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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老校长一脸严肃,“等你们大学毕业了成家了才可以知道!”
“爸!”小胖哥也有些好奇了,“你真是个老古董!什么事情呀还要等我们成家了才可以知道?”
“你大学毕业了吗!”老校长回头瞪了小胖哥一眼,抬脚就下楼。
“老校长!”我实在忍不住了,跑过去从后面拽住老校长的手,“你说嘛!你不准走!”
“小瑜!”老校长回头看着我笑了,“你就更不能知道了!”
“不!我要知道!”我拽着老校长的手不放,“我要知道!”
“小瑜!”一个柔美的声音传入耳鼓,“又在耍性子!”
“妈妈……”我虽然立即放了手,可双脚却很不满意地跳着踢着。
“妈妈!”我终于扭住妈妈的衣服了,“以前你们只说这钟碰不得、敲不得,可没说为什么它碰不得、敲不得,而且还有什么等我们成家了才能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呀!”
“哦……”妈妈微笑着看了看老校长,“沈校长没告诉你们么?”
“哼!”所有被老校长定义成“小”的人,他们的鼻子都轻轻地“哼”了一下。
“很想知道么?”妈妈依然微笑着看了看老校长。
“易妹子……”老校长难带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一个传说,孩子们知道也无妨。您说呢?”
“唔……”老校长的鼻子不太清晰地“唔”了一声。
“妈妈!”我摇着妈妈的手,“快说呀!”
“姑姑!”小胖哥也挤了过来,“快说嘛!”
“快说!阿姨!您快说!”
在一片急不可耐的催促声中,妈妈终于开始说那个我们不能过早知道的“事情”。
“秦朝末年,项羽起兵反秦。后又与刘邦争夺帝位。项羽有一红颜知己,名曰‘虞姬’。每次作战前,项羽都要携虞姬在这里击鼓敲钟阅兵,凯旋时也在这里庆贺。每当‘西楚霸王’抡起鼓锤将那面大大牛皮鼓击得震天响时,虞姬那双纤纤玉手就轻曳钟绳,那钟就发出奇美无比的声音。可最后那次,霸王的鼓突然破了,虞姬的钟突然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破败之声。不久的陔下之站中,霸王四面楚歌,虞姬挥剑自刎,再后来,霸王亦自刎乌江。从此,那面破鼓不翼而飞,只剩下这口大钟孤零零地悬挂了无数春秋、无数冬夏……”
“后来……”妈妈抬眼看了看那锈迹斑斑的大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爱的青年男女就双双到此膜拜,并祈望用他们的真情敲出当年虞姬敲出的美妙钟声,再后来,这钟就有了名字——‘虞姬钟’。”
“哈哈哈……”一阵大笑顿时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呢!原来是‘小儿科’呀!”
“不就是一个带点迷信色彩的传说吗?还说我们不能知道得过早啊!”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笑的“小字辈”只有我、小胖哥和江枭。
“恩……”江枭定定地看着妈妈,“有恋人敲出美妙的钟声么?”
“好像没有。”妈妈扭头看着老校长,“据说除了虞姬之外再没有人敲出那样美妙的声音。”
“恩。”老校长很严肃地点点头,“相传有很多年轻人因为没有敲出美妙的钟声而对感情产生怀疑,最终分道扬镳,有的却为了证明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而像虞姬那样双双自刎徇情。所以,后来这钟也就成了不吉之钟。你们这些孩子们,是万万敲不得的!”
“迷信!”批驳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如今什么年头呀!谁还信这个?”
“我要是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才不来敲这破烂钟呢!”
……
“姑姑……”小胖哥嗫嚅着,脸有些涨红,“姑姑,你来敲一下好不?或许……或许你一敲就好听了。”
“我?”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胖哥。
“是啊!就是让你敲嘛!”小胖哥手一伸,就把妈妈拉了过来,然后小胖哥拉过钟绳递到妈妈手里,而他自己也握住绳子的末端不放。
“不!”妈妈手中的钟绳仿佛突然变作了滚烫的铁条,烫得妈妈痛叫一声骤然丢开。
“妈妈!”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妈妈摇晃着后退几步,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脸色异常苍白。
“姑姑,你……”小胖哥握着钟绳,一脸困惑、一脸痛苦,仿佛他也被烫了似的。
“小胖!”老校长一声闷呵,“胡闹!快扶你姑姑下去!”
“恩。”小胖哥垂头丧气地应道。
“小瑜,小江,”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枭他们,“你们也都下去吧。”
“唔……”江枭看了看妈妈,又看看我,然后扳住我的肩转过身,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拉过钟绳塞到我手里,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敲一下好不?”
“我?”
“恩。”江枭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就在他的眼神里轻轻捏住钟绳,轻轻往怀里一拉——“咚——”天籁之音悠然响起。
“啊?”一片惊呼。
“小瑜!”细若游丝的声音颤抖地飘入我的耳鼓,同时,紧靠着我的那个身体很强烈地颤抖了一下。
“再敲一下!”我的双手被一双颤抖的手裹住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手拉动钟绳——“叮——叮——呤——呤——咚——咚——”奇美之声接连响起。
周围异常静,静得只听见靠着我的那个胸腔里“突突”的心跳声,以及那快速的呼吸声。
……
“我就说……是迷信嘛!”江枭的声音莫名地颤抖,“居然还有傻瓜们去信……这下该知道了吧?”
“走咯!”江枭抓住我的手,就往楼下冲,全然不顾我是否跟得上他的节奏。
……
晚饭时,有两个人很反常。
小胖哥忽然说不想吃饭,躺在床上不起来,任凭吴嬷嬷老校长怎么叫都不起来。我好心好意去叫他,他居然对我横鼻子冷眼的。后来妈妈去叫了三次,才算把他拉了出来,可惜刚坐上桌子就把两个碗碰到地上,造成碗碎粥洒的重大损失。
江枭忽然胃口大开,食量大增,飞速干完三大碗糯米红枣粥、两块香酥烙饼后,还把我手里没来得及吃的大半块饼子抢了去,害得我那只装了小半块饼子的肚子没到半夜就造起了反。
刚丢下碗,小胖哥就一声不响钻进他的卧室睡觉,连妈妈叫他洗脸洗脚都不应声。
夜深了,江枭还是毫无睡意——一会儿贴我的额头,一会儿贴我的的眼睛,一会儿贴我的鼻子,一会儿贴我的嘴唇;一会儿叫“我的小瑜”,一会儿叫“我的瑜儿”,一会儿要我叫他“枭”,一会儿要我叫他“哥”。
直到村里的公鸡一遍接一遍地叫起来时,江枭突然楼住我坐起来,悄声说道:“我!江枭!对月发誓——我爱周瑜!一生一世!”
我的胸口一阵甜甜地痛,身子就陡然轻了起来,飘了起来,飘上了天空,飘上了云端。
“你傻啦!发誓啊!”江枭把我的脸拧得火辣辣地痛,我才从五彩祥云中落到床上、落到江枭怀里。
“快发誓!”
“发什么誓?”
“说爱我!”
“哦。”
“快点!”
“我!周瑜!对月发誓——我爱江枭!生生世世!”
“瑜儿!”江枭再一次颤抖着楼紧了我。
我晕乎乎地贴在江枭的胸口,却滚下了一串串清醒的泪珠。
第94章 人去楼空
今天早上我醒得格外早,却格外贪恋那已经趴了大半年的怀抱,迟迟不肯离开。而那双有力的胳膊也紧紧地箍着我,片刻都不肯放松。
直到妈妈敲着房门说鱼汤快被老狼他们喝完了,我才恋恋不舍地想挣脱江枭的怀抱。而江枭却抱住我说我就是一只美味的鱼,他吃我就足够了,用不着喝什么鱼汤。
“今天的树叶格外绿,今天的花朵格外艳,今天的鱼汤格外香,今天的锅盔格外甜。”江枭一边往嘴里塞锅盔,一边摇头晃脑怪腔怪调地吟颂。
我也奇怪地胃口大开,直到其他人都放下了碗筷,我还跑进厨房把锅里最后半碗鱼汤盛到碗里。
……
“喂!你还没吃饱啊?”江枭看看我的嘴巴,又往下看看我的肚子,“小心撑疼了肚子。”
“吃饱啦!”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哇!鼓起来啦!”
“傻瓜!”江枭的手刚在我的腰际捏了我一下,我就呀然前倒,倒进江枭的怀里——真是奇怪!他捏我的腰,我应该往旁边倒的,怎么会向前倒,而且倒进他的怀里呢?
“哎!”江枭的胳膊在我腰里绕了一下,立即就松开了,“你是撑得站不住了吧!”
“就是嘛!”我索性抱住他的脖子,“肚子好痛呀!”
“哎!哎!周小瑜,你在干嘛呀?”老狼站在江枭身后,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唔……”江枭慌忙扶着我站起来,再轻轻推开我,“他吃得太多,肚子痛。”
“枭哥,你的电话,是……”
“恩。”不等老狼说完,江枭一把抓过手机,飞快地看了我一下,然后快步向学校大门走去。
我才猛然想起江枭自打来我家就没见他用手机,原来是在老狼手里。
……
好热呀!要找个凉快的地方才行!我四处寻找小胖哥。可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没见他的影子。
“小胖哥!小胖哥!”我的心急得跟猫抓似的,越急越热,越热越急。
“叫什么叫!”小胖哥从厕所里出来了,脸与此刻的天气太不一样了——阴得像要滴雨。
“小胖哥!”我急不可耐地拽住小胖哥的手,“今天去哪儿玩呀?”
“哪儿都不去!”小胖哥甩开我的手,看都不看我。
“哎呀!大热的天,呆在家里捂痱子呀?”
“要玩你跟他们玩去!”小胖哥向大门口斜了一下——江枭正站在门口打电话。
“沈小胖!”老狼打着响指过来了,“你不怕我们把周小瑜带进山里喂狼啊?”
小胖哥鼻子哼都没哼一声,转过身“嗵”的一声坐到门边的圈椅上,那脸越发阴沉了。
“明仔!”老狼手一招,明仔立即就过来了。然后他们一左一右拉住我的胳膊,“走!把周小瑜带出去卖了!到时候,有个人的姑姑就要哭啦!”
“混蛋!”小胖哥“腾”地站起来,指着老狼和明仔的鼻子,“再敢说我姑姑一句!小心!”
“小心什么啊?”老狼一使劲,明仔也跟着使劲,我就被他们拉着他向大门跑,接着,其他的几个也一窝蜂地跟着我们跑了起来。
“老狼!”一声低沉的略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的胳膊立即就得到了解放。
“枭哥,出去玩玩吧,周小瑜带路。”老狼嬉皮笑脸地对江枭说。
“把东西整理一下,马上回S!”
“什么!!!”江枭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把在场的每个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回S!”江枭再次低沉而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后,就快步走向教室后面那一排整齐的大树,树下并排停放着那三辆小车。
我站在原地,看着江枭走到那辆银白的小车左边,再看着他打开车门,探身进去,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你今天要玩什么恶作剧!
江枭在车里摸索了一阵子,就关上车门,转身走向楼梯。刚走到楼梯口,他回过头扫了老狼他们一眼,“还在愣什么!5分钟后走!”
“你……”我的心蓦地痛起来,“你们……真的要走?”
“恩!”老狼点点头,“枭哥不像在开玩笑。”
老狼他们都收拾各自的东西去了。院子里顿时忙活起来——找上衣的,找裤子的,找牙刷的,找鞋子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在这忙活的院子里有两个人异常清闲——小胖哥站在圈椅前,瞪大了眼睛,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依然站在学校大门口,傻子一般地看着眼前来往的身影,却说不出一个字。
……
“小瑜,怎么站在这儿晒太阳呢?”妈妈从大门外进来了,提着那个小藤篮,或许是因为篮子太沉吧,妈妈的身子微微地向左边倾斜着。
“妈妈……”我刚叫出这两个字,嗓子就硬了。
“怎么?你们这是?”妈妈吃惊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你们这是做什么?”
“阿姨,我们要走了。”老狼很无奈地说道。
“要走?”妈妈手里的篮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的,枭哥说马上就走。”卷毛也是垂头丧气。
吴嬷嬷和老校长也回来了,吴嬷嬷背着一大背篓猪草,老校长则提着一篮子瓜瓜菜菜。一见此情景,吴嬷嬷的大嗓门儿立即就响起来了:“不是嫌弃我们这山里吃不好睡不好吧?”
“什么呀!我们都没吃够哩!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