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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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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刚直不阿。”冲门口的北墙上有一幅王冰山自己的书法作品,隶书横幅:“实事求是”四个字,笔力金石气十足,轩然苍劲,与他的瘦长虚弱的身子骨极不相称,然而代表着他的性格。
孔庆辉欣赏着北墙上的书法,脊梁骨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血浆流动的速度在加快,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不觉得炎热,只感到眼前明亮得使人向往。
王冰山认真地阅读完孔庆辉写的材料,习惯性地摘下眼镜用绒布轻轻擦试镜片,沉思了片刻说:“俺看了你上次送来的姚联国的思想汇报材料后,到民政局,公安局查阅了他的档案,这个人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功勋卓著,曾立过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解放后转入地方工作,为初期的经济恢复和发展做出了显著的成绩,曾被组织上选派到经济学院深造了两年,是经济战线上难得的人才。五七年整风工作中,他的意见偏离了党的方针政策,经组织帮助有了认识,提意见不再锋芒毕露,收敛了许多。谁知后院起火,他妻子将他在家中发的牢骚和商榷的问题以他的罪行材料形式揭发出来,组织上不得不对他严肃处理。姚联国这人本质上是好的,属好人犯错误。所以俺同意在他对所犯错误有了深刻地检查后,早日给他摘帽。前两天俺把自己的想法非正式地向赵****谈起过,他倾向俺的意见。听他的口气好像他与姚联国有过接触,印象蛮好。然而赵****的意见是不能越过双吕公社党委,在研究姚联国摘帽问题前,应先听听公社党委的意见。孔庆辉同志,你写的这份材料也不错,有这两份材料,给姚联国摘帽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双吕公社这个关口很棘手,你说咋办?”
孔庆辉眷眷地说:“这事靠王部长疏通了,请你做说客吧!”
王冰山一想到姚联官这个人,心口酷似一块石头顶着,然而自己是组织部长,不可感情用事,但言谈话语中难免流露出一些埋怨情绪。说:“姚联官的工作不好做,俺是噬脐莫及呀,必要时请赵****亲自出马。赵****是他们姚家的总后台,关系不一般。老大姚联江牺牲后,赵****为报答老首长的情义,对姚联官倍加呵护,甚至到了袒护其毛病的地步。姚联官特机灵,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在赵****的身上,死死抱住这根粗腿不放,三天两头往赵****家里钻,比亲儿子还勤快。原先在双吕区政府时,人送外号姚尿壶,给赵****提尿瘪子出的名。赵****老伴老牛刚来时看不惯姚联官,她不喜欢这号人,经常给他白眼看。姚联官脸皮厚,你越不喜欢我越去,天长日久,老牛也习以为常了。死皮赖脸的人是最难对付的。”
孔庆辉说:“王部长别不服气,别看你是组织部长,还拿不动这号人。《三反》时把石头整得惨呀!差点要了命;五七年平白无故地将你划成右派,五八年打断了俺一条腿。左得出奇,永远正确,欺上瞒下,只追求领导满意,风头人物啊!你都不能想想法,治治这种人?”
王冰山说:“组织部不是报仇部,整人部,特别是对与自己有前嫌的干部,更不能说三道四,研究他们的问题时,应尽量回避。俺怎么能治他们呢?当组织干部一定要任人为贤,一碗水端平,看干部要历史地看全面地看,不可以叶障目。姚联官的毛病是不小,但他也有长处,干劲足能吃苦,兴修水利时他亲自带队战斗在工地上,三天三夜没合眼,三十天不下火线,不少人认为他是个好干部。再说他很会做表面文章,也很会拉拢人,身边有几个吹喇叭抬轿子的人为他呐喊。这种人在领导跟前吃香,组织部门拿他们没办法。组织部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权力集中在县委****会。”
孔庆辉说:“党内若叫这些人占了上风,就要变质了。”
“不要杞人忧天,你我暂时没办法,若来一场政治运动,群众发动起来,首先吃亏的是他们。”王冰山将眼镜戴上,扶扶正说。
孔庆辉又谈起姚联国的摘帽问题:“姚联国的摘帽工作能不能绕开公社党委?若叫姚联官表态,一百个吹灯。真是世界大了什么玩意儿都有,狠着力量整自己的亲哥?”
“如果他二哥还在位,他比谁都亲!”王冰山说,“现在他二哥是右派,多了一个复杂的社会关系,怕影响他的迁升。双吕公社党委没有正****,赵****在****会上推荐了多次都被否决了。年前组织部长的位置空着,赵****力荐姚联官,无奈阻力极大,姚联官未能如愿以偿,结果把俺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俺估计这次又惹恼了姚联官,旧怨未解又结新仇,他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听说年后他四处活动,想探清俺有什么后台?是谁给他戳的坏?其实俺当组织部长也是赵****在提名姚联官被否定后,是他提名叫俺当的。姚联官未能当上组织部长,肚子里有气,马上把气撒在俺身上他当下还有顾虑,就把气往他二哥身上撒。想从对他二哥的斗争中以显示自己革命,捞政治资本。所以在这节骨眼上给姚联国摘帽,迈不过他的门槛。”
孔庆辉说:“反正这种人与正常人的思维方法不一样,病态、变态加斗态,斗争把人都斗成了神经病,这号人不整人不斗人就活不下去。”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依俺看前两种是与自然界斗争,是其乐无穷,唯有与人斗不应该其乐无穷,孔子曰:和为贵。和气致祥,和衷共济。”王冰山觉得自己说多了,提醒孔庆辉说:“咱们俩在双吕区就认识,可以说是老伙计了,俺今格说的话可是咱俩的私房话,在外边不可乱说呀!”
“这个俺心中有数。”孔庆辉仍惦记着姚联国的摘帽问题,问:“那摘帽工作咋办?”
“顺其自然吧!”王冰山扶扶眼镜说:“你我两个人是改变不了潮流的,等俺将所有的材料都呈报到赵****手中,由他权衡去吧!”
一阵旋风进了县委大院,核桃树发出哗哗的响声,西芳兰细嫩的枝干经不住旋风的摇拽,折断主干,紫红色碗口大的花冠趴在花池边哭涕。
王冰山将孔庆辉送到门外,回到写字台前望着一堆材料摇头。
话说姚春盛随母杨水云改嫁到祝村以后,改姓刘,叫刘春盛,现已长大成人,发变成大小伙子,脸型和他的父亲姚联囤非常相像,有的说是馒头脸,有的说是豆包子脸,胖乎乎的显得鼻子很小,把眼也挤成了一条缝。他不愿在农村劳动,每天在坷垃窝里摸爬滚打没有兴趣,如同抟沙嚼蜡,整日里愁眉不展,要去找他四叔姚联官参加工作。
杨水云极力反对儿子去找姚联官,娘俩为此已斗气三天。刘春盛闹情绪不下地干活,躺在炕上两天不吃不喝不出屋。杨水云在院子里骂不绝口:“春盛!你个抱着驴粪蛋当元宵,不知香臭的东西,从屋里滚出来往地里走。你非要腆着脸去找那王八蛋干啥?为了与他们姚家一刀两断,把你的姓都改了,你就是饿死也不能去找那不是人的东西,再说姚联官那个没人心的会认你?不要蛮妮子想屁吃了,他不会认你这汉奸的儿子,他怕你给他带去晦气,更不会给你安排工作。你去找他俺也不放心,那人的心比蛇蝎还毒,你爹就你一根独苗,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将来你爹回来,俺怎么交待?”
“俺、俺没爹!他是汉、汉奸,不、不知早死在哪儿去了?”刘春盛在被窝里躺着结结巴巴地说。
杨水云进屋后小声地说:“你爹没死,那次俺不是对你说过了?早晚会回来的。他是汉奸不假,但他是你爹,不许你这么咒他。”杨水云提高嗓门说;“滚起来吧,大热天蒙着被子养汉呀?下地去”
刘春盛没动身,说:“四、四叔对你不好那是你们大、大人的事,四叔对、对俺好,他当、当了公社主任,虎、虎毒还不、不食子呢?他会、会认俺的。你、你没本事给、给俺找,又、又不叫俺、俺去找四叔,想、想叫俺在家啃、啃一辈子坷垃,啊!那、那没门!”
杨水云跺着脚骂道:“你、你个小蹄子,想气死娘呀?养你这么大会顶嘴了?你没出息能怪俺,俺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你逃学旷课不念书,叫你去考初中,你一道题都不会答,把卷子装在兜里偷偷跑回家。你若上学用功,现在该上大学了,还用发愁找工作,上班就是国家干部。你娘俺命苦,生了你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东西,眼下正是大忙季节,把大人累死你不心疼,扎在屋子里睡大觉。你没看见,把你爹累成了刀螂,刘燕才十二岁,跟着爹一晌不拉地在地里干活,你的良心可忍?”
杨水云四十多岁了,身段已失去当年的风韵,头发白了三分之一,但展呱呱的瓜籽脸白里透着粉红,没有明显的皱皱纹,骂起春盛来,薄嘴唇发出的声音兀自那么清脆。她在屋里地上骂,春盛在炕上小声嘀咕,娘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杨水云消下气来,说:“别你娘的在炕上嘟囔了,十七八的小伙子长点出息吧,不知道害羞,有人给你说媳妇你咋腆着脸去相亲?快起来吧。过了麦叫你爹到开口市去找你六爷,他在开口市认的人多,叫你六爷帮你找个工作,这沾了吧?快爬起来往地里去吧,别你娘的在屋里使性子啦!”
刘春盛拉拉着豆包脸起来,掂把镰刀无精打采地往外走。杨水云在后边提着罐子,挎着蓝子喊:“你两天没吃物件了,吃点饭再去吧,给,要么你提着这罐绿豆汤,挎着这篮子窝窝,你爷仨在地里吃。”
事隔一日,刘春盛早饭后出门天黑没回家,孩子失踪了杨水云嘟噜了一黑家,丈夫刘祥福不着急,他估计一准是往邢武县找他四叔去了,十七八的大小子怎么会丢喽?刘祥福清早起来,紧紧箍在头上的白毛巾,带上女儿刘燕到场上晒麦子去了。杨水云不放心,在村里到处打听,当他问到正在村东麦场上翻麦子的刘秋时,刘秋告诉她:“你家春盛夜格儿头晌午往东走了,俺问他干啥去,他说去找他什么叔叔,还叫俺对你说不用找他。”杨水云才放下心来。
姚联国被逮捕了!五花大绑押出姚家庄。村周围在地里干活的人们一律停下手中的活,翘首相送,一个个投去诧疑的目光。左拐子的小儿子才五岁,不谙世事地问:“爹!为什么抓姚大伯?”左拐子不耐烦地答:“想抓就抓呗,你问俺,俺去问谁?”
周大珠像个肉柱子站在麦地里,左手攥着一把刚割下来的麦子,右手握着镰刀,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锃亮的镰刀刃在空中划了个弧,闪闪发光,问左拐子:“没听说联国犯事儿呀?”
左拐子两掖下架着双拐,双手正用一缕麦杆绾扣,说:“右派吗?说抓就抓,啥叫管制?想什么时候管就什么时候管,想什么时候治就什么时候治,管他犯事不犯事?”
“他家自留地的麦了才拉到场上,还没打呢,蓝梅带着孩子连个帮手都没有?”周大珠为蓝梅发愁。
“不用操心,麦子谁都能帮帮手收回家。”左拐子说:“关键是人,联国这一走能不能囫囵着回来,还两说着。”
周大珠把厚嘴唇一翘说:“联官也是,有毛病呀?自己当着公社主任,把孬心眼都使在亲哥哥身上。”
“你不懂,这叫阶级斗争!”左拐了艰难的蹲下用麦杆去捆麦个,说,“割你的麦子吧,不管咱的事,各人自扫门家雪,别管他人瓦上霜。”
蓝梅一手抱着亮亮,一手扶住房后那棵老榆树粗壮的树干,痴痴的目送联国上路,心如刀绞,可怀中的亮亮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被惊吓得扎在蓝梅的怀里。
“为啥呢?”蓝梅无法回答自己的问话。他只是心疼地看着通往双吕的小路上,张八斤在前边逮着绳子,像牵一头未被训服的骡子,姚老一狗仗人势,在姚联国身后凶神恶煞的不住地踢他的腿。蓝梅想不通,他作梦也不会想到是自己上了王三日的当,坑害了姚联国。
蓝梅抱起亮亮拉长目光已看不见姚联国的身影了。她仍站在原地不动,酷似老榆树根部又长出一棵一人粗的树干,没有树头,只有两个短粗的树杈,很倔强,好似在指着苍天发问:“这是为什么呀?”
蓝梅想了很多。才几天呀?喜悲为何相差这么大?自从那天孔庆辉对联国说摘帽有希望后,高兴得联国跟小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等孔庆辉走后,乐得他抱住俺亲吻,俺也高兴得不知咋好,给姚联国唱了一段穆桂英挂帅。联国口中不住地说:“的政策就是好,允许干部犯错误,更欢迎干部改正错误,只要好好接收教育,就能重新获得自由。”兴味正浓,突然厄运降临,蓝梅就像在梦魇中,在她的思绪中出现了王三日的影子,夜格儿在俺家还客客气气,攀亲戚套近乎,今格怎么遽然翻脸不认人,竟带着肥猪般的张八斤凶凶地闯进家来,二话不说就捆人?姚老一也跟着瞎起哄,对户对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没冤二没仇,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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