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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没有家了?”郝琦有些纳闷,吃惊地问道。
“丈夫没有了,我肚子怀的是女娃,婆家不管我了。我父亲欠了好多的债,弟弟还没找对象,他自己还顾不上自己。我到婆家,婆家嫌弃我,到娘家,娘家冷冷清清的,你说我一个女人,肚里又怀着孩子,我能哪里去呢?”
姬青说着开始抽噎。声音还是像筷子敲碗的那种声音,清脆中透着浑厚,动作还是那种动作,肩膀一上一下的。
“我赔偿你的钱呢,五十五万呢,都到哪里去了呢?”
姬青抬起眼来,看着郝琦,一字一句地说:“说了你都不相信,你赔偿我们五十五万,按说是不少了。可是,我婆家拿走了四十万,说是这些钱能替他们的儿子养老,我父亲拿走了十五万,第二天就还账了。他前些年搞了个厂子,赔了上百万呢。我一分钱也没拿到。”
郝琦听了,长叹了一口气,他能说什么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郝琦大概已经猜出姬青来的目的了,但他还是想问问,姬青此来究竟要他干什么,于是就问道:“你来这里要我帮什么忙吗?”
郝琦知道他说的是废话,一个女人,丈夫在他的工地上被高压线电击身亡,现在来找他,肯定是为钱而来。
郝琦的话刚落地,姬青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扶着沙发的靠背,又慢慢地跪了下来。郝琦赶快从老板椅上站起,绕过桌子疾步走到姬青面前,弯腰要扶她起来。姬青抓住了郝琦的袖子,仰脸望着郝琦,说:“你放心,我不是来向你要钱的,我丈夫死了,纯属意外身亡,你已经赔钱了,我怎么能讹诈你呢。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来这里工作。当时的合同不是也写着,当公司需要人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我们三个人吗?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拖地板,我不怕累,也不嫌工资少,你就收了我吧。”
郝琦要姬青先起来,姬青说,如果他不答应,她就不起来。郝琦无奈,只能先答应了姬青的要求。他本来是要姬青站起来后才答应她的。
姬青被郝琦扶到沙发上之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温和地问:“你什么文化程度?”姬青说:“职专毕业,学的是会计,毕业后实习过一年,一直没找到工作,后来就嫁人了。”
郝琦的文化不高,对文化人很尊重,一听姬青是职专毕业,就不假思索地说:“你到公司搞统计怎么样?”
“我想没什么问题,我什么时间上班?”姬青激动地说。
“看把你急的,你有孕在身,现在肯定不能上班。”
“我就想现在是上班,我不要你的工资,只想有个精神寄托。”姬青恳切地说。
“你不来上班,我一样发给你工资。这样吧,你先回去生孩子,你的上班时间从现在算起,每月八百,同时享受公司的一切福利待遇。这半年时间算是产假,工资照发。我现在就通知财务科,先给你发一个月的工资,以后遇到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万儿八千块钱对于郝琦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把钱随便给哪个叫花子,虽然姬青不是叫花子,郝琦也不想把漏*点想象成叫花子。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姬青得到了郝琦的许诺,自然是千恩万谢,当场又要给郝琦下跪。她的骨头并不软,给人下跪是最好的表达谢意的方式。姬青刚刚有下跪的意识,就被郝琦用手挡住,并客气说:“你千万别来这一套,我不习惯。如果你愿意,以后就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老婆和一个儿子,我很高兴你能成为我的妹妹。”
都说越是有钱人越是无情无义,在姬青的眼里,郝大老板却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具有一副菩萨心肠,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郝琦真的就给财务科打了招呼,当场给了姬青八百块钱,并吩咐司机要把姬青送到家里。姬青婉谢了郝琦的好意,说走走可以锻炼身体,对体内的婴儿也有好处。
姬青走了,郝琦从站在窗户前,背着手望着正走在院子里的姬青,心里说不清是是什么滋味。
姬青刚出公司的大院,刚好碰上了另外两个未亡人。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从根本上说,是姬青把她们领到这里来的。
姬青来这里之前,和她的婆婆打过了招呼。另外的两个未亡人在姬青走后刚好来到姬青的婆家,她们是想问问姬青关于到公司上班的事。签订赔偿协议时,曾经有过这么一条规定,当公司需要人手时,必须优先考虑这三个在工地上失去了丈夫生命的女人。只有三个女人统一了口径,并同心协力,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人人都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三人见面,话题自然涉及到共同的利益。其他的两个女人可不像姬青这么面善。一个脸长得像驴,两腮瘦削,能当水坑,一脸的雀斑,头发枯黄,一颗牙齿不安分地跳出嘴唇,压在唇边,一说话上下抖动,令人生畏。另一个脸型刚好和这个相反,脸盘款而短,鼻子平坦,颧骨高耸,就像在一马平川的荒漠上凸现的两座被风沙侵蚀的山峰,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女人嘴松,姬青的嘴巴也没上锁,三句话没说完,就道出了实情。这两个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一边埋怨姬青不顾及姐妹情谊,一边骂郝大老板有失公平。两个女人要上来找郝琦评理,非要拉着姬青。姬青无奈,只得跟着两人重新回到了郝琦的办公室。
姬青走在前边,两个女人走在后边,等到了郝琦的办公室门前,姬青正要敲门,两个女人争着上前,用肘一顶,门“哐当”一声打开,碰到墙壁后有弹了回来,刚好碰到了驴脸的鼻子。
三个人走进房间,姬青站着,两个女人不等郝琦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这两个女人,郝琦都认得,都是不幸之人。对于她们突然的造访,郝琦很不高兴,但他还是礼貌地站起来。没等他开口说话,两个女人就争先恐后地首先发难。
长脸的问:“你说优先考虑我们进公司,纯粹是屁话。即使是屁话,也该有点臭味,可你的话连臭都不臭,还不如一个屁。”
短脸问道:“你凭什么给她安排了工作,却撇开了我们,难道我们是后娘养的吗?她死了的是老公,我们死的就不是了,今天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长脸的又问道:“真是看人下菜碟,谁长得好看就给谁夹肉,你是不是觉着我们长的难看。”
短脸的又说:“就是,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卖脸的,你要长相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大老板,我们奈何不了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来之前都咨询过律师了,你要是不给我们安排工作,我们就去告你,让你尝尝坐大牢的滋味。”
只顾自己谩骂,根本就没给郝琦说话的机会。郝琦有的是度量,见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也没打算再说什么,索性坐了下来,把腿翘到了桌子上,仰脸看起天花板来。
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这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想省点力气,暖暖肚子。
两个女人肚子里也就那么点东西,嘴上也就那么点功夫,说够了,说完了,见郝琦不搭理她们,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们相互使个眼色,一起站起来,并排走到郝琦对面。长脸的顺手操起桌子上的电话,然后猛地砸在桌子上,短脸的抓起笔筒就朝郝琦扔过去。
郝琦依然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个女人急了,长脸的就朝着郝琦大喊道:“难道你是个哑巴?”短脸的也不甘落后,跟着喊叫道:“他没哑巴,肯定是被狐狸精灌了**汤了,堵住了心眼。这年月,只要人长得漂亮,什么人都看得起。”
短脸的挑起了话头,长脸的也跟着上,斜眼看了姬青,阴阳怪气地说:“你说得对,要不人家怎么就不吱声,不叫的狗才咬人。”
这两个,本来就对姬青没叫她们一起来生气,现在把对郝琦的怨气全部撒在了姬青的身上。
姬青感到委屈,就迈动脚步,走到两个跟前说:“两位姐姐,别骂了,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我的难处。”
“你肯定和我们不一样,你会讨好男人,添男人的屁股,而我们不会。”长脸不领情,凶巴巴地说。短脸接着长脸的话,恶狠狠地说:“舔屁股还是小事,刚才还不定在这里干些什么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说能干什么,还不是那种事,哼哼唧唧的——”
话没说完了,郝琦忽地站起来,对着长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下可惹了大麻烦了,长脸一下子就扑到郝琦的怀里,又是抓又是挠的,短脸也趁机从后面抱着郝琦的腰,喊叫道:“他打你的脸,你也打他的脸,女人的脸是要人看的,不是要人打的。”
两个女人,哪里会是郝琦的对手。郝琦一怒,一晃身子,两个女人被甩到了一边,站立不稳,分别倒在了地上。
两个女人没占到便宜,便躺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打滚一边嚎啕大哭。这个叫爹那个叫娘,这个叫狠心的死鬼,那个叫可怜的丈夫,一声高过一声,好似晴天霹雳。
姬青吓得两腿直发抖,郝琦站在桌前,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想拔腿走人。两个女人看见郝琦要走,滚到他的身边,一边一个抱住郝琦的裤腿,死也不肯放手。郝琦长叹一声,只能说:“好了,别叫唤了,杀猪似的。我给你们安排工作,从明天起,你们两个到工地上班。具体在哪个工头手下,我回头再给你们安排。”
两个女人见郝琦答应安排工作,心里一阵狂喜,立即就停止了哭闹,可又听说要让她们到工地出力气挣饭吃,就又开始哭闹。长脸一边哭一边说:“同样死了丈夫,凭什么她就能搞统计工作,我们就只能出卖力气。”
“她有文化,你们没有,只能到工地。”
“我们不去工地,只在公司,我们也要当白领,不当黑领。”
郝琦一听,哈哈大笑。他笑得岔了气,笑得流出了眼泪。愚蠢的女人,连什么是白领都不知道,还乱用词汇,如果不知道鸡婆的含义,说不定还要吵着去当鸡呢。
“好,我满足你们的要求,就来公司当白领。一个打扫厕所,一个打扫卫生,一天十块,每月三百,怎么样。”
长脸的正要答应,只听短脸的说:“打扫厕所太脏,我们不干,我们只想当白领,当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都行,就是不打扫厕所,臭烘烘的,谁愿意干谁干。”
郝琦没辙了,同时也真的生气了。要不是怕追查他工地上死人事件的责任,他早报警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开溜。他趁着两个女人放松了警惕,一抬脚就把腿拔了出来,接着就往外走。
奇怪的是,两个女人并没有追出来。可是,郝琦还没有走出走廊,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折回头来,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女人像是疯子,把他的办公室砸得一塌糊涂。
就在在这时,他接到了蒋丽莎的电话……!
第548章未亡人上门滋事
郝琦正在手足无措,刚好接到了蒋丽莎的电话,对着话筒就喊道:“快点过来,我在公司呢,天快要塌下来了。^^”
郝琦正听蒋丽莎回话,短脸的女人以为他在报警,就跑了出来,从郝琦的手里夺过手机,一扬手就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办公室的玻璃上。
“哐当”脆响,整块玻璃散了架,大块小块一起滑落到了地板上,然后摔成了碎片。长脸也跑出来了,对着郝琦就吼道:“你干了缺德事,还想报警呢,恶人先告状。”
玻璃被敲碎的声音太清脆,惊动了楼下的门岗。门岗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大约四十来岁,身高足有一米八,肩膀款得像案板,拳头如工地上三十磅大铁锤。上来后先问郝琦说:“老板,咋回事?”
郝琦指指长脸和短脸,说:“你问问她们两个。”
案板走到长脸跟前,捏紧大铁锤,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问道:“娘们儿,玻璃是你打碎的吗?没事到这儿来找乐,找扁呀。”
长脸往后退着,抬头惊恐地看着案板。案板步步紧逼,像座小山一样要朝长脸压过来,她一边后退一边说:“我们向老板讨公道,关你什么事,你可别乱来,我有**炎,刚动过手术,医生说不能受到惊吓,更不能挨打。”
郝琦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拿**说事,那物件要是装在口袋里,她一定会掏出来朝案板晃晃,以示她没说假话。这分明就是个二百五。郝琦怕案板惹事,就冲着案板说:“回来,别胡来。”
案板只是想吓唬一下两个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