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石河在哪儿?赶快去吧!”
“跟我走!”小胖哥一声令下,几个人就已经到了门外。
“恩……”江枭有点为难地说道,“我们,没带游泳裤。”
“哈!”小胖哥大笑起来,“穿什么游泳裤啊?你就是光屁股都没人说你!”
的确。在我们这里,一到热天,男女老少都习惯在晚饭后去河里“洗澡”,男人穿着各色的大花裤衩,女人也只是比男人多了件无领无袖的“小衣”,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十个一定有十个是光屁股。午饭后,大人们都在自家的凉床上“歇晌”,小孩子都被父母关在院子里,因为此时太阳正毒,如果下河“洗澡”,很容易出危险。所以,此时下河,是断然没有人会看到我们是否光着屁股的。
“走啊!”小胖哥在外面催。江枭略微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跟着出了门。立即,所有的人就迫不及待冲下楼,冲出学校的大门。
小胖哥打头阵,我第二,江枭随后。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在羊肠小道上跑了不到5分钟,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接着一条宽约六七丈的小河就出现在眼前。
“就在这里吧!”小胖哥站住了,站在一个巨大的平顶石头上。
小胖哥站的地方叫“回龙潭”——据说解放前村东头有家榨桐子油的油坊,那撞杆因为年代久远就成了蛟。而蛟一旦长成,老天就一定要下场大雨,发次洪水,让蛟趁洪水去东海,这就是所谓的“走蛟”。而村里那个撞杆变成的蛟却极有人情,临走时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它每回头一次,就要形成一个潭,这里就是它最后一次回头,因为回头时间最长,所以潭最大,水最深。
如果撇开传说,这个“回龙潭”实际上就是上游的水急剧而下,到这里时,忽然被一横空出世的巨石阻挡,冲荡、回旋而成的一大大而深的潭水。小胖哥此刻站的这个石头,正是“回龙潭”真正的创造者。
大自然,我们伟大的母亲,的确是很顾惜人。这“回龙潭”已经给暑热难耐的人们奉献出了清凉,已经给爱好展示自己高招的游泳技能的男人、小子们搭建了的平台,但是,这还不够。可亲可敬的自然母亲,又在这巨石上面安置了一棵参天的杨柳树,那庞大的枝干旁逸斜出,正好为巨石撑起了一把巨大的“天然伞”。所以,当人们游泳爽了累了时,可以很轻松地爬上来,或坐或躺,甚至可以捡石为子,画石为阵,邀上对手“杀一盘”。
“热死了!下水吧!”小胖哥三两下就脱了衣裤,我也跟着迫不及待地脱起来。
“哇!周小瑜!”
“干嘛?”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想掩盖某些部位也为时已晚。
“你!”江枭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怒气。
“周小瑜,你也太白了,太嫩了吧?哪儿像个男人啊?”
“周小瑜,看看俺们!个个昂首挺胸!哪儿像你啊!内裤里空若无物!”
“把内裤脱了让哥几个看看,看你究竟是丫头还是小子!”
“住嘴!”江枭低着头闷闷地说了句,嬉笑声立即就停止了。
“把衣服穿上!”江枭弯腰抓起我的衣服,“快穿!”
“干嘛?你!”我简直是莫名其妙,哪儿有穿着衣服游泳的!
“穿不穿!”江枭的脸有点白了。
“喂!”小胖哥一把拉开江枭,“你什么意思!”
我赶紧站到小胖哥背后。
“枭哥……”老狼闷闷地说道,“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周瑜又不是真的是女孩子,如果真是,我们绝对不会那样说……”
“就是!周瑜若真是女孩子,一定是枭哥的命根儿,打死我都不敢乱说的!”卷毛也开始说道。
“说够了没有!”江枭恶狠狠地扫了老狼、卷毛一眼,转过身不再看我。
“跳啊!小瑜!”小胖哥站在石头边纵身一跃,只听“扑通”一声,就有水花溅到石头上,溅到我的身上,凉爽爽的。
“扑通!”老狼跳下去了。
“扑通!”卷毛跳下去了。
“扑通!”明仔跳下去了。
……
石头上只剩两个人——江枭和我。
“小瑜……”江枭转过身拉住我的手,脸上是不可琢磨的表情,“你别下去游泳好不?”
“为什么?”我3岁就抱着小胖哥的脖子练习游泳,为什么今天突然不让我游了?
“他们都穿成那样,你能和他们一起么?”
“哈!”我不禁笑了起来,“你不也穿成那样么?”江枭身上的内裤,颜色样式质地都与老狼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前面比他们好像还要饱胀一些。
“你!”江枭的脸蓦地红了,“你不准下去!”
“你究竟怎么了?”我真是不明白,去年在学校体检时,个个一丝不挂尚且相安无事,怎么现在穿着内裤倒有事了。
“小瑜……”江枭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真诚的痛苦,“我们不下去了,就坐在这里玩一会儿好不?这里很凉快……”
“好吧……”我点点头,就去拿衣服——虽然穿内裤游泳在我们这里早已经是理所当然,但是,我不能让因为想游泳而让江枭痛苦——虽然我还不能很确切地明白他为什么痛苦。
“小瑜!你们在搞什么啊!”小胖哥爬上石头,浑身水淋淋的,“怎么不下水?”
“我……”我拿着衣服,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走啊!”小胖哥手一伸,就把我拉到石头边,再一推——“呀!”我一头栽了下去。
“什么用啊!”小胖哥又是抹我脸上的水,又是给我拍背,“一下来就呛水!教你的技术全喂小狗了!”
“喂!江枭!”小胖哥仰着脖子大喊,“不敢下来吧?山里的水可不是你们城市里游泳池的水啊!”
“切!”一声轻笑,一个轻捷的身影自上而下笔直地插入水中。若不是在他插入的地方有一朵圆形的白花在无声地开放,我根本不相信刚才有人跳进潭中。
“耶!”一片喝彩声中,江枭在不远处露出了头,甩了甩遮住脸的头发,抹了抹脸上的水,就加入了老狼他们的队伍。
“是不是一年没游了,连狗刨都不会了?”小胖哥悠闲地躺在水面上,不时地弹些水花到我脸上。
“谁不会了?我不是游得正好么?”
“那就是胆儿变小了,胆小如鼠!”
“谁胆小了?”
“是吗?”小胖哥的手突然伸向我,在我的脊背一按,我还没叫出声,人就沉到了水里。
我被小胖哥拽出水面,我又一次呛到了水,而且喝了一口水。
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就跟小胖哥扭起来,闹起来,这情景,仿佛又回到10岁以前,我和小胖哥在水里尽情地闹着,我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又笑了。
……
“枭哥!”
“枭哥呢?”
“枭哥去哪儿了?”
我猛然醒悟,的确很久没看到江枭的人影,没听到江枭的声音了。
小胖哥也立即停止嬉闹,四处看了看,“江枭!江枭!”
“江枭!”我大叫。这深潭很深暂且不说,因为两面夹山,上游下游水流都有些湍急,就如小胖哥所说,山里的水可不是游泳池里的水。江枭第一次到我们这山里,对山对水都不熟悉……
“小胖哥!”我抓住小胖哥的胳膊,“你快扎进潭底找找!快点!”
……
小胖哥已经是第5次从潭底钻出水面了,“没看到!”
“小胖哥!”我再次抓住小胖哥的胳膊,“去下游找找!快点!”
……
小胖哥,我,还有老狼他们,往下游找了很远,还是没看到江枭。
“小胖哥……”我“哇”地大哭起来,“你快去找……”
“以江枭的技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小胖哥拉着我往“回龙潭”走,老狼他们跟着小胖哥恹恹地趟着水,一个个脸色灰白,噤若寒蝉。
……
“先上石头吧,你的脸都青了。”小胖哥连拉带抱地把我弄上了大石头——“江枭——”我眼前猛地一黑,人就向前栽去。
……
“江枭,你搞什么啊!”小胖哥双手插着腰,很不高兴地看着江枭,“我们喊你,你没听见啊?”
“枭哥,你在这里悠闲地睡觉,却把我们吓个半死,累个半死。”老狼他们也一脸的怨气。
但是,江枭平躺在石头上,眉眼都没动一下。
“我还以为你……”我紧紧拉着江枭的手,泪水滚滚而落,却再也说不出话。
“你们玩好了没有?”江枭坐起身,却并不看任何人,包括我,“我睡好了,要回家了。”
说完,江枭套上衣服就走了。我的泪水再次滚落——因为江枭要“回家”。
……
“下午游泳时你为什么哭那么伤心?”江枭拥着我,轻声问道。
“我以为你……”
“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江枭赶紧拍拍我的背,“我现在好好的呢,你可不能再哭啊。”
“你晚饭怎么才吃那么一点儿?”江枭轻轻揉了揉我的肚子,“肚子还是空的哩!”
“不想吃。”
“为什么?”
“你说你要回家……”我的眼睛再一次涩起来。
“天呐!你可真能乱想!”江枭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说的回家,就是回这里呀!”
“你骗我……”我还是止不住伤心。
“小傻瓜!”江枭把我搂在怀里,贴在胸上,喃喃地说,“这里有你,还有妈妈,不就是我的家么?”
第93章 虞姬楼
“咣——咣——咣——”
“哐——哐——哐——”
天呐!谁在砸什么呀?我从凉床上翻下来,顾不得满头满脸的汗,跑出门趴在阳台的木栏上四处看。
“哐——哐——哐——”
“咣——咣——咣——”
“喂!”我大叫起来,慌忙冲下楼梯,冲向“钟鼓楼”。
“喂!不准……砸……我们的钟!”我累得心慌气短,更是气得眼冒金星——因为江枭他们几个家伙正在你东一下我西一下地拽着那根我从来没碰过也没见别人碰过的钟绳。
“周小瑜,这是什么破钟啊?声音这么难听!”老狼总是喜欢抢先说话。
“不过……”明仔好象经过了一番思考,“声音是难听了点,但从它锈迹斑斑的外形来看,应该有些年代吧?”
“哪朝哪代的?看样子很像先秦时代的青铜器呢!”一向不大说话黑子也开了腔。
“枭哥!”卷毛开始摩拳擦掌,“把它搞下来,让道上的朋友帮忙找个专家鉴定一下,说不定还真是个文物!”
“你们!”我指着卷毛的鼻子,再指着江枭的鼻子,“你们敢!”
“切!”江枭的鼻子皱了一下,眼睛挤了一下,“就敢!”说着他就去拽钟绳——“哐!”我浑身顿时生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这声音的确太难听了!难听得有些残酷,让人不由自主地反胃。
“哐!”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胖哥!”我抱着肚子大叫,“小胖哥!”
“你接着叫啊!”江枭斜着眼睛一笑,然后手一挥,“兄弟们!来!把钟搞下来!”
“哐!”“哐!”“哐!”残酷的声音接连响起。
“住手!你们!”江枭的手腕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扳住了,是小胖哥。
“小胖哥!”我赶紧抓住小胖哥的胳膊,“他们,”我把老狼卷毛他们指了个遍,忍了忍,终于没有指江枭,“他们要下我们的钟!”
“你们!”小胖哥松开了江枭,很是带着怒气的目光在老狼卷毛他们脸上扫了好几个来回,“为什么要下我们的钟!”
“切!”江枭头发一甩,下巴一翘,“一个敲不成音的破烂儿!我们正准备把它扔进废品站呢!”
“谁在上面敲钟!”一个略带苍老略带紧张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老校长!”我跳了起来,“你快上来!”
“爸!”小胖哥看着老校长,眼角却对着江枭斜了又斜。
“这口钟不是一般的钟!千万不能敲!”老校长意味深长的话语刚响起,老狼他们的手立即就离开了钟绳,惟独江枭没有松手,只是下巴不再敲了,眼睛不再斜了。
“你们还是小,有些事情,不能知道得过早。”老校长双手往后面一背,看了看江枭的手,然后就要转身下楼。
“等等!”江枭身子一晃就到了老校长面前,“什么事情呀?您说说嘛!”
“说嘛!”老狼他们“哄”地一下就过来了,恁是把个精瘦的老校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们都是大男人啦!早就跟‘小’告别啦!”
“什么事情不能让我们知道呀?什么事情?”
……
“别问!”老校长一脸严肃,“等你们大学毕业了成家了才可以知道!”
“爸!”小胖哥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