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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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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黄菊不信。
“人家二人对脾气,话能说在一堆儿,你没瞧见俩个整天眉来眼去的。”蓝梅对他们的关系有怀疑,明显表现出不满。
“兴是咱俩只顾说话没听见联官走。”
“走不走咱管不着,俺困了,睡吧。”
二人刚脱衣服躺下,就听见狸猫寻偶的声音,黄菊重新穿上衣服要去看看街门插了没有。
说话杨水云和姚联官云雨已毕,余兴未艾。姚联官双手捧着杨水云的大奶,捏一捏好似香喷喷刚出笼的白面膜,馋得姚联官垂涎三尺,猛一口叼住奶头,****太大,咬得杨水云生疼,不敢声张,只好狠狠地掐姚联官的腚蛋子,小声说:“轻点,你这馋猫,岁数不大瘾头不小。”
正当杨水云尽情地享用着男人的****,姚联官沉迷在女人怀抱中之际,突然听见北屋门响,二位********紧张起来,紧锁气管,侧耳细听,原来是大嫂出屋去插街门。待黄菊返回北屋,院里又雅雀无声,姚联官轻轻地说:“糟糕!大嫂把街门插上俺咋走哇?”
“笨蛋,你又不是在门外,不会开?”
“对,对对,俺得糊涂了。”
二人又甜言蜜语一番,姚联官要走,杨水云说:“傻瓜!急什么?三嫂的被窝比你那牛圈不舒服?”
“春盛醒喽咋办?”姚联官担心。
“早呢?一觉到天亮去了,等会儿北屋里都睡着了再走。”
黄菊关好街门回屋上炕说:“街门就是没插,不知联官是啥时候走的,也不言一声?外边冷着呢?睡吧。”
蓝梅等大嫂钻在被窝里,帮翠玲掖掖被角说:“这闺女睡觉好蒙头,伸腿把后边的被子都蹬开了。大嫂,吹灯吧。唉!躺下也睡不着,咱妯娌俩说话解闷吧!”
黄菊将枕头往蓝梅跟前挪挪,说:“你听说没有,外边都传联囤在府里被人打死了?”
“你听谁说的?”
“二巧呗,她的话有准?”
“俺也听说了。”蓝梅咬着牙根说:“死他死去,这样的人死一个,世界上少一个祸根!”
“真是,都叫他三孬,没干过好事。”
蓝梅回忆着说:“公公在世时没少跟他生气,有一回联囤回家,你还记得不?爹掂着耠子腿把他堵在家里,非一棍子闷死他不可,多亏了他腿脚麻利,爬梯子从房上跑了,爹将耠子腿打在梯子上,把耠子腿打断三截。”
“记得,从那以后他再不敢回家。”黄菊说:“你说西屋里知道不?”
“谁对她说?你看整天那德性,扭屁股掉腚的,妖里妖气的得意劲,准不知道?”
“对,她若知道早哭了。”
“哭啥?不是什么好鸟,不够丢人败兴的!”
“俺不信他就没听见一点苗信?”
“也可能装蒜?”
“若是联囤死喽,西屋里能守得住?”黄菊不免担心起来。
“肯定守不住,前年和姚老一来往那个勤劲,现在又迷恋上小四,比俩口子在一块还亲热。”
“别瞎猜,俺看和联官不一定有哪事。”
“她一撅尾巴就知道她拉啥粪,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十八、九的小伙子在炕上一躺就是
半夜,不动心?”蓝梅认准他们两个不清楚。
黄菊突然生一念头,说:“如果老三死喽,她和小四好起来,要嫁给小叔子,可咋办?”
“那是好的呢!给招惹一帮子野男人在屋里,咱家就热闹了!”
“找个头走喽吧,别搅得一家子不安生。”黄菊心里有些毛。
“不用你催,那口子真死喽,守不住。”蓝梅说。
“带着个大小子,不好找头。”黄菊为水云愁。
“你愁啥,哪个村没几个光棍汉,只要放出风去,媒婆蹬断门弦子。”蓝梅打着哈欠。
“好人家没这么大岁数的光棍汉,赖人家她去?”黄菊有点杞人忧天。
蓝梅翻个身裹裹被窝说:“看三国掉眼泪,替死人担忧,你甭操那份子心!”
鸡叫了两遍,黄菊与蓝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入睡了。
天亮前,姚联官像偷鸡贼,悄悄从小西屋里钻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轻轻打开街门回到牛棚,杨水云跟出来将门插好。
姚联官躺在冰凉的软床上,初尝梨子的滋味,兴奋不己,回味着美好时刻,联想翩翩,唉!愿不长大喽都要娶媳妇,那事是痛快!小俩口在被窝里抱在一块,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最美好,最快乐、最幸福、最留恋、最、最最的时刻吗?自己有个媳妇多好,不用提心吊胆地去****,放心大胆地睡到天明。唉!自己长得丑有啥法,寻不上媳妇先和三嫂靠着也沾,起码先解燃眉之机。如果三哥真被打死了,只要三嫂愿意,叔嫂结婚也未尚不可。唉!恐怕振才叔不答应,这事不光彩。不,不能!她是汉奸婆,擦屁股还怕擦不干净,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抹屎?在家里养着她,名声臭还沾着房,还是小五说得对,得想法把她撵走。暂时靠着当芝麻盐粘着吃可以,千万不能当饭吃。想个啥法撵她走呢?既不伤和气,又能乖乖离开?姚联官琢磨到太阳出山,决定先放出风去,就说三嫂知道三哥死了,想改嫁走,不愁没媒婆上门。不对,她是管制对象,老歪叔同不同意她改嫁走。南院的振才叔是啥意见?俺得先摸摸他们的底,一旦他们不阻拦,找个媒婆说好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天公作美,谷雨刚过下了一场春雨,麦苗棵棵像打了兴奋剂,噌噌地往上蹿,一天一个成色。
春天的雨宝贵,一个雨点半斤粮,一场透雨粮满仓,姚家庄老百姓一展愁容,个个带着笑脸在田野里忙碌。天蒙蒙亮,村外此起彼伏的吁!喔!打!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姚联官起早赶着牛到西南因干旱没种上棉花的秋地里耕地,太阳都一杆子高了,才扭扭歪歪地耕了五遭,姚振才就在他东边的地里干活,看着他那拙笨的样子,心中着急上火。放下手中的活到他地头一瞅,只见姚联官耕得深的深浅的浅,曲溜转弯高低不平。待姚联官喘着粗气回到地头,姚振才骂骂咧咧地说:“你看你干的活,都扭到你丈母娘腚帮子上去啦!十八、九了还是小孩,没吃过猎肉没过见猪走?像你这样干法,把牛累死三天也耕不完这块地!”
姚联官和老牛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牛不听使唤,咋吆喝不咋走。”
“不是牛不听话,是你笨,给俺,你在后边打坷垃跟着学,看俺咋耕。”姚振才吆喝着牲口顺顺当当地掉过头,两手稳把耠子把儿,“打!”一声喊,老牛四蹄****,噌噌向前耠去。姚振才两脚走在新耠出的沟里,说:“不能图省劲,光在平地上走,有时要一脚在沟里走,有时两只脚在沟里走,一次最多耠半尺宽,两手要把稳耠腿,不能狠按,也不能猛提,要柔和着****。”到底是老把式,不但耠得均匀,没过三个来回,将姚联官耠的弯儿都直过来了。
姚联官跟在叔叔屁股后边用锄头打坷垃,对叔叔的话哼着哈着应对,心就没往学农活上想,他琢磨着趁今格犁地的机会,与叔叔谈谈三嫂的改嫁问题。叔叔犁地快,他在后边有点跟不上,再说叔叔一边赶牲口不扭头的唠叨着农活怎么干,他插不上嘴。
黄菊在家蒸了两样面的窝窝头,净高梁面的给在地里干活的姚联官吃,其他人吃三分糠一分面的窝窝头,为这事小五住学校拿窝窝时,还老大不高兴,经大嫂劝说,噘着嘴掂着糠窝窝走了。
这天,黄菊早早起来做好饭,蓝梅舀了一小罐高梁面糊涂,黄菊拾了四个带坑的窝窝(为与糠窝窝区别做好的记号),捞了两块咸罗卜放在八斗篮里。蓝梅说:“别叫春盛送饭了,怕他把罐子打喽,也防止他在半路上偷吃,俺去送吧,你们别等俺,喊西屋里先吃。”蓝梅一手擓着篮子,一手拎着罐子往村西南走去。
蓝梅站在地北头,对着在南头的联官喊:“吃饭了,联官!叫叔叔回来一起吃吧!”
姚联官转过身喊:“听见了,二嫂把饭放在地头回去吧,篮子俺下晌时擓回去。”又对叔说,“叔,拐回去一起吃吧,俺二嫂送饭来了。”
叔侄在地头吃饭,姚联官提起了三嫂的改嫁问题。首先问叔:“叔,有人说俺三哥在开口府两年前就死了,是真事还是假事?叔叔听说了没有?”
姚振才端碗呼噜了一口糊涂,抹抹胡子说:“早知道了。”
“咋回事?”
“去年你爹断气那天,左老歪往家里去就是说这事的,正好你爹咽气,就对俺说了,忙着办丧事,俺就把这事压下没提。事后琢磨着怕信不准,就一直没声张。怎么?你听说了?”姚振才吃着饭,断断续续地说。
“村里人都传,俺才听说的。叔,俺年轻没经验,遇事心中发毛,该不该去到开口府打听打听,把尸首弄回来?”
“现在火车线上不太平,等以后安定了再去吧,都三年了,有没有人知道还两说着,是死是活也弄不清,等等再说吧。”
“也是,说啥的都有,那时开口府还没解放,尸首不定丢在哪去了。”
“这事你三嫂知道不?”
“已经知道了。”
“她有啥想法?”
姚联官开始说谎:“那天俺在她屋里坐着,提起三哥的事,她很难过,说:“俺听说后不敢在外边哭,怕外人说俺划不清界线,其实自己的丈夫死了,哪有不悲痛的,只好自己在屋里哭。俺劝了她好大一阵子才不哭了。”
“她没说以后咋办?”
姚联官编谎话一套一套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能说得天衣无缝,非常圆滑,老实八脚的姚振才当然必信无疑。姚联官接着编:“三嫂哭得说不出话来,俺把她劝说得情绪稳定下来,说:他死喽心净了,不怕再被逮住,不用东躲****地担惊受怕,俺今后带着孩子咋过,背着黑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活受罪,干脆,俺把春盛交给你,跳井死喽算了!”
姚振才信以为真,惊惶地说:“可得小心点,万一想不开真有这个可能!”
“俺也害怕,见她说出这等话语,就劝她不要走那条绝路,好死不如赖活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劝了半夜她才有所松动。俺还对大嫂二嫂说啦,都叫她们操着心,特别是俺不在家的时候,三嫂跟前不要离人。这不,刚才二嫂送饭来俺叫她放下篮子就回去了,怕大嫂一个人在家看不住。这些日子晚上俺经常在三嫂屋里坐着,观察她的情绪变化,光这样下去也不是长法。”
姚振才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说:“过一段时间兴许好点。”
姚联官说:“夜格儿黑喽俺劝她不要整天闷在屋里,常出去走走,找人说说话散散心,她偶然间冒出一句话,叫俺始料不及,她说:散心?谁敢和汉奸婆在一堆儿坐着,这日子没法过,熬到啥时候是一站?不如一走了之。”
“她想走头?”姚振才把碗放下,抽出烟袋。
姚振官摸不清叔叔是同意她改嫁还是反对她改嫁,不敢直言,说:“她要走头怎么办?将来谁与三哥并骨?春盛谁带?”
姚振才抽着烟,挠挠头皮说:“她真若生心走,谁能拦得住?现在不像过去。”
“俺可不敢死拦,怕有个三长两短落不沾嫌,叔,她真要走,你说咋办?”姚联官问。
姚振才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事,不好做主,左右为难,想了想说:“俺也不好说,你说咋办?”
“俺年轻办法少,叔叔可得给俺拿个主意!”
“你心里咋想的?”
“俺看只能劝留不能劝走,若劝走好像俺撵人家,外人笑话。”
“当然不能劝走,如果她主意一定,不强留就是了。不过这事还得看左老歪是啥意思?她不是一般的妇女,还管制着呢。”姚振才的想法暴露无疑。
姚联官见叔叔不是坚决反对三嫂改嫁,心中暗喜,当日就去找左老歪。姚联官刚踏进左老歪家的街门,忽听得左老歪的高嗓门在怒吼:“他若敢进门,俺打断他的狗腿!”姚联官伸进门的脚又退了回来,吓得六神无主,在门外迟凝片刻,心想左老歪决不是骂俺的,没招惹他何必心虚?姚联官壮着胆进了门,在院里大声说:“老歪叔在家吗?”
左老歪强按怒火,耐着性子说:“联官来啦,快进屋坐下。”顺手递过一把杌子。
姚联官左右看看,婶子在炕上掉泪,乔氏坐在灶火里哭,惊诧地问:“饭还没吃?这是咋啦,老歪叔发啥火呢?”
左老歪气呼呼地说:“娘的,吃饭?早气饱了!还不是为景武那混帐东西!”
姚联官在惶惑间听出是为大儿子左景武生气,已猜个八九不离十,曾听说左景武要休媳妇的闲话,这一段没动静了,现在可能又旧事重提。姚联官觉得尴尬,不好插话人家的家务事,站着说:“叔家有事俺就不坐了,赶明再来。”
“大侄子别走。”瘫痪在炕上的婶子,话语艰难地说:“坐、坐会儿吧,劝劝你叔,看他气、气成啥样?光、光生气有啥用?得想、想个法呀!”左老歪老伴已瘫痪了多年,是二儿子被日子鬼子杀害时,惊吓过度,极度悲伤得的病,说话不清楚,右半个身子不听使唤。刚得病时人事不清,经姚二气针炙,现在除了不能行动,能坐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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