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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不错。”张水山首先表态,话说出口以后转脸看了看姚联官的脸色。
“倒是个办法。”姚联官点头同意,说:“派谁去到开口市煽风点火散布谣言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三日说,“派张八斤去,他姨在市政府当保密员,整天送文件在市政府领导和各部室委办串,把风吹在她的耳朵里,女同志在门后边放不住皮皮筋儿,好传闲话,不出三天,准能在市政府大院内传得满城风雨,必然迅速飞进周太行耳朵眼里。到那时这消息还不知被添油加醋传成什么样子呢?你们想想,人家周家条件那么优越,岂能容忍不忠不贞的媳妇进门?婚事吹了灯,调动工作也就没戏了。周老爷子不帮忙,水文再听到她外甥女有这么多丑闻,肯定埋怨她外甥女不争气,哪还有脸面再托人谈调动的事。”
“三日同志的肠子是拴狗的链子,圈圈就是多。”姚联官夸赞三日,说:“就这么办,通知张八斤火迅前往,哎!八斤呢?这两天怎么没见他的面?”
“贵人多忘事,不是你派他参加县公安局举办的治安员学习班去了。”王三日说。
“对对,俺记性差。”姚联官问;“还有几天回来?”
“总共一个星期,还有三天。赶明俺去县公安局先给八斤打个招呼,让他有个思想准备。”王三日说。
“能不能让他提前回来?”姚联官说。
“姚主任的性子太急了,在乎这三天?”王三日说。
张水山说:“万一周太行家人不信谣言怎么办?人家会来调查的。”
“不怕他们来调查,咱们公社里的人谁不知道钱志红与姚主任有恋爱关系?”王三日说,“周科长说得对,就怕人家坚决不信。”
“对,谣言必竟是谣言,凡谣言都有漏洞,水平高的人一听就能识破。”姚联官说。
“有没有万全之策?”张水山问。
“世界上万全之策没有,任何计谋都有它的冒险性和被攻破的办法,问题是万一这一手不灵,还有个补救的办法。”王三日说。
“如何补救?”姚联官急问。
“补救的办法要姚主任下决心。”王三日瞥一眼张水山,神密地凑到姚联官耳边,小声说:“****!”嘻嘻!哈哈!二人会意地都笑了。
张水山没听见王三日说什么,瞪着傻眼问:“你们在说什么呀?还瞒着俺呀?”
“这还用问吗?”王三日做了个鬼脸。
“噢!明白了。”张水山也乐了。
张八斤在县公安局治安员学习班学习结束后,王三日不让他回家,命令他立刻到开口市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张八斤提出要带点礼品给姨,王三日将双吕大队五六家的红薯窖掏空,捡了半布袋没有苦丁的红薯,算做张八斤给他姨的见面礼。
张八斤走后,为了稳住钱志红,张水山的任务是陪着钱志红拉瓜儿,以麻痹她。张水山一有空闲就端着茶杯前往公社办公室,坐在钱志红的对面,嘻皮笑脸地瞅着钱志红。钱志红打心眼里讨厌他,只顾忙自己的工作。张水山没趣的时候就拿张报纸无目的地翻阅,同时不住地透过报纸的上边缘瞅几眼钱志红的表情。钱志红纳闷,急风暴雨式地进攻为什么戛然而止?揠旗息鼓?张水山为什么常在俺身边打哈哈?有时候死气百赖地净说些打南不朝北的废话,他们想干什么?钱志红不解,心想,管他呢?不提这事儿更好,不心烦!索性大家都装聋作哑,俺倒看看他们葫芦里装的啥药?
姚联官摆出一副欲擒故纵的姿态,表面上明显地冷淡了钱志红,下乡不带她同往,没有要紧的事情不登办公室的门,保持着纯粹的上下级工作关系。向钱志红交待布置工作,风度翩翩,不卑不亢,一副官腔,听钱志红汇报工作时,常常塌眯着小眼,耐答不理,一副不屑一顾的面孔。平时碰见面,微微一笑,点点头,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
姚联官的举措倒叫事谙不深的钱志红内疚不已。她回忆着,自从自己来到双吕公社上班,最关心自己疾苦的是他,对自己工作帮助最大的是他。他喜欢俺,爱俺是他的权力,并没有错。然而俺总觉得与他没有那种缘份,俺拒绝了他的爱,他在内心里肯定非常痛苦,可他能够自制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痛恨俺,压制俺,打击报复给俺小鞋穿。所以俺不应该因为此事而疏远他,忘记他对俺的好处。俺应该主动地去关心他,体谅他,爱护他,更好地完成他交给俺的工作任务。
王三日在搜集姚联国的罪行材料中,心中有个疑虑。别人家都是千方百计地护着自己的亲兄弟,若有人欺负他们还不依不饶,甚至帮助兄弟去报复,护犊子好似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姚主任对他二哥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于死地而后快,害得俺大夏天一趟一趟往姚家庄跑。唉!看来利欲熏心的人,心灵容易扭曲,神魂容易变态,为了当官保位,不惜拿自己的亲兄弟开刀,从一母同胞的身上捞取政治资本,权利之争残酷哇!管他呢,人家窝里斗,叫咱干啥就干啥,同时提防着为妙。
王三日弄不到姚联国过硬的罪证,交不了差,非常苦恼,也曾想按姚联顺说的在他房后写一条“!”的反动标语,将姚联国扭送公安机关了事。就因为有刚才的疑虑不敢走这么远。
王三日经过苦思冥想,他打算从蓝梅身上打开缺口。姚联国的话滴水不漏,群众又不揭发,大队干部非常袒护。姚联国在外守口如瓶,不轻易暴露思想是在情理之中。俺不信他在家中也能掩骼埋觜,不吐露一点反动思想。女人好骗,蓝梅因大病思想迟钝,更好糊弄,如果能把蓝梅诓住,必能捞到点东西,然后再添枝加叶,移花接木到姚联国身上,就是这般主意。
王三日喜怒不形于色地来到姚联国家,见蓝梅正抱着儿子在院子的灵枣树下乘凉,说:“嫂子!联国在家吗?”
“这里没有你的嫂子!”蓝梅见王三日一人来到又开口喊了声嫂子,觉得反常,给了她一句难听的话,抱着儿子回了北屋,又见王三日跟了进来,说:“正置麦收大忙季节,他哪有闲功夫在家坐着?你赶日再来吧!”
王三日不请自坐地说:“嫂子何必撵俺走?联国不在家,俺就不能在你家歇歇腿?”
“这是右派分子的家,你不怕沾上晦气?姚家的小五、小四自从他回来,不斗他就没进过这个家门。”蓝梅抱着亮亮坐在炕沿边忿忿地说。
王三日开始诓骗;“嫂子!你误会俺了。今格没有外人,俺就对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俺也是人,同情心人人皆有。俺很佩服姚联国,革命的功臣,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呕心沥血,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无私的奉献。就因为说了几句错误话,被一棍子打死,放在农村劳动改造,别说联国和嫂子你想不通,就是俺这局外人也为他鸣不平。不过,形势所迫,不敢明言而已。”
“今格怎么啦?还放了几个人屁?”蓝梅讽刺挖苦王三日。又说:“你不怕俺揭发你?”
“嫂子不是那种人,俺来了不至一趟,对嫂子的为人是了解的。谁不知道嫂子是直爽好客之人,心眼好,侠心义胆,不是那种鸡肠小肚,背后捣鬼的小人。嫂子,过去俺来时都有外人跟着,有些话不能说。其实俺对联国决无歹意,俺还真心实意地想帮助他,多么希望他能早日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王三日又放了颗烟幕弹。
蓝梅哪能想到王三日是在诓骗自己,说:“王主任有那份好心,俺当然求之不得,希望能像灶王爷一样上天言好事。刚才你来时俺说了几句气话,请王主任原谅。要么你在家喝着水,俺到地里给你喊他去。”
王三日忙阻拦说:“嫂子,麦收时节都忙得很,俺等等无妨,实在没空俺改日再来。”
其实蓝梅也不想去叫姚联国,说:“自留地的麦子夜格儿就该割,生产队上的麦了没割完顾不上。今格起早去的,三分麦子一头晌午兴能割完,怕太阳晒焦喽掉头。等一会儿也好,晌午跟前再不回来俺给你喊去。”
王三日自己倒了碗水喝,说:“嫂子,咱县的县委赵****是你家大哥的老战友老部下,你为什么不找他帮帮忙,早一天给联国把右派分子的帽子摘喽?”
“赵****倒是很关心,摘帽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蓝梅对王三日失去了戒心。
“你见过他们?听说他爱人与你认识?”
“见过,大概在年前吧。怎么?不叫见?”
“哪能呢?谁敢不叫你见赵****,联国也去了?”
“去了,是赵****捎信叫去的。”
“赵****肯定在家很好地招待了你们一顿?”
“联国那身份怎么能去****家,更不能在****家吃饭,在县委招待所能见见面就高看俺了。”
“你和赵****老伴是怎么认识的?”
“那年俺去南京找联国,路过他们村,牛主任还是俺救命恩人呢?”
“是不是姚主任安排你们见面的?”
“他?没那好心,是赵****捎信叫孔庆辉带俺们去了,还有左三。”
“赵****是不是像俺一样,训了联国一顿?”
“赵****那人可好呢?不像你们张口就吹胡子瞪眼地熊人。他们到一堆就谈国家大事,俺不叫联国谈。”
“联国是位很有主见,水平很高的人材,和县委****谈谈国家大事。你也敢阻拦。”
“他就吃嘴巴不严的亏,俺就得把他的嘴管住,在任何场合都不许他谈论国家大事。”
“联国听你的?”
“当然听,可那天赵****非叫他谈,俺没拦住。”蓝梅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王三日的套圈。
王三日接着问:“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听不懂也记不住,什么因呀?实践呀?他们俩谈得很投机。”
“谈国家大事,无非就是谈谈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和自然灾害,别的还能谈什么?”王三日在一步一步地诱导。
“就谈这些还不够?俺怕联国走嘴,没谈多长时间就被俺给搅了。”
“对,联国还戴着帽,是不能随便说。”王三日接着问:“嫂子,你说人民公社好不好?”
“好哇!”
“就没有不足的地方?”
“没有,谁敢说人民公社不好?人民公社是金桥,早来到。一块劳动,按劳取酬,懒勤不分,吃食堂喝稀汤,仓库的粮食全吃光,搐紧裤腰带度饥荒。”蓝梅牢骚满腹,完全放松了警惕。
“嘿嘿,嫂子真幽默。说起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王三日下意识地将蓝梅的话在心中反复背诵了几遍,记在脑海里,佯装没事似地喝了碗水,又说:“仓库的粮食哪能吃光呢?那年大跃进,一亩地收几千斤麦子。”
“吹牛皮不犯死罪,阎王爷撒谎,鬼相信?”
“就是,浮夸风盛行,都是吹大牛。”王三日暗喜蓝梅信口开河,他看出蓝梅没有戒心,进一步启发说:“别说粮食产量浮夸,大炼钢铁要求队队点火,小高炉开花,炼出来的都是铁疙瘩。”
“村村点火不冒烟,砸了做饭的锅,不能做饭,冒什么烟。”
“俺看呀领导军队打仗沾,搞工农业建设还真是外行。”王三日提出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想让蓝梅表态。
“这话可是你说的,俺可没瞎说。”蓝梅说,“好,社会主义好,是真好,比解放前强的不知多少倍?”
“把联国打成右派,你还说好?”
“好就是好,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联国划成右派不能怪,是他自己说错了话,犯了错误。”蓝梅在关键问题上不上钩。
王三日抓住重点不放,说:“”联国犯了错误给个处分就沾了呗,不该一棍子打死。
“说实话,俺联国对得起!”
“嫂子的意思是对不起联国?”王三日终于逮住了蓝梅的话把儿。
“俺可没那么说,各自拍拍各自的良心吧!”
“嫂了说话含而不露,拿俺当外人,存有戒心,嫂子大可不必,你知道俺是谁?”
“扒了你的皮俺也知道,大名鼎鼎的公社治安主任王三日,名子震耳欲聋,还用问?”
王三日开始与蓝梅拉亲戚关系,说:“你只知表不知其里,你认识辛口村的赵太阳吗?”
蓝梅说:“跟俺娘家住一条胡同,脏老头子,俺都叫他赵大爷,你怎么认识他?”
“他是俺姥爷?”王三日提高嗓门。
蓝梅也想起来了,惊奇地问:“这么说你是赵赔钱的儿子,小的时候听说你娘生你时差点丧了命。”
“俺为啥叫三日,难产,俺娘生了三天才把俺生下来。听奶奶说俺一落地娘就没气了。多亏了刘庄的接生婆有经验,立刻给俺娘灌了一碗红糖水,才慢慢地苏醒过来。”王三日说。
“你从小就孬,秋天回姥姥家光偷俺家的大紫枣吃。”蓝梅揭王三日的底。
“俺现在学好了。”王三日说,“看到谁受欺负就好打抱不平,你家小四可不该这样对他二哥,光在圈里斗,斗自己人,在公社对他反应可坏呢?”
“这种人是狗屎摆在锅台上,恶心,真不是东西,比当汉奸的老三还坏,可人家顶着一顶红帽子,谁敢惹?”蓝梅一提姚联官就长气。
“他们兄弟五个差别也太大,老大是老革命,老二过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