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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个时候不帮助四哥,还嘲笑四哥?”姚联官倾尽了心中的怨恨,心情略好一些,掏出大门前香烟让姚联顺抽,姚联顺摆摆手,他自己点燃一支猛吸两口,坐在写字台后边的圈椅上吞云吐雾,说:“小五,帮四哥出个主意。”
“四哥!你这个人太自负,总认为别人不如自己,结果光打被动仗。就拿你想当组织部长一职来说,你认为赵****许了愿,你送了礼组织部长就一定是你的,自己洋洋得意在家中坐等任命通知,其结果是自己端在桌子上的鸭子一眨眼被人抢走了,等你发觉,人家吃在肚子里啦,悔之莫及。孰不知你在活动,别人也在活动,赵****一人只能在党委会上顶一票,收礼的人收你的礼也收了别人的礼,选票当然要向礼重的一方倾斜。”
姚联官自己安慰自己,说:“任何事情不可能一次办成,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有机会再争取。俺生气生在这组织部长不该叫王冰山当,他是什么人?咱们的手下败将,又是咱们的对立面,赵****咋就看上了他?”
“你别管人家王冰山是什么人,组织部长的交椅他坐上了,你成了壁上客。”姚联顺说。
“他若有后台也硬不过赵****呀!”姚联官分析说:“是不是赵****听到了什么?春节时俺去他家拜年,赵****的表情倒还如一,他家属牛妞妞一反常态,大黑脸耷拉下三尺长,大过年的没个笑模样,冷漠得叫人受之心寒,谁也没招惹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你一句话提醒了俺,春节前有这么一件事,孔庆辉和左三将咱二哥和二嫂带到县委招待所,俺在十字路中远远看到招待所门口好像有赵****和他家属的身影,俺走到招待所门口想进去见见二哥和二嫂看看是怎么回事,孔庆辉挡架不让见,说是公安局传讯二哥。当时俺没多想,现在想起来准是赵****俩口子接见二哥,如果是公安局传讯的话,为什么不带进公安局安排在县委招待所?为什么还把二嫂也叫来?这里边必定有文章。”姚联顺回忆说。
“完全有可能。”姚联官警觉起来,说:“你忘记了那年俺对你说过赵****的家属来信说搭救二嫂的事?她们有一面之交,一定是牛妞妞调来后重提旧情要求见见蓝梅,将姚联国一起邀来见面。”
姚联顺说:“赵****是咱大哥的战友,关心你我和关心咱二哥都在情理之中。不同的是,他们在谈论家中情况的时候,肯定不会说你我的好话。”
“不怕。”姚联官说,“既便是说了赵****也不会相信,右派分子的话顶个屁用。”
“二嫂可不是右派,她会轻饶了你?如果赵****的夫人再站在二嫂一边?”姚联顺说,“不要忘记,历史上有多少重大事件都是女人在左右形势!越王勾践灭吴中的西施,女娲派狐狸精苏妲己灭商,女人的作用不可小视!”
二人谈得正兴,王三日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报告了一个坏消息:“袁台大队刚扬花的麦子被人踩倒了一大片。”姚联官神经过敏地说:“你们看看阶级斗争多么尖锐!王三日,限你三天侦破此案,将破坏分子扭送公安局机关惩办。同时立即通报各大队,要求各大队基干民兵昼夜巡逻,哪个大队再发现类似问题,要他们大队长和民兵连长来公社见我!”
王三日说:“现在张八斤正在袁台大队排查,张玉娆副主任已去了袁台,估计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俺就拟个通知,以最快的速度用有线广播传达下去。”
王三日未走出门口,又被姚联官叫住,说:“三日你先别走,俺还有个事给你交待一下。你们治安室的主要任务是以阶级斗争为纲,严防阶级敌人的破坏,时刻掌握住各大队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的思想动向。姚家庄的右派分子姚联国最近极不老实,上窜下跳反对三面红旗,妄图破坏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大好形势。你将此人做重点,当个大案去抓,首先查清他的罪状,然后狠狠地整他一顿,杀一儆百,打打阶级敌人的嚣张气焰。不要以为他是俺的哥哥就手软,他与我们的矛盾是敌我矛盾,叫你办这个案子对你是个考验。”
“明白了姚主任,你就请好吧!”王三日心领神会地说。
“不可明查,宜施暗访,当心打草惊蛇。”姚联顺计不旋锺地说:“姚联国不是一般的人物,不可低估他的能量,况且又有孔庆辉袒护,若想收集到他的罪证不是一件易事,你必须这样做……”姚联顺给王三日献了一计。
王三日翘起大拇指赞叹道:“名不虚传的小诸葛,佩服!”
张八斤酷似老牛大喘气进了屋,说:“报、报告姚主任,袁台大队毁麦事件查清了。”
“快说是怎么回事?”王三日说。
张八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张副主任到表台后亲自去麦田一察看,发现有很多驴蹄子印,把大队饲养员喊来一盘问,原来是夜里跑出来一头毛驴,在麦地里吃饱后又打了几个滚,逮它的时候还不老实,将麦子扑腾倒一大片。”
“虚惊一场。”王三日说罢去起草通知。
姚联官向张八斤交待:“你再去袁台,责令他们大队扣饲养员三天的工分,并在社员大会上做深刻检查。”
姚联顺在一旁插话:“此事不可考虑得太简单,要从阶级斗争的角度去分析,会不会是饲养员有意识地将驴放开搞破坏?夜里驴在槽上拴得牢牢的怎么会跑出去?要查查这个饲养员的家庭出身,社会关系以及他近来的表现,是不是受地富反坏右的指使?”
“对。”姚联官完全同意姚联顺的建议,说:“八斤,你火速回袁台传达俺的意见,让张副主任再做深入地调查。”
张八斤裹马而回去了袁台,全公社十几个自然村二十多个大队的街中心高音喇叭一齐响了:“社员同志们!现在播送公社的紧急通知,在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的照耀下,在******、省委、县委的英明领导下,在公社党委地正确指导下,我们将马上度过最最困难的时期,今年小麦丰收在望,广大贫下中农就要过上幸福的日子啦!”
姚家庄大队街里三丈高的木杆上对着屁股向东西方向架着两个高音喇叭,张着黑乎乎的大口发现刺耳的声音。姚六成担着水从高音喇叭下路过,拧着双眉说:“大闺女放个屁全村都能听见的大队,一拃长的街,值当叫唤这么响?搅得家家不得安宁。”
孔庆辉蹲在街门口,掇着烟杆在仔细地听。
喇叭里继续响着王三日的破嗓门:“但是,地富反坏右不甘心失败,对当前的大好形势极端不满,袁台大队今格发生了严重地毁坏麦田的事件,纯属阶级敌人蓄意破坏。公社领导要求各大队立即行动起来,打好护麦保丰收这一仗。广大贫下中农及社员群众要高度警惕,擦亮眼睛,发现阶级敌人的可疑行动要及时回报。同时要求各大队迅速组织基干民兵昼夜巡逻,不得懈怠,切记!”
姚联国抱着儿子在灵枣树下听完通知,说:“搞好护麦保丰收是应该的,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扯到阶级斗争上去,牵强附会,红色恐怖。”
“闭上你的臭嘴。”蓝梅听见姚联国在院子里的自言自语,怒冲冲地站在北屋门口制止:“说了多少次了就是没改!”
“在自己家里也没有言论自由呀?”姚联国争辩。
“在自己家里也不能胡说八道。你这右派还不是吃了那个臭女人的亏,当然,俺不会学她,若把你的话告发,非蹲大狱不可。你不怕墙外人听见?”
“是,一定改,儿子,掌爸爸的嘴巴!”姚联国拉着亮亮的小手打自己的嘴。
话说姚联官和姚联顺商量着如何教训教训二哥姚联国,被袁台的毁麦事件打断了,看看时过中午,姚联顺不愿吃双吕公社食堂的红窝窝,提出来下饭馆宰四哥一顿。姚联官将其领到路南饭店去吃焖饼。兄弟二人首先要了一盘咸水花生米和一只烧鸡,对饮着酒谈起了姚联官的私生活。姚联官愁容满面,姚联顺在一旁说:“四哥是堂堂的公社一把手,领导着上万人,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治不了,太无能了。”
“你不要火上浇油讽刺四哥?”姚联官说:“俺费了好大一番苦心才将钱志红与卫生院的那个大学生拆开,她都答应和俺领结婚证了,俺同意她给她母亲去封信征求一下意见,结果她母亲来信说不同意她在外地找对象,而且还给她在开口市找了一个供销社主任的儿子,要她请假回市里相对象,你说俺能放她走?这不等于俺丢了夫人又折兵,吃了败仗,鸡飞蛋打一场空?俺今年就这么背运?官场上败给王冰山,情场上再败给钱志红,你说窝囊不窝囊?你四哥就这么熊包?”
姚联顺说:“兵书上有一句话说得好:攻心为上,四哥,说明你没有征服了钱志红的心。”
“怎么攻心?俺几乎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姚联官说;“俺对她可谓仁之义尽,工作上特殊照顾不说,你看她身上穿的,哪一件新衣服不是俺给她掏钱买的?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她说她母亲有病,俺给她出钱购药;没叫她吃过粗粮,年初她感冒了,俺放弃工作在她的床前伺候了三天,不怕你笑话,尿盆子都是俺给她往外端,和一个干儿子一样,你说还叫俺咋去攻心?就差下跪求婚了。”
姚联顺掏出手绢擦擦啃烧鸡的油嘴油手,说:“四哥!俺不是打击你的情绪,你在择偶的问题上有两大缺憾不招女孩子喜欢。一是长得丑,满脸麻子。你别叭哒嘴不高兴,人贵有自知之明,脸面脸面,人长着脸是叫别人看的,人见面后的第一印象不是思想好坏,品质优劣,和工作能力的高低,第一印象是脸像如何?你不受看;二是你离过婚,大闺女都不愿嫁给二婚,掉身价。”
姚联官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挖苦四哥?俺就该寻个像刘桂巧那样的残废人?”
“俺还没把话说完,你急什么?”姚联顺说,“俺不是挖苦你,俺的意思是想说像你这样的条件,若想把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钱志红弄到手,必须要有绝招。”
“谈恋爱要使绝招?”姚联官认为是姚联顺耍他,说:“你在耍四哥,狐狸精奏本,净出些臊出意,瘸子放屁,邪门歪道。”
“四哥!你是急昏了头,瞎子耍大刀,逮住谁砍谁!拉不出屎来,怪茅坑不好,俺想给你出个主意吧,你说俺耍你,狗咬吕洞滨不识好歹人。好,俺不出馊主意了,哪你就找你的真挚爱情去吧,你若能靠纯真的爱情将钱志红娶到洞房里,兄弟给你磕仨响头。”
“哪你说怎么才能把钱志红弄到手?”姚联官软了下来。
“俺不是瘸子,不放那转弯屁,俺也不是狐狸精,不去上朝奏本。”姚联顺独饮一杯酒,抓起一条鸡腿啃起来,说:“俺就知道酒是辣的,烧鸡是香的。”
“哥错怪了兄弟,给你赔不是。”姚联官说,“你给哥出个主意,只要能将钱志红娶到屋,哥必有重谢。”
姚联顺一边吃鸡腿,说:“不是看着你可怜又是俺的亲哥,俺才不理你的茬呢!在一旁瞅笑话多好,不落埋怨不挨骂。俺认为像你这样的情况,用老套路去找对象不沾,经人介绍认识,建立感情,思想沟通,产生爱情,互相信任,领结婚证登记结婚,生孩子过日子。你想走这条路走不通,傻乎乎地拼命投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人世间男女配成双的要讲缘分,有的婚姻是爱情的结晶,有的婚姻是偶然的巧合,也有的婚姻是生活所迫。依俺看你用这三个方法去征服钱志红可能性不大。当然也有的婚姻是上当受骗,有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你若想把钱志红弄到手,一是骗,二是逼,在这两方面入手。关于如何骗?你比俺的手腕高办法也多,不用俺启发。关于逼,利用你与她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公开声张你们之间的恋爱关系,造成一种强大的舆论压力。她若答应与你谈恋爱,你就各方面关怀毕至,她稍有犹豫你就给她穿小鞋,扣帽子,利用她工作的失误猛整她,这叫工作上政治上给她造成一种泰山压顶之势,叫她心中明白,答应与你结合前途无量一片光明,若拒绝将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契机。假设这些办法还不沾,你就拿出你的绝招,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逼得她挺着大肚子上梁山。”
“这招是不是太损了点?将来要在一起生活,夫妻关系搞不好也是个麻烦事。”姚联官问。
“女人!”姚联顺拉着长腔说,“你还摸不透女人的脾气?一旦她答应嫁给你,就会顺从你。”
第二天,姚联官将王三日和张水山唤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俩跟着俺时间不短了,哥哥俺没有亏待你们,将来有好事儿也不会忘记你们,眼下俺有个难处,想请你们二人帮帮忙,不知赏脸不?”
“姚主任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张水山拍着胸脯说。
王三日慢条丝理地说:“姚主任今格把俺当外人了,为什么说出这等话来?你说兄弟哪一次没把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