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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爷,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安欣她在地下也该瞑目了。”安诚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来,“谢谢你们,夫人,小少爷,恩慈小姐。”
望着安诚,晋经风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来。“奶奶,我们走吧,医生不是说了吗,安诚叔需要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给医生来处理吧。”
“恩,好吧,安诚,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与安诚道别后离开医院,可一路上晋夫人的神色都不大好,她在犹豫,又有些踟躇“经风,我一直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一直以来我还是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你,觉得你只是个孩子,做事就像扮家家酒,所以我从来不对你的所作所为有所过问,但这一切似乎根本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经风,我真的很担心你正在把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
“奶奶……”
“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该怎么办?”说着,晋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安诚,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安诚时,他是那样一个洋溢着幸福的孩子,而现在呢?我不想你将来步他的后尘!”
“不会的,奶奶!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请您放心。其实……我很能够理解安诚叔的心情,他之所以会说‘就是因为这样,安欣在地下也该瞑目了’是因为他觉得将欣姨害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卖毒品给欣姨的毒贩,是他们断送了欣姨的幸福,而另一个则是将欣姨推向这条不归路的自己,如果当时他没有因为羡慕城市人虚华的生活而带欣姨一起来到上海的话,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所以当时他开枪打伤的并不只是白子舒,而是他自己。这才是他自己认为的‘真正的为欣姨报仇’。”
晋夫人失语般的望着晋经风那张认真的侧脸,脸上勉强的笑终就掩饰不了心中的失落——她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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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经风回到府邸后刚落脚,急促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恩慈接起电话来,“您好,这里是晋府,请问您找哪位?……哦,好的,请稍等。”放下电话,恩慈回过头来对晋经风,“少爷,是找你的,是一位叫宏炎的先生。”
晋经风怔了一下,走上前接起电话,“你好,宏先生,我是晋经风。”
对面传出了宏炎抱歉的笑声,“晋先生,真的很抱歉上次没能按照约定在原地点和你一起去调查贩毒集团的事,因为在下那天正好出了一些意外……”
“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要紧吧?出了什么事吗?”
“说起来真是另人后怕啊,那天晚上我带着相机正准备到我们约定的地方赴约,可是刚走到出门的街上,便被人跟上了,天很黑,巷子又很暗,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样子,便被他一棒子砸到了后脑勺上昏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因为后脑的伤口绽开所以缝了好几针,这几天一直在住院,今天才出院我就觉得要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被人从后面打昏?”
“对啊,而且很奇怪的是我一直以为凶手是图财,但后来翻翻包却没有少任何东西,连最贵重的相机也还在,真是奇怪!”
“是很奇怪,”晋经风摸摸下巴,“如果是一般的强盗图财的话是不会把你打昏之后再送到医院去的。”
宏炎在电话那头苦笑起来,“呵呵呵……晋先生你可别吓我啊,遇到这种事我已经够倒霉的了。”
“你别担心,我猜想凶手的意图也并不在于伤害你。”
“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我什么头绪都还没有呢。宏先生,改天有机会我一定到贵府上探望您。”
“恩,好的,我会很期待给上海人水帮继承人之一的您做一次专访的,再见了。”
挂上电话后,晋经风脸上露出了沉重的颜色,这时苏珊从他背后围了上来,用双手环抱住晋经风的腰,“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苏珊,我没有事,放心吧。”晋经风轻轻拉开苏珊的手安慰道。
“可是你最近都很沉默,也很少笑……其实,你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有很高兴的事,脸上的笑容也不会持续很久,也没有嫉妒过谁,也从来不自我陶醉,而且你总是凝望着远方,你在看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你都不看我呢?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的!……啊,算了吧,我知道你一定又会用什么只把我当作妹妹的话来打击我吧!我真是很嫉妒,到底你那个人会是谁呢?”
晋经风微微笑笑,没有回答,但是他知道,在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是怎么样也无法抹去的——黑色的身影。
苏珊不服气的嘟起嘴来,晋经风拍拍她的头,这时,女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少爷,苏珊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
于是苏珊便撒娇地挽着晋经风的胳膊,把他向餐厅拽去,“快走吧,今天晚餐可是我一手布置的!”
此刻,晋经风微微回过头去,看到茶厅内的红木桌子上,安欣的骨灰盒静静地陈在那里。
第十七章 骨灰盒
午夜过央,当人们纷纷入梦,冬夜的寒意便悄悄来袭,扯着它长长的哨,扰乱人们的美梦,倒更衬托出这个时代的凄凉。
不知是什么声响将浅睡中的苏珊惊醒,她缓缓坐起身来,抹去前半夜一直哭泣的脸上的残泪,穿上拖鞋走出卧房门。因为哭了很久,苏珊觉得喉咙发干,于是摸着黑来到茶厅,借着窗外的月光拉开了灯,灯光昏黄使茶厅显的有些沉闷,苏珊不禁哆嗦了一下,倒了杯冰凉的水喝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珊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回过头去。惊然的发现那面红木的桌子上,安欣的骨灰盒不翼而飞!这时,一个黑影从晋府大门口缓缓移动,苏珊顿时被吓的呆住了,手里的茶杯“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苏珊惊声尖叫,“哇呀——!鬼啊!”
恩慈被苏珊的尖叫声惊醒,急忙奔到了茶厅。
“苏珊小姐,怎么了?”恩慈抓住苏珊的肩膀,使她平静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苏珊指着红木桌子,“有……有鬼啊!……”
看到红木桌子上空无一物时,恩慈也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后升到头顶,让她全身都打起哆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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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红日在东方凝结,红的可怕,整个世界被这红光染的血红。
晋经风在恩慈的伴随下来到了安诚接受治疗的医院,然而刚刚进门,护士小姐便焦急的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抱歉与尴尬。“晋先生,安诚先生他……失踪了!你们昨天离开后他都还在,但今天早上当我准备好早点想来叫他时,却发现床上空空的,而他的行李也不见了。这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不,不是你的错,他如果一心想离开的话,换做是谁都是看不住的。”
护士小姐脸红了起来,低着头带着晋经风来到安诚的病房,床上果然空空的,而安诚的行李以及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拐杖也随着他的主任失踪不见了。
护士小姐告退后,晋经风便一直站在病房内环抱着胸凝视着窗外那被冬风雕啄的颓唐的庭院,一句话也没有说。
“少爷……”恩慈担心的望着晋经风。
“我想昨天来家里拿走欣姨的那个‘鬼’应该就是安诚叔吧。”
“咦?”
“他想带着欣姨一起离开,他曾经说过,他要带欣姨一同回济南老家去的。”
“可是,安诚先生的伤还没有好啊!”
“这就是他不与我们道别就偷偷离去的原因,这样也好,可以早一天脱离这块涤染人的地方。”晋经风沉默了片刻,“恩慈姐,你知道罂粟这种花吗?”
恩慈摇摇头,“没有听说过,是很漂亮的花吗?”
“是呀,是种纯洁的如白雪一样晶莹剔透的花朵,它的根扎着大地,散发出醉人的香气,诱惑着蜜蜂为他采蜜,诱惑着蝴蝶为它传粉,也诱惑着人们走向死亡!”
恩慈一时愣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不对这一切进行制止是不行了。恩慈姐,周五时毒贩们会在一家酒馆与太保头子接头,我想去调查一下,幸运的话也许就会搞清楚这个贩毒集团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这次去可能会有危险,如果让奶奶知道这件事的话她一定会担心的,她会阻止我的,所以我要你帮我向奶奶保密!还有,一但我午夜12点后还没有回家,你就立刻报警!”
“不行,不行呀少爷!你明明知道有危险还……”
“恩慈姐,谢谢你!”晋经风握住恩慈的肩膀,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看着晋经风执着的表情,恩慈终于软下心来,“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恩慈姐,吉普赛占卜师说我很长寿的。”
晋经风脸上显出勉强的笑容,看到他略带悲哀的眼神,恩慈突然很想抱着他大哭,但最后她还是将眼泪生生的忍了回去。不知怎么的,今年的冬天好像并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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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中,亚伯与该隐是兄弟,也同样是上帝最忠诚的孩子,亚伯是个农夫,每次都用收获的丰盛的粮食来祭祀上帝,而该隐是个猎户,每次献祭的都是血淋淋的牲畜,而上帝喜欢亚伯的祭品,而不接受该隐的祭品,为此使该隐十分懊恼,由于嫉妒,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亚伯,从此也走上了罪恶之路。上帝在得知实情后惩罚了该隐,这便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桩犯罪行为,同时也是一桩关于“上帝”的不公平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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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卷着风沙在街上肆意,天色昏暗,有着血的味道。琉璃厂北面的街尾,由于早市人流繁多的原因,路面变的颠簸不平,黄包车拉着客人穿行与人流之间,最后在一家名叫“花里”的酒馆前停了下来,客人给了车夫二十块钱,车夫异常欢喜的离开了。
这家酒馆并不大,看上去老旧不堪,招牌上的霓虹已经失去了光彩,门口堆着几大带垃圾,酒馆里肮脏不堪,弥散着醺人的廉价酒气。
当晋经风这为打扮时髦的少爷走进这间酒馆时,虽然显的有些格格不入,但老板还是笑呵呵地迎接起来。“这位先生快请坐,您想喝点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酒都有。”
“请给我一杯水。“
“要水啊?”老板不满的撇撇嘴。
“怎么?你们这儿没有水吗?”
“有,等着!”
酒馆老板退下,很快端了一杯水放到晋经风桌前。
晋经风端起水杯喝下一口,然后谨慎地张望一下四周。酒馆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烂醉的大汉倒在角落里呼呼大睡。这时,老板与一个小酒保撞在了一起,酒保手里的脏水桶被打翻在地上,地板一下子变的又脏又湿,老板气愤的破口大骂起来。
“你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啊?上午生意就快来了你还把地板弄成这样?!”
“不是,是你先撞过来的……”小酒保一脸委屈的嘟哝着。
“你还顶嘴?”
老板吼叫着伸手要打这个小酒保,却被晋经风从背后一把把手抓住。
“你做什么?快放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别生气,我愿意帮这位小先生在这里工作。”
“你说什么?”
“我想在你这间酒馆里工作一天,行吗?”
“不行,我们的人手已经够了。”
“我不要工钱,只要换一身旧衣服就行了。”
酒馆老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撮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还是挺划算的,于是就答应了晋经风。
“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许偷懒。跟我来吧。”
第十八章 酒馆
说罢,酒馆老板把晋经风带进二楼的一个小房间,从柜子底部取出一件旧的缝满补丁的粗糙的衣服交给晋经风。“就这件吧,我说你也真是奇怪,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吧,落破到要到酒馆打工吗?”
晋经风笑笑没有回答。
“哼!装蒜!”说着,老板气愤地下楼去了。
换好衣服后,显然看上去好像那么回事,然后晋经风又拨乱了头发,用些灰尘涂抹在额头上,再抓起地上一块布料蒙住自己的脸,现在他的样子,就算晋夫人在这儿也未必能认的出来。
下午时,酒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晋经风在干活的同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