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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风身后。
“晋经风,你好呀!”闵凛没有看晋经风的脸,而是望着远方,眼神是那样的凄迷,像那天一样。而恩慈远远站在一旁看着这里,更是觉得奇怪。
“闵凛,你母亲死了……”晋经风突然说道,冰冷的口气,没有阴阳顿挫。
听了晋经风的话,此刻,闵凛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真的谢谢你,真的教我认识了许多字,和你通信,真的很愉快。”
“真可惜!真正的闵凛,没有你那么聪明,你杀了你母亲,也杀了他!!”
“呵呵”眼前的闵凛突然冷笑了一声,转头望着晋经风,这时候的晋经风才真正肯定,这个人——不是他的白枭。“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闵凛的?你又怎么知他们不是想仵作说的那样是自杀的?”
“这很简单,我发现闵嫂上吊的地方——那个马棚的横梁上,尘土还很完整,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连蜘蛛网都还在。所以,那并不是案发的地方,而且我发现,闵凛右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有人拿走了他!也就说明了,他们是被杀的。”
“能想到这里,你真的很聪明,晋经风!”闵凛依旧是那一张冰冷的笑脸。“他们确实是我杀的,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闵琳’,所以你叫我的时候,我会答应的!”
“你是?……”晋经风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除了眼神的那种冷漠与寂寥,眼前这个孩子几乎与闵凛一模一样。“你们是双胞胎?!”
“是双胞胎又怎么样?”眼前的闵琳挪动了一下身体,晋经风这才发现他的左腿,似乎有残疾。“他真好,可以有你这样的朋友,可以和你游戏,可以跟你学习,做你的……白枭!”
“难道你不是也一样吗?可以有那样一个兄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杀死自己的亲人!我看你一定是疯了!!”
站在远处的恩慈,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一般,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焦虑起来。
“你说的对,他们是我杀的,母亲一直为有我这样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而觉得羞愧,她一只把我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到而遭耻笑。而我的弟弟,和我有个一样的名字,他却可以自由的在地上奔跑,玩耍,我嫉妒他……更加嫉妒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我却不得不生活在阴暗里,就这样,苟且生活了十几多年,突然有一天,母亲决定带着闵凛跟别的男人一起去南洋,她们约定好在日本公使办事处门口见面。而那时候我就知道,母亲已经容不下我了……”
“你是说……”晋经风不敢往下想象,难道,是闵嫂先生出这样可怕的杀念的?!
“母亲痛恨自己嫁给了一个酒鬼,更痛恨自己生下了一个瘸子,其实我知道,她早就想要杀我了!于是她在我的晚饭里下了药。我知道的!饭菜里飘出的那种微微的甜味,我比谁都清楚!父亲死的那天,他的晚餐里也有这样的味道……”说着,闵琳呵着气,撮了撮手,想要温暖着他早已经冰凉的身体,看到他有些可怜,晋经风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闵琳身上。
“你在可怜我吗?”看到晋经风的这一举动,闵琳突然冷漠起来。
“你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即使闵嫂最终对你心生杀意,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你要反抗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竟让要闵凛替你送死!我知道,你最终让闵凛吃了那碗藏着蒙汗药的粥,米晕了他,让他躺在你的床上,就这样被闵嫂活活砸死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当母亲发现她杀错了孩子时,她的脸都绿了!”说着,在闵琳口中的言语,仿佛构成了一幅画面——
幽暗的夜晚,月黑星稀,借着清冷的月光,一个母亲从门外搬起一块大石头,一步步的向屋里走去,她的脚步生硬,胳膊甚至有些颤抖,但是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神,却仿佛在夜晚射着一道光芒。
床铺上,孩子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那可怜的家,连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母亲走近那孩子,愣了片刻,突然举起手上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那孩子的血喷溅出来,溅到了母亲的身上,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杀的竟然是小儿子时,那一夜,一个母亲被可怕的欲望变成了厉鬼!
“我可怜的弟弟,就这样变成了我的替死鬼!然后,我在门外锁住了大门,母亲真的是慌了神,她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我在屋外叫了她……”
“娘……娘……”听到呼唤声,吓的傻了眼的母亲急忙想要打开门逃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门被紧紧的锁住了,怎么都开不开,于是,母亲只好打开窗户,小小的窗户,母亲把头探了出去,左右张望,就在这时,突然一根粗麻绳套在她的脖子上,只见墙的一边,闵琳正用尽全身力气去拽那跟绳子,用力的……一点一点……
于是闵嫂想要挣脱,她努力的扭动身体,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卡在窗框上,闵嫂抓住那根麻绳,怎么都无法使上力,急的她流出冷汗来,而窒息的折磨顿时让她头晕目眩,突然,闵琳将绳子甩到她的背后,这次正好勒在了气管上,那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闵琳只感觉,最后绳子的那一端,传来了骨头碎裂的感觉,同时,闵嫂停止了挣扎,歪着身子倒在窗框上,脑袋重重的耷拉在一边。
而闵琳不断的喘着粗气,他终于松开了手上的绳子,眼神中仿佛射出一道诡异的光。那一刻,一个孩子被可怕的欲望变成了厉鬼!
第十一章 殇的气息
“后来,我把母亲的尸体拖进了马棚,切断绳子,造成是她自杀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腿……你行动不方便,这样做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吧?”晋经风困惑不解的望着闵琳,除了不解,更多的则是无限的惆怅。
“我以前不被人所知,就是现在,我依然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闵琳冷漠的回答着,“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没有想到,母亲真的会搬起拿块石头向‘我’砸去,她眼神中的恨……她不是我母亲!而那可怜的弟弟,他死了,在我看到了他生命挣扎的样子,于是我笑着哭——死了正好!也不用再在这样一个丑恶的世界上受罪了!还是都死了吧!”
晋经风望着闵琳,突然觉得很哀伤,这样一张稚嫩的脸,又和闵凛是那么的相象,但是不同的却是那灵魂!眼前这个孩子,它的灵魂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彩的深黑色。
“你并不了解你弟弟,他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在你将那碗下了药的粥拿给他吃下的之前,他曾经来找过我!在我的桌上放了一封信,新上甚至残留着你说的那种香味儿。”晋经风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
“是吗?”闵琳斜眼看了看那张发黄的信纸,“我早就知道了,他去找你求救了吧!在喝下那碗粥之前,他曾经说他有点要紧事要出门一趟,那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
“不!你弟弟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信上一个字都没有……闵琳……”晋经风将那封信轻轻放在闵琳的身边,“你知道吗?,你弟弟是甘愿代替你去死的!他也意识到了母亲对你心存杀机,他本来是想带着你一起逃走的!但是……你却把那碗粥递给了他!”
兄弟啊……你是什么呢?是个我血肉相连的亲人?还是在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呢?!
闵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幽幽碧草的草坡上,两个奔跑的少年,那是两张快乐的笑脸。如果你也能够走路,也能够这样快乐的奔跑着,我愿意拿我一半的生命来交换……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是什么时候开始,闵琳竟然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他不知道,他只是望着远方,那城市的尽头的天空中,好象有一张会笑的脸。
“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他,我想要的太多了,一辈子都被压抑着的欲望,全在昨天释放出来,于是……我已经不是我了……”闵琳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突然划过一道泪水来。
鬼是什么?
……是人的欲望!
后山坡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那张信纸被风呼的一声吹起,在天空中飘荡着,盘旋,然后满满落下,远远的望去,好像一双白色的翅膀……
晋经风拉紧了衣领,什么都没有再说过,他低下了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恩慈见晋经风满脸愁云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或许他们并不明白,闵琳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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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夕惨淡,血一般的太阳在浓重的云层中挤出几道光芒来,斜在地面上,涤染着萧条的世界。
在瓦胡同的巷尾,一栋铺张、华丽又有些欧洲风情的花园门前,一个男人正提着一只皮箱度着步子焦急等待着什么,他时而看看表,时而又站在原地不动。昏黑的街道上没有路灯,隐隐的夕阳影射出他那张染血一般的脸,马路对面不远处,就是日本公使办公处。
黑暗的隐蔽小巷中,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黑暗遮住了她们的样子,只听那女人突然大声呼唤起来,“我们在这儿……”
听到声音,那男人一回头,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怎么这么慢?”
“你不是让我们天黑才来吗?”
“戒指呢?戒指带了吗?”男人焦急的催促着。
“在我这儿,你过来拿!”女人说着,伸出了手,夕阳照在她的手上,右手的中指上,一个金属的小东西正闪着光。
那男人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走向女人和孩子。
这时,路边的一盏路灯突然亮了起来,那男人的脸清楚的被映照在光线下——武管家。
由于光线的缘故,武管家急忙捂住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什……什么……”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武管家吓的不由的向后退去,“晋……晋少爷,恩慈?!你怎么在这儿?!”
“要问你的人应该是我吧!”晋经风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手枪。
“小少爷……手枪……可不是什么玩具啊!”武管家说着,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他低下头,斜眼看了看恩慈,突然,他冲到恩慈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晋经风急忙开枪,子弹打偏了。只见武管家用力的捋下那枚戒指,提起身边的皮箱拔腿就跑。晋经风又对着那逃跑的背影连开几枪,一枪射中了路灯,其他的子弹全都打偏了。
“他跑了!”恩慈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枪法很厉害呢!原来也是个半吊子啊……”
“这样就够了。”晋经风说着收起了手枪,“我们快走吧,一会巡捕就要来了。”
恩慈点了点头,和晋经风一溜烟的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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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管家拼命的逃着,幽暗的巷子没有了路灯,武管家见晋经风他们并没有追上来,于是索性靠在巷子的墙上喘着气。
“嘟嘟——”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只见一辆插着日本国旗的轿车在公使办事处门前停了下来。
看到这里,武管家急忙冲了上去,挡在汽车前。
“等等……公使大人……我……”
“啊!”突然警卫一声大叫,黑暗中汽车车灯映照在武管家手上的竟然是一只红色的皮箱。
“红皮箱的刺客!”警卫突然全部拿出了步枪,将武管家团团围住,“不许动!”。
而那为日本的公使则吓的脸色发青,躲在警卫身后大喊起来,“别让他过来!别……”
糟糕!提错了皮箱!一定是刚才抢那戒指的时候混乱中上了晋经风那小鬼的当了!如此想着,武管家急忙举手示意,“不……我不是……我是带晋家的戒指来的……”这时,武管家手伸向口袋。
“他要拿枪!!”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武管家的脑袋被打开了一个洞,鲜血和脑浆顿时喷涌而出。
最后那一刹那,武管家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不过是一个银色的顶针。
“他是谁?!”公使侧着脑袋问道。
警卫冲了上去,用手电照了照武管家那张骇人的脸,“糟糕!是武先生!杀错了!”
“他一定是来送戒指和文件的,算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戒指!”日本公使吩咐道,突然,又一声枪响,那日本公使怔了一下,一股鲜血从他胸口涌出,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向后倒去,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借着初升起的月光,只见巷尾处,那个真正的拿红皮箱的刺客,手握着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