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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快去,我跟在你车旁不也一样”雪影这才怏怏的揉着脸去了。
萧未然远远望见,稍稍放下点心,目光回到仪辇中的夏静石身上也转为不赞同。
快出发的时候没见到一笑,夏静石便命他去催,他只得如实禀告说一笑与雪影不打算前去观礼,而他也留出了足够的人手在行馆保护她们,可没想到……这样做或许是为一笑的安全考虑,但未免太不近人情。
萧未然轻轻咳了一声,一旁的宁非闻声抬头,见他眼色,微一点头,调转马头向后奔去。
一笑正和半掀着车帘的雪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见宁非驰来,雪影一声不吭的放下了帘子,宁非尴尬的瞟了车窗一眼,对一笑说,“不要紧吧——殿下其实也是怕留你们在行馆会出事,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的。”
一笑扯出一个笑容,“我懂得。不想去只是因为不喜欢太复杂多礼的场合,你们不要过于敏感。”宁非点了点头,但仍是不太放心,叮嘱道,“去了以后若觉得为难便去找未然,让他先带你回来,我一个人跟住殿下就可以了。”
雪影隔着车帘冷笑,“跟住做什么,人家公主宝贝他还来不及,难道还会害了他?”宁非此刻并无心情与她吵闹,只是鼓励的拍了拍一笑的肩,又驰回自己的位置。
一笑微笑的看他背影,“有一次殿下命我接替他带兵入阵,他重伤未愈还硬撑着说自己能去,被未然冷不丁的当胸打了一拳就麻袋似的从马背上翻下去了,我去扶他,他和刚才一样在我肩上拍了两掌,恶狠狠的说,你要敢横着回来,老子一天三顿拳头打到你醒过来为止……”
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起了车帘,听到这里撇嘴道,“果然是宁非本色——你们那时打仗,就是和夙砂吧?”“嗯,”一笑从袋中摸出一个东西掷进车里,“这个好像没给你看过”,雪影捡起一看,惊呼起来,“绣工真精致,填的香料也很名贵呢”
一笑几乎掉下马背,“我是让你打开看”,话一出口,忽然和记忆重叠。
“一笑不会女红……”“我是让你打开看”
凤随歌……
那天被凤随歌一掌推出门外,竟然会直觉的想说句谢谢,幸亏话未出口门已经关上,不然她定会被自己吓死……
“……护身符……”恍惚间听见雪影说话,一笑猛醒的回头看她,“什么护身符?”雪影懒洋洋的倚住窗,将那枚箭簇抛起来又接住,“我是说,能想到在箭簇上刻字做成护身符送你,心意可嘉,哪里来的?”
一笑忽然有了玩笑的心情,“当然是从人身上起出来的,”雪影停下了抛掷的动作,白她一眼,“少故意恶心人”,一笑眨了眨眼,正色道,“真的,你仔细看看,血迹都在,还挂着碎肉……”
“付一笑!我要和你绝交!!”雪影气急败坏的把箭簇向她扔来,她眼名手快的接个正着,大笑起来,雪影恨恨的把手在车帘上擦了又擦,“还要香囊就自己过来拿——付一笑你真是太恶心了!”
听见吵闹,宁非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和同样不明所以的萧未然交换了个疑问的眼神,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向夏静石看去。
夏静石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嘴角却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管是为了什么,这是四年来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开怀的笑出声呢。
第19章
镇南王迎娶戏阳公主的仪驾终于缓缓启动,向王宫方向开去,围观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踮起脚尖,都想要看清这素有军神美称的锦绣镇南王。
宁非与萧未然在辇前策马缓行,数十名护卫紧随在辇后,保持着一马身的距离。夏静石看起来心情尚佳,不时向拥在道路两旁的人们微笑致意,引得其中的少女们尖叫连连。
雪影被嘈杂声弄的心烦意乱,掩住耳朵冲着道旁喊,“夙砂没男人了吗,随便见到个都叫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声音勉强到达一笑的耳朵便给更大的欢呼声击溃下来,一笑无奈的用更大的音量吼道,“若是在锦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把帘子放下来,好歹遮一遮”雪影忿忿的嘟囔了句什么,垂下了车帘。
眼光落到夏静石线条柔和的侧面上,一笑的眼神慢慢凝结。
这样淡淡的微笑会给人一种极尽温柔的错觉,所以很少有人发现那双看似温柔的眼,总是带着一丝残酷的宁静,哪怕是在他放开箭尾的一瞬,也没有泛起任何的犹豫和不舍。
那样的惨痛是突如其来的,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伤痛已经成爲了一个烙印,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刻进了灵魂深处。只是一瞬间,便觉得已经承受不起了,以为只有死亡才会让激情和心灰意冷同时消失……
那是一次重生,但一笑并不喜欢这样的重生,或许,之前的一笑很渺小,那却是最初的一笑,是不曾被改变过的一笑,也是最真实的一笑,也许不够美丽,却是一旦失去就永远无法再拥有的生命最初的样子,感情最初的样子。
在和雪影笑闹时,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开怀大笑了,到底有多久呢?似乎隔了不止几个年头,而是一个前世今生那么久远。
而这一回,终于清楚的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也渐渐明白有的人真有命定的方向和结果,哪怕尽全力刻意的去改变,得到的仍是命定的那个结果。
碰的一声闷响,瞬间盈满空气的所有喧嚣被缩小成了模糊的声浪,一笑惊觉的回过头,守卫正在给宫门落拴。
到了。
凤戏阳在宫女的服侍下一层一层的穿上嫁衣。
大红的喜服用金线精细的绣着龙凤,雍容大气,富贵非凡,尽管已试穿多次,但今日穿上,还是让宫女们惊叹,试着走动两步,喜庆之气随着轻摇的裙摆洋溢开来。
忽然听得礼官扬声唱道,“吉时到——”,顿时门口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细细的检视了一遍衣妆,再戴上金凤垂珠的礼冠,凤戏阳由十八名半持花篮半持炉香的美貌童男童女引着,沿着大红的地毯走向宣德殿。
此刻,富丽堂皇的宣德大殿里,用赤金雕刻而成的喜字挂在正中,隐约有流光异彩,翡翠灯罩将烛光映的清幽而又明亮,时辰将要到了,可是本早应该来到的夏静石却始终是踪影未现。
高踞上座的国主凤歧山面色不善,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表面上依然是言笑晏晏的相互攀谈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忽然闻得宫侍通报,凤戏阳到了,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步声簌簌,凤戏阳踏进殿来,未见到夏静石的身影,怔了一下,又默默的退了出去,而殿中肃立的礼官憋红了脸,眼光和面色铁青的凤歧山一触,更是不知应该怎样宣唱,一片尴尬中,外面奔来一个宫侍,对礼官做了个手势,礼官双眼一亮,唱道,“镇南王到——”
玉阶上,夏静石从容的一步步走着,走到凤戏阳面前,微微一笑,“对不住,来迟了。”凤戏阳笑得灿烂,“不迟,戏阳也是刚刚才到。”夏静石这才步入宣德大殿,凤戏阳紧随其后,一旁早已流水般插上数个宫女,将他身后随行的众人引至殿侧。
凤歧山冷冷的看着夏静石,“孤还以为镇南王的旧疾又犯了”,夏静石上前见了礼,才歉道,“小王一时粗心,忘了把要赠与公主的礼物收在哪里,所以耽搁了一会,还请国主、公主勿怪”
凤歧山的眼光落在面露恳求之色的女儿身上,暗叹一声,放软了口气,“现在找到了么?”不等夏静石回答,随行进殿的萧未然已捧着一件用红色锦缎盖住的物事大步走到凤戏阳身边,躬身呈上。
凤戏阳将红绸一掀,露出一顶錾雕着九龙九凤的头冠来,冠上嵌饰着珠花、翠云、翠叶,冠顶是一只口衔珠宝串饰的金翟,金龙、翠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
周围已有人赞叹起来,“真是巧夺天工……”
凤戏阳微红着脸将头冠取在手中,“殿下的眼光果然不凡,全天下怕也难有比这更精致的凤冠了,戏阳恨不得现在就能换上呢”,夏静石温和的看她,“去换过也无妨”
凤歧山不禁皱眉咳了一声,插言道,“若回去重新换过怕要误了时辰,还是免了吧……”凤戏阳含笑道,“若殿下肯帮忙,戏阳在这里换了就好”
顿时殿堂中一片死寂,连凤歧山都惊得忘了开口。
夏静石沉默的看她,幽深的眼里隐隐蕴着风雷。
话一出口,凤戏阳已经后悔,方才她已注意到付一笑也在随行之列,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语会不会被认做是在当众示威,看到夏静石不悦的神情,更是确定心中猜测,生怕被他轻视,又无法出言解释,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身体也微微发颤。
忽然听到夏静石说,“好”。
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两人,虽然已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来应对任何可能在婚典上遇到的场面,但此刻听得一个好字,心底仿佛有一根弦猝然绷断,抑制不住的心痛仍排山倒海而来,明明在深呼吸,胸口却闷得要炸开一般,心跳也一声一声渐次衰弱。
雪影不动声色的握住一笑的手,只望她能坚持到婚典结束。
上苍啊,你既然已经把她的快乐拿走了,做为补偿,应该把伤害也带走的,这才公平,这才叫公道啊!
余光处人影一晃,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在耳边轻轻道,“快带她出去,右后方有侧门”,声音有些耳熟,还带着浓浓的担心,雪影没有犹豫,牵住一笑就朝后退,一笑猛醒的一挣,低声问,“去哪”,雪影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领着她蹑手蹑脚的朝被重幔掩住的侧门走去。
门一拉开便见到凤随歌负手立在廊间,雪影脸色一变,就要将门掩上,凤随歌已眼疾手快的挡住门板,低声说,“我没恶意”,雪影和他僵持了一会,这才松开拉门的手,同一笑一起走了出来。
一笑见到他颇为意外,眨了眨眼,有点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你怎么在这?这里怎么没守卫?”凤随歌眉心一拧,“我只是命他们离开一会,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雪影听到他问,顿时忘了前仇,咬牙道,“还不是被夏静石硬逼着来的”
一笑出了宣德殿后平静许多,见雪影忿然不平的样子,莞尔一笑,“刚只是站久了有些气闷,走动一下就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凤随歌见她笑得自然,只能忍气道,“没事就好——一会还有婚宴,夜里新人要在宫内留宿,我还是送你们先回去吧”
雪影征询的看向一笑,一笑却摇头拒绝,凤随歌终于忍不住冷笑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进去吧,观礼重要”
“谢谢你,”一笑在转身时几不可闻的轻声说,“站住!”凤随歌喝住她,目光灼灼,“你谢我?”“是的,虽然你很狂妄,态度也很恶劣,更让人打伤我,”看着凤随歌渐变的脸色,她微微一笑,“但我也明白,你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即便是敌人,你也是我遇到过的最手软的一个”
第20章
凤随歌苦笑,“我可以当作是赞美吗?”“自然可以,不过——我很记仇,也爱忘恩,凤随歌,小心呀”她黠然一笑,已转身向侧门走去,雪影似笑非笑的看了凤随歌一眼,小步赶了上去。
“付一笑,”凤随歌唤住一笑,大步走上来,“没错,我是很狂妄,态度也很恶劣,所以——”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踏前一步,紧紧的拥抱一笑,灼热的气息拂在她颈间,“你定不会介意多记一笔”
雪影掩嘴望着僵直的一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不等一笑挣扎,凤随歌已经放开她,退后几步,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进去吧,这里的卫兵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笑紧绷的身体渐渐恢复柔软,唇角一挑,“不会忘的”
凤随歌的笑容在门掩上后渐渐消失。
从前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那时她的视线不会拐弯,就好象要一直射到别人心底,偶有灵动和妩媚,那也是透着危险,就像在车里那次……但现在,她的目光少了很多犀利,带着点倦意,还有一种看透人心之后的无谓和深沉。
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竟然变了那么多。
找不到人的萧未然正急得冒火,见二人回来才放下了心,却没有埋怨什么,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安全就好”。
此刻凤戏阳已换上新的头冠,同夏静石一起从宫女手上的托盘中取过合卺杯对饮。
凤歧山不露痕迹的朝去而复返的付一笑和凌雪影瞟了一眼,才看向悄然回位的凤随歌。
夏静石来得仓促,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夹在随行人群中的付一笑,但凤戏阳突如其来任性之举让他大为光火,趁着夏静石未答,凤歧山看着在左下的凤随歌,盘算着如何提醒他出言圆场。
忽然凤随歌微微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