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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谈国事。”姚联国将要睡觉的亮亮交给蓝梅。
“别那么谨小慎微。”孔庆辉说,“姚老一被俺支派到村北浇地去了,再说有俺在这坐着他不敢来。今格俺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门道,你说说怎么样调动社员集体劳动的积极性?”
“你问问你二嫂叫俺说话不?她比你对俺管制地还严。”姚联国小心地看看蓝梅的脸色。
“二嫂开开恩,叫二哥帮兄弟一把吧?”孔庆辉半开玩笑地说。
“你是鲤鱼咬渔钓,就被嘴的伤,没改。祸从口出,你不怕蹲大狱,你就胡拍拍吧。”蓝梅抱着孩子骂骂唧唧地回了北屋,在屋里还嘟噜个不停,院子里的人听不清说啥。
姚联国说:“反正俺是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本性难移。女人们就是爱嘟囔,不管她,俺就说几句:人心齐泰山移,你爹活着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天者人心也。人心就像天一样明亮,人心是衡量任何政策的天平,政策正确就得人心,人们就拥护就积极去执行,政策错误就不得人心,人们就不拥护,你硬叫执行他就消极怠工。打天下的时候,环境那样艰苦,斗争那样残酷,老百姓置举家人等的性命而不顾拥护,支持,结果取得了天下。并不是长着三头六臂,而是的主张和政策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照你这么说现在的政策不得民心?公社化错误了?老百姓不拥护?所以劳动的积极性不高?”孔庆辉提出几个叫姚联国无法正面回答的问题。
“俺可没这么说!”姚联国立刻否定,说:“咱们抛开全局的问题,只谈你提的具体问题。农民最讲实惠,他看到自留地的收成全部归自己所有,那才是真正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所以就在自留地里狠下功夫,水足肥多。集体劳动偷懒,把省来的力气全用在自留地里。农民为什么在集体劳动中偷懒?他们对集体分红失去了信心,干一天活挣十分,十分一个工,分红时工分值低得可怜,就咱们这一片说,一个工值一角五分的很少,最少的一个工值不到八分钱,干一天买不到一斤粮食,一个壮劳力要养老养小,一天一斤粮食还不够他自个吃的,所以他就不把心思用在集体劳动上了。再加上这两年大饥荒,农民在饥饿中没体会到集体劳动的好处。”姚联国觉得说的还不全面,又补充说:“都是一样的地,为什么集体的地收成低?原因在于地瘦人懒,村看村户看户互相攀比,你懒俺比你还懒,你滑俺比你还滑,干劲越来越小,恶性循环。”
“是这个理儿!”孔庆辉有所悟地说:“社员起早贪黑泡在自留地里,一摊鸡屎都敛到自留地里去,二三分自留地种得满满当当,连垅沟沿上都埯上了豆子。俺给社员扩大自留地,先吃饱肚子才说。”
“上级有规定,咱们大队每个社员三分,不能随便增加。”姚联国说,“扩大自留地社员的收入可以增加,但不是好办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想想,自留地增多后占用的劳动力要增加,社员投入到自留地的人力物力比以往更多,哪还有精力顾及集体劳动,社员会更疏远集体,弄不好生产队的土地就荒芜了。”
“你说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孔庆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姚联国经过在农村五年的劳动改造,虽然他没有行动自由言论自由,但他有用自己脑子思考问题的自由。孔庆辉提出的问题,他早已在脑子里过虑了八个过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庆辉,你想想能不能搞包产到户?”
孔庆辉的眼前突然一亮,想了想说:“好办法!按劳力多少,参照各家人口将土地全部分到社员手中,规定每亩地一年向生产队交多少粮食,其余的全归社员所有,这才真正能体现按劳取酬,多劳多得,肯定能把社员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孔庆辉表现出很振奋。
“一定要慎重。”姚联国说,“决不要与单干混同,必须明确几条:第一,土地仍归集体所有,大队有随时收回和调剂的权力;第二,必须严格按照国家的计划种植,第三,必须首先完成公粮、大队贮备和国家的统购任务;第四,大牲口和大农具还由集体喂养和保管,社员若使用由生产队调配,按工付酬。当然社员为方便起见自己购买头户也不反对。”
孔庆辉说:“经你这么一归纳,这个办法就更完善了。赶明俺就去公社汇报,公社一点头俺立马就办。”
“公社一百个批不准。”姚联国说:“就俺家小四那块料,极左,不会同意你搞包产到户。弄不好会给你扣上一大堆帽子,说你是搞单干,复辟资本主义,再把你拉到公社斗一顿,打断你的另一条腿,将你的大队长兼支书的职务抹掉。”
“哪就瞒着他先干起来?”孔庆辉说。
“这个法儿是不错,要干就得冒一定的风险,你若有胆量就试一试,若没有胆量,就当咱今格瞎说了一顿,反正甲乙丙本伙,有你就有我,先挵着往前走。”姚联国说。
“赶明俺召集小队长开个会,将办法交给大家讨论,若大家都同意这么办,就统一口径,严格保密,出了问题大家负。”孔庆辉说,“为掩人耳目各小队一天三晌照常按时敲上工钟,公社干部下乡来就将劳力集中干点集体的活。”
“保密是暂时的,能保上半年密算你本事大。”姚联国说,“俺预计,这个办法全体社员都会同意,如果能够施行,准能收一季好麦子,种一地好秋苗,如果麦收后暴露再来个明收暗分,拖到收秋以后。社员能有两季好收成,吃穿就能顶两年。具体明年怎么搞,那要看公社的眼色了。如果能批准将包产到户试验下去,不过三年五载,农民准能解决温饱问题。”
“走一步说一步,先干起来再说。”孔庆辉下了决心。
话说姚联官自去年入冬开始,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去年秋后县委****兼组织部长病故了,赵****有意提拨姚联官补缺,并给他暗中下了话,请他将上下左右的关系打通。姚联官上跑市委找高建国和市政府找左景武,下跑县委班子中各位领导的家,踏破了他们家的门槛,倾尽所有积蓄都买了礼品,自以为工作做得周到细致,上下关口都打通了,组织部长已成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料到春节以后一公布,煮熟的鸭子飞了,组织部长从自己的囊中飞到了王冰山的手上。晦气透了,姚联官百思不得其解,王冰山算什么东西?五七年被划成中右分子,受过处分,有什么资格当组织部长?还是县委****?他是怎么走红的?没发现他有什么大动作?前年冬天平了反,去年春天就当上城东公社党委****,只一年跃升到县委****兼组织部长?真坐上飞机了!姚联官不但嫉妒王冰山,而且预感到有一种危机,五七年他被划为中右,撤了职,是俺和联顺整的他,这小子当上组织部长还能有俺兄弟俩的好?
姚联官近一年来很背运,官场失宠,情场也不如意。原打算踢开刘桂巧将钱志红纳为妻室,没料到钱志红不顺从,离婚两年了没结良缘,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去年冬天,公社卫生院分配来一位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名叫周先,一表人才,既潇洒又很稳重,高高的身材,帅帅的脸型,爽爽的性格,阳刚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钱志红。二人来往一天天密切,这下可急坏了姚联官,竟有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放火,从自己的油锅里捞鸭子?岂有此理,姚联官岂肯轻易罢休。为拆散他们的恋爱关系,姚联官曾把小诸葛姚联顺专门从城关公社邀来研究对策,姚联顺给他出的计谋是先礼后兵,礼就是正面谈清利害关系,请他主动退出情场,兵则整得他身败名裂。
姚联官首先派张水山做说客去做周先的工作,结果无效,周先还扬言谈恋爱是自己的自由,是感情的组合,外人不得干涉。
礼不沾则动兵,姚联官将王三日派出去调查周先的家庭情况和在院校的表现。王三日弄来了一份证明材料,证明周先在医学院学习期间与一个姓胡的女学生发生过性关系。姚联官如获至宝,将证明材料交给钱志红看过,又转送卫生院领导,并通过张八斤到处散布周先乱搞男女关系的行为。
钱志红信以为真去责问周先,周先承认与姓胡的谈过恋爱,但没有不正当的男女行为。钱志红不信,逼着周先老实交待,周先有口难辩,二人的关系一天天冷淡。
卫生院的领导责成周先停止工作写检查,周先一连上交了三份检讨材料都未过关,弄得焦头烂额,萎靡不振。
姚联官略施雕虫小技,挑散了钱志红与周先的恋爱关系,使周先鸡飞蛋打,臭名远扬,在卫生院工作不下去了。不久,被县卫生局调往城北当了一名赤脚医生。
姚联官加强了向钱志红进攻的力度,到处张扬自己已与钱志红建立了恋爱关系,并公开向钱志红提出领结婚证。钱志红面对顶头上司的求婚,不敢硬抗也不愿答应。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接到母亲的来信,信上说她舅舅在开口市给她物色了一个对象,家庭本人的条件都非常优越,催着她回开口市与男方见面。
钱志红暂且将相对象一事瞒下,谎称母亲的病情加重,向姚联官请事假。谁知姚联官满口答应,但提出来要与钱志红一同前往,死皮赖脸地缠着钱志红要去探望没见过面的丈母娘。钱志红一口咬定还未答应姚联官提出的婚事,死不同意他陪同前往。被姚联官看出破绽,三套两套套出了钱志红的实话,气得姚联官摔坏了三只茶杯,根本就不批准钱志红的事假。
姚联官在今年开春后,情绪与天气正好相反,室外是春光明媚,他的心中是颓废低靡,窗外是乌语花香,他在房中唉声叹气,尤其是近几日又和钱志红顶了牛,情绪更是反复无常几乎到了崩溃的边沿。
人到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絮牙。姚联官在烦闷难耐的时候想到城关公社找郑美娟放松放松开开心,被姚联顺防卸得风雨不透,只要他一进门,姚联顺就形影不离,要么就支派儿子春越守在她娘边。弄得姚联官每每兴兴而去,灰灰而归。有一次赶巧姚联顺下乡没在家,他买了一把春越喜欢吃的高梁饴粮,将其哄出家门,便和郑美娟上床行起云雨之事,未待****兴起,春越想起爹对自己的嘱咐:“四大伯往咱家里来你不要离开娘的身边,当心他打你娘。”又悄悄地跑了回来,从门缝里向屋内一瞧:“不好!四大伯正将娘摁在床上用屁股墩,还扒下了裤子。”坐在门口大哭起来:“快来人呀!四大伯将俺娘的裤子给脱了,正摁在床上打呢!”吓得姚联官没穿上裤子,裂开个门缝将姚春越拽进屋内,事儿未办彻底,倒惹得城关公社各办公室内的人员掩鼻而嗤。
夜里是姚联官最难耐的时刻,刘桂巧离了,钱志红不上勾,虽说有妇联主任小马帮助解决点问题,但总没有自己的老婆方便。每当夜里小马不来,身边没女人的时候,姚联官烦燥的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有时把枕头当钱志红狂吻,有时将被子搂在怀中揉蹭。有一次姚联官突然想到放在桌子上的暖水壶,急忙将壶中的开水倒进洗脸盒内,用手指摸摸壶口不足二指宽:“沾!能解决问题。”迫不及待地将那勃起之玩意儿插进暖水壶口内,“呀!”地一声惨叫,姚联官疼的迅速拨了出来,拿起手电筒一照,那玩意儿早烫得没了精神,皱皱巴巴地皮上火辣辣地起了一层燎泡。第二天上班不能正常走路,拉巴着腿一瘸一拐地行走,偏被张玉娆看出了破绽,问:“姚主任来例假了,垫的东西太多,将两腿都撑开了!”姚联官慌称是犯了痔疮才勉强掩护过去。
姚联官好了疮疤忘了疼,夜里没女人陪着的时候仍然用暖水壶过瘾,他学精了,每次用暖水壶时都将壶内的温度调适中后再使用。谁知他也有粗心大意的时候,有一次夜里使用了暖水壶早晨忘记冲洗,早饭后回屋,钱志红已将暖水壶灌满了开水,还用壶中的水给他冲了一杯茶。姚联官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仔细一品味,嗯?此茶的味道为何这么怪异?突然想起夜间的事,立刻将早饭吐个干净。
正当姚联官胸中像藏着一窝蛆,腻歪得五脏六俯都吐出来的时候,姚联顺来了。兄弟二人一见面,姚联顺就发现四哥的情绪反常。没等姚联顺诘问,姚联官不加任何遮盖地吐出了一肚子怨气,倒出了一肚子苦水。首先讲的是没当上组织部长的愤慨,接着谈了在钱志红面前屡战屡败的激愤,将在政治上和个人婚姻问题上的积郁倾吐了个干净。
姚联顺翘起鼻尖上的肉瘊,嘿儿嘿儿一乐说:“四哥呀!你在官场上斗不过王冰山,情场上治不服钱志红,难怪四哥愁眉蹙蹙,神情晦晦,心绪忿恨,人都瘦了一圈。当心哟!四哥!不要走火如魔,神经失常呀!”
“你在这个时候不帮助四哥,还嘲笑四哥?”姚联官倾尽了心中的怨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