记的老婆,却叫我这么个小卒子打头阵。我也想通了,从今天起,我辞职了,我不做这行了,我还搞我的碳素去。来,继续喝酒,喝酒,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
郝琦说这就去拿酒,蒋丽莎没阻拦。这才知道郝琦为什么心情不好。
两人又干了一杯,蒋丽莎才开始给郝琦宽心说:“你就别生气了,那是个小人物,我不认识,不知道李主任认识不?”
李主任说:“一个小处长,我怎么会认识。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后好好地问问,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有什么背景。一般情况下,我都要想办法拿掉他。”
蒋丽莎打断了李主任,说:“老将就不能出马了,等会儿喝完酒,我给张峰部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就知道了。我只要稍微露点什么,他的前程就玩完了。阴沟里只能流臭水,养个蝌蚪什么的,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和我作对,也算他倒霉。来,喝。”
其实,郝琦并没有喝多,他只是咽不下童百川那口恶气,才胡言乱语的。又喝了半瓶后,郝琦就想去卫生间,刚到卫生间的门口,就看见童百川从里面出来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冤家路窄,分外眼红。童百川说:“小心点,孙悟空能翻十万八千里,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以后有你好看的。”
郝琦一听更来气,说:“小子,别得意,我那玩意儿长在裤裆里,完好无损,老子等你一辈子,你也咬不掉。”
童百川气得咬紧牙根,恨不能立即就咬掉郝琦的命根。正要以牙还牙,恶语相加,这时他的同事从卫生间出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走了事。
郝琦看着童百川和他的同事走向了隔壁,本想跟过去再辩一番,可由于尿急,只能先去进了卫生间。
***,我要把你的尿出来,让下水道把你小子冲走。郝琦一边尿,一边恨恨地想。
从卫生间出来,郝琦进了雅间。刚推开门,就发现走错了地方。
童百川一看郝琦进来,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就站起来,横眉冷对,说:“怎么,还找上门来了,想打架呀。”
郝琦本想退出去,听到童百川如此张狂的话,就说:“小子,整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说完,准备离开。
坐在门口的一个小青年看不惯郝琦的张狂,站起来怒眼圆睁,骂骂咧咧的,说:“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话音未落,一拳就砸在郝琦的太阳穴上。
郝琦当过兵,还是边防武警,自然练过武术,正常情况下,三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他一阵头昏,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他一手提着那个年轻人,稍一用力,就把他掼到了桌子上。
盘子碟子勺子,一阵乒乓响。年轻人趴在桌子上,一头栽到了一盆鸡蛋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